电梯原来这么小这么挤这么让人难忍受吗，气都不能明目张胆叹。

“小臣，隐之知道你摔成这样吗，”白斯容想起什么转身，抬手按按肩试试胸腔捏捏腰，“要不……”

黎臣没成想有突袭，整个猝不及防，不重但戳在伤口上的指尖顺着肉扎进心里疼，人被神经拉着抓住她手腕忍住没喊喘了两口气向后退，使劲咬了下嘴唇试图疼痛抵消。

秦终南眼疾手快扶了他背一把，胳膊垂下来收回。

白斯容愣住睁大眼睛。

“我……怕痒，斯容姐，别……”黎臣咬着后槽牙，这下有要送他见金星的意思，调整呼吸站稳脚步，“不好意思，真怕。”

“你怕痒？”白斯又一瞬怀疑，温柔笑了，“我没听隐之说过，怎么男孩子还怕痒呢，小时候都不怕的。”

“长大了，变了，”黎臣抬眼盯着另一扇屏幕数字跳动，喉结跟着滚动，“人嘛。”

人很烦，想杀人。

没理由拒绝就跟着吃呗，吃完再跟他哥说句啊嫂子好温柔带我吃饭了好负责好好好喜欢好爱快娶回家吧，皆大欢喜。

踢掉的石块都带着不痛快，背手垂眼走在最后，身心具难受。

鱼店拐来拐去五分钟六个弯，最后到了个……可能见过来过溜达过的地方，略眼熟，烈日不算炎炎下推门冷气扑面，揉胃属实是虚晃不舒服。

位置和走位都是门学问，比如对坐沙发一人一边该坐谁旁边，比如走在最后这种事儿让自己碰上了，比如白斯容热情招呼小臣快坐啊但实属不想坐她旁边以免摘腰子刀口被攻击，犹豫且快速坐到伤口能朝外的傻逼邻居旁边，坐下挪挪屁股更旁边。

“想吃什么鱼，”白斯容温柔微笑嗓音平均分给服务员大姐和对面两人，“刺多的刺少的？”

“少。”黎臣忍住直接趴桌的神经。

“那黑鮰鱼，”白斯容说着起身，“有人跟我一起去选鱼吗？”

沉默。

“哎哟你俩，不爱杀生是吧，看不到场面的，”白斯容笑了起来，一推菜单，“那负责选配菜吧，小臣，点蔬菜哦。”

“好，”黎臣揉胃有气无力，最后一本书该叫什么……目送白斯容鱼缸前，立马扭脸看秦终南，“昨儿晚上……”

秦终南扭脸看了他眼。

“你……”黎臣发现大片记忆空白，扭回脸闭了嘴。

鱼新鲜到刚被斩死砍至骨一道道，半天想起来没点配菜，白斯容嗔怪两句推过来硬要他俩点，随便勾了两三样，不爱吃鱼。

鱼被烹尸墨迹点完出回神刚好倒计时滴滴答，二十分钟如同几个世纪的难言，旁边等着的服务员掀锅盖舀汤，奶白一碗碗，胃不舒服所以急切一口烫到的某人只能咽下去，上颚嗓子冒烟。

“吹吹，慢点吃，”白斯容示意服务员来杯凉水，“口腔癌食道癌胃癌……”

黎臣放下碗是康桥。

“哎哟，看我，职业病犯了，”白斯容抱歉软糯微笑，“多吃点，吃慢点，没人跟你抢，烫着多难受啊，会得病的。”

之后吃得更少了，汤也几口，胃舒服了些，鱼肉沾酱是酱味儿，本身清淡得很，甜咸不接主打突出鲜嫩结实，不断搭话的是白斯容，基本没回过偶尔嗯声的事秦终南，只想趴着压胃偶尔接两句的是黎臣，吃几口喝几碗汤歪着往沙发窝窝，破沙发怎么硬得像背背佳。

“小臣，”白斯容筷子优雅分开一小块鱼肉，“吃这么点，不舒服啊？”

“斯容姐多吃点儿，”黎臣窝着脑袋沉，“我哥让我看着你，别太瘦了。”

“哎哟，隐之真是的，什么话都跟孩子说，”白斯容笑了，“我都胖成什么样了，还要看着，是吧小臣。”

“嗯……”黎臣不惯她毛病，扯着皮笑肉不笑，“斯容姐，今天不上班儿？”

然后又聊，到底吃顿饭为什么那么爱聊天儿，还给看手掌烫的泡，烤面包还什么乱七八糟玩意儿，听得好困。

“我最近胃口也不好，都苦夏啊，”白斯容挂起最后的微笑，“好啦，我要去医院啦，最后唠到一下，知道是夏天，但烧烤啤酒小龙虾要注意，对肠胃刺激大，还致癌的，小南我不担心，不吃这些乱七八糟，小臣你……”

胃抽抽翻滚搅，怎么形容呢，像日常星星忽近忽远也那么大点，白斯容一走就倒回沙发里，连挪到对面的耐心都没有。

“你从……”黎臣一下子扯到腰，倒在沙发里捂伤口又捂胃，“蹭出去吧，我歇会儿。”

“我问你个问题。”秦终南没动，扭脸去看他。

“嗯？”黎臣闭着的眼睁开了条缝，宿醉得好他妈要死。

“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秦终南摸出烟点了根，深吸一口雾，“为什么老救我，你想要什么。”

“救……这儿能抽烟吗？”黎臣看有服务员往这边走，赶紧拍拍他，“禁烟，灭了，他过来了。”

秦终南瞥了眼，继续抽自己的烟。

然后服务员来提醒了，傻逼邻居根本像没听见，服务员又提醒，紧接又来了个服务员……脑子被他们吵得嗡嗡的，只能抬着宿醉的胳膊，累趴趴拿掉他手上的半截烟灭掉，说声不好意思撑着起身，扶住腰子往外走。

没想到的是，傻逼邻居也走，跟着走，还用不到十个字儿形容了种景象，听得大脑过了电，放在昨天那酒精浓度心情，绝对有可能发生的。

是有个非常极其微小的概率，大概半年左右一次，自己心情极好或极差的时候，偶然灌下的酒会伸爪按开某个诡异开关，名为没意识但极具观察能力你看不见没注意我就跑蹭蹭飞速刘翔都追不上……目的地是哪呢，没有，会经过某个院户门口抓鞋抓白菜砸下个院某家门上，会看见个台子就往下跳哪怕两米三米，会看见电线杆护住脸用脑门磕撞，会……很多，真能山上抓鱼下海摸鸡早都干了，从好大儿第一次说不信第二次就被录像醒来伸眼前，难以置信那个空无一人街道蹦跶要抓星星说那是狒狒开始一切就都变了，变得……操蛋了。

“我？不可能，跑个鬼，”黎臣揪起断掉的希望试图接上，“……跑哪儿了？”

“电线杆。”秦终南快步走，昨晚是从没有过的真实心累，好烦。

“真……”黎臣捂着腰子落下了很大一截，索性停住脚步去扶路边的树，全身疼，想吐，难受。

秦终南注意到人没跟上来，脚步顿了下，转身回去，冷着脸又问出了那个问题，目光审视着，不容许半丝假话。

“……都说不为什么了，他妈条狗躺路边我都这么干，”黎臣捂着胃强行快走，有病吧，“你真……啧，不是，很难理解吗，你在吐血，快挂了，是个人都不会就那么路过你，谁想就那么经过的一步第二天看讣告出现在新闻上，你不理解不代表我他妈有什么所图啊，干嘛把你阴暗想法强加于我，你问过我意见了吗，我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了，你要在这儿质问我，还没完没了……”

太气加宿醉，跟最近根电线杆一起吐了，几乎没吐出什么因为根本就没吃什么，吐得很难受，脚步立马远了，在扶杆起来时候眼前又来了瓶水，冒着汗接下了，刚一看就是远走了，已经火不起来了，随便吧，等着看巨人观冤魂索命二十九真鬼层吧，后传《去这些妈的》。

被手机一下下震醒是傍晚，一扒拉是被拉了个什么群，群主白斯容……得，加自己十个人，消息屏蔽掉打开外卖软件无意识翻，胃在尖叫，真的需要点热汤。

画纸上平白多了抹藏青，水汽蒸发亮度无光，白光灯充斥整屋蓝，最亮的一抹紫金晚霞后渲染墨黑，手背白得近乎透明，青筋血管微颤跳动，和抓住就紧紧不放的眼泪一样滚烫，抽回手甩开的下意识在昨晚一瞬犹迟，越晚越亮的月光照在被扔到地上的人身上脸上手上，血土灰眼角隐隐泪光，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孤独茫然发亮……站在飘窗前点了根烟等月亮，茉莉又只开了孤零零一朵，小范围幽香。

“好，”黎臣准备挂电话，“我去看。”

“别屏蔽了啊，一起聚会也要参与讨论的，”白斯容在手机那头轻轻叹气，“小臣，交朋友要主动，大家人都很好，多在群里说说话打打招呼，见面才能自然融入，你说是不是。”

“知道了。”黎臣盯着镜子开始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融入个屁，找口锅炉全练成太上老君的蛋蛋，脸肿消了不少，青黄不接，伤口没管，实属看不来皮肉分开。

本来是个可以抱桶泡面上飘窗玩手机放空的美好晚上，硬生生整成了餐桌前坐着看一堆人在手机里聊不知所谓的天，在白斯容各种介绍下发了句大家好浑身鸡皮疙瘩再拒绝发言，不社恐但本来也不是个不管三七二十一套近乎的。

面吸溜到一半才想起看看人员性别组成，一眼女生的头像有点多，手指划下去又飞快划了上来，这个纯黑头像加M昵称的组合有点眼熟，在哪见过……哪呢。

-烧烤架帐篷都好啦，是吧，现在就是食材，喝的，杂七杂八，我开一辆车，煜霖开一辆，出行没问题……

-我带桶扎啤，四十斤的，剩下你们看着办。

-你怎么带？

-开车，傻叉。

-你丫驾照不是被扣了吗！

-没驾照不能开车？

-小旭，不准无证驾驶哦。

隔着屏幕都吵，黑头像从头到尾没发过半个字儿，猜到了是谁，但怎么眼熟呢。

-一桶不够吧。

-那两桶，你来扛。

-算了，我带两箱得了。

-这样，不在群里说了，我私聊你们分任务，可以吗？

-好来！斯容姐辛苦！

-111

-222

-2你妈！

-大家想起来还有什么东西，私聊我群里说都可以哦。

-好！

-拜拜斯容姐~

-晚上吃饭有无？

-无。

反手又一个屏蔽，白斯容微信代替印象中是第一次，也的确上一秒群聊下一秒完短信刻意到死，蜘蛛行为。

-小臣，你跟小南住得近，一起买肉串肉吧，瘦肉，五花，肉筋，羊肉，这四样就行，不用买太多，穿好再带过来哦。

-好。

-那你跟小南说吧，我还要去找别人。

握着手机仰脸对天花板思了会考，为什么烧烤要从原料开始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跟市场买海鲜拿去店里煮……算了，敲门发微信之间选了后者，申请发送就去玩儿别的了，一局游戏打完看了眼没通过又开了局，以前基本没打过，最近发现是个消磨时间的……消磨一个半点都他妈磨得要忘了这事儿了！还他妈不通过！是他妈闲得没事干加的吗！白斯容这个……这个小南那个小南心关上天怎么不他妈自己说！

抽完最后两口烟按灭穿拖鞋出门关门两步路用时共计三十五秒，门口等待三十秒，再敲门带了点不耐烦五秒，继续等待一分钟，想捶门一……哦，开了。

“你！”黎臣收回手后退半步，“干嘛呢？”

刘海尖尖滴水的傻逼邻居正光着上半身，毛巾擦脑袋，黑长裤以上的皮肤白得不行，疤痕几乎遍布，没看起来那么瘦甚至肌肉线条还……大庭广众光个上半身干嘛呢这是，跟谁没个上半身似的。

“不是，你……”黎臣槽点太多不知道吐哪个，看看脸又看看……看屁啊看个大男人光溜还那么认真干什么，“变态啊，光个身子，能不能穿件衣服再开门？”

“有事么。”秦终南放下毛巾。

“手机，微信通……算了，”黎臣转过了个明明可以直接说浪费时间干什么的弯儿，“白斯容让我跟你一块儿买肉，串，后天烤傻逼。”

“……我下午有事。”秦终南没怎么听懂但淡。

“我上午起不来。”黎臣不打算让步。

“晚上。”秦终南要关门。

“大半夜溜农场割肉去？”黎臣转身，“最晚傍晚。”

秦终南关门，水珠顺胳膊滑两步一条疤。

黎臣白眼翻上天，整天长虫似的一溜黑捂得严实跟一厘米疤都不想被人看见的样儿，原来根本不怕人看，单纯装逼，真脑残。

悲伤的梦经常做且很神奇，梦里的眼泪流到现实，睁眼恍如隔世，不刺不疼，这种眼泪就白开水，但没傻逼到去尝，毕竟人类哪里都流不出自来水。

梦很长很连贯，第一次见的题材，世界末日机械陨石火球砸，无处可躲，但世界依旧有颜色，自己每次都刚好能躲开，不过路人NPC就没那么好运了，一砸一个准，所有的攻击都是冲自己来的，别人只是无辜被波及，躲到了个有很大的落地窗房间，窗加一半房子都被砸掉，火烧到空中，又突然伸出只诡异机械大手，一个一个人抓起审判，不知道审判内容判定标准是什么，人被捏爆在眼前，终于逃无可逃……惊恐也会投进现实世界，画面到此为止，大脑被强制开机，每帧都是那么明亮新鲜，完全不是末日电影里的破败灰暗四处冒烟，但就是很害怕，使劲闭了好几次眼睁开揉揉摸腰子……嗯，是现实。

怕的是什么，某件小事丁点差池都会被定成弥天大罪，心知肚明这就是不公平就是找事还要给自己找个心甘情愿被捏爆的理由……除了这些梦还是挺不错，像电影里怎么都死不了运气超好的主角，早饭怒吃三个大包子一碗豆腐脑，又想起馄饨……人果然不能吃太饱，饿的时候烦恼只有饿，饱了什么都涌进脑子瞎嘚瑟。

回家又开始打扫卫生，开打前看了眼震动发现是好友申请被通过，往沙发一扔看手机弹弹拿扫帚，什么人呐。

“现在？”黎臣拎着扫帚一愣，“不晚上吗？”

“五点了。”秦终南瞥扫帚眼。

“……行吧，早弄早完事儿，”黎臣放弃了扫地转身，默念手机钥匙按顺序抓起来揣兜，边系鞋带边仰起脸，“去哪买？”

“市场。”秦终南垂眼居高临下。

“不能去超市么，”黎臣有想法但想借口，“……得买签子。”

“市场有。”秦终南简短。

“超市比较……齐全，还……”黎臣直起腰踩踩地尽量自然，“……新鲜。”

“市场更新鲜。”秦终南眉头皱了下。

黎臣从开始到放弃只啧了声，瞥了他眼关门往出走。

安静不爽又弥漫电梯，买个破肉至于两个人么。

五点的天很亮，小区内有个小学对面幼儿园，正值热闹放学期远远瞥了眼，家长小孩小小孩蹦跶，有叫的有闹的有抱怨的，爸妈要么……都笑容洋溢，孩子天真欢快父母宠溺，垂眼不听不看注视地面走，心尖有瞬感慨又不舒服。

不知道是哪个市场，反正人说了打车就没管，不太远下车又是个堵点，走走停停完车晕得腿都软，这辆车味儿特重，不上闻那么一丝丝都想吐那种，胃翻……

“……超市？”黎臣捂胃直腰。

“你不是想来么。”秦终南往前走。

黎臣对背影眯缝了下眼睛，又在想什么。

“不走？”秦终南回过头。

“我不想。”黎臣迈步子。

肉在肉柜方便面在方便面柜，方便面的量好把控肉量难……悄摸的。

“一共两斤？”黎臣不理解，“姐，十个人。”

秦终南示意大妈按自己说的来。

“等等，”黎臣再阻止并强调，“十个人！”

“够了。”秦终南再皱眉。

“够什么够，”黎臣依旧不理解，“一样两斤还差不多。”

大妈提着肉切也不是不切也不是，咳了声提醒快他妈决定老娘忙着呢。

“你烤过肉么，”秦终南扭脸，“别废话。”

黎臣嘴没法反驳，看眼大妈扔下句去找签子，转身走了。

是，没烤过，全家除了他都没烤过，你们自由身边人多的幸福呗……是啊，就你们幸福，幸福着吧。

秦终南瞥了突然逃也似的背影一眼，摸摸兜想掏烟，指尖碰到烟盒那瞬又抽了出来。

自己知道他的存在是在大概十岁出头时，隔壁卧室吵得很凶，什么弟弟被妈妈弄伤要回去看，一直都这样你根本不敢拦回去能干什么，被砸断胳膊又踹骨头刺出来……屋里全黑，只靠月光照明，心里想得比黑暗更漆。

“哎！”黎臣捏着三包签子在他眼前晃，“问你木头还铁的！”

“……铁。”秦终南回过神。

“尖的还这个……”黎臣尝试形容，“扁螺旋转圈儿的？”

“圈。”秦终南简短。

“哦……一会儿把这俩放回去，”黎臣打哈欠伸懒腰，伸到一半胳膊默默放了下来，“还没好？”

“马上了，咱一般不给切块，”大妈动作麻利装袋打钢圈，开切最后牛肉，“小伙子，烤肉去啊？”

“嗯啊。”黎臣掏手机扒拉。

“不早说，冰柜串好的买四送一，还省力了，”大妈爽朗笑，“早告诉我就好了，切好的不能退。”

“那，”黎臣抬眼非常无语，“……开切的时候您不说呢！”

“我以为这小伙子外国人，想体验体验呗，”大妈嘎嘎嘎乐，“中文还挺好……”

……行啊。

“你要买什么。”秦终南放回不需要的签子又拿了两包扁的。

“方便面，得拿个筐……”黎臣拎着肉到处瞅，在撞上目光的时候又想啧，忍住了，“不用你帮着拎。”

肉不沉，袋口非常腻乎乎，筐子旁边就是推车干脆抽出辆肉往里一扔，闻闻手指眉头瞬间锁起来，什么恶心生肉味儿。

背后有人开了口出了声什么动静。

“我……操！你……靠！吓我一跳！”黎臣心脏一突突猛回头，“……别突然爬出来，很他妈吓人。”

秦终南看着他，像在看团面糊。

黎臣尴尬泯灭又冒头，肚子好死不死单方僵持时刻莫名其妙叫了下，也不饿啊……哦，有点饿。

方便面钟爱康某师傅家的红牛海蓝老酸，西鸡好吃汤一般，泡出来跟呕吐物似的浮浮飘飘，但煮吧煮吧打个蛋也还行。

“晚上……”黎臣还是拿了包粉红西鸡，“肉得串出来是吧，一块儿还是等量分开？”

秦终南为自己的一瞬犹豫感到不对劲。

“啊？”黎臣回过头。

秦终南抬眼移上他眼睛，眉头又皱起来。

“……这样，我买肉，你多串点，生肉太腻了，还味儿。”黎臣推车往前走。

“我买，”秦终南扫眼车里蓝蓝红红，“你多串。”

“肉几个钱劳动力几个钱，”黎臣胳膊肘搭上车把手压着走，“你吃晚饭么，吃就顺便一块儿，不吃就晚点再串，我得去吃个饭。”

回去的路还是堵瞬间不饿甚至想把胃掏出来，后座窗袋子人窗，看窗外风景飘过过过难受叹气，被谁遗传的晕车死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