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又一道闪，雷声破碎，门咣咣被拽，屏息听了会觉得非常不妙，在起身客厅屋外拿手机报警和找到武器开门并进行反击中选择了前者，疯子才选后边儿。

“别……”秦终南眼前模糊只有个人影起身要去开门，又尽力气撑起来想拉住，不能……

“我……操了！真他妈！到底别他妈什么！”黎臣听声儿回来是……滑跪，真滑跪接住了人，有病啊话不好好说蛄蛹什么呢，按住肩膀把人推开直视双眼，“不开门，但我他妈说了这人再出现就报警，报警行不行！”

“……为什么要管我！开始就别管！”秦终南突然抓住了他胳膊，双眼猩红嘶哑喊不出多大声儿，大口喘气颤抖加剧，“不能报警！不行！”

“为什么不行！”黎臣也喊了声，又一道闪划破天际。

“不……不行，”秦终南死抓着他手腕，雷声中猛烈抖了下又开始大口喘气，每一刻都像濒死的人，冷刺进骨头里，“她会走，别……”

黎臣咬了下嘴唇扭脸听声儿，似乎有似乎没……太诡异刺激天时地利气象都正好心特突突跳，老妈有遗传性心脏病史，也可能小时候一惊一乍绝望得太多，有点什么就抑制不住扑通扑通难受，努力冷静下来挣脱了被捏得生疼的手腕，说好的爬都爬不起来呢，三天就喝了两口汤，哪来这么大劲儿。

除了雨声风声心跳声再无其他，妥协叹气，揉揉手腕又叹气。

“……得了，”黎臣没贸然起身，压着小火苗瞥了他一眼，“不报警。”

秦终南抓着领子努力呼吸，汗淌下来像泪，目光钉进他眼睛里。

“说不就不，躺你的，”黎臣起身，“关灯，可以吧。”

突然站起来有点晕，感觉自己脚步也虚浮，抓起掉在地上的被回屋往他身上一扔扯出毯子回客厅，神经病啊……沙发味儿没想象中的恶心，甚至没啥味，窝到沙发另头，扒拉扒拉好大儿的未读消息，再看看当没看见的其他酒肉朋友问出不出来玩儿吃饭喝酒，旧同学听到消息说哎咋突然走了……操怎么突然上沙发了！

骚扰声在持续半小时后无影无踪，没丁点儿睡意又开始扒拉手机，朋友圈内容一如既往，微商见一个删一个，女生自拍点开看眼男生装逼半夜emo划过……楼下臭豆腐老板娘怎么成他妈整容医生了，XX医院李院长专业看脸十五年，配还真勉强能看出是她本人的精修职业装微笑头像，卖了三十年臭豆腐的专业整容再十五年？提前活到下辈子了吧。

点开老妈朋友圈，最新还是澳大利亚某处全家福，天蓝清澈高远，树郁葱翠绿耸入云端，松鼠……晦气，那些蓝天下的九宫格配文满心满眼愉悦欢欣，心情莫名郁燥只是划过，停在条纯文字分享上。

回望人生几十载，我经历的实在太多，无数个夜晚都想抛下离开一切，彻底逃离，怨恨老天为何降此等苦痛艰辛于一个弱女子。

还好在最难最绝望的时候，遇上了治愈我伤痛给予耐心陪伴的人，又十几载互相扶持风雨共度，终于苦尽甘来，得意长居于属于我们一家人，放心迎接幸福的地方，曾经的一切让我们更加珍惜现在，感恩感激，一切都好，大家勿念。

……反胃，恶心。

什么逃离，逃离她姥姥，郁闷不爽的沙包不就是他么，躲被窝浑身青紫钻心疼痛恐惧到极致哭都不敢出声儿的不更想跑？真他妈……放下手机听了会，卧室比客厅还安静，再听有很淡的嗡鸣，想起空调还开着，翻身下沙发进屋给关了，回头垂眼……可以转身就走的鬼使神差凑到床边给试了□□温，牛排四点五分熟的程度，想起晚上没给药吃，又拿来给放到床头柜上，拍拍叫醒。

……懵逼，一觉起来超级无敌懵逼，叠好的被，平整的床单，承载过半死不活灵魂的枕头，床下……灰挺多，直起腰难以置信，啥玩意……不是，半夜喝了一点点儿鸡汤就倒回去拒绝的，给洗毛巾还重新好好放上脑门的，不知道是不是脑仁烧坏了态度柔和了那么几分钟的，大清早……哦！大上午！不见了！没了！连个再见都没有的！自己已经够懒得人情世故了！但是！怎么能有个！把人情世故！当！灵体无视的！妈蛋！

惊愕过后就是呸，呸完看雨停打算去楼下吃点儿东西，出门先去看门，又多了刻痕，隔壁门上也有……怎么所有门都有呢，这层还真就两户呗。

出小区第一眼是白斯容那辆金色大众迈腾，停得好稳……哈，难怪颠颠溜了，这儿等着呢。

“哥，”黎臣拒绝，“晒。”

“男孩子怕什么晒，更何况咱那边晒多了，你不也夏天到处打工，”黎隐之温和着，“海边烧烧烤，认识认识新朋友，斯容好不容易空出的时间，不准拒绝哦。”

“我都室内好么，谁大太阳底下烤着去，”黎臣搅搅猪肉馄饨舀起个啃了口，这边儿馄饨跟他之前那不大一样，差不多大馅儿多但皮更薄，包法也不大一样，还只能选加紫菜的鸡汤没红油拌，那种的吃不大了但微微微微想念，“……哥，斯容姐怎么整天跟帮小孩儿混，她不忙么。”

“你多大啊，叫人家小孩，”黎隐之轻啧了声，“别说讨厌人多，有空就跟方鸿他们聚会玩的是谁……”

“那能一样吗，都熟人谁不认识个谁，”黎臣把剩下半个馄饨扔进嘴里，有点清淡但味儿是真不错，“跟一帮陌生人凑一块儿海边蹦跶乱烤？我真不擅长应付这种……”

“人在不认识之前都是陌生的，难不成娘胎里就认识吗，”黎隐之继续用温和打断，“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吧？好好过个不打工的暑假，认识新朋友，九月开开心心去上学，再跟同学老师搞好……”

竟然……都不知道竟然什么了，溜了，白斯容，他哥说什么啊小南啊海边啊烧烤啊很多人哦，世界到底怎么他妈了个了！不正常的是他吗！……晦气！

被不贵，但有个洗衣机方便，买了个五百的，两天到了三天来人给装，师傅对整层都个性的门表示嗯……发生啥了挺个性啊，瞥了眼隔壁心里冷哼，是啊多个性这算不算动静，白斯容是不是在会不会被引出来啊，这俩人要没点啥事他绝对怒吃三碗猪肉馄饨汤都不剩。

送走师傅被丢进洗衣机按开关下楼，小区口没见金色大众迈腾，扒拉手机看附近五百米有个射箭馆打算去玩会，不说学着去玩儿么。

弯是曲里拐的，人是蹦跶来迎的。

“一个两个……哦！射箭今天不行，场馆还没弄干净，”前台小姑娘突然一脸神秘凑近，“昨天啊，有对情侣吵架，女生一箭把男生脸给射穿了，哇那血喷的……啧啧啧，不过如果咱要不介意，也能玩儿。”

“……您还真会做生意。”黎臣小无语。

“哎呀，人生就是由意外组成的，意外总是突如其来的，”小姑娘还是直接活泼，“帅哥要介意，打个棒球？打靶也行，不过我们这是激光的，台球……切磋？”

黎臣最终选择了棒球，什么血腥爱情故事射箭馆……棒球室被网隔成三个赛道，墙上张长方形大幕布，偏挺下位置仨正方形发球口，小姑娘领进门喊了声孙哥来客了，丢给他个靠个人的眼神又蹦跶走，男人进门打招呼递球棍一气呵成，接棍的人难免拿到眼前观察有没有血迹。

“其实也没几次，运动场嘛，意外频发正常，棒球绝对安全，特别你就一人，”孙哥指指地上喷出的白叉号示意站过来，“击球位，尽量不要离开，双手握棒，左手在下，右手在上，脚分开与肩同宽，膝盖稍弯曲，重心放在右脚上，球棒立于右肩前，左臂横胸前，离胸一拳。”

黎臣做完姿势感觉很别扭。

“发球保持这个动作，左脚轻垫一下，”孙哥手按上开关，“球快过来踏左脚，后脚尖撑地内转，左手拉右手推挥击，别动胳膊。”

“……好。”黎臣尝试理解但似乎没全理解了。

“开始！”孙哥啪叽砸下去。

幕布亮起是广告，投影没有很清晰，开场动漫小人击打欢呼后三二一倒数，聚精会神看屏幕跟数三二一，绝对肯定没到一球就噗叽飞，不知道飞去哪但空中神奇弧线落到眼前才看见，动作固定别扭僵硬，球落到地上跳跳都没反应要挥。

“别看屏幕看洞！”孙哥提醒，“有延迟。”

黎臣在心里啧了声，不他妈早说。

盯着洞噗叽球又完美弧线，棒完美别扭挥不知道自己挥的是什么反正球咕噜噜，嘶了声不服输接着盯挥棒，噗叽咕噜噜噗叽咕噜噜……

“放松，腰带力转手腕，胳膊别动，”孙哥说完又强调了遍，“小哥，放松——”

“好。”黎臣盯着发球口应了声更不理解，什么球胳膊不动腰和手腕代替，羽毛球篮球足球排球……哎！□□僵硬胡乱挥但巨大力打中了！

球被大力撞击弹墙，在孙哥的鼓掌平静叫好声中回弹，就那么莫名其妙躲闪不及的……很快速，砸到了脑门上咕噜噜。

“操！”黎臣被突袭得懵了瞬，倒退半步捂脑门弯腰撑膝盖深吸了口气，说好的……哦，人生是由意外组成的这家店全他妈是由意外的是吧……真他妈疼啊！

“哎哟我去……”孙哥比起顺利击球对意外没了平静，按下暂停快步上前，“没事吧小哥？你这……棒球能被球砸到头的概率真……”

“比射箭射穿别人脸的概率大么。”黎臣咬牙揉额头直腰抬眼。

“……我就知道小欣不讲这事儿班就他妈白上了！”孙哥嘴角抽了下，“额，小哥，这俩概率都很小，注意安全。”

以为五局不多打发下时间溜达溜达吃晚饭正好，结果一局十球八点五球不中一球中零点五僵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还以为棒球能比唯一感点兴趣的羽毛球有意思那么一丢丢，结果不说别的，球的攻击性就比人强啊。

“你长得高，打起来肯定轻松，”小姑娘笑眯眯，“帅哥，住附近？”

黎臣扭上水没答话，这店和任何八字不硬的人都不和，住不住附近的，也不好玩儿。

“之前居民来玩的好多，一家三口常客都好多，”小姑娘自顾自，“就今年，不知道咋回事意外老多了，那仨警察我都眼熟，真是……以后常来玩啊，给你打折。”

“你这么说，”黎臣抬眼，“谁会常来。”

“我们有个客人群，举办活动还有优惠，”小姑娘推二维码牌牌，“帅哥，给个面子加一下啊。”

“不用，”黎臣拎矿泉水要结账走，“我不看群。”

“加一下嘛！实不相瞒，我还有拉人进群的任务指标，”小姑娘笑脸相迎双手合十搓搓，“给你打九五折！”

“还不如不打，”黎臣看了她一眼，“我直接……”

“九折！我权限就到这了，”小姑娘坚持推牌，“拜托拜托~”

棒挥得胳膊有点酸，没懂纯玩儿的乐趣，摸摸肚子看看略妖艳的晚霞着路溜达，傍晚的云无风不飘，背橙紫色光头顶悠悠挂。

特地被租这的小区挺大，十栋楼每栋三十层左右，据有意无意间观察单层四五六七户的都有，马路对面有个高端直面海小区，人数消费程度习惯众多，附近各种店一应俱全，甚至有条不长的小吃街。

可惜基本没吃小吃零食的习惯，小时候被宋方鸿分了点儿辣条，太饿就吃了，辣到死，也是会回味都流口水的怀念好吃，可惜味儿太大，回家立马被一脚踹肚子一脚上脑袋，踹完老妈去隔壁砸门发疯，一次就没再敢，大点能赚钱了就不是那个味儿了，滋滋冒特怪的油，甜辣咸湿或干，有钱为什么不好好吃顿饭，比如人稀拉拉的自助小火锅。

“六十八一位！”老板柜台后小马扎激烈打游戏，“冰柜食材任选！”

“欢迎光临一位是吧请坐！”大姐热烈欢迎语速飞快，“锅底麻辣菌菇骨汤番茄任选一！”

挑了个最里面的位置要了骨汤，蔬菜主食旋转带说快不慢匀速转，淀粉丸子肉卷鸭血和以毛肚为首一众进价略高食材看起来都干巴缩水，各种丸子一两个一盘放桌上回来又拿盘子，感觉胃挺空第，二盘以肉卷内脏为主的很满，回桌前锅已经上了，几滴油花几粒枸杞一段葱白的白汤咕嘟冒泡，调小火后夹肉卷儿涮，一下锅就变了色，煮两三波堆一小盘的间隙调了个油碟，撕开一次性筷子慢慢夹慢慢吃。

肉难评，全靠蘸料撑……所以说，什么都不如方便面啊。

手机震是个好友申请，显示通过海皇射箭棒球俱乐部群加您为好友，头像粉色卡通小兔子昵称小阿欣。

估计是射箭馆前台小姑娘，犹豫了下通过，秒收到信息。

-哈喽哈喽！帅哥晚上好，记得我吧，认识认识哈，我叫李欣。

李欣……李欣欣？后者超级无敌他妈烦，穷追不舍死缠烂打热衷装偶遇啊这是命运看我给你带了早饭好娇羞，弄得整个级部都知道憋笑看热闹还一脸光明磊落哦我不在意都是爱情，真……别想会反胃堵得吃不下，破食材吃不回本儿也毕竟自助嘛。

没回退出来点进群扒拉，特地设置了免打扰想过两天默默退掉，夹一筷子油碟涮涮塞进嘴刷刷聊天记录，群成员二百多个很热闹，扒拉着吃着扒拉出张照片，后背角度击球击球瞬间，侧脸弧度……要不是这人过于是本人的眼熟都想夸句哇哦好一个上天入地的帅哥了，被偷拍还广而告之发帮全陌生人群里，拧了下眉极度不爽。

上一条就少个叠字儿的李欣。

-姐妹们！看今天来的大帅哥！

一小盘吃完又扒拉进锅开煮，等待时间回去往下扒拉。

-好帅！

-手臂线条绝了！

-求介绍呜呜呜……

原来进行中的聊天是因为这个，说舒服吧被夸肯定舒服，说不舒服偷拍乱发没提过极其不舒服。

-拉他进群啊，下次一块玩~

-在群呢！

-我靠，哪个哪个？

-是不下午进来那个啊？

-加爆他！

震动是突然多起来的好友申请。

最新一条估计是个男的。

-也就那样。

……一时之间不知道哪个更无语，玩儿，消费，花自己的钱，被帮傻逼陌生人评头论足……偷拍就偷拍非要到处发，发了就发了非得让他知道，点开右上角三店一划退群删除确认，手机一扣世界清净专心攻克小火锅。

吃了会店里空调属实不足鼻尖冒汗，蔬菜一口没吃肉一点没剩，丸子盘见底，扯纸擦嘴拍肚皮关火，有点撑。

夜风下摸摸脑门，明天又得是个包。

导航显示射箭馆小火锅这条路是绕了个大圈走上的另一条，小道一穿三百米就是那个靠海小广场，风里裹的味道瞬间不一样，大海是惬意。

“第一次见你到现在得有半个多月了，”大胡子算日子，“一般游客玩个几天，咋啦，被迷上不走定居啊？”

“嗯？”黎臣回想有说过这话吗，“……嗯。”

“被海和景儿迷住定居的还真不少，漂亮舒服吧，”大胡子打了杯啤酒，碰了下杯，“不过这里也不是一直那么好，冬天可冷风可大，你是南方人吧？”

“……我不是南方人，”黎臣不认为自己是南方人，但这边似乎觉得下面就是南方，“上班还能喝酒？”

“当然，这也是我们工作的一部分，”大胡子晃了晃腰，“要不要来这兼职打工？美女顾客很多哦。”

突听这个词儿，黎臣愣了下。

“实不相瞒，旁边有个酒吧，老板只雇年轻的帅的，关键吧还……扯远了，但你别说，这招还真有用，”大胡子叉腰叹气，“前两年，咱这儿帅哥真不少，有个……哎！我想起来了，不知道上次你看没看着，有个混血小帅哥，挺年轻的，之前他朋友经常来，他也来，后来都有顾客专门儿来看他，可惜……”

年轻调酒师小哥抱起胳膊抖腿看着大胡子。

“哎~”大胡子试图找补。

“上次？”一瞬又愣住的黎臣没给大胡子补救机会，“我怎么能看见？”

“他就坐，”大胡子一指，“那儿，很帅，我以为你看见了呢。”

“那儿……那儿？”黎臣被点亮了些许回忆，慢慢转过头，“……你说那人，叫秦终南？”

“……哟！你认识他啊？”大胡子愣了，“你俩完全没交流过呢，这都行？！”

黎臣在心里挑了下眉，只想呵呵，酒凉得腮帮子发酸。

酒吧仨部分，一是进门几张桌子加吧台，二吧台对面偏高被圈起来灯光更昏暗的，三是大胡子说的下面，直接另一个又分仨小部分的大房间，门在吧台出口旁边，进来经过会大概扫眼，人多闹腾还什么台球桌踢球桌之类的，大电视永远在放足球比赛，起名体育屋……

-呜呜呜，对不起啊臣哥，我就随手一拍，别生气啊

黎臣无视掉震动后的李欣……欣？李欣，直接删了显得太小心眼不礼貌，虽说今后不会再有什么交集，还是按熄屏幕手机揣回兜……她怎么知道自己名儿的。

“……都不会。”黎臣浅拒了大胡子的一块玩骰子。

“哦，南方跟这边儿玩得不一样是吧，”大胡子理所当然点头摸胡子，随即掏出两个骰子一人一个，“比大小，一比六大且只比六大，可以吧？”

“我……行吧，”黎臣不擅长在坚持下坚持抵抗，拿起来扔了下，“二。”

“哎哟，”大胡子扔完嘿嘿笑，“三，刚好。”

黎臣看了他一眼举杯喝了口。

“来来来，”大胡子重新打了杯啤酒扔骰子，“四，其实不大。”

“一。”黎臣抬眼凝视。

大胡子嘿嘿笑。

黎臣叹了口气喝酒，凭运气的破游戏有什么好玩的。

“二！”大胡子一脸这总不能输了吧。

黎臣默默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