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祭祖的日子，清晨的时候宋家的仆人就都忙活起来，来来往往的，都在准备贡品。
前天宋小祁因为睡觉太闹腾，一会就哭着找师父，宋连成干脆把她从她的父母身边抱走了，放到自己床内侧，为了防止自己把宋小祁给压着，在床中间就隔了一块矮木板。
宋连成也该早起，他起身的时候发现旁边的宋小祁已经坐了起来，看起来呆呆的，一动不动。
“祁儿，起床吗？”
“嗷呜——”宋小祁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然后朝宋连成伸出了两只小胖手，“抱。”
“哈哈——”宋连成属实被萌到了，把她给抱了起来，“接下来呢？”
“衣服。”
“爷爷给你穿。”他拿了昨晚脱下来的衣服，一件一件给她套了上去。
接着把她给抱到小椅子上，用梳子给她梳头发，好在她的头发也没长多少，还很短，稍微梳几下就好了。
每日起床时间是固定的，于是仆人也早早侍候在门外，宋连成就让人打了两盆水过来，他先调了一杯漱口水给宋小祁，“含着，不能喝。”
宋小祁照做，两个本来就圆的脸蛋鼓得更大了，还没等宋连成指示，宋小祁已经自己开始晃脑袋，然后将漱口水吐了出来。
“真厉害。”
宋连成拧了毛巾，轻柔地为她擦拭脸颊，将她擦干净后才开始清理自己，“你先出去玩，爷爷等会有事。”
宋小祁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竖着一根食指道：“喝奶。”
“你找厨娘，说，少主要喝奶，能做到吗？”
宋小祁指了指自己，“我，少主，他们听话。”
“对，他们听你话。”
“好。”
宋小祁跑出了房间，跑跑停停，给向来安静的院子带来热闹，厨房的位置她找了有一会，看到上面冒烟的地方她就知道找对了。
她还很矮小，不低头根本看不到她在哪，她仰着头喊道：“少主要喝奶。”
厨娘对这样小的孩子也爱惜得很，“好，少主等着。”
宋小祁一个转身，小小的身子坐在了门槛上，本来就小的身躯显得更加迷你了。
厨娘怕宋小祁烫着，把奶煮开以后，先隔水降温了，变成能入口的温度才给了她，“少主喝吧。”
宋小祁抱着自己的小奶杯在原地就喝了起来，两只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盯着地上的蚂蚁。
一杯奶很快就喝完了，她把杯子还了回去，然后就跑其他地方玩了。
宋家很大，由很多个院子组成，最大的就是宋连成睡的地方，宋连成膝下儿女也有自己的院落，角落里都是仆人住的，祭祖的地方设在家的最北向。
宋小祁一路走过去，就不停有人问好。
“五小姐。”
她懵懂地看向他们，不是很理解为什么要有那么多不同的称呼。
宋醍也找到了好吃的，大早上他就闻到了竹筒饭的味道，顺着味道，他到了摆放贡品的长桌，桌上还有牛肉干和小麻花，他一眼就看上了它们，嘴里咬着一个，兜里还放了一点。
他不停地往自己兜里塞小零食，笑容越来越放肆，直到他一个移行，被坐在桌底下的宋小祁给绊到。
宋醍弯下身子去看，宋小祁也抬起头和他对视。
“你怎么在这里？”
“走。”
“我当然知道你是走过来的。”宋醍把自己拿的一根牛肉干给了她，“叫四哥。”
宋小祁眨了一下眼睛。
宋醍解释道：“我爷爷和你爷爷是一个人，所以我是你哥哥，要叫四哥。”
“四哥。”
奶声奶气的，宋醍高兴地摸了下她的头，“出来，给你吃的。”
宋醍踮着脚去桌子的中心找吃的，打翻了一叠糕点，看到碎掉的糕点，他一下子慌了，忙随手拿了一块给宋小祁，“这个给你吃。”
然后他自己迅速离开了犯罪现场，只有宋小祁一手拿着糕点，一手拿着牛肉干在啃。
刚准备完纸钱的长老走了出来，看到宋小祁站着吃东西，火气一下子上来了，“你这小兔崽子！贡品岂是现在吃的！”
他提着宋小祁的双手把她拎了出去，糕点都掉在了地上。
宋小祁很明显被吓到了，她扯着嗓子大哭，一个劲地踢长老。
长老也不是好相处的，拉着她就到墙边，“面壁思过！”
“不！”
她撒开腿，一个劲往前跑，中途还摔了一跤。
宋连成在前厅准备祭天，宋小祁就“哒哒”跑了进来，她扯着宋连成的衣摆，想要把他拉去其他地方。
“爷爷！”
“祁儿等等。”
宋连成示意管家先把宋小祁给抱走，自己按照仪式祭天，把黄纸丢进火炉里。
“爷爷！那边——”
“怎么了？”
宋小祁一直往外指，但又不知道怎么说自己的委屈，最后蹦出来两个字，“打我。”
“谁打你了？”
宋小祁一听有戏，拉起了宋连成的手指，“去找。”
她走得急，将宋连成半拉半拽到了祭祖的地方，“白胡子，打我。”
宋连成将她牵了进去，“怎么回事？”
“这小兔崽子偷吃贡品，还把贡品打翻了，我就把人赶了出去。”
“祁儿，拜祖先的，不能吃。”
“不，四哥。”
“四哥？”
宋醍肯定没想到，自己教给宋小祁的词汇这么快就把他自己给暴露了。
宋小祁探手去拿糕点，“四哥，拿，掉了。”
“是你四哥弄的？”
“嗯！”
宋连成哄着道：“学四哥，爷爷看。”
宋小祁又坐到了桌子底下，然后冒出了一个小脑袋，最后才站起来。
她踮着脚去拿糕点和零食，但一直伸着手也拿不到，“四哥拿，祁儿吃。”
她一直很努力去够，但还是碰不到盘子边缘，“掉，很脏。”
“嗯，糕点掉地上，很脏。”
宋小祁又指着长老，很生气，“打我！”
“那不叫打，我只是把你拎出去。”
宋小祁还是怒视着他。
“去叫宋醍过来。”
管家找到他的时候，宋醍瑟瑟发抖，心想完蛋了。
宋连成直接把他推了出去，“这个年纪知错还犯，该罚。”
于是宋醍就被长老罚去面壁了。
宋小祁爬上了椅子，站在上面，指着长老道：“罚你。”
宋连成道：“罚什么？”
“错了，罚。”
“你没有权力。”
宋小祁生气地跺了一下脚，“罚你。”
“行了，你错怪了祁儿，是该道歉。”
“五小姐对不住了，可以了吧。”
这语气显然对宋小祁尴尬的身份很不满意。
“坏。”宋小祁抱着宋连成的手臂从椅子上离开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