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诏会出门几天，就把宋小祁抱到了宋家，宋连成早早就在等候了，一看到宋小祁就把她抱了过去。

“爷爷。”

宋连成笑眯眯的，“欸——”

她现在已经能顺畅地说出每个人的称呼了，偶尔还会蹦出一些词语，都是跟祁诏学的。

“祁儿，跟师父道个别。”

“师父。”宋小祁学着祁诏，和他招了招手。

“这几天不要哭啊，乖乖等着，师父过几天就回来。”

“嗯！”

告别了祁诏，宋小祁就往地上指，“下去。”

“好。”

接触到实地，宋小祁就迈着小短腿欢快地跑走了，大厅里常规摆着两排椅子，有专门的次序，宋小祁踩着脚蹬，握着把手勉强爬了上去，又转了个身，她伸直腿坐着，也只有脚底板露出了椅面。

她望向管家，道：“茶。”

宋连成后来跟上，端了自己的茶杯过去，“这是茶吗？”

宋小祁低头喝了一口，又砸吧了一下，“是。”

“这是茶，你平日喝的是什么？”

“奶。”

“对了。”宋连成招了招手，“去热一壶奶过来 。”

每把椅子中间都有一张茶几隔着，为了拉近距离，宋连成就站着和她说话，“你是在学师父吗？接下来要干嘛？”

宋小祁眨了一下眼睛，在抓她听得懂的词汇，勉强理解句子的意思，“说话，回家。”

宋连成笑着揉了揉她的细发，“很聪明，知道学。”

“棒。”宋小祁记得，每次师父摸她头都会说这个字，一定是一个夸奖的词汇。

“是，祁儿很棒，爷爷很喜欢。”

仆人端来一个隔水保温的壶，还带了个小杯子。

宋连成倒了一杯奶出来，奶里面加了一些白糖，闻起来就很香，“喝吧。”

“谢。”

宋连成快被暖化了，好乖的孩子，声音也奶奶的，还很喜欢笑，一点也不让人烦心。

“玩具。”

“你师父没带玩具过来，不想让你玩。”

宋小祁又重复了一句，“玩具，喝奶有。”

原来是这个习惯啊，宋连成把她领了下来，“走吧，爷爷带你去书房。”

宋连成差人在地上铺了一张毯子，把文房四宝都摆在了地上，又给宋小祁围了一个罩衣。

他往砚台里加了点水，拿起墨条开始示范，研成黑色后就把墨条给了宋小祁，“这叫研磨。”

“研磨。”

宋小祁把墨条拿了过去，学着宋连成慢慢绕圈，看墨水的颜色一点点加深，她做事的时候很专注，宋连成也没打扰她，一直等她自己说话。

“好了。”

“你怎么知道好了？”

宋小祁用手指蘸了一下，指给宋连成看，“好脏。”

“这不是脏，这是黑。”

宋小祁指了一下砚台，“黑。”

宋连成拉着她的手掌去碰地板，“脏。”

地板被仆人打扫得很干净，还有地砖，宋小祁握了好几次拳头，又张开，没看到什么脏东西，“没有。”

“好吧，爷爷的书房不脏。”

“黑。”

“算是吧。”她毕竟也才一岁半，能说这么多话已经很不错了，宋连成也没指望她能明白“黑”的真正意思，“画画。”

她只能学一些简单词汇，宋连成也学她说话，这样她就能明白“画画”两个字代表什么。

宋连成捏着她的小手，一起握着笔杆，在宣纸上画简笔水果，“苹果。”

宋小祁没有在看画画的过程，而是转头看着宋连成，“画画？”

“对，画画。”宋连成带着她瞎画了好几条线，“这是画画。”

宋小祁直接用手指蘸了墨水，直接在纸上画不规则圆圈，然后看着宋连成，“画画？”

“对，笔，纸，墨，画画。”

宋小祁低头看看自己乌黑的手，黑色和白嫩部分界限分明，她又想到了什么，抬头用手抓了一把宋连成的胡须。

宋连成的胡须很长，一下子也没法逃离，白胡子就被宋小祁给染了。

他没有立刻发火，而是耐心问道：“为什么？”

“黑的。”

“爷爷本来就是白胡子啊。”

“师父，黑的。”

“原来祁儿想要爷爷和你师父一样年轻啊，真是孝顺。”宋连成拉着她的手掌去碰砚台，掌面都染黑了，“衣服，不黑。”

宋小祁点了点头，小心避开宋连成的衣服，帮忙捋了捋胡须，这下彻底把胡须给染黑了。

管家一直侍候在旁，看这场面都快惊掉了下巴，这哪是孝顺啊，这分明是主子纵容。

宋小祁看了看自己手掌，张开手指按在了纸面上，手抬起来纸上就留下了一个手掌心，“画画。”

“手印。”

宋连成指了自己的手，“手。”

“手，指，脚，鞋。”

宋连成才开了头，宋小祁就在自己身上复习了一遍祁诏教过的东西。

看来是明白手的意思，宋连成就“啪”的一下按纸上了，“印。”

宋小祁也“啪”的一下，“印。”

宋连成去取了印章过来，沾了印泥后盖在纸上，“印。”

宋小祁玩起劲了，手掌往纸上又一按，“啪，印！”

然后又夺过宋连成手里的印章，直接沾了墨水，“印。”

管家一阵紧张，小祖宗呦，这可是家主印。

宋连成想，还好这是玉的，洗洗还能用。

简单的几样文具，宋小祁愣是玩了一个下午，还“创造”了许多画作出来，还有好几个瞎写的字。

陪她玩了一个下午，宋连成身上也沾了许多墨水，原本说好的衣服不黑也失败了，他抱了宋小祁出门，一边用她挡住自己的胡须，“洗干净，吃饭。”

“吃饭。”

由于胡须太长，宋连成就先清理一下自己的脸，然后就帮宋小祁洗手了，“吃饭，洗手。”

“嗯，洗手。”

洗完自己的，宋小祁也帮宋连成洗，捧起一小捧水淋上他的手背，“爷爷洗。”

“真乖。”

祖孙俩姗姗来迟，孩子们有自己的饭桌，但怕宋小祁夹不到自己想吃的菜，宋连成就抱着她坐在了主位上。

“可以吃了。”

“祁儿，吃哪个？”

“苦瓜。”宋小祁指了其中一个菜。

宋连成就夹了过来，“吃苦瓜？”

“不吃。”

原来是只认识苦瓜啊，宋连成就按照自己的口味挑，用茄子拌了米饭喂给她，“好吃吗？”

“好吃。”

宋连成夹了一个茄子过来，让宋小祁认清楚，“茄子。”

“茄子。”

“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