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小说网-okNovel.net

字:
关灯 护眼
ok小说网 > 倾世只阙绯城 > 第140章

第140章

,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他脑海里总有两个声音在争吵,一个说就吊着他保持暧昧,靠着他的身份求得一处安宁,另一个却告诉他不该这样做,他没有要谈恋爱的想法,还不如说清楚,让他早点死心。

他就这么纠结着,对谷颐的态度变得忽冷忽热。然而他越这个样子,谷颐对他却越发小心而亲近,无时无刻不在关心着他。

容簇就这样莫名其妙的陷入自我纠结之中,最终在不知不觉中迷失里自我立场。他靠在床榻上,头仰平靠在床边,脑海中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一幕幕,忽然对自己的态度立场产生了动摇。

他仰望着榻顶的木质花纹,重重的叹了口气,由着身子滑进被褥中,呜咽一声用薄被捂住了头。

几十里外的江水人民仍然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凌汛已过去很久,大雨暴涨后的洪灾在城里乡下留下大片痕迹,到处都是残破倾倒的房屋农田,路边走两步就能看到佝偻着身子向栎城涌去的逃难百姓,旁边的杂草堆里还时不时能发现几具干枯腐败的尸体。

“这……”清一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之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个地方仿佛自带灰色的色调。容簇站在这片土地上,面前是死气沉沉的江水城,这座仅仅两月便从贸易大城变成一座死城的县城,已经失去了它原本的生机与活力。他的身边不断走过面容麻木,形容枯槁的百姓,他们连乞食的声音都低弱到了极点,仿佛再说一句话都可能断气。

那些小小的,瘦瘦脏脏的孩子穿着不合身的衣服,攀着他们父母亲人的裤管,眼神胆怯的望着路中间这些衣冠楚楚,干净整洁的人,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抓住了其中一人的衣角。

“大人可不可以,给一些吃的?”稚嫩的童音尖尖细细的,带着虚弱和期待。谷颐拉起那只瘦弱的小手,把他带到路边的小河旁,拔开水壶的塞口,将小孩的手细细的清洗干净,又拿素帕将手擦干。直到孩子的手恢复了白净,他才拉着孩子回到路上。

清一从身后的马车上取了一只小丝绸包裹递给谷颐,他接过递给小孩身边的老人。老人的眼睛有些浑浊,他颤颤巍巍的从谷颐手里接过这只袋子,小心翼翼的不让自己的手碰到谷颐的手。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老人眼含热泪,拉着小孩扑通一声跪下,不住的磕头。

谷颐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他上前一步将老人扶起。“老人家不必多礼,救灾赈灾本就是政府应做之事,让你们生活这般难以继续是朝廷失责,本王难辞其咎。这里是些银两与食物,你们便拿了去吧,这是你们应得的。”

老人泣不成声,被清一搀扶着连连道谢。

“不用谢,我们走吧。”谷颐深叹了一口气,转身要回到马车中继续赶路,一直抱臂站在旁边的容簇却朝那爷孙俩走了过去。谷颐随着容簇身影看过去,只见容簇拉过那小孩的衣服,手上一用力撕扯下一大块补丁,小孩惊恐的哭出声来,容簇却拿着那块布站起来递给老头。

“把袋子里的东西倒出来,拿着个装。”容簇嫌弃的捏着那块脏布,“这些东西不要让其他人看见,躲到没人的地方再拿出来,懂了吗?”

小孩还在嚎啕大哭,老头呆愣的看着那块布,一下子就懂了容簇的意思,他忙把丝绸袋里的东西倒出来放在布上包成一个小包裹,不住的向容簇道谢。容簇嫌弃的拍了拍手上的灰,回到马车旁一屁股坐在清一旁边。

清一撞了撞他的肩膀,笑着低声说:“没想到世子殿下还挺刀子嘴豆腐心的,要是你再欺负那小孩一下,我就。”

“你就怎么样?”容簇嫌弃的离他远了点,“你还想教训本世子?小心我叫你家太子一巴掌把你打回古饮去。”

“嘿,我虽是太子殿下的侍卫,但好歹也是官家子弟出身。”清一不服气的抓着他的肩膀。

“我爹是摄政王。”

“我跟在殿下身边十多年了。”

“我爹是摄政王。”

“……”

容簇就有这样的魅力,能和许多兴味相投的人迅速建立友谊关系。这一路两人打打闹闹、斗嘴逞能,竟也建立了革命友谊。

谷颐纵容的由着两人胡闹,不消一刻便来到了县令府。按理说,太子殿下这般尊贵的人物最差也是要住在郡长官府里住的。栎城郡的郡守也早先三四天就做好万全之策来应对朝廷。但谷颐却刻意瞒了行程,由傅成林带领着队伍留守栎城应付郡守事务,而他们三人则秘密前往久治不善的江水县。

江水受灾,在最前线处事的还是江水县令。治灾在国家,更在地方,地方的作为比起国家的赈灾拨款更为重要。栎城的水灾已过去许久,后续的灾情和死亡人数却不断上升,甚至一度比洪灾时的死亡人数还要多。

这里面,必定有这江水县令的功劳。

他一声不响的突袭江水,就是要看看这栎城到底是有什么吸血的怪物,能把一座昌盛之城治疗的久久不愈。

他们在府前等待了足足一刻有余,江水的县令才跌跌撞撞的从府内跑出来。

“县令大人架子真是大,本世子与太子殿下在城外逗留许久,又在你这府前等带了一刻多,都等不到您的大驾。”容簇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啧啧叹道:“哟,您这身子养的不错啊,我看您这膀大腰圆的,啧啧啧,好胃口啊!”

“世……世子殿下饶命!”小县令惊恐的跪了下来,不住的求饶。

“别跪我,我受不起。”容簇扬扬下巴指向那边的谷颐,“跪他吧!磕头磕响了估计能饶你一命。”

“太子殿下饶命,太子殿下饶命!”

县令听话的挪爬到谷颐身前不住的磕头。

噗!容簇直接笑喷,谷颐无奈的看了他一眼,绕过狼狈的县令与他一道进入府中。清一紧跟其后,他看着磕头如捣蒜的县令,不屑的踢了他屁股一脚,“喂!殿下都进去了,你在这儿给谁磕头呢!”

县令被他踹到在地,他一抬头,这才发现面前只剩下满脸嘲讽的清一和议论纷纷的围观群众,羞愤的一张老脸涨得通红,他狼狈的爬起来甩甩袖子,怒哼了一声跑回府内。

来人是尊贵的太子殿下和世子殿下,这般至高无上的大人物下人们不敢怠慢,也顾不得主子还在府前丢人现眼,毕恭毕敬的领着三人向正堂走去。

“你们这县令叫什么名字啊?”

容簇饶有兴味的向后望了一眼,问身边的小侍女。

小侍女连忙躬身答道:“回大人,县令大人名为黄怀瑜。”

“黄怀瑜啊……”容簇啧啧道:“金玉其表败絮其中啊,这小小县官的府邸都能有半个摄政王府大了,就是这品味,啧啧,一看就是暴发户风格,金灿灿的能晃瞎眼。”

容簇无所顾忌的吐槽黄怀瑜,下人也不敢作声回应,只能默默听着世子殿下犀利的嘲讽县令,低着头憋笑。

“世子殿下!太子殿下!总督大人!”这时,黄怀瑜才踉踉跄跄的跟上跑过来,一边抹着满脸的汗一边叫道:“大人们您们等等小的呀!”

“哟,黄大人慢点啊,摔着您金贵的身子就不好了。”容簇笑着转过身去,“我还以为您得磕头磕到天黑才能发现我们已经进来了呢!”

“殿下您,您说笑了。”黄怀瑜尴尬的笑着扶着自己的腰,姿态狼狈而可笑。他红白交加的脸上堆出讨好的谄笑,亲自领着他们向前走去。“小官不知道三位大人要来,没有准备,大人海涵,见谅见谅。”

他低头哈腰的样子着实油腻,肥胖硕大的身躯凑在身边巴巴的讨好,令人讨厌。容簇皱了皱眉,绕到谷颐另一边去走。谷颐见状,也向一边挪了一步,“离本王远一些。”

谷颐说的直白,黄怀瑜身子僵了僵,但也只能悻悻的站旁边些,讨好的将二人迎进大堂。

刚进正堂,容簇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金钱的气息。这屋子造的,真是有皇家园林的几分风范了,这玉石地板光滑可鉴,旁边的梁柱上木雕精致,包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撇着嘴啧啧感叹道,三步两步上到主座,倚坐在扶手上身形懒散,含笑的话语显得意味深长。

他说,“黄大人日子过的不错啊,是个会享受生活的人。”

他偏着头,一脸真心实意的模样,那双漂亮的桃花眸闪烁的神采却如同两道实质性的利爪一般钩人,瞬间攥紧了黄怀瑜的心。他冷汗直流,只看了一眼就如被烫了一般慌乱移开眼神。

“不不不不,小官……小官,小官是父母官,小官……”

容簇冷冷的打断他:“赈灾款在哪里?”

“赈,赈灾款,小官不知道啊,小官真的不知道!”

黄怀瑜慌忙跪下,不住的摇头,颤颤巍巍的说道。

“哼!”容簇冷哼一声,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一股无名之火直直烧到心尖。他瞥过脸去不再看他。谷颐坐在主位上,安抚的拍了拍容簇的腿,转头直视跪在地上的黄县令。

“此事本太子会派专人过来彻查,若你心里无鬼,结果下来之后本太子定还你清白。”谷颐单手微微一扶,示意黄怀瑜可以起来了。

“谢太子殿下开恩。”黄怀瑜深深向谷颐一拜,再爬起来是眼里只剩下虚伪和谄媚,他招呼来一众丫鬟,一挥手安排道:“去去,快给两位大人安排府里最好的房间,供太子殿下和世子殿下休息。”

容簇皱皱眉,低头眼神询问谷颐:要住这里?

他的目光里有明显的抵触情绪,谷颐不动声色的站起身来,拉着容簇的袖管把他拉到自己身边,“你身子不适合每日往返。”

“哎你……”容簇一愣,而后笑了起来,“好吧好吧,听你的就是了。”

“殿下,大人,若您们几位不嫌弃,今日就在小人这陋舍里宿一晚如何?”黄怀瑜把下人都安排完,这才扭回来笑吟吟的看他们。

“你都已经安排了,我们怎敢拂您的意?”容簇轻哧一声,“您这宅子可不能说陋室,除了一股子铜臭味以外都挺好的。”

容簇拉着谷颐两人并行离开,黄怀瑜在后面笑着目送他们离开视线,眼神瞬间变得阴翳。

其实在他知道太子殿下要来时,他就自知自己逃不过了。但要是他不认罪,只要他拼死不承认,他们也未必能定他大罪。黄怀瑜这小县官是买来的,要说本质的话那么这个人就是个透透彻彻的商人,利益是他的至高信仰。

这些京城来的大官权贵不知道地方的运作方式,总觉得管理国家、管理百姓特别容易。但怎么可能只有他们想象的这么简单,各种事项都需要钱来打点,用钱来进行必要的疏通那是必然的。

现在江水有了水患,朝廷便下来人拿自己问责了,丝毫不理睬他之前做出的成果政绩,揪着这次的失责无能就将自己曾经的一切一棒子打死,再换一个无知的莽民来代替他的位置。

他在这个位子上做了十多年的县官,江水虽然说不上富庶,但他何时亏待过那些百姓,他们这么多年衣食无忧不都是倚靠他,他们这些刁民活得比其他地方的人好太多,而他只是从他们中拿走了自己应得的一部分积攒起来,在这时却要被当成罪名。

黄怀瑜看着空荡的正堂,愤恨的一甩袖,绕过正堂屏风快步走入书房,躬身伏案,奋笔疾书一份三行书信,将书信滚成一卷塞入窗边信鸽的小竹筒中。鸽子低鸣一声展翅飞向天去,扑扇着雪白的翅膀向北边飞去。

“那黄县令不是什么好官。”清一安顿了马车便摸遍了整座宅子的地形,先他们一步站在了屋子外面,抱着手臂摇摇头,“他府里这些小丫鬟的打扮都快比得上我爹府里的婢子了。”

“金玉其表败絮其中。”容簇率先推开了房门,回头笑着冲清一挑了挑眉,问他:“你在这儿闻到什么味儿了没有?”

容簇神神秘秘的样子引起了清一的兴趣,他好奇的凑上去,向屋子里深吸了一口气,顿了一下,然后再次深吸了一口,细细品味了一番才疑惑的看向他:“没有啊,没什么怪味啊。”

“噗嗤!”清一懵逼的脸逗笑了容簇,他大力的拍了拍清一的后背,力道大的把他都掴得人向前倾了几分。清一警惕的看着他,“你干嘛!”

“瞧你那怂样儿。”容簇不屑的把他推到一边,迈开步子进了屋里。

这是一间敞阔的前后开的二居室,前堂之后两间屋子紧挨着,幽幽的兰花香气从房间里传来,富贵典雅的模样着实比之前他们见到的装饰好太多。

但令人犯愁的是这房子里,能睡人的只有屏风后的两间。“太子殿下,我去睡前堂即可,这样一来晚上有情况也能及时赶到保护殿下。”清一主动请缨。

“他估计就是看你穿个侍卫服才没给你准备房间的。”容簇落井下石。“再说你家殿下有我护着,你瞎掺和什么我们的感情。”

分页内容获取失败,退出转/码阅读.

分页内容获取失败,退出转/码阅读.

分页内容获取失败,退出转/码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