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一个对视,双方就心领神会。
小心隔墙有耳,明天就会知道结果。
白曜将手环放回凹槽,心头酸甜交织,良久,吐出杂乱的呼吸:“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做跷跷板?”
又补了一句,“以前和我一起的人都是为了钱,只要我买单请客,他们就会一直跟在我身后……我不知道朋友是什么样的。”
他的语调带着落寞和孤寂,浓密的眼睫半垂,高挺鼻梁的阴影遮住半张脸:“可以教教我吗?”
“或许要从称呼开始?暖暖?”
莫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白皙的耳尖蔓延上绯红:“就是普通相处,你不要这么叫我!”
“好的哥。”白曜十分听话。
他幼时曾读过一本书,具体名字叫什么已经不记得了,但情节刻入脑海。
一个人最松懈的时刻,就是他以为自己牢牢纂住控制权的时候。
“幼崽的跷跷板不需要太大的木板,木材室里应该有。”莫暖捆好兽皮袋,今天已经太晚了,不适合晒草药,剩下的时间可以做跷跷板。
两人很快就找到了适合的木板,一起搬到滑梯旁,幼崽早就玩得晕头转向,后背毛毛都秃了不少,现在正在中场休息。
一见到他们又和打了鸡血一样,吵闹声直钻脑心。
“好了,乖宝宝安静。”白曜眼神轻扫集体山洞口的小石块,幼崽们立刻噤声。
他把四块木板整齐码在地上,中间侧开轴,两端各钻一个孔,固定上一小段凸起的木棍,这是把手。
原本只打算做一个,但是想到幼崽抢起来的画面,像是三百只鸭子在身边嘎嘎叫,他火速又拿了其他三块。
“这样会不会咯疼?”莫暖摸了一下坚硬的木板,甚至可以敲得邦邦响,不由得有些担心。
白曜的眉松开,语调也缓了几分:“就是要不舒服,不然以后吃喝拉撒都在这上面了,哥递一下支架。”
“这个吗?”莫暖双手抱起一个直径约四十厘米的木桩,别看它体积不大,但是重量却很足,坠得他直不起身。
“一起,榉木质地密,很重。”白曜上前扶起一角,莫暖顿时感到轻松不少,不过他觉得哪里有些违和,但立马又被转移了注意力。
“放在这里可以吗?”
“嗯”
“哥,我来,小心割到。”白曜单手夹着木桩,用脚把地踩严实,再固定住。
木桩之前已经处理过,中间挖了一块二十厘米的空间,再只要用光滑的竹子连接就可以了。
“哥,你要不要试试?”白曜把落在额前的凌乱发丝后捋,露出饱满的额头,漆黑的瞳孔深沉,更添几分侵略感。
莫暖回神,这才发现这个跷跷板对幼崽来说过于大了,“我,我就不……”
“暖,和我们一起玩!”光了屁股的獾夏推着他,其他幼崽也闹着一起。
白曜放了块厚实的兽皮,狭长凌冽的眼睛带着笑意:“来吧,没有其他兽人,他们都去竹林了。”
“好,好吧,是陪幼崽玩的。”青年拘束坐在一端,小崽子学着纷纷爬上另一端。
即使莫暖很清瘦,但怎么说都是成年亚兽,体重和幼崽差得太多,导致木板一动不动。
獾果左看右看无聊得很,失望地说:“不好玩,我要去滑滑梯。”
“你往后走走。”白曜站在莫暖身旁,见他有些紧张,后退了一步。
“哼,不好玩。”獾果走了几步依旧没动静,就是往上爬,比爬树还没意思。
可是再走的时候,脚下的木板开始微微晃动,他没在意,领着自己的小伙伴继续。
突然他们掉了下来,惊恐地伸爪刺进木块,一个个呆若木鸡。
“没事吧……”莫暖也紧紧抓住把手,他现在在半空中,生怕伤害到幼崽,连呼吸都放轻了。
“哥别怕,他们没事的。”白曜上前一步,“我在这里,你不会掉下来。”
震惊过后,獾夏首先反应过来,幼崽总是对好玩的好吃的有莫大直觉,她伸出爪爪,向后退了一步,没动静,又退了一步。
飞起来啦!
“啊啊——唧唧——”
“喵!”
“别踩我脸!往前走!”
一个个光屁股的小崽子来回乱爬,跷跷板也随之上下。
“噗——”莫暖也跟着浅浅笑了一声,落地时还蹬脚,闹得幼崽越发开心。
他回头,撞进白曜深邃的眼眸,心乱了几拍。
余晖洒在空地上,人影被拉得细长,树林渐渐变黑,火苗舞动,幼崽终于玩饿了,颤着四爪爬到亚兽人身旁。
去砍竹子的兽人也陆续回来,他们没有第一时间找白曜做滑梯,而是边跑边喊:“蛇兽人来啦!快把血兽藏起来。”
虽然很多兽人都没有见过交易现场,但犬时这个大嘴巴早宣扬得所有兽人都知道——部落血兽少才能换更多的水兽!
兽人天真并且对一切未知保持尊敬,见他们确实交换到很多东西,稀里糊涂的相信了,最后还是白曜和他们解释什么叫物以稀为贵。
“这么突然?即使是很亲密的部落也不会在晚上来拜访。”白曜看向还在位子上的莫暖,“继续吗?我陪你?”
青年唇色有些发白,眼尾湿濡,半仰着头示意他过来,附在耳边低语:“我下不来了,大腿……磨到了。”
木板本就粗糙,又和幼崽一起完了半个下午,即使有兽皮垫着,也难免摩擦到,白曜十分后悔,早知道就仔细打磨了,幼崽不肯下来揍一顿就好。
“扶着我,慢慢来。”他托着小臂方便借力,另一只手虚虚护在后背,以防突然后仰,白皙的肌肤和他形成鲜明对比,只是略微用力就留下大片淡红印记。
“等一下……”莫暖手指紧攥,两腿打颤,着急疼痛得额头渗出细密冷汗,“麻住了,而且没力气。”
这时白曜弯腰,将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打横抱起:“别动,我们先回山洞,蛇兽人来了。”
“朋友不就应该互帮互助吗?”
莫暖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可是公主抱他真的感觉很丢脸!
而且不论是小腿还是肩膀,每一寸接触的皮肤都被烫得好似电流经过,线条优美的健壮肌肉传来鼓鼓心跳,他脖子爬满红晕,缩成一个鹌鹑。
“被晒伤了?”白曜打湿一块兽皮递给他,“脚还麻吗?”
“没晒伤,不麻了,就是玩得有点热。”
白曜见他眼神回避,没有继续追问,只去草药田里摘了两棵蒲公英,洗净捣出汁,“敷一点,给其他兽人用药的时候那么干脆,自己就不舍得了?”
“……没有,其实没那么严重。”莫暖低头,留一个发旋对着他。
“我闻到血腥味了,难道你要给我看证明吗?”高大的男子端着石碗逐步靠近,停在一掌距离,碎发凌乱,气息浓厚得根本无法忽略,“你敷药,我去见蛇兽人。”
白曜的眼睛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安抚,伤的位置过于微妙,他不好帮忙,只把要用的东西放在身旁。
他离开时还带走了手环,搬来巨石堵住洞口,仅留一人过道的缝隙。
空气中有血腥味,但是极淡,想来只是磨破了一小道口子。
[虽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但是尊嘟很像事后,小美人受不了了]
[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绪,看别人的感情却好激动,是精神紊乱带来的后遗症吗?]
[楼上,后遗症可没这么温柔,这种情况统一称为磕到了!]
[磕到了!]
[+1(你们慢慢磕,别和我抢古地球植物)]
……
白曜远远就听到陌生幼崽的笑声,走近一瞧,居然是蛇久!
她在玩滑梯,蛇量一脸自豪地夸奖。
蛇兽人还说白山部落不靠谱让亚兽人夜晚在外面,他们不也乱来?
[我靠,已经等了四个小时了,商家还没做好开卖吗?在斜坡上滑裤子都破了]
[虽然我也急,但常识告诉我,现在估计连设计图都没画好。]
[主播到底在哪啊?都寄过快件了还没人知道吗?我知道暴露其他人地址犯法,但我真的过够这个苦逼日子了!!]
[同!]
“你们怎么来了?”白曜余光扫过他们所有人,族长蛇水没来,但是多了几个面生的中年兽人,“还把她带来了。”
小蛇亚兽一见他就要他抱,嘴里还念叨着:“黄黄,黄肉肉。”
白曜却没有依她,用手托着放她父亲怀里。
“陶器!天哪!”蛇兽人明显被其他东西吸引了注意,“他们在吃什么?那些又是什么。”
“嗝~”獾果打了个饱嗝,但继续叼着自己的迷你陶碗吃姜撞奶,小肚子浑圆,不时挠挠凉飕飕的屁股。
蛇量算是唯一一个耐得住性子的兽人,笑着说自己的来意:“昨晚开始一直闻到你们部落飘来的香味,所有族人都馋得很,而且血兽早就吃完了,小兽人盼了很久也没见到你们,闹着要来。”
“当然这些都只是附带的,最主要的是,雨季要来了。”蛇量语气严肃,“不要小瞧我们蛇兽人对雨的感知,这次雨季会提前,并且持续很久。”
作者有话要说:谁懂啊,四十多章了,咱们白大少爷追妻终于找对了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