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落一起出动,花了大半夜,在山洞的地道里找到了他们。
白曜估计了一下地道的长度,大约10米长,直径只有他人形一个拳头左右大。
他仔细打量着被揍得嗷嗷叫的三只幼崽,最大的蜜獾也只有20cm高。
“獾夏战士没有错!呜呜,豹圆别打了。”獾夏被提起后腿倒立在空中,小爪子使劲挥。
旁边是被同样提起的獾果,他紧紧捂住自己的屁股,大喊道:“别打别打,屁屁痛。”
而那只三花小猫咪在对上莫暖时已经认了命,主动撅起屁股。
“阿响,我不揍你。”莫暖的声音非但没有让猫响松口气,反而耷下了小胡子,这意味着莫暖真的生气了。
“部落明天不会给你们食物,但是可以跟着采集队一起采集。”
莫暖转向獾夏獾果,面色严肃。
“如果今天是真的猛兽呢?你们不听豹圆的话擅自行动,欺骗豹圆,部落不需要这样的战士,但是我很感谢你们来救我,所以这次不剥夺你们战士的荣誉,如果下次还发生这样的事,你们就不是白山部落的战士了,记住了吗?”
“知道了。”獾夏獾果点点头,抹掉眼泪,护着肿了一倍的屁股爬到豹圆身边,用鼻子碰了碰他红肿的眼睛。
“豹圆对不起,我们错了。”
“至于你——”莫暖捏着猫响的后颈皮,语气疲惫。
“晚上去面壁,好好想想自己哪里错了,想好了说给我听。”
白曜仔细打量猫响,判断毫无威胁后又反复看了几遍,随后不动声色地观察每一个兽人。
根据社会学和遗传学,一个部落应该同为一个物种,但是这些兽人兽形都不一样。
看来这个部落大多是流浪兽人。
“好了,你们两个晚上也去检讨,其他兽人都去睡觉,明天还要狩猎和采集。”象大一锤定音,领先走向山洞。
白曜拦住莫暖,指了指新挖的小山洞,“我们睡那。”
他可不想和二十多个兽人一起睡大通铺。
莫暖面色纠结,拳头握紧放松好几次,犹豫再三点头答应。
刚刚没有否认伴侣的说法,现在分开睡,即使是单纯的兽人也会发现异常。
他把猫响安置在石块上,去和象大说,象大没有意见,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巴掌大的小三花龇牙咧嘴。
白曜揪起后颈皮仔细观摩,粉色的鼻头和爪子僵硬着不动,小舌头傻不愣登的伸出来,全身唯一能看的就是白色、浅黄和奶灰夹杂的毛。
他把猫响放地上,后退了几步,发出“嘬嘬嘬”的声响,猫响瞪大了眼睛好奇地跟着他。
莫暖回来看到头都大了。
白曜有种被抓包的心虚感,立马拎起猫响放在山洞门口,顺便趁他张嘴时捏住上下颚。
“我哥来了,你好好反思。”
说完就拉着莫暖进山洞,依稀还能听到喵喵声,估计骂得很难听。
“哥,我们得处理一下小石块,要不我变狼?”
“行,我借了一块兽皮,晚上先将就睡兽皮。”
莫暖放下兽皮,这还是因为他是巫,象大才同意借,要知道兽皮相当于是兽世的钱,可以用来交换盐。
白曜变成兽形,尾巴一甩就扫出去大部分碎石,顺便把洞口的猫响也扫远了。
还在骂骂咧咧的猫响,突然飞了起来:“喵喵喵喵!喵喵喵——”
“我怎么听到阿响的声音?”
“没事,估计在练习怎么检讨。”白曜瞥了一眼往回爬的三花猫。
侧身挡住莫暖的视线,“部落里没有成年蜜獾?”
“是的,獾夏獾果他们——”莫暖把兽皮铺在地上,然后拉平四角,没有拒绝白曜的帮忙。
“他们追着水蛇,追了三天跑出部落,水蛇躲进水里,他们还继续追,一个咬住尾巴,一个叼着蛇脖子,硬生生在水里飘了好几天。”
“估计是蛇充当绳子,不然他俩也不可能还在一起。”
“獾夏说他们原来的部落到处是很小很小的石碎,也不怎么下雨,应该是沙漠,我们这里可是南方。”
兽世交通不发达,他们也没能力送回去,一不小心走到其他部落的狩猎区直接见兽神也不是不可能。
白曜有点佩服隔壁嗷嗷叫不消停的四岁姐弟。
铺好兽皮后,他左看右看没找到被子,不可置信地看着莫暖:“不会就这样睡吧?”
莫暖点点头,指着一角说:“我和猫响睡这里。你先睡,我去叫他。”
白曜打量了周围好一会,虽然只有一块兽皮,但是足足可以躺下四个成年人。
最后抖干净灰尘窝在兽皮上,等莫暖回来用尾巴圈住塞在肚皮旁。
莫暖推开狼尾,见十分顺利,松了口气,背对着抱紧猫响,安慰自己兽形总比人形好,待身后的呼吸平稳绵长,他才阖眼休息,许是过于劳累,没一会就睡熟了。
巨狼却睁开了眼,月色朦胧,披洒在青年身上,他身材清瘦匀称,睫毛纤长浓密,肤白唇红,好似精灵般清透纯洁,下一秒就要消散。
白曜瞳孔紧缩,尾巴轻轻盖在青年身上,将他全身染上自己的气息,而后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目光专注而复杂。
翌日,他被说话声打扰,缓慢合上干涩充血的双眼。
变成狼形后听力直线上升,即使是隔着一百米的窃窃私语,他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兽人一天吃两顿,早上吃完就要去狩猎和采集了。”莫暖揉着眼睛坐起来,眼下一片青色,显然昨晚睡得不是很好。
猫响啪叽一声掉在兽皮上,迷迷糊糊在空中踩奶。
“你再休息一下?我是巫,部落会额外给予足够食物,不用担心。”莫暖半敛着眼,眸色发沉,话到了嘴边又咽下,犹豫许久才说,“他们以为你是我伴侣,如果要走最好提前和我说一下。”
“哥,你得相信,你在哪我在哪。”白曜变成人形,揉了揉眉心,忽略存在感十足的酸胀感,“如果这样你会有安全感,那我向你保证。”
青年轻轻应声,背对着跪坐抱起三花猫,深黑碎发微微散开露出洁白的后颈,没人知道他的忐忑不安,包括被揪掉一撮毛还死睡的猫响。
“哥,不要怕我好吗?我是混蛋,你生气该冲我来。”白曜上前,却不敢触碰。
他后来时常梦见莫暖的背影,瘦削孤单,无论他如何追赶都靠近不了。
片刻未得到回应,他害怕得红了眼,一惯能说会道的嘴也失去了功能,只一声叠一声地喊哥,死死抱紧。
“你别不理我……”眼泪一滴滴砸在雪白的后颈,顺着脊背滑落至腰窝。
“白曜,很累,我融不进你们的圈子,我已经很努力地让你们满意了。”莫暖的寒意顺着血管往上爬。
伏低做小、端茶送水,可得到的是变本加厉的践踏,求饶被忽视、尊严被消弭。
“哥你骂我,打我。”他的声音很急迫,带着浓厚的祈求,“你报复我好不好?”
莫暖柔柔笑了一声,语调浮在空中:“我怎么敢。”
他极力放松身体,偏头后靠,微微抬起下巴,热气喷在喉结上,随着起伏调整自己的呼吸,纤长白皙的指节轻轻打转:“你到底想要什么?这样吗?”
白曜全部的知觉都被调动起来,额角青筋发红凸起,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没有一个男人经得起这样的挑逗,更何况他还故作风尘地抛了个媚眼,里面夹杂懵懂和羞意。
可白曜目视前方,只禁锢住那作乱的手:“哥你了解我,你知道我要什么。”
“不可能。”莫暖瞬间恼羞成怒,挣扎着起身,慌乱中碰到什么东西,可他这小胳膊小腿轻易就被制止。
“别动……小白也起床了。”
白曜像团包子一样抱着莫暖,忍得生疼,万般无奈下托着莫暖的脸咬了一口,牙印让他有无比的满足感。
“哥,是你先勾的小白。”他说着还委屈上了,“好难受,但是如果是哥的惩罚我也认了。”
“白曜……”莫暖瑟缩着,极力减少接触的皮肤面积,语调颤抖不止,“你回去好不好?”
山洞寂静无声,晨光微熹,两人的影子交融在一起。
“六个月。”白曜深呼吸,咬紧牙关,忍住肆虐的疼痛,语气平淡颤抖,“六个月后如果你依旧坚持让我走,我会离开。”
莫暖肩膀稍落,代表害怕的鸡皮疙瘩也渐渐消散。
半年足够白曜对他失去兴趣了。
“不过——”
白曜拖长尾音,见莫暖瞬间紧崩慌张得呼吸也停止了。
他或轻或重按捏后颈,语气带着柔和:“慢慢来,呼——吸——”
“不过什么?”莫暖攀住他肩膀,丝毫没有意识到两人的距离极近。
“不过你需要带着光环。”白曜拿出被挤压得扭曲的光环,是忍耐头疼时攥拳导致的。
“刚刚在兽皮上捡到了。”他亲昵地牵过手,细致戴上。
莫暖眉头轻蹙,不过立马调整表情,点头答应。
谁也没有发现,手环微微闪动红光,一股信号波打散重组千百万亿次后,飘散着跳跃,来到一个陌生干涸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