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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十八 凤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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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丕其实并不是很明白一块刻有花纹的石头有什么值得看上半天,不过见司马懿神色凝重,他便也自觉绕到石后查看,只见背面也刻有一字“伯”。他忙指出,但司马懿似乎并不吃惊。

“这种石碑应该共有八块,是指引水镜先生所在的路标。”他的手指抚过石头表面深陷下去的字印,已被风雨吹打得有些销蚀。伯、仲、叔、季、显、惠、雅、幼,是他们兄弟八人的字。司马八达,冢虎印记。叔父,这果然是你的风格。

曹丕不明就里地跟着司马懿朝虎头所指方位走了一会儿,果然又发现了刻有同样猛虎图案,背后有“仲”字的青石。寻找石碑并不是一路坦途,在他们磕绊着找到第六块这样的石头时,天色毫不留情地暗了下来。曹丕对石碑的终点处产生了浓厚兴趣而提出点上火把继续前行的建议被司马懿一口否决。“夜晚前去会很危险。”曹丕不明就里,但仍然听话地开始拾柴准备露宿。

第二天晨光熹微之时他们继续动身寻找引路的石碑。曹丕觉得他们应该已经在某座山的山谷最深处了。此地三面皆是绝壁,谷间生长着参天树木,若不是冬日,这树荫定要连片遮天蔽日,就连蜿蜒的林间小路也因为杂草丛生的缘故变得毫不起眼,寻常人定然无法寻到此处。他们循着最后一块石碑所示的方位走了许久,眼见得山路愈发狭窄,曹丕简直怀疑再这样走下去这路最后连一人都无法通过了。就在他这样思考的时候,眼前豁然开朗,他们来到谷间一片平坦之地。此处风景绝佳,竟有一缕银线般的山泉自大山上倾泻下来,自然也就形成一条小溪绕着稀疏林木间那处屋舍流过,毫无疑问,若是春日,屋前的几亩良田得以溪水灌溉定能长出茁壮的作物,房屋本身低矮破旧,就连墙皮也脱落得斑驳了,屋顶的茅草却压得十分密实,简直连水也无法泼进。曹丕能看得如此清楚,是因为他此刻正骑在一棵大树的树杈上将整间农舍一览无余。树下有四五只真正的老虎正围着树干打转。

“仲达,你没事吧!”他狼狈地抱着粗壮的树干,试图呼唤那个此刻正站在院子里的人。他们正要靠近司马徽的住处,远远见得几只吊睛白虎从林间窜出猛扑过来。曹丕本能地拔剑却心知不敌,忙连滚带爬地上了最近的一棵大树。他一面庆幸自己自小跟着大哥上山下河学了几手,一面四处寻找司马懿担心他的安危。

司马懿则趁曹丕逃跑之际飞快地溜进院子里,这会儿正袖手旁观地看树上那人的狼狈之态。他早知老虎并不会真的伤人。这些都是叔父所养的灵性之兽。他微笑,径直穿过院内三五只啄食的鸡们,前门并没有门扇,而是彻底洞开,像一张咧着的嘴。他长驱直入。只见一人正怀抱着编了一半的箩筐坐在矮凳上,脚下散落着一些削好的藤条,他仿佛没感觉到有人闯进了自己的家,依然娴熟地让藤条在指尖翻飞。

司马懿一时有些尴尬地杵在原地,不知该怎样出言招呼。他幼年时,司马徽尚在本家,对他们这些侄儿也十分疼爱。但是多年未曾相见,彼此定然生份许多。更何况他想着自己此次的来意,更加没有底气开口。

还是司马徽自己打破了沉默,他将手中箩筐搁在地上,略略抬眼,说声:“来了?”好像他司马懿一直就住在这里,不过是刚干完农活回到家中。这家常感十足的招呼令他感觉无端亲切。一时间,眼前这人便是自己唯一在世的亲人之感愈发强烈。

“见过叔父。”他终于恢复常态,恭敬行礼。司马徽只点一点头,指指身旁另一张木质矮凳,示意他坐下。

“家父近来可好?”司马徽似乎并不十分热心地想知道答案。司马懿想起这位远房叔父同自己父亲交情并不算好,二人性格迥异。父亲耿直公正,严于律己,对自己的子女们也甚为严格。而司马徽为人清雅淡泊名利,对事一副逆来顺受云淡风轻之态。或许他离开本家也正因其志与司马家格格不入。司马懿发觉要同他说徐州之事格外艰难。

“父亲已经过世了……曹操攻取徐州城之日,我全家皆葬身青州兵之手。哥哥司马朗也于下邳丧命,只有我被俘。”他垂下头,觉得自己如今活着简直是一种耻辱,“他竟还遣我来寻叔父,希望您出山辅佐于他。简直……简直是痴心妄想。”他当然不希望叔父也落入曹操手中,但若是无法带回司马徽,不知曹操又会如何发落他。

“前阵我向你父亲去过书信,数月音信全无,未想司马家竟遭此大祸。”司马懿木然地望着掩面垂泪的叔父,他早已没有悲伤。只有无限恨意满胸膛。

“此次公子曹丕随我前来,叔父住处已经暴露,还是尽快另寻它处隐居才好。”曹操这人若是决意要“请”司马徽出山,可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徐庶就是前车之鉴。他可不想让唯一的亲人再有三长两短。

司马徽长叹,拭去面庞上的泪水,问道:“若我不入曹营,你又该如何自处?”

司马懿咬牙切齿:“曹操岂能不知我对他恨之入骨?就算叔父随我回去,也不会改变我目前的处境,反倒是让您也身陷险境。……如今只好暂离曹营,日后再图报仇之事。”他并不确定自己能逃脱曹操的掌心,只盼他忧心战事而无暇分身。

见自己的侄儿如此,司马徽一时没说话,似乎在纠结着要不要下某个决心。最终他站起身,撩开通往屋后一块灰扑扑的门帘:“仲达随我来。”

司马懿跟随叔父进到后院,后院共有东西两间房,西面那间大一些,但土墙坍塌了大半,显然是没能承受风雨的冲刷,东面那一小间的外墙看起来也只是草草修补过,勉强能住下一人。如此简陋的住处,司马徽却恭敬郑重地轻扣那扇与外墙同样破烂的木门:裂痕随处可见,接合处摇摇晃晃,好像马上就会断掉——司马懿觉得简直不可能有人住在这里,但木门应声开了,二人入内,屋内陈设十分简单,一张没有雕刻任何花纹的木床,摇摇欲坠的方桌,一角还垫着半块石砖,桌上的油灯内油已近枯竭。唯一一扇窗户倒是用布帘遮得妥帖,但也使得屋内昏暗好似夜晚。司马懿已不在意房屋的简陋,只因那开门之人太过抢眼:上半边脸皆被一副狰狞的面具覆盖,那面具青面獠牙,幽暗诡异,光是看着就令人心惊胆寒。

司马徽道,此人是襄阳名士,有“凤雏”之称的庞统,庞士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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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诩卧在榻上,看华佗大惊小怪地将自己的右腿扎成了筛子,那些银针有的竟有筷子般粗,他并没有多少信心地开口:“我这腿是多年前受的伤,恐怕难以痊愈,先生别再费心了。”

华佗皱眉,往脚踝处又补了两针。贾诩只觉小腿酸麻无比如同上刑,他小声哼哼着,一面奇怪华佗为何还在许昌逗留,一面试图用聊天来转移注意力:“奉孝临终时留给我一个木盒,里面有一个镶有翡翠的白瓷瓶,先生可知那是何物?”

“知道。”

(……知道你就说啊!)

“但我不能告诉你。”华佗头也不抬,正拿捏着一根发丝般纤细的银针寻找穴位。贾诩有些恼火地问:“为何?”

“因为你对我有所隐瞒。”见贾诩抗议般地试图起身,华佗皱眉,按着他的肩强迫他重新躺好。

“我有何事要隐瞒先生?”贾诩装着不解,但华佗脸上的神情显示他已无意再谈论这个话题。

“不如告诉我你这腿是如何伤成这样的,我好对症下药。”

贾诩索性装着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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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被撕裂的那一刻,周身的皮肤因接触到寒冷的空气起了一片疙瘩,我甚至还来不及打一个寒颤便被粗暴地推摔在地,一轮满月高悬在我的头顶,在我眼中不停摇晃着成令人炫目的光影。我的后背随身体颠簸起伏被粗糙的砂砾磨出鲜血,混杂着潮热的汗水愈发疼痛难耐,耳边是灼热的如兽类般的吐息,而细瘦的躯体因承受了过于强烈的欲望简直要从中间生生撕裂成两半。那是一个迷乱的夜晚。那一夜我的衣物,自尊,骄傲,连同记忆中眼角有伤疤的少年全都灰飞烟灭。我从此憎恨满月,它皎洁圆满的光芒令发生的一切残酷无从遁形。

不知过了多久,我从昏迷中转醒,股间一片粘稠湿润,不知是血还是其他秽物。东方已微微发白,尽管周身如同遭巨石碾压般疼痛,但我至少还活着。我想要支撑起这具残破的躯体,这无力的尝试只是让我腿上的伤口重新开裂。我衣不蔽体,一无所有,而且虚弱得快要死掉,有那么一瞬间,我就这样绝望地躺在原地,想要闭上眼听天由命。

文和。

那是父亲的声音,是他留给我最后的言语。我仍然能看见他在刀剑间回头凝视我,嘴唇只是无声地翕动,因为他的喉咙已被割开。

他在说,文和,活下去。活、下、去……

我依然仰面朝天无法动弹,泪水源源不断地流了出来,渗进了脸旁散乱的头发里。我连因疼痛而呻|吟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对着此刻已变成黛灰色的天空无声嘶吼。我不能死,我要活下去。死实在是件太过容易的事情。

我拼尽全身的力气,用尚算完好的双手支撑着匍匐前进,我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这样能坚持多久,但我不能留在这里坐以待毙。我就这样在黄沙上缓慢地挪动着,感觉血液连同生命在渐渐流走。

然后我看见了不远处——一度以为是我的幻觉,因为视线已经开始模糊——被拴在那里的一匹马,我挣扎着爬上马背,又用大半已变成破布条的衣物结成绳索,将自己紧紧捆在马身上。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狠命地一夹马肚,马儿开始飞奔起来,而我的眼前也被一片黑暗吞噬。

再次醒来已是三日后,原是马儿跑到了附近的村庄,当地村民将我救下。我在床上躺了足足一月身体才基本痊愈,而腿上的伤从此如蛆附骨伴我一生。那之后我孑然一身开始在西凉流浪,有时靠父亲传下的残局棋谱在街头巷尾摆棋摊为生。长久以来,仇恨是支持我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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