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
平时脾气好的人一旦生气可是很恐怖的。
徐广舒一把推开面前的人,抬眼却瞧见潭千钧敛下眸,看不清眼底的情绪,却莫名有种无辜的感觉。
徐广舒心里的怒气消了大半,握了握拳头,“师弟你要是……要是完事了,就用传音符通知我。”
丢下这句话,徐广舒径直走出了苏合间。迎面夜风习习,沁人心脾,那股燥热也渐渐平息了。
潭师弟为什么要做那种事?难道说他弯了?可是师弟喜欢的不是兰兮远吗?可能只是被药物影响了,少年人的克制力毕竟薄弱一些。
徐广舒想到这里,怒气早已全无,来到环湖长廊上,看着一望无际的湖水,伸个大大的懒腰。反正左右无事,机会难得,他打算在花楼里逛逛瞧瞧。
却听到拐角处传来说话声,夹带着几声讥笑,“小娘子,别走啊!这小模样真是我见犹怜,让人心痒难耐呀!”
“两位仙长,请放过我,我是清倌!”
“什么清啊白啊,老子有的是钱,你不就是要钱吗?”
徐广舒皱了皱眉,刚想走过去,又记起这个地方可是花楼,另外他可是来等人的,最好还是不要节外生枝。
犹豫之际,拐角处扑出一个红衣少女,揪住他的袖子,哭得梨花带雨,两只红肿的眼睛水汪汪泪盈盈的,“徐前辈救我!”
徐广舒一怔,“你认识我?”这不是先前那个弹琴的姑娘吗?他盯着这张脸认真看,果然有些眼熟,忽地脑海中闪过一个人,不太确定地问:“你是……白雨?”
白雨不说话,只点了点头,如云的髻间别了一支流苏金钗,珍珠串成的流苏随着他的动作颤颤而动,衬得小脸分外楚楚动人。
别说,还真别说,之前一点都没认出来。难道修仙界也有跨性别者?徐广舒膛目结舌,“你怎么穿成这样?”
徐广舒还没说完,拐角里走出两个修士,“小子,那小娘子是我先看上的,就算你们认识也要讲究个先来后到。”
一看这两人三、四十岁,不过练气期,也不知道是哪个小门派的。
徐广舒掏出两块灵石打发了他们,他们得了灵石,其中一人还不满足,刚要说话,另外一人连忙拦住,“这人修为恐怕在我们之上,要是硬碰硬捞不着好处,有了这块灵石还怕找不到漂亮姑娘吗?”
那人听后,偷眼打量徐广舒,觉得有道理,就跟同伴一起离去了。
徐广舒转头望向白雨,有些疑惑地问道:“白道友,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雨小心翼翼地瞄了徐广舒一眼,嗫嚅着说:“我跟几个师兄下山调查血魔之事,又听说春香楼前不久也有两个姑娘被吸净全身血液而死,所以让我扮成姑娘进入春香楼调查。”
徐广舒沉思不语,听完白雨的话这才恍然大悟。恐怕沈师兄也是早就听说这事,才把他们的见面地点安排在春香楼的,是他误会沈师兄了,果然沈师兄这般风光霁月的人物怎么可能是花楼常客。
“不巧我也是来调查血魔一事的。白道友,你查了几天,有什么线索吗?”
白雨环顾四周,左右并没有人,可他还是压低声音,“这个地方人多嘴杂,徐前辈不如跟我去到厢房商议。”说着,他将头低下,双眸微垂,遮掩住了眼底得逞的光。
不知道潭师弟那边怎么了,还是不要那么早回去为好,于是徐广舒点头同意。
白雨领着他步入后院,推开一扇门,走了进去。这是花楼姑娘的住处,不是招待客人的地方,因此空间逼仄,没什么装潢,还弥漫着一股混合着脂粉、霉味和酸臭的古怪气味,形成鲜明的反差。
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家具一样不缺,甚至还有一座梳妆台。
“徐前辈,请坐。”白雨转身给徐广舒倒了一杯茶,“这是楚川特有的花前茶,请尝尝。”
徐广舒也没拒绝,就坐下,喝了一口。
确实和他常喝的茶不同,混合着玫瑰的馥郁与茉莉的清新,那股香实在令人惊愕,入口却没什么味道,细细一品醇厚回甘。
好像还有什么别的味道……
徐广舒皱起眉头,觉察到一丝不妙,与其同时,之前已经平息的热度又开始烧了起来。
“白道友……”徐广舒站起身,朝白雨看去,这一眼令他目瞪口呆。
只见白雨已经脱下了外衣,红衣仿佛剥落的花瓣,露出里面柔嫩的花蕊。
白雨生来便是纯阴炉鼎体质,在楚山仙门被众多师兄师弟觊觎着,之前因为一直有师父护着,所以相安无事。
可最近师父晋升出窍期失败,时日无多,恐怕师父一死,他就惨了。
与其被关起来,给那些人当炉鼎,不如他抓住机会,脱离楚山仙门。何况眼前这位徐前辈可是九宗门天玑山一等一的人物,品行不错,聪明而不精明,是目前最好的人选。
“徐前辈……”白雨低眉顺眼地喊了一声,又大着胆子,用一双泫然欲泣的眸子盯住徐广舒,“徐郎,我愿意自荐枕席。”
这是什么桃花运?徐广舒发现自己的呼出的气息越发炙热,口干舌燥,四肢虚软。
他立即咬紧牙关,拼命压制住体内的火热,一把挥开白雨,就往门外冲去。
还没等他摸上门栓,门就打开了,一个穿着淡青长袍的青年站在他面前,披着白狐裘,容貌清雅俊美。
潭千载脸上带笑地端详着徐广舒,那笑里隐隐藏了点恶意,语气也有些阴阳怪气,“这不是徐道友吗?又见面了。”
徐广舒惊恐地瞪大眼睛,往后倒退一步,余光瞥见旁边的窗开着……
心思刚一转,潭千载抬手一掌,将徐广舒打飞。他只用了三分灵力,徐广舒倒在床榻上,心头一阵剧痛,吐出一口鲜血。
自从离开蓬莱岛之后,潭千载就视潭千钧和徐广舒为眼中钉肉中刺。这日他来花楼意外遇到那个黑袍人,原本只是想探查那黑袍人的底细,不料会遇到潭千钧和徐广舒,而且还有意外之喜。
潭千载瞧着徐广舒,那目光就像一把小刀,思考着要从哪里开始下手,“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你也想不到会落入我手里吧?”
徐广舒抬手狠狠擦掉嘴角的血,那双桃花眼意外雪亮狠厉,“你……你以为……我就没有……”说到此处,两种助兴的药物交叠作用着,燥热的谷欠念灼烤着五脏六腑,整个人打颤,他蜷缩起来,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当心兔子急了也咬人……”
“哼,不过是嘴硬罢了。”潭千载记起了什么,嘴角挑起一抹邪笑,“潭千钧那个小杂种好像挺看重你这个师兄的。”
他一把拉起地上瑟瑟发抖的白雨,推向徐广舒,“你不是要和徐道友一度春风吗?下药脱衣,恐怕这花楼的女子都没有你这么多花招,怎么这时候又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