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再去厨房的路上刚好碰到了在池塘边散步的大小姐司凝云。
由于常年生病的原因,她面色白皙不似常人,身材瘦小轻薄,仿佛一道风就能将她吹倒,司家小姐自是不能随意嫁人,为了找个能够在身侧时常照顾的人 ,五年前李侍郎次子入赘为胥,改李姓为司。
前几日刚养好了身体在河灯节时出府转了转,却不想遇到自家妹妹身死,一气之下再次病倒了。
如今将养了三日才逐渐好转。
司大小姐一向对府中事物不大上心,皆由其弟司令天掌管。
邱长寿向她问了去厨房的路,才慢悠悠的领着柳欲巯去做饭。
相国公府的厨房在池塘的另外一头,不远,走几步便到了。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能进这相国公府的。”邱长寿见他这一路走来一句话都没说,笑着问。
“祖上对司家老太爷有恩,我自然进的来。”柳欲巯抱着他的剑,白了他一眼,淡淡回道。
转头时,他瞥向了一旁的墙角下的大树。
“等等,你看这里。”顺手指向大树的方向。
“什么?”邱长寿蹙眉。
顺着他指的方向只能看见一棵有些年头的大树。
柳欲巯先行一步,来到树下的草地,将面前有些不寻常的落叶扒开,两对一深一浅,一大一小的脚印顿时出现在他面前。
那浅而小的脚印一看就是一女子的,两对脚印出现倒也不是什么很稀奇的事情,大门世家的家仆侍女总会有私下偷偷见面的时候。
只是让他奇怪的是,若是见面两对角鹰应当是相互对立二站的,可这脚印的脚尖却是都朝向同一个方向,浅而小的那双脚印旁还有脚尖轻点留下来的痕迹。
“你说,司二小姐会不会就是在这里遇害的?”
“嗯?你说什么?”邱长寿看着眼前的两对叫脚印有些出神,没听清他刚刚在说什么。
“没什么,你觉得这是谁的脚印?”柳欲巯没有重复之前的话,而是换了个问题问他。
邱长寿也想过他问的这个问题,但来往厨房的人太多了,实在很难猜测到是谁。
他蹙眉想了半天,虽心中有了猜测,但却没有什么实质的证据来证明。
“你站在我后面用手臂勒我。”他伸手点了点柳欲巯的肩膀。
邱长寿身形瘦弱,而柳欲巯身材高大,刚好比他高过一个头,两人站在这里正好可以还原当时二人的情景。
柳欲巯猜到了他的想法,没多问,直接按照他说的站到了他的身后。
手臂环过他的脖子,随着身后人的用力,他的脚底渐渐有些发虚,可脚底却并未有任何变化,这就有些解释不通那脚印周围的痕迹了。
“不对。”邱长寿拍手让柳欲巯松开,他揉了揉刚刚被紧勒着的脖子,再次重复:“还是不对。”
柳欲巯抱起剑,走到他面前,顺着他的目光再次看向面前的脚印:“什么不对?”
邱长寿没有回答,他顺势朝一旁只有几步距离的大树抬头望去,树枝上的磨痕让他眼前一亮。
他扯了扯身旁人的衣袖,指着头顶上的树枝,仰头道:“你带我上去。”
柳欲巯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心里虽不知这人在想些什么,但却还是一手揽住他的细腰,带他飞上了树。
记得上一次抱他的时候还是他不慎在河边晕倒,跌入河流中时,那时候他便觉得这人瘦的很,虽然看着还算中规中矩,但实际上身上一点肉都没有,皮包骨这个词用来形容他虽有些夸大,但也相差不大了。
现如今再次抱他,却发现这人轻的很,比当年时还要轻,在他手臂上根本没什么重量,如果之前用皮包骨来形容有些夸大,那现在来看,刚刚好。
邱长寿上了树,他小心翼翼的稳住身体,蹲在那个磨痕前,磨痕的痕迹是上下摩擦形成的,但左右摩擦的磨痕也有,却不多。
“如果凶手是站在她身后用绳子将她的脖子勒住,让后再通过树枝将她拉高,她的脚尖肯定会因此放空,而左右摇动,这样一来脚印周围的痕迹也就解释的通了。”邱长寿仔细的看了看磨痕,分析道。
“既然解释的通了,那是不是该先去吃饭?你肚子在咕咕响,我可听的一清二楚。”柳欲巯跳下树,双手环抱仰头看着树上孤零零一个人的邱长寿,得意的弯唇一笑。
邱长寿闻言,尴尬的伸手去摸了摸肚子,微笑着回道:“是有些饿了,劳烦柳公子在上树一趟,把我带下来。”
“这还不简单?”柳欲巯将手大张开,笑着对他说:“你跳下来,我接着,这样就不劳烦了。”
邱长寿笑着的脸一僵,树枝与地面的高度是不是很高,但贸然跳下去,说不怕那是不可能的,他往地下一看,就觉得眼睛发晕。
柳欲巯见他犹豫不决,眼睛也不敢看向地面,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他伸手对着他身下的树枝挥出一掌,树枝立马摇晃起来。
邱长寿一个没抓稳,直接从上面落了下来。
“啊啊啊!”他虽知道下面那人肯定会接住自己,但这失重的感觉还是让他下一世的叫了出来。
柳欲巯单手接住他并扶稳,满意的笑容一闪而过:“你不会用内力飞下来?”
“我的内力自是比不上柳公子,偶尔发发力已是极限。”邱长寿微微一笑,往面前的厨房走去:“再不吃饭,我就当真要变成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