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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情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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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在野都不知道奔袭了多久,那些跟祈在野回来的少年郎都被留在了都城,就剩下祈在野与宋书禾两人,这会儿才是热的白日与冷的黑夜的交汇,忽而成了一阵秋。

风吹渐冷,祈在野已经无法再抬力打马,随着十二就寻个僻静的地。

祈在野带着宋书禾来到无人的农舍,宋书禾脸色发白,连唇色这会儿也没有了,长箭穿了宋书禾的手心,一开始他还颤抖,现在垂着手好似与他无关的耷拉着。

从前祈在野就觉得宋书禾的手长得好看,写的字也好看,孜孜不倦的送各种狼毫珍笔,名贵墨块,刻字镇尺,反复翻开宋书禾的小信,可现下这只手被箭穿了。

祈在野此刻身上的刀好似都没有眼前这事儿让他更痛,祈在野深呼一口气,剿断了一头,又拿袖刀锉干净了刺,宋书禾未醒,祈在野抱他在怀里,这手已经发紫,指尖已经没有了温度。

祈在野咬牙捂住宋书禾的眼,奋力一拔,又在下一刻狠狠抱住了宋书禾,颤抖着去听他的闷声的痛。

宋书禾软绵绵,跌在他怀里连呼吸都没加重。

宋书禾额间都是冷汗,拔出箭矢的瞬间口腔里充满了苦涩,缓了好久,另一只手费劲的摸摸祈在野的头,哑声说“将军没事,太好了。”

这破旧的农舍并不是很避风,索性还有些能照明的灯,破窗摇秋风,孤馆野灯青。

外头一场暴雨,浇灭了蝉鸣与热夏,将槐序留在了昨日。

祈在野听着这雨疏密无章,骤然倾盆,滂沱潮湿侵袭,流放了所有干燥的颜色,夜曲淅淅沥沥的剖开祈在野湿漉漉的心。

祈在野三年苦战无数,身上疤痕密集,却从未有过此刻这般的挫败与心疼。

夜太寒了,祈在野点了火,小心的擦拭宋书禾的手心,看一会儿眼就雾气蒙蒙,宋书禾偏着头看着被火光照亮了半侧的祈在野的脸,说“将军杀人都不手软,怎此刻好似胆小鬼。”

祈在野默着没说话,专心的扯开袍子将宋书禾的手包扎,搓着手指,一遍遍呼气,生怕这手以后留了什么毛病。

宋书禾这会儿缓了不少,靠在稻草堆旁笑。

祈在野以为,宋书禾在笑苦心多年的官途烟飘云散,奉行了多年的圣书成了废纸,忠君爱国也成了笑话,从前他再苦,他还觉得有奔头,他有想报恩的人,有执着想去做的事。

现下没有了。

谁知道宋书禾说“你当时给我的糖,就塞在穿了箭的地方。”

“你以前说,若是我的手相潦草,你也要生生替我掰回来,现下,我重新长了手相,命线官线都会改了,但是,”

宋书禾虚弱不已,但是语气坚定,说“情线不断,亦不改。”

祈在野本来如濒临崩溃的求生徒,此刻却笑得模糊双眼,嗤笑自己如此看待宋书禾,自嘲说“怎么办,将军毁了宋大人光明的前程,又将宋大人拉入这般的泥潭,宋大人…”

宋书禾这会儿看着祈在野这模样,还要逗他说“是啊,宋大人多么看重官途,数年为此夜夜苦读,入仕之后日日殚心,本可一朝从二品,保不齐还能蹦的更高一些,这般损失,”宋书禾支起手,看着祈在野的眼睛,问“将军如何做赔?”

祈在野揪着双手,身上的伤还未处理,低着头不发一言,宋书禾说“怎么?将军不想赔?”

祈在野轻声说“现下不知如何赔。”

宋书禾窝在祈在野怀里,说“容你慢慢赔。”

祈在野不说话。

宋书禾眯着眼去拨弄祈在野被血染成一缕一缕的发,说“太好了。”

祈在野揉着他的后背轻轻拍着,说“怎么都开始说胡话了。”

宋书禾扬起了手,看着手心,说“从来不是抓住了才有所拥有,可能放开手能拥有更多。”

祈在野觉得宋书禾可能痛傻了。

宋书禾支着手起身,也要为祈在野处理伤口,一触及便使得宋书禾的指尖颤抖。

宋书禾没有害怕,腐烂的皮就应该被剥落,荆棘就该拔了种桃林,每日的日头都崭新,没有雨会一直不停。

稷蜂社鼠之徒够不到半天朱霞之姿,神霄绛阙之境不该旅居枭心鹤貌之辈。

***

丁八与步流筝自上次战役之后亲近许多。

边辽在清晨得到的消息,宋书禾与祈在野杀了丁八二哥与步伯侯,将他们挂在了城墙上。

丁八得知消息的当下就吐了一口血沫,步流筝按住了丁八的手,说“怎么可能?”

丁八亦知道。

步流筝缓声道“我爹在我要来边辽的时候与我说,你爹与你娘…”

丁八垂下了头,说“我是知道的,但是在宫里数年,陛下…待我如子侄。”

步流筝说“假皮罢了。”

丁八这会儿看见被大喜抱来的公主,搔她下颚,顶腮逗她笑,说“与她无关。”

步流筝说“张洗宗入狱,紧接着宋大人与祈在野回都,再到现在你我家破,除了陆牧英,没有旁人。”

丁八道“我二哥就是个愚人,他是自己愿意的,从未有人能胁迫他。”

步流筝道“至愚之人至纯。”

丁八捏紧了手头的剑,说“无路可走了。”

步流筝喝了碗酒,又给丁八也斟酒,说“爹的手好痒啊,好想杀几个陆牧英。”

丁八一甩袍子,说“老子现在就要杀回都城!”

步流筝道“几成胜算?一成以上我与你同去。”

丁八没说话,自己策着马跑了。

步流筝就站在城壕上看着丁八一圈一圈的在下头跑。

两个都是一点就炸的性子,却是谁也没提现在要带着大军杀回去。

冯珍珠眨巴着大眼睛问“他俩怎么还不回来?”

步流筝道“明日我去迎一迎,也该到了。”

入了夜,步流筝独自坐在城壕,冯珍珠过来拥着步流筝,步流筝轻轻掸去眼泪,问道“今天珍珠怎么这般亲近人?”

冯珍珠说“八爷说,姐姐想爹。”

步流筝当然想爹。

步流筝觉得自己的爹是最好的爹,哪怕他不在跟前,步流筝都能知道,爹定然也是自己愿意的,与丁八的二哥一样。

少时步流筝调皮,总要舞枪弄棒,爹嘴上说不许,又在后院给步流筝开辟了一块儿地。

常常有不知不觉变大的弓箭,不知不觉长长的戟,还有不发一声在案台上的各类古今将军的传记与兵法。

爹不喜欢步流筝这样,不喜欢也还是这么做的。

步流筝的父亲与全隶朝的父亲都不同。

步流筝想起她的婚宴她与谁都敬了酒,独独忘了要敬父亲一杯。

步流筝想起她欢天喜地跟随禁军要来边辽,父亲的慢马送了一程又一程。

步流筝想起婢女为自己盘发,父亲就无声的站在门外,在捕捉到眼神的那一刻骤然换了一副恨铁不钢的嘴脸,步流筝透过铜镜看到了,父亲那般不舍又无奈的,被他笨拙的藏起来。

步流筝想起父亲盘点着自己的嫁妆,写了厚厚的一扎,好似要把步流筝毕生的所需都带上。

步流筝要走的前一夜,爹细细分说了边辽的人,事无巨细,都希望步流筝记得,那会儿步流筝还不耐烦。

步流筝寻死腻活的在家闹要来边辽的那一天,步流筝站在桌子上对着爹大喊“我已经长大了,你能不能别管我啦!”

等今日,步流筝想对爹说“我还没长大,你能不能再管管我。”

“再管管我。我以后都听您的话。”

轻柔的北风似有形状,抚平了步流筝的发,步流筝抱着膝,没人知道她哭了多久。

***

今日的宋书禾跟祈在野都好了一些。

颠在十二人背上缓缓往边辽走。

二人现在提防着都城派来杀手,常常都是走的偏僻的小路,二人默契的未提起他们回了边辽要面对的事。

譬如丁八二哥与步伯侯的事儿如何交代。

譬如都城若是断了边辽的军需怎么办。

二人现下还能追随些什么?

宋书禾还要不要去辽?

祈在野的手下的兵愿意跟他反叛帝皇吗?

他们的家里人还在都城等着他们回家。

丁八或许会成为他们的指望。

不管怎么说,回去了也是处境艰难。

等二人还未将这些事儿盘算个明白的时候,步流筝带着冯珍珠策马而来,早早就在大漠等待。

祈在野没有底气,回避着步流筝的目光。

步流筝坐在马上,拿着皮鞭,道"我爹若是知道,他的命换了一条这般没魄力的怂命,估计现在都要爬过来掐我的脖子。”

步流筝语气松快,宋书禾却发现她的手指紧紧的抠进了冯珍珠的衣裳,入秋了,冯珍珠穿了新衣,又给配了个小小的铠甲,看起来煞有模样。

宋书禾下马与步流筝鞠躬做礼,道“步姑娘,将步伯侯卷入此事,实在…”

步流筝回旋拉马,道“不说那些,走吧,八爷在等我们。”

宋书禾看着步流筝的背影,她望着东方楞楞的都没有眨眼,最后策马飞奔起来,秋与沙风干了她的泪,步流筝边跑边喊“谁都别回头了!我先行一步!”

步流筝没再自称爹。

祈在野策上了马,捞起宋书禾追上步流筝,说“我必然将他的脑袋祭拜你爹。”

步流筝说“有劳了!”便乘风而去。

***

陆牧英邀请了贵客。

神女在潦草腥臭的鹤坊七楼起舞。

彩扇飘逸在这只有一束光的台面,青丝墨染,如仙若灵,玉袖生风,衣袂飘飘。

神女的脸埋在广长的水袖下,重歌时韵破七楼,破曲间腰红粉面。

台下只有一个观众,便是罗怀慈。

舞女终在半把葵扇之间露脸。

罗怀慈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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