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风奕濯的暴戾偏执并非是空口无凭凭空出现的,他曾经的经历让他不可避免的触碰到了黑暗与堕落,他那时年少,却曾是声嘶力竭地释放着叫嚣着,对尘世间的呐喊声嘶力竭撕心裂肺地叫嚣着不公不得,他不想舍弃,也不想离别。
为何会历经百恶,见证卑劣,为何众叛亲离,为何会让所爱之人为自己而亡,成为他求不得放不下的愧意与悔恨,自相矛盾自相残杀,纠结数年之久未曾开解,他知晓自己的母后被自己亲手杀死,在自己暴露破绽时前来维护,却被牵连干涉到,她是父皇最爱的人,是自己这样才会让父皇郁郁寡欢积郁成疾,被千夫所指,也为自己筹谋过思。
如果他那时不遭遇那些,幼年羽翼未丰就势气太盛,少年之后不那般收敛隐忍,青年时先帝驾崩,满朝宗戚无一人相认,留给自己却全然是冷冷冰冰的朝廷后宫,利益家族,纠葛纷争,维持权衡,外镇内定,贪污成风,积攒已久的朝廷,若是他不曾生于帝王之家,怕会有不同于如今的经历遭遇,也可以如今都见证父母琴瑟和鸣如胶似漆,只是一阖眼闭目间,好似截然不同,一睁开眼望来,如今却是满目萧然众叛亲离,朝野至尊,却空余表面。
曾经的他在皇宫内的阴暗宫墙旁不断将自己撕扯分裂,在纷争杂乱的关系网之中苟且偷生谋求生存,至亲皆离,文武不亲,为了让自己存活下去,风奕濯不得已而继续伪装维持,收敛藏匿,那般的孤独而偏执,那般的疯狂,却无一人在意,就好似这世间,从未将你当一回事,被丢弃在光照不到、你也找不到光的角落。
没有光是活不下去的,他们纵使是人,也是需要空气与光照,需要温暖与亲近,需要活着。
他也曾执着挣扎,也曾执念不堪,被压抑在最地底被涂抹踩碎,庸庸碌碌,半生已过,他只是想要再尝试一次,去取得爱,去见证那触之不及的光,后来的风奕濯将自己一层层包裹起来,用一副虚假的面容与姿态去见证一切的虚伪人性。
直到第一次在皇宫之中见到侯哲那时,在他们那般如同往常闲谈志向,风奕濯知晓自己心中有些什么东西破土而出,朝着他的方向生长,是烈烈长风划破天际,是那志向之中的可望不可即,见证了光的方向指引,也好似为了心中那个不被定义的缘由,像我,像你,我们都是。
但是有时,风奕濯也的确是会克制不住自己本身的那个他,风奕濯实际上也的确是有暴戾,也的确会偏执而自持,抵死般的相互对峙剑拔弩张,想要把自己的血肉融入他的滔天恨意里,想要甘战痛快的传递着彼此之间的颤抖,想要让对方明白自己的心绪,那些隐秘而暗藏着的,那些痛与血。
但好像侯哲就是能够与风奕濯匹敌的长枪,侯哲也从未因风奕濯的疯狂与冷血而表露什么厌恶或是不堪,只是会默不作声上前来,主动凑近风奕濯的喉间下颚,与自己一同沉沦之中再逐渐安抚安慰,但侯哲不会在这时表露他的脆弱,只是在之后才能够从言谈之中探究几分真相,从他的沉稳冷静之下寻觅些蛛丝马迹。
侯哲也是在惧怕着,在惧怕自己逐渐失去自己所爱之人,也担忧自己无法理解包容他的偏执疯狂而颤抖,于是在往常的情况下,侯哲也会尽量去抱住爱人并且满足他所做,他只是忍受着未能得知的隐秘过去,从中透过他的行为看到一些他曾经的经历与痕迹,没有一次这么清晰明亮的感受着撕咬阵痛、抵死抗衡般舔舐着对方的炽热与尘土铁锈的温度,钢铁之躯、将相之持、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侯哲难以想象他曾经尽量的究竟是多少人不得而知。
侯哲所知晓的,也只是在与风奕濯遇见之后那些事情,在此之前,很少有人会主动提及君王皇子的过往,甚至几乎将此当做禁忌,但侯哲所认识的风奕濯,也仍旧是他今后所认识的风奕濯。
他们的过往与曾经,他们的经历与相识,这半生也曾相互对峙,雷厉风行那般的掠夺决绝,也有那般的柔和相谈清风对弈,有把酒言欢、年少时同为恩师,也相互熟知初遇相识,悸动初心不明,却不忘彼此风华,纵使立场伪装,相互道贺,心中却不甘心也不放弃,不舍得也嫉妒到发疯,嫉妒对方,也嫉妒自己,七情六欲在这里逐渐蔓延扩散着,不单单是所谓的爱恨可以表明,也不单单是所谓的好友之情君臣之意,非恨非爱,也并非空旷与欲望。
他们打过,也将刀刃刺于腹中,口含鲜血身上带伤着相互啃食般掠夺着彼此,在百官面前朝堂之上反语唇击针锋相对,在养心殿中威胁告诫劝阻伏身,在御书房间剑拔弩张气氛间罪罚之论,在世俗随流,在纲常戒律,在政权驻留,在家国之分,君臣相隔,昏庸忠义,如何听之任之?好友分寸,君子之交,寡淡疏离,真的甘愿吗?真的甘心就那般吗?为什么?正是因为无法放过也无法开解,所以侯哲也才并未反抗,做出了默许的姿态。
这种情绪是心里面声嘶力竭的嘲讽与疯狂,也是对爱人的在乎与包含,并非是不可予以一同的,只是侯哲的隐忍熟知,是伤痕一遍又一遍的铭刻,也是在边塞时有关皇城的听闻,也他逐渐压抑着克制的欲望被漂泊打碎,落得满身伤痕疼痛,却对月隐夜间上药忍耐压抑着隐忍,是暴烈狂躁却隐忍克制的爱着却无法言说,只能任由飓风撕裂身体击垮思绪,便是跪地俯身思绪躯体也要叫嚣着去见那人,要活着,也要做到。
是单单是朝他望去一眼,心里已然掀起了惊涛骇浪,却心口不一般无法表述。
当枯木横跨思想的沟壑,跨过沉沦的边塞风沙与纸醉金迷的世态炎凉,才可顷见一响清明。
风奕濯如何不知晓呢。
只是他难以与人诉说,也不惯是一人下棋,一人对弈,一人作画,也再无回应曲意。
但他们彼此就像作是相互弥补,也与之匹敌。
侯哲后来也逐渐知晓了先前的事情,便是知晓的那些安排也都是由风奕濯所告知,只是最初风奕濯什么都不说,那自然也是无人知晓的了,但若是风奕濯在那时说来,怕是侯哲也不会顺从过来,才出此下策。
只是或许风奕濯把他心目中的将军想的太过正直,大抵也知晓自己兴许是比不上这江山社稷百姓安逸,故而也只能这般莽撞却又强制般决断,大抵比起所谓的秉信刚直,风奕濯反而知晓自己所缺失与无法触及的。
将军啊,从未虚掷过他的风华时代,也不曾倾听枯燥乏味的东西,纵使是设法挽留无望的失败,也不肯低下头颅来承认放弃,就像战乱之中也仍然能够肩负起他的职责与义务,守国门,护山河,他不单从不会感到放弃与气馁,反而会轻松笑笑安抚身边的人,鼓励他人重新振作继续坚持着存在的意义、努力的坚韧。
好似光从未从他的身上离去,他也永远相信着这世界上终究每一处都会照耀在光芒下,似乎本身就是追逐光却相信光的人,正是因为太过惊艳,也让他无法放弃,偏是生了执念,也愈发偏执欲望。
风奕濯也曾记得那时与自己同为好友的他说过,人活一生坦坦荡荡,便是要顶天立地,纵使无法做到,也要守住自己的心,不被濡染污秽,也不随波逐流,不要把生命与志向白白舍弃,被无知、平庸和世俗所困,要让生命焕发生机朝气蓬勃,为了心中的信念而活,为了辽阔山川所见,为了百姓安逸而作为。
这也就好似他本身那般,无论身处何处,是困于泥潭敌营,还是在战场守国,也从未动摇他心中的信念。
也正是因为如此,知晓将军那般的波澜壮阔宏伟志向,那位帝王也便由此因而生了欲念,无法清心寡欲六根清净,因为无法守得那帝王宝座枯骨到老,他也未曾打算那般作为。
风奕濯知晓自己是一个很恐怖的人,拥有强烈的控制欲望,时而戳人的痛楚,喜欢揭别人伤疤,看着别人痛不欲生就很开心,但在他劝导规劝时却也莫名心痛难耐,虽然看到别人扭曲的痛苦表情时,喜欢让别人的自尊心一点一点崩溃,会感到快乐与满足,但是想到他,还是会迟疑克制着,也便隐忍着自己的疯狂,维持着所谓的责任。
隐忍不发的坚韧性格很让人喜欢,也很符合他的口味,但更重要的是,因为是他。
他是内向而不呆滞,寂静而沉闷坚韧的护国将,是在无碧水面间涟漪暗藏的缄默。
他是张扬而不喧嚣,不羁却又威慑着的权威者,总在血色暴雨间叫嚣肆意的呐喊。
像是情绪泛滥那般早早便已然抑制不住奋发的爱意与惊愕野心,那是他凶狠暴虐而表达着温柔的爱意,是他无聊的布局里的高兴和得趣,他也是当初的年少约定,是他惊天动地、惊世骇俗的禁忌隐晦,是彼此纠缠失落、临近绝望的不堪怀疑。
一响清明,方生方死,也似大梦一场,终将醒来,将一切迷雾退却,他,不仅赢了天下、还赢了他啊……爱,是恨意蔓延却还想将你困于其中,也便与我一同沉沦,也便陷入他所编制好的陷阱之中,成为他的猎物与目标,是他半生之中的执着与不得,也是失而复得。
但事情总有结束,在那时半月过去,风奕濯也除去最初将人掠走之外,并未强制规制些什么,显然侯哲并不是这般思索,他起初还是有些冷漠固执般,一时间也有些僵持,直到过去了些时日,时间长了,风奕濯也便将那些告诉了他,他的家国百姓也不必他太过担忧,毕竟如今说来也已然井然有序的顺其自然下去,就算是他们在不在也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但风奕濯却并未告知侯哲他的家人,兴许风奕濯心底也是在赌,便是自己真的那般残暴作为,侯哲可还愿意与他一同,而并非是默许忍受般,因为风奕濯知晓,他无论是身为帝王数十载、还是曾经年幼年少时的作为举止,实际上他也并非是一尘不染,他无法将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否认,他的确斩过人,也的确陷害过大族,甚至也会做出很多见不得光手段来,但这也意味着他本身就是这般,曾经不能否认过去,也不是白纸一张。
便是他满身罪孽,累累枯骨,将世人的谴责数落一一承受,与自己的所作所为掺和在一块,好似半真半假,无论是否做过是否想过,却全然承认受之,这般的自己,将军可还是会毫无隔阂仍就与他一同,于是在起初的时候,风奕濯也便寻了许多时间与侯哲讲解自己曾经的作为,他的确是那般的残忍暴戾,心狠手辣,这般如何。
“我考虑一下。”或许这件事情也不是这么能够随意决定的,他也还没有想好。
但侯哲的确是知晓风奕濯那些前前后后的事情,大抵有听闻,直到风奕濯在这亲自承认,侯哲实际也未曾弄清自己的心,于秉信与涵养,曾经自己所接受的君子之责匹夫之勇,那些作为的确是不敢苟同,但于心,侯哲不得不承认他仍然是爱着,自己爱着的人若真是那般如天下人所言罪该万死杀戮深重、无恶不作十恶不赦,他又当如何,侯哲只是还需仔细想想。
或许就像是他自己说的,风奕濯将事情都计划好了,作为重要的一个环节便是将军,为了他,风奕濯也不惜作了这么大的局,自己也奋不顾身的来到了边疆,在他的身边,在他的眼眸之中,更为知晓他那般莫名复杂的情愫。
“将军是在嫌弃我?”他只是这般问道,却只是接着很快在侯哲还未开口之前应答。
“不急、将军若是得空思虑便好。”风奕濯没有强求什么,只是那般平淡而平静的回应一句,面容上也仍就带着几分笑意,与他短短数语,也便打算起身离开。
或许风奕濯心里清楚自己的阴暗与疯狂,便是将军要离开,他也不会那般强留,风奕濯承认他想要感情,也想要躯体,他什么都想要得到,就好似这天下,他也会做到所有,无论用什么法子或是计谋,也能逼得人就范,若是侯哲不能接受,他也无法接受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便是之后将军要留,他也不会再禁锢着他了。
兴许风奕濯也的确很狠,也很决绝冷漠,他想做该做便会去做,若是得不到想要的,他早便知晓,便是帝王,也并非是所有都可以全意得到,总有些无论如何执着追寻也无法触及,于是风奕濯早已经习惯了去尝试,若是无法触及,却也可以离开的果断轻松,就好似侯哲那时记忆里面,他们断绝关系划掌断义,那血流了一地,但风奕濯也不再会再看他一眼,便是之后忽然驾崩离去,那些事情也不会与侯哲再有半分关系。
他会瞒着,也不会再将眉眼间的情绪凝视在他身上,但侯哲那般一根筋的秉信,如何又受得了那般,明明先前好似非他不可的人,一副情深义重却又难以自拔的模样,却能够在之后轻飘飘的就脱身离开,他的确受不了,因为知晓自己的卑鄙怯懦,所以无数次都无法逃离,是他给自己划定了一个圈,将自己困于此处。
“陛下…阿濯,你这般我如何作答才能让你满意。”侯哲只是苦笑了一声,却不似委屈,反倒像是调侃间的言语,带着几分的亲密却好似不同于寻常,便是平常的用词言语也胆敢那般称之,大抵若是旁人唤上了,估计十个脑袋也不够掉的了。
但侯哲也知晓自己若屡屡推辞掩盖,大抵风奕濯真的会就那般脱身而去,思虑间也只能提前坦言保证,却也有些难为情地说,“我还需考虑下,日后你可会嫌我木呆沉闷,他们常这么说。”说罢却只是眉目稍微柔和,大抵也早已经考虑好了,他只是在顾虑自己,顾虑自己可否让对方满意,实际上在感情之中,侯哲并非那般自信坦率,他缺失的,是自己所无法拥之的,数年来的那般的交集争锋,如今却融洽亲和,一时间也的确难以定位好自己的处境。
风奕濯愣了几秒,却长呼一口气,扬起一个笑意来,却只是转而将那庭院间对弈间的棋子收起,却只是才收到一半,也便起身,好似不打算再耽搁般,看似急迫克制的上前将面前的人压制卧倒,也在那蒲柳之外的遮蔽之下,才将那手相互扣紧,目光似是歇斯底里般,也好似热情肆意般灼烧着望着面前的身躯。
这般的将军,他又如何能够不爱呢,毕竟可从未有人见过,一铁血硬汉面上露出那般困惑却胆怯的顾虑却默然承认了心绪,有勇有谋的将军也只是因而自己的感情才会表露出那般的神情,心里却只是叫嚣着吃掉他的疯狂偏执,隐忍着表面带着几分不达眼底的笑意,满是挣扎与欲望,相互拉扯。
但风奕濯只是低眉居高临下般望着那身下之人,却只是自然而然般将他的发鬓拂过身后,才垂下头颅去在他的耳边低吟到,“不若、将军再与我甘战一场?”声音随着气息在耳畔边轻柔而温热的吐露着,却转而探出唇齿之间的蛇芯来略过耳垂,暧昧却温暖的气息带着剑拔弩张,却又与天地之间相得益彰,这般暧昧的情绪拉扯着对方的神经与视觉,几度连同周围都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甘之如饴。”此话言即,随及有些昏暗般低沉下来,如同他的声音自觉沙哑表露了些。
侯哲只是目光稍许闪烁了一下,面容冷峻却坚韧的威严之姿,像是雾霭之后的清山百川,如今却被弥漫开猩红的迷雾扩散,那双常拿着冷枪寒凌布满旧茧的手掌稍许用力,顺势转而将那风奕濯的手反扣在身后,反转了一个位置,转而压制着面前的人,声音稍许带着些嘶哑般。
“陛下的伤势可好了……”兴许也有几分顾虑,只是望着那身下人被拉扯撕开的衣物下已然结疤愈合的伤口,壮硕的胸膛上的些许伤痕,却也硕果累累般的表露着这帝位的艰险与荣誉,像是以往的刀痕火药还有些许的划痕弩箭,有些新添是他从未知晓的,呼吸却也自觉深重了几分,胸膛之中的鼓动声如雷贯耳般。
好在夏日不大寒凉,那原先的伤口也逐渐好了许多,如今也不大碍事,只是早期的事由侯哲并非知晓,但如今,他都会记得,记得对方身上的伤痕与过往,也记得他们的如今,抬手拂上那些伤痕时,却也感受到来自对方的发颤与肆虐,他们彼此灵魂之间的共鸣与震撼……
一轮过后已然是傍晚,而侯哲只是抬手拂过那胸膛上处的刀伤,眉目沉吟,忆及之前他那般为自己拦下的刀刃,却反而被面前那人碰到了自己身上的旧伤,轻叹提问到,究竟是何时留下的那些伤口,真的……让他嫉妒的有些发狂呢,但这时的他好似已然是与他同为契合,连带着以往的痛楚与憎恨也逐渐治愈,一切也都结束了。
伤痕被拂过,风奕濯俯身亲吻对方已然愈合的痛楚,却好似方才察觉,也才能够注意到般,似乎无论多么深入骨髓般的痛楚也都无法将他们彼此唤醒,无论寒冷刺骨的冷意还是炎热艳阳的烈阳,曾经在养心殿内、在御书房中,他很多次都想要这么做了,如今,不若将之前的也补偿回来……将那些曾经放不下的,失去过的,不得不忽视的,只是一抬眸,却见对方那眉目之间的余晖灿烂,惊鸿山河,又如何不与之相抵。
直到夜半寒凉也未曾减轻那温热的炽热气息,低沉着的嘶哑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却也不觉间让那林中的山灵听闻了去,也只是一愣,也立刻快马加鞭地迅速离开了此地,反倒是那沉闷的声音还带着几分愉悦舒爽,随着昨日的雨露气息,相互缠绵抵死相守着,他们纠缠了半生,也才得到如今的相守。
“阿哲很厉害嘛……战役结束了?”低低的笑语,疏懒的气息久违的轻松,像放下了千金的重担,而身上的人埋在自己颈脖处用力舔舐含弄着,就像是好久都没有得到所爱的人,甘露来临,锲而不舍,就像一只大狗勾,又随时会变成往日那般的凶狠肆意般,最终是向来冷静克制的他也被逼的无法自持端坐,也最终是君王也沉沦至此,半梦余生。
你是我的了,那位君临天下的帝王只是哼哼的低笑着,微微绯红的眼角带着尘土与热血的气息感觉,势在必得的清醒,举手投足的餍足满意,我的……将军啊。
他只是伸手揉着那人利索干劲的发尾,丝毫不慌不惧,反而还有意无意的蹭了蹭那人的发肤,调侃般问道,“你不说话吗?这么久没见了…阿哲不喜欢、斯…”看来是胆子大了许多,曾经便是他也未曾这般作态。
“咬我、不若……再来一场?”风奕濯蹙着眉头坐了起来看着面前离自己分毫不差的人,有些无赖的耍着性子肆无忌惮起开,好在暴戾已然消散殆尽,但眼眸之中隐隐透露着兴致还未消减下去,面前的人却将手伸了过来,穿过自己的腋下抵着身后的椴木,重新打算再开始一场痛快的征伐,将其吞噬下去,只是低沉着还带着微微沙哑道。
“爱你、很爱……你是我的,我早就喜欢了,只是陛下一直都不知道。”这声音之中的爱意已然显露,将埋藏在心底已久的心绪也都显露在了湖面之上,那位将军也不再那般克制隐忍着。
侯哲将军也便只是一个普通人,但他心中仍然会有着欲念,也有着所求不得。
帝皇君王,君王称为风奕濯,护国将军、是侯哲将军,便是他也无法再克制隐忍,但是侯哲还是会惧,为何他会咳血,曾经为何会经历那些,但这些,也都会随后告知于他,来日方长,还有几年,侯哲如是般想着,却只是抓住剩余岁月,轻舟已过。
此番之后,无人知晓他们在何处。
风奕濯便是连暗夜他都没有带上,却也将一切都安排妥当,只是想起那小郡主,兴许也便懂得为何此为君王残忍,他将她娇惯成刁蛮任性胡作非为,却将那结局留余,从一开始的诺许,到后来与皇后那般的分道扬镳,风奕濯也向来是薄情之人,自古女子,是难以了知,世道天成,男尊女卑,既无法势均力敌、合谋争锋,也只能如此般。
后事又将如何,也并非是能够知晓了然,兴许将来也会有那么一天,他做了自己能做的,也尽量给予了松弛,后世女子,也只能靠自己,一朝一代,也是千变万化,岁月数载,且看往后。
只是,终归是会寻来的,兴许也早已经知晓。
待到皇城需要他们的时候,在家国再次需要他们出面时,他们才会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