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要与他一同,怕是也要经历许多坎坷与舆论,无论是家族还是这世道之间,在这人流这中人人关注,他们彼此就好似已然板上钉钉的傀儡被人注视着操纵着,就当他们没有思维与心绪、就权当是并未筹谋城府,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他那时已然没有保护好他,如今柳轻扶也不确定自己能够做到,但既然有想,又为何不尽力去办到呢?
心下已然决定,只是犹豫过多,故而如今还并未办到。
但若是如此,不若自己来,若是日后有些什么事情,自己能够挡下些分毫已然是所幸,既然酒之从未犹豫,那自己也不必这般再三思虑、权衡利弊。
用过晚膳之后也便是时候不早,估计家宴也差不多快到结尾,柳轻扶与念酒倒也并未打算回去的想法。
但之后也只是随着日暮将歇,二人作伴一同看着那远处的风景,或许这是看来安静静怡的风景远远比熙熙攘攘的人群好上了许多,而宵禁延迟之后,也不必那般早早回府,也便出了城外,看着那些土地与和风,山川同暮金,好似一番盛景浮华,陪伴感觉着此时的随意安宁。
已然很幸福了,但前路仍然可见,想来他们彼此心里也都明白,柳轻扶虽看起来一切皆好,但这底下所隐匿着的,无论是柳老夫人离世的事由,还是柳氏之内的波涛汹涌明察暗访,更是这个家族在如今潮流之中的局势,也不是那般好应对着的,或许……他的确该要加紧些了。
念酒也只是稍微回神,打算将自己的心绪表明。
而也便是这时,念酒与柳轻扶提及了自己搬出去住这些事宜,毕竟如今的局势也很明确了,单单是些念酒与故倾景辰那所谓流言蜚语便已然有一股潮流暗中涌来,念酒自然是不希望柳轻扶连带着被自己连累,不若还是搬出去的好些。
毕竟念酒也与浮生分析了一下利弊局势,就算是当今的局势来看,就算是要表明、但如今也的确不是一个好时机。
而柳轻扶听闻了这话却少见的缄默不言,而念酒似乎也是见到了柳轻扶面容下的心绪,也只是故作轻松般扬起一个笑容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似妥协和解。
“我说的也只是权宜之计,虽然明面上不要有什么过多的接触,但是浮生还是可以来我这里的、距离也不算远,我们的关系还是依旧没有任何改变,现下这般特殊时期,我也不打算牵连到你,再说了、就这些小事浮生可是比我还懂得呢,这不过是个小主意罢了,骗骗外人去的。”
“……不好。”柳轻扶听闻了念酒的话语,却只是扣紧了些他的掌心,十指连心那般相握着不肯松开,好似想要将自己的心绪表露给他,虽然不言,但十指相扣时却暗中鼓劲稍许用力了些,好似不想分离那般,也就是这般便暴露出了些许他面容之下的心绪。
念酒或许也是知晓柳轻扶此时的心绪不大平稳,看了看那城墙之下的人流守卫,也只是倾身稍微挨近了些,下颚靠在他的肩膀上软糯般声线安慰道:“好啦好啦、我知晓浮生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是你知晓吗,我已然在柳府待着许久了,如今皇宫也早已经修建好了,我再待下去便也有些不知好歹了,浮生就算是为了酒酒,便不必过问这事情可好?”
这般不知是在哀求、还是在撒娇般。
他向来是躲避不了的,但却仍然不想答应。
柳轻扶听闻了之后却只是稍许低眉垂眸,将自己的额头碰在了他的耳畔边,像是倚靠着全然信任,却只是有些委屈般缄默不言,仍然是与他相拥着,过了半响才言语到,“……我心悦酒之。”
“……我知晓。”念酒只是稍微阖眼,而后才睁开眼眸开离了身,稍微离远了些保持距离,“时候不早了,卿河君回屋再考虑一下吧,先回去吧。”
念酒话语言即后也便松开了时候站起身来,一副并未发觉什么的模样,仍然是眉眼带着几分轻浅的笑意那般,打算同柳轻扶一同离开。
而柳轻扶只是仍然坐落看着面前的念酒,几许对视着,却还是妥协了下来。
“好。”
这番话语却听不出来多少的情绪,或许他已然不开心了,念酒却也知晓,平常这般声响毫无波澜疏离时,也便意味着两种可能,一种就是他不大在乎,他累了、也不打算认真处理这些事情,就好似循规蹈矩般照章办事,毕竟念酒当初看着时也的确是知晓柳轻扶也都是这般的模样。
第二种,大抵也是他真的伤心了吧,虽然念酒也不想,但或许又是便也是不可避免的,会面对这种事情。
毕竟柳轻扶从未那般在自己面前表露过那种目光,平平淡淡却有些忧郁般,但你认真看着时却又并未看出什么情绪来,就好似并未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他的眼眸之中仍然是那道茶墨色,但是却也少了几分的清浅柔和,反而多了几分的冷漠。
念酒见状也并未多言些什么,只是又提醒了一句柳老夫人的事情,而后便也与他一同回去了,想来浮生或许也是在考虑着这事情,故而一路上并未说些什么。
直到回屋之前,柳轻扶却还是松懈了下来,并未端着方才那般的模样,只是偏眸与念酒言语了一句早些就寝,恢复了平常那般的温和,也便见念酒回屋了之后才转身离开了去,从院子内走了出来。
而念酒自然是不知晓自己回屋之后柳轻扶又离开了的事情,只是以为柳轻扶也回屋了便也并未再出去看过,但心里大抵说来也的确是不大好受的。
毕竟有时在现实面前,个人的力量还是太过薄弱了些,在如今这座巨山面前,就连念酒也会有些无能为力的感觉。
外界的事情那么多,不可能所有的都置之不理,但必然也是会不可避免的接触些,他或许也维持不了最初的那般单纯开朗不谙世事,毕竟如今的事态世俗已然不允许念酒那般了,念酒倒也有恍然间想过,自己到底是真实的吗?自己真的能够面对那些吗?
就算是自己与浮生一同,是否能够抵抗着这世道,不会被击退冲垮。
只是小七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完成了念酒给的任务,倒也会泼皮捣蛋一下,忽然冒出来吓一跳就是了。
(……小七要奖励薯片啦,酒酒请客!)
“好好好,知晓啦,小七辛苦啦!”念酒听闻也只是无奈一笑。
(哇哦哇哦!酒酒最好啦!小七最喜欢酒酒啦!)
小七似乎也是知晓念酒如今的心绪,却在跳脱起来,一副兴奋开心的模样打圈圈着,好似追星般举着荧光棒似的,(一直都会支持着酒酒,小七也相信酒酒!)也不知晓是心有灵犀还是有意安慰般,但的确是听到这般的话语一下子就充满了能量般。
念酒听闻也只是无奈一笑,却也比起方才放松了许多,却也想起好像小七就是这样,平常忙碌的时候倒也不会来刻意打扰,但生活之中如果需要的话、却也会马上冒出来,而且危及时刻也会有很大的作用,也是很厉害的,念酒有时候觉得有小七也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
的确是要好好感谢哒,但是他打算过一段时间再告诉小七,大概知晓如今还不是最好的时候吧,等一个闲适疏懒的时候提及这个话题是最好的时候,但不是如今,他还是有些事情要先去处理的。
沐浴过后念酒也便躺在了床上与小七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也算是轻松融洽的气氛,也的确是很舒服,但念酒心里却还是会挂念着柳轻扶,或许也是放心不下吧,如果什么都让他背负了,那么自己看来也的确是没有什么用啊……
但看到小七,念酒却也忽然释然了,毕竟自己曾经所下的决定就是这般,无论遇到什么,他也都有信心与勇气,坚持不懈持之以恒永不放弃,既然浮生也未曾言语什么,想来也是自己多虑了,只是如今能看的,也便只有柳轻扶什么想了。
究竟是选择他给予他的那条路,当个地下不得见光的爱人,还是能够堂堂正正的表明,有着那些明面上的章程规矩,这些说来也仅仅只是彼此之间的事情,只不过是路途不同罢了,但无论哪一条,也都是不容易的。
更何况其中还有很多隐匿于地底下的事情,也都是暗潮汹涌着,包括皇城与柳老夫人,毕竟并非是什么事情都那么好解决的,甚至念酒也知晓有些事情所谓的解决方法并非是最好的,有时候人总是要糊涂些,也才能够更好的过活下去。
虽然知晓离开不是一个很好接受的事情,但这往往就是世态多变。
无论柳轻扶作何选择,念酒心里却仍然信任着他,也信任着自己。
当然,念酒知晓这般很难,但是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在这里待上这么久,才会做出这般的选择。
怎么说来,念酒也是下了决定的,若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那自己肯定还是要做的。
如今也便早些歇息吧……浮生、明天见。
而此时的柳轻扶这边,却也仍然稍显蹙眉,疾步朝着一旁走去,恰巧在拐弯处,而后便也看到那柳夫人身边的侍女朝着柳公子行礼,过后也只是暂且离开。
而也不知是何时,那侍女早已经离开,而柳轻扶手中却也多了一张纸条,他虽面上不显,却只是顺着那字迹线索去探查了一二,也便到了之前柳老夫人的房内。
虽然上锁但好在他拿到了钥匙,也便打开门进去观察了一番,见到些隐秘藏着的东西与书信,也便知晓了些柳老夫人在自己离开之后的事情,也包括之前国公府内的事由。
了解了之后柳轻扶却只是少见的缄默着,并未声张或是言说,只是照常那般退了出来,将门带上重新锁好,而后也便先离开了,这一般的动作却无人知晓,毕竟他早已经看过了时机,并不会有任何人发现就是,只是之后要如何去接受,便也是另外一回事了。
……
隔天之中,念酒也只是与往常那般用过早膳后起来在庭院之中逛悠了一下,毕竟浮竹院少有人回来,念酒也是不必装着那般温和友善的模样,反而只是态度平平悠闲疏懒般看着周围的场景,还去逗了逗那池塘内的锦鲤,喂了些吃食之后,或许也是想起了昨天的事情,也便将那些记录调了出来,稍微倍数看了一二之后才暂且放下。
不知怎么的,也便想到了柳轻扶,于是念酒也便动身前往,而小七也恰好这时刚刚上线,念酒便与小七先打了一声招呼。
小七起来了?
(嗯呐、酒酒起来的好早哦!又是美好的一天!欧耶!小七最喜欢酒酒啦!)
念酒听闻也只是清浅一笑,并未多言什么,但心情的确是好上了许多。
只是想到了如今自己与柳轻扶的关系,虽说按念酒所想自己搬出去这主意倒也没有什么,毕竟自己的东西也不多,左右收拾一下也方便,但是看柳轻扶昨日自己提及那般的神情,看来自己还是稍许说晚了些。
毕竟念酒起初也只是喜欢柳轻扶,说是喜欢却也只是赏心悦目的喜欢,而并未有什么太深的感情。
或许大多数人所见识与了解到的也只是片面,就算是再怎么觉得自己了解对方,但也会发现事实有时并不与你所想,而你所认为的也仅仅只是你所见到的片面。
但若是说起如今,反而看来顾虑还越发的多了起来,或许是知晓柳轻扶如今的处境地位,也知晓家族给他带来的负担,再加入如今朝廷的局势动向,故而念酒也不大希望他被自己所连累了去。
毕竟无论是何时何代也皆有这般,喜欢男子倒也并未有什么错,毕竟无论是曾经的典故还是如今所见到的,也的确是不在少数的,但若是说地位平等的却也是在少数就是。
实际上究竟之后到底会面临着什么,也会接受着什么,也都不是不可估量预测的。
但如今,或许念酒也只是与柳轻扶心平气和的相处才是最为妥当的方法,至于其他的事情,也是早晚要沟通些的。
但比起沟通而言,其实最为重要的也就是心意,若是相互理解的话,其实很多的事情也都可以好好解决的。
况且就算是经历了这么多,念酒也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着浮生,更何况如今也不需要看好感度,实际上念酒也能够明白的,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数据统计,他更相信面前这个真实的人,是触碰得到,也可以亲吻的到的。
但他也是要豁达些才好呀,不若感染不到浮生的话,自己可能会有些丧气的,小哭包,嘿嘿。
于是念酒也便打起精神来,打算将这些事情一件件的先处理好了再说,这般也会好办些。
虽然每次说着是顺路,但是实际上他每次都是刻意的,刻意去注意浮生平常在哪些地方可以找到人,却知晓他的喜好与心性,也是刻意表现出一副浮生应该会喜欢的模样。
不置可否,毕竟谁不想见到自己喜欢的人呢?
念酒也正是因为喜欢,所以才会主动去不知疲倦般凑上去表达自己的好感,无论是见到他在做什么,但念酒只要知晓能够见到他,已然是一种很美好的情绪了。
之后念酒仍然在顺路之中走进了柳轻扶的屋内,这次也是见他在泼墨作画,虽说最初认识浮生时念酒也见得不少,但也知晓浮生很少画人,多是为画景物山水,或许远景瞭望般各地人情,只是之后与自己一同倒也偶尔会画些旁的。
那时候浮生也是提及过,之前黄羽羽也是有画过的,念酒那时得知还是有些意外的。
毕竟浮生也的确似看不出来会画那般艳丽的,想来之前那般,好似也没有觉得什么稀奇了,只是安静上前在一旁观摩着,却见他一副眉宇微皱的模样沉思着,点墨勾勒,一笔一划的模样,以假山青石亭台楼阁为背景铺垫,隐约一个妇人家的模样轮廓也大概显露了出来。
念酒看的出来,这次他画的是老夫人,大抵也是心有灵犀般,毕竟笔下的事物画是为何,从落笔勾线便可以看得出来,那般不包含利益的爱,是一种长辈对于晚辈的爱,这种爱是纯粹的,有时只需一眼便能够知晓,就如同浮生的敬重爱戴。
就好似你或许并不懂得自己的亲人,但是你清晰的知晓她是爱我的,没有人在这世上会比她更爱我。
对于念酒而言,实际上也至今相信离开的人都变成了星星,在另外的世界以另外一种方式存活活着,但念酒只是低眉看着身旁的浮生一笔一划勾勒描绘着,随及换了几分的画墨,由灰石墨青打底,带着几分的澄娟墨绿,也好似老夫人平常的姿态那般,庄重沉稳却也带着几分慈爱般。
但念酒或许也是懂得浮生为何很少画人,也是因为面容不知如何添修,不知其秉信姿态,不知其人,故而也不会下笔描绘娟撰,贸然那般也只是失了神色姿态,也是并无灵魂的画作,浮生所作皆出自心绪,而对于自己的亲人,也并非是不会,只不过是少有能够知晓的。
念酒兴许心里也是在思索着,浮生仍然没有走出来,毕竟扪心自问若是自己,念酒也不一定能够释然。
毕竟相必之下,念酒虽并未有亲人,却也曾经体会过这种感情、在曾经。
亲情与旁的不同,是一种依赖随和,也是一种更为广阔而宏伟的爱,并非是那般小心翼翼的心绪悸动一见心动或是大大咧咧般的心有灵犀志趣相投,而是一种平稳而安宁的感觉,是随遇而安般的生活常态,也是陪伴最为长久,学会接受亲情,也是一件很值得与重要的事情,它远远比爱情来得更为透彻,因为大部分人都是要经历亲情的死亡与离开。
亲情的重要之处,便是从你出生开始,到达他们的死亡时也是一如既往的爱着你们,纵使平淡而随常,却已然胜过了许多,但却也是最为长久的痛楚,是一种不能言语却铭记于心的记忆,或许死亡就这么意料之外而来不及等待的事情,只是那么一刹那便离开了,有时也让人来不及反应。
自己最亲最关心自己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死亡,那不是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而是一种隔着朦胧雾霭之后的渐痛,是水滴清澈的晨早的寂寥无声,也是点墨宣纸画卷之中那逐渐完整的画像,就好似如今这般,单单是陪同看着浮生,也便能够体会到那落笔之下的深情温柔,对于长辈的敬爱与感激,曾经数年来的关怀照顾也铭记于心未曾忘却,但也只有在这般的时候才会显露分毫。
念酒来到这个世界上,不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爱,爱这个字是人们最常用到的,却也是最为难得明白的,它比恨更深沉而沉寂,没有恨的强烈与志气,却有着一种难以被隔绝开的感情,可以深入人心之中,在骨髓间不觉蔓延开来,不仅仅是情感、更是一种精神与态度,也是一种志向。
或许我不需要回眸提醒,但他仍然知悉我是何时而来,就好似这已然是为生活之中的一部分了般。
念酒知悉,自己已然花了很多的时间,才能够靠近这么一点点,但也就是这么一点点,他已然觉得满足幸福了,或许爱是莫名其妙、或许又是细水长流,但也都无一例外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当你所感受到的爱离你而去时,那种感觉却也是难以忍受的,是渗入骨髓之中的,虽然理智告诉你早晚会有这么一天,这也是平常对待那般……
可是这般的想法并不妨碍日后在夜幕苍穹之下躲在矮屋被褥内思索着,在寂寥无人缄默无言之间想起了曾经的过往,体会活着时溺水般的窒息与无解,渴望着再次见到那般却不得不面对事实、那种认清这个世间的感情而后被暴晒到无力感与虚无空荡的感触。
分不清什么是真实虚假,只任风带着山丘的悲纱栖息在身体中,满腔的思念情愫也只能诉诸于溪流的渠道。
那种痛感无法言喻裹挟着人下坠,好似不知深渊之底那般,在半空之中的停滞,在落笔点毫时的迟疑,在遒劲的笔端逐渐溶解为黏薄膜中平静窒息的悲鸣,念酒看的出来、也懂得,所以便也陪同浮生一同。
爱远远比恨那般打一拳、报复一下,这种想法显得更为温和些,也没有那么多伤害,毕竟对于恨而言,大多的难过与痛楚也只是一瞬间一眨眼便会过去,起初是火花四溅的直白痛楚,鲜血淋漓留下或难以愈合的伤疤,但日子久了,你便也忘记了,忘却了那时的痛楚与过往,那时的矛盾与误解,只是记得这份情绪。
而爱也包含了成长,是润物无声骨节抽痛那般的疼感,也伴随着成长,那是一种无力的挣扎与不甘的悔恨想念之中淬炼的叹息,在如酸杏一般的抽枝剥茧中埋藏一份曾经,就好似有一群候鸟在我的身体里栖息,他们蓬勃旺盛、张扬跋扈,好似生生不息般燎原的凤凰那般,用那尖锐而冰冷的喙尖顶着我的胃,穿过我的喉管在嘴里露出头,歇斯底里的叫嚣着要戳破露头。
但我清楚,仍就是这般我依旧缄默,仍就无法出声,谜团太多、太多执着也只能够之空虚迷惘,一场大梦。
也只能够任由落雨滴答落在尘世之中,成长也伴随着疼痛,是过去之后的正视对待,酸杏也终究会成为夹杂着几分甜涩的硕果累累,那群候鸟还未出声,却也被吞咽咀嚼滑下融入胃中,所谓的生生不息终究归于平淡,是学着放弃、也在缄默。
这般亲人离开的痛,不仅仅是如此,更是世道之中的一场阴谋,是一切都注定好了那般的精心设计,早已经安插了人手,也便提前做好了准备与抓住破绽般,这般庞大的局势不仅仅是眼前所见,他知晓老夫人的事情不仅仅是这般简单,但也只能够查到这里。
而念酒并没有那般直白的打扰,却也知晓,一切确实融解在看到他的瞬间,柳轻扶在自己面前默许了自己的进入,也许可自己见到这般的他,念酒更为清楚,若是在查下去会牵扯出许多的纠葛与过往。
那些不是一位世家公子可以干涉动荡的。
念酒所能够做的已然足够了。
柳轻扶知悉,也很感谢他愿意陪伴自己,能够在自己漠视移开眼眸时去注意观察到那些细枝末节的线索,但仅仅如此、已然够了,或许此时他们也都理解也明白的对方的意思。
而浮生不打算再查下去了,因为这般他会越发的觉得自己无能无助,抗衡不了、动荡不得,以自己的处境地位无法干涉,但就凭身为子孙后代的情谊,柳轻扶仍旧不愿放弃,那些溶于血肉之中,那些日日察觉间所发觉的柔情与关切,使他懂得老夫人很好、极好。
但比起感情,这世间有太过值得注意的事情,有太多委屈与无能为力,也有无可奈何之下的无解,就如同开始,他们便已经身在局盘之中。
在衡量现实面前,很多事情都是不得不放弃的,虽然话本之中讲的圆满,但这是世道,而并非是完美。
世间不会有完美,就好似柳轻扶所知悉,他要学会放弃,放弃一些不再可能,他也得放下。
就算是知晓真相近在咫尺,但不能够去触碰。
活人的所爱,是相知相伴天长地久,而不再能够见得的人,便已然是隔着千山万水,跋山涉水也不可再见。
大抵正是因为所爱隔山暮雲,故而许用一生虔诚地去爱。
很多人只是我漫长岁月的旅途中的过客,我不可能记住他们每一个人一辈子,他们会随着我的热爱我的真挚我的浪漫一点一点逐渐消失,直到每次的日暮将歇曦阳再显,这般的负罪是苦涩罪恶的,却也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折旧白日梦而已。
真正的现实清醒无力让我溺亡,但仍然有一人愿意抓着我,不愿放开,将我从潮湿海岸拉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