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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拘生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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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你们那出了动静,今早大家都再将屋子细细搜了一遍,又发现了好几个这样子纸扎的人,身上也有地方刻了符文,只不过都没有动起来就是了。”

李奂双一面和李渡说着话,一面用掌心抵着杏禾的后背,给他输送灵力,后者以指为笔,正低头在地上用灵力描出符文的轮廓。

昨日在庙里定好了修补大阵的计划,他们从今日早上起便各自出发,三至四人为一小队,确保每个小队中至少有一人熟识符阵布置,分头开始以灵力重新描绘既有的阵法。

李渡带了杏禾一起,又捎上了李奂一和李奂双。

李渡听完李奂双的话,“嗯”了一声:“听说了。”

他停下手上描绘的动作,示意自己身后的李奂一也先停一停。

他从袖中拿出一张纸展开,招手示意杏禾过来:“来,我考考你。”

纸上用墨精细繁复地描着一副符文。

杏禾凝神看着纸上的墨迹,有一会没有说话。

“想什么呢你?”

樊绮心不知从哪溜达过来,抬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脑。

“符阵自有其门类,万变不离其宗,即使看不出具体的用处,大抵的方向总能看出来吧?——这是个招魂符。”

樊掌门身上有种孩子一样的天真,只短短相处几日,就把李仙师这位小徒弟单方面认作了自己的熟人。

他仔细看了看李渡手上那张纸,又转头去问杏禾:“怎么了?从昨日起就心不在焉的。”

李渡轻轻“啧”了一声:“数樊掌门最是博学多才,他才学了一年不到呢,是我书讲得太慢,还没讲到过类似的符文。”

他将纸折了折放回去,道:“这符文是我照着纸人身上的描的,就是昨天晚上我们屋子里的那个。”

“真的?这可是招魂的符啊。”

樊绮心神色也沉下来:“把生魂禁锢在纸扎的身体里……难怪我从未见过这符,难道是已经失传的禁术?”

他思索了半天,依然对这招魂符的出处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倒是又想起来另一件事:“所以呢,你们后来把那纸人怎么样了?”

李渡:“没怎么样,就是捆着。”

后来回忆起来,纸人其实什么也没做,最多不过站在两个人铺盖前盯着他们看罢了。

只不过那东西也不像是个普通的纸人,否则也断然不可能在受了陈玉林一击之后,只是被砍了条胳膊那么简单。

用纸糊起来的一个人,身体竟有着叫许多修道者都望尘莫及的韧劲。

李渡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一截手臂,撕开外边的纸壳。

纸壳里裹着的是充作骨头的木棍,上面圈圈层层地刻着道门符文,一下一下闪着细碎的光。

纸人幽黑的眼睛直直看着他,但却没有动静,只僵硬地、小幅度地梳整着自己身上褶皱的纸。

“咔”的一声,李渡将它的手臂接了回去。

纸人墨色不匀的眼睛动了动,这才又重新灵活起来,弯腰用双手去拂自己的纸裙子。

——那截刻了符文的手臂,看来正是它的命门之一。

“生魂。”

裴容与站在李渡身后,目光沉了沉:“怎么没下到黄泉去转世,反而被拘在纸扎的躯壳里?”

“生魂?”陈玉林有些讶异地收回了剑。

李渡点了下头:“但这符画得不好,看样子魂魄碎了几片,只问它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了。”

明松生在一旁道:“不止是拘住生魂,这符显然还有对进攻和防御的增益,你可认得这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符印?”

李渡摇了摇头:“我没见过这样子的符印,一时半会恐怕也理不出更多的头绪。”

陈玉林握上剑柄:“送它去往生吧,魂魄碎裂的时候太久,想要再世为人可就难了。”

“等等,”李渡伸手拦了一下,“这符拘魂的效力不强,它本可以自行脱身,但还是强留人世,想来是还不想走的,再让它留一阵吧。”

他从袋里摸出一捆黑色掺一线红的绳子,随手一指,绳子就蛇一样灵动地探了探头,游过去将纸人绑了起来。

纸人力气大得出奇,在黑绳的捆缚下也只能徒劳地挣了两下。

陈玉林有点惊讶地望着那绳子:“这是什么?哪家炼的灵器?”

李渡眉眼温和:“我之前用来栓家里小孩的,还算结实。”

陈玉林手从剑上移开,忽而又意味不明地勾起一个笑。

“李道友倒是一贯如此,不爱主动替别人做决定,也罢,就让它去留随心吧。”

李渡对此不置可否,只轻轻笑了笑:“有时候犯懒嘛。”

……

“这事情没那么简单,我总觉得太凑巧。”

李渡隔着袖子点点袖中的纸:“你想,这纸人早不冒出来晚不冒出来,怎么偏巧挑了昨晚上?”

樊绮心不怎么通算计,但也不是傻子,这时候也明白过来:“你是说,这东西是那些村里人刻意推出来误导我们的?”

李渡摇了摇头:“我也只是怀疑,还是有些想不明白,这些人识得字的都没有几个,哪来的手段去搞来这种道门的符文?”

“算了,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先把阵补好,剩下的慢慢再看吧。”

樊绮心立时就来了劲头,立刻把纸人抛去了脑后:“说到阵法,这大阵实在精妙啊,两个阵眼都已毁损,竟还能勉力支撑。”

“据说今春本来又发了水,但却还是硬生生被这只剩一个阵眼的大阵给按了下去。”

“‘小仙君’两度来到秋陵渡,不栖阵又是四五十年前才在现世,想来那位阁下第一次时只设了普通的镇水符阵,只需一个阵眼坐镇……五十年后发现这阵压不住水势,就再试了一个新的。”

他晃了晃李渡的袖子,向他求证道:“我还是很好奇,这祖师奶奶到底在其中扮演个什么样的角色呢?你可还有其他的师兄弟?叫祖师奶奶再收我一个行不行?不行的话你再收我一个行不行?我……”

“停,”李渡往自己身后指了指,“别好奇了,你负责的地界在后山,一派掌门,偷溜出来像什么样子。”

樊绮心委屈地皱了下鼻子,果然又听到李渡无奈地又补了一句:“……等什么时候把阵补好,我再考虑考虑。”

李奂双:“樊绮心你要不要脸,这么大人了还装哭。”

樊绮心“哼哼”两声,用衣袖擦了下眼角:“小孩真是没大没小,你俩都比我小一辈呢。再说了,我是真心想哭的。”

李奂双气得一双眼睛都变回了蛇类的竖瞳:“放屁,你要拜我娘亲作师父,自然也就和我平辈,将来还要叫我一声哥哥!”

他话音未落就被自己的哥哥捂住了嘴,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说漏了嘴。

李渡:“。”

樊绮心:“……娘、娘亲?!”

李渡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不得不拿整整两包小酥饼劝走了好奇的樊绮心。

李奂双躲在哥哥身后,被李渡轻轻瞪了一眼:“那两包本来是你们俩的份。”

“别愣在那了,赶紧干活,干完活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活自然是一天干不完的,所谓的“干完活”,基本上就是指干到李渡满意的程度。

杏禾毕竟还是生手,接下来的大多时间都是李渡来画,一直画到临近傍晚,他自己尚且不觉得有多累,剩下三个就死活不肯让他再继续了。

要是只有这三个倒还好糊弄,但是领子下边还盘着一个不那么好糊弄的。

李渡想起明松生“牙印还是很明显的”的警示,担心蛇妖又要咬他,只能无奈地听了话。

他身后跟着三条小蛇妖——衣裳里还盘着一条大的——七拐八弯走了半刻钟,来到两株高大的樱桃树前。

这时候天上又开始飘起雪粒子,两棵树在白茫茫的冬雪中兀自葱郁着,中间的空隙中摆着一篮子圆滚滚的樱桃,看起来正是日前被黑猫叼来又叼走的那一篮。

黑蛇从李渡的领口钻出来,又化回了人身。

李渡示意他没事,自己上前两步,拎起了那篮失而复得的樱桃。

刹那间风雪遁去,云开雾散。

眼前的山还是那几座山,身后封冻的山洪却在一瞬间化作了流水,沅水潺潺,平缓地、清澈地向北奔流。

山下水边的人家飘起袅袅炊烟,田里抽着春三月的一茬新芽,只房屋的制式新奇,不拘于寻常人家的那一套,建得千奇百怪趣味横生。

不栖岭妖族结界,是依托原有地界另开辟出的一方空间,内外两界互不干扰。

两族生灵栖居在同一处地方,老死不相往来。

李渡仰头看了眼月亮,招呼身后几个人跟着往前走。

走了两步,又意识到杏禾还呆站在原地没跟上,他又回过身:“怎么了?”

“原来这地方还有个结界啊。”

杏禾稍仰起头,自言自语一般轻声道:“您知道我以前……”

“我刚出生那几年,和阿姐一起躲在山上的庙里,山前山后种的都是结苦果子的杏树,直到昨天我才突然想起来,这杏子坡似乎就是我们当时待的地方,只不过现在杏树少了许多,改换成樱桃树了。”

“杏子坡上的那座庙,我们两个住过六年,那个时候我还不能化人形,喜欢盘在石像手上的篮子里睡觉。”

杏禾喃喃着说完这一句,李渡看到他眼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光。

“真是造化弄人,当初我们从没想到过,相隔这么近的地方就有妖族栖居的结界。”

造化弄人,当真是造化弄人。

两百年前两族大战,被道门所知的妖族结界几乎被剿了个干净,以至于后来的百年间,为了躲避道门和镇妖司的搜捕,结界避世不出,踪迹隐匿。

荆州镇妖司距离秋陵渡不过快马半日多的路程,不栖岭结界于是藏得尤其隐蔽。

入口看似只在一座再普通不过的山上,两棵再普通不过的樱桃树间,背后却是数不尽的奇门变幻,若非有个认识的领着,这地方连妖族自己都是绝对找不见的。

“怎么这样啊,要是我能早点发现,阿姐就不会死了。”

杏禾有些出神地站在原处,但又不想搅了他们的兴致,努力扯出了一个笑容:“你们先逛,我想到别处去看看。”

李渡没有多说什么,由着他去了。

李奂双轻轻晃他的手臂:“娘亲,我们来这地方做什么呀。”

李渡知道他是不愿叫自己跟着伤神,弯着眼睛笑了下:“这地方呢,是你们生身父母的故乡,你们……”

“李李——!”

李渡闻声转过身来,刚好被一个身影扑进了怀里,刚要抬手去摸摸对方的头发,就被裴容与捏着后颈拎了回来。

扑进李渡怀里的青年男子对此十分不满,抬眼瞪人的时候咧了下嘴,蛇类淬着毒的尖牙一闪而过,然而下一刻,他就从气息中觉察出眼前是个绝不好惹的同类,只能愤愤地向后退了两步。

清楚地看到他的脸的那一刹那,李奂双猛地愣了一下,下意识握紧了哥哥的手。

这人——这蛇妖长得和他们两个未免太像了,仿佛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尤其是一双细长婉约又含点锋锐的眼睛,只除了多点成熟明媚的风韵,

他左边眼尾浮着一小片黑鳞,黑白相衬,莫名显得艳丽。

李渡显然很吃这一套,他欲盖弥彰地侧身用余光看了裴容与一眼,还是没忍住伸手摸了摸那块鳞。

“咳,这位是流丹,”李渡无视了身后的视线,清了清嗓子道,“他就是你们生身的……”

李奂双神色恍惚:“父亲?”

“不是哦,思想不要那么僵嘛,小孩。”

流丹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那里轻缓地隆起一个小小的弧度:“我是你娘呀。”

李奂双两只细长的眼睛都要瞪圆了:“你、你……”

流丹无辜地眨了眨眼:“怎么,你不喜欢你的弟弟妹妹们吗?”

作者有话要说:有时候觉得配角戏份是不是过多了。。。但是写着写着想到有些比较好玩的情节还是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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