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陈秋野感到不可思议。
知夏从未上过战场,如何懂得领兵作战?如何懂得那些兵法。
“不行!这太冒险了!”陈秋野想也不想便拒绝了。
“师父,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办法了。况且,你可别小瞧我,你以为虎符是白拿的吗?这一个多月,我不仅每日习武,爹爹一高兴,还教了我如何领兵作战。”
“虽然吧,是没有师父和爹爹那么厉害的,但懂还是懂一些的。那些兵马如今都认得我了,届时由我带领,可以说很合适。”
兵法嘛,和爱情大作战也差不多,不就是声东击西、调虎离山之类的吗?
魏知夏见陈秋野依然皱着个眉头,踮起脚拍了拍他的肩,“哎呀,师父,你就放心吧。这虎符在我手上,不就等于在你手上吗?到时候,我若是撑不了场子,自然由你来上啊!”
“此事没有更好的办法了,等宴席散了,师父你与我一同回府上,就这么说定了!”
魏知夏离开,背对着陈秋野挥了挥手。
陈秋野站在原地半晌未动,魏将军教知夏领兵作战?
倒是闻所未闻,难道,魏将军是真的准备将自己的衣钵传给知夏了吗?
如今却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知夏说的不无道理,只要虎符还在自己人的手上,就有胜算。
魏知夏一路小跑,方才被晋王和师父耽搁了太久,她觉得自己的膀胱都快要爆炸了。
所以到底为什么皇宫这么大,却不能多设计几个厕所,真的非常不人性化。
等魏知夏重新回到席上时,便见到陆陆续续有人在向爹爹敬酒。
这些人看晋王眼色行事,看来都是晋王的人。
人还不少,魏知夏登时有一种敌众我寡的感觉。
更要命的是,其中竟然还有刑部王尚书。
什么?小王他爹也是晋王的人?
若是真的特地去问王尚书关于母亲的事情,指不定要引起怀疑。
那之后的计划,估计都要泡汤了。
八卦天王小王,感恩的心,感谢有你。
魏知夏此时感到有些后怕,后背沁出了一层薄汗。
正胡乱想着,忽然席上响起了嘈杂声。
魏知夏看去,原来是晋王端着一杯酒,来到了爹爹跟前。
方才还好好的,也不知为何爹爹忽然变了脸,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指着晋王的鼻子就骂了起来,“你个狗贼!我……!”
只见晋王脸色一变,魏知夏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求求了,爹你平时不骂,别挑现在骂啊!
惹得晋王不高兴坏事了可咋办?
一旁的鸿天及时站出来拉住了魏忠明,他对晋王陪着笑脸,“晋王,我替王爷给您赔罪。他喝多了,没有别的意思。”
“哦?魏忠明,你好端端的,为何骂我是狗贼?”可晋王不依不饶。
魏忠明沉默了半晌,说道:“我一想起你当年对映月……我就……!罢了,人都不在了!”
说罢他颓然坐下,双手捂着脸,身体抽动着,似乎在哭泣。
魏知夏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感到唏嘘,爹爹对母亲真的爱得很深,大概再也没有别的女人能走进他的心了吧?
只见晋王的表情松动了许多,还未开口,上座的淳安帝开口,“好了好了,皇叔,你便原谅魏将军这一次吧,他大概是想起魏夫人了。当年,你确实做得也过了。这事儿,就算扯平了吧。”
晋王朝皇上作了揖,“既然皇上开了口,那我便不计较了。”
一旁的王尚书帮腔,“是啊是啊,过去的事,就算了。魏将军,此事也怪不得晋王,魏夫人貌美如花,当时我们都还年轻,谁人不爱美人呢?”
魏忠明抬眼冷哼了一声,猛灌了一杯酒,便不再说话。
此事便就这么揭了过去。
魏知夏自然是知道缘由的,可一旁的魏知芸却听得云里雾里。
“知夏,这到底是怎么了?父亲怎么发那样大的火?这晋王,又曾经对娘亲做过什么?”
魏知夏并未说明,只是安慰道:“应该没甚大事,爹爹大概是喝多了。对了,阿芸,上回你见我练兵,可觉得有趣?”
魏知芸点点头,“我们夏夏越来越有巾帼英雄的风范了。”
“我这几日又想了个阵法,明日表演给你看。等会儿回去我就找爹爹借一下虎符,你也帮我和爹爹说一说。”
上两回,魏知夏用爹爹的兵马,给阿芸表演了个人阵马阵。
一会儿排成一个大雁的形状,一会儿排成一朵花的形状。
还排了魏知芸三个字,把阿芸逗得高兴极了。
“新的阵法?又有什么新鲜样式?我倒是很期待。”
“秘密!”
几巡酒下来,这宴席便接近了尾声。
魏忠明大概因为思念夫人,给自己灌得酩酊大醉。
魏知夏趁他还有些意识,忙提出了借用虎符一事,加之有魏知芸在一旁帮腔,这虎符很容易便到手了。
只是知夏总觉得,今日爹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一般。
也许是醉眼蒙眬吧?
到了府上,将爹爹安顿睡下后,魏知夏在云舒苑拉着阿芸说话。
“阿芸,今日你早些睡,若是听到什么响动你别开门,什么也别管。”
魏知芸听出了些不对劲,“发生了什么?知夏你是不是要瞒着我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魏知夏捏了捏她的手,“我掐指一算,今晚你若是出了这个门,可能会有血光之灾。阿芸你信我,过了今晚一切都会好的。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总之,你记住我的话,别出这个门。”
魏知芸似懂非懂点点头,见知夏转身离开。
那背影,不知为何,让她觉得夏夏真的长大了,长大到可以保护自己,保护这个家了。
庭芳苑中,魏知夏将院子里的下人都打发走了,只有陈秋野等在那儿。
“拿到了?”陈秋野问道。
魏知夏点点头,“拿到了。”
“我现在就去带领兵马,师父你去通知晋王,丑时初刻,我们在易景帝的宅子外集合。”
“你……真的可以吗?”陈秋野还是有些担心。
都到这个节骨眼了,就算是赶鸭子上架,不行也得行。
魏知夏深吸一口气,“我可以的。加油,魏小夏!”
丑时初刻,兵马悄然集结。
西临的兵马只来了部分精锐,还有大部队的兵马在东吉城外。
已经通知到了,正在赶来的路上。
晋王看着乌泱泱的东临兵马,心花怒放。
“好!好!知夏啊,真是我的好女儿!”
“如今,我们便胜券在握了!知夏,这皇位,这东临,都将会是我们的!”
魏知夏眼中露出了期待的神色,“爹,这一天,终于要来了!”
“只是……”
“只是什么?”
魏知夏见易泷正在组织兵力,并未注意到这里,便将晋王拉至一旁。
“爹,本来说好的虎符交给陈将军,只是宴席上你为何说别交给他?”
“莫非你不信任他?”
“哎呀,不是爹不信任他,是易景帝还防备着他。不过,易景帝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凡事考虑得周全一些,万无一失才好。”
魏知夏故作惊讶道:“为何?陈将军的忠心天地可鉴,当初我踌躇不定时,若不是他一直在劝说我,大概我们都没有这一天。爹,你该不会想让我将虎符交到易景帝手中吧?他不信任陈将军,其实我也不太信任他,毕竟不是自己人。”
“爹,说实话,我们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干他西临何事?他肯帮我们,自然也是有他的小心思的。我就担心等我们夺得皇位之时,他反将我们一军!”
晋王皱了皱眉,他从来没有深入地想过这个问题,仔细想想,魏知夏说的也有道理。
果然是个聪明人。
“那虎符便给我吧。”
魏知夏却没有动作,“爹,我觉得还是放在我这儿比较好。你的就是你的,我的还是你的。如今这些兵马对我还算熟悉,自然会听我的话,但到了你手里,万一呢?”
“反正我也不懂什么带兵打仗,也没有领兵的经验。还不是你指哪里,我传话给士兵冲向哪里?”
晋王点点头,“也好,就放在你这儿吧。到时你一切听我指令。”
“好的爹。”
魏知夏捏了捏拳头,朝陈秋野投去一个安心的表情,便松了一口气。
这时,易泷凑了过来,“知夏姑娘,这魏忠明手中的兵马,只有这些?”
他直觉不对。
魏知夏一愣,“易景帝当真是好眼力,确实少了一些人马,平日里还要多些。”
易泷皱眉,“怎么回事?”
“易景帝啊,你也不想想,今天是什么日子?除夕啊!有些士兵,好几年都没有回家过年了,魏忠明特许他们回老家和家人团聚去了。”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我们的计划一点都没有泄露,否则,魏忠明他定不会让士兵离开。”
“不过你放心,就算是少了这些人,我们东临精锐部分还是在的,加上西临的兵马,攻下霖安殿,不成问题!”
易泷有些不悦,但也没办法。
若不是今日这个特殊的日子,恐怕也没办法如此轻易地攻入东临皇宫。
如今大家刚刚结束一场盛大的晚宴,饮酒作乐,醉意来袭。
要么沉沉睡下了,要么,酒还没醒便被打个措手不及。
这一仗,定会赢得轻松漂亮。
他有些欣赏地看向魏知夏,举起手中的旗子,悄然在空中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