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龙里的男人似乎都知道了他们的伯爵带回了一个男孩,但没人见过他,用餐也不和他们一起。
但要说最大的变化,无外乎是伯爵突然允许一些贵族男性进入沙龙。
当他们问起缘由,管家却讳莫如深地让他们别多管闲事,并且沙龙里多了一个奇怪的规定——做那档子事的时候,声音叫得好听些,最好能让听的人感觉他们很舒服。
男人们:“……”
这要求过分了啊!那帮大贵族粗鲁得很,怎么可能舒服得起来,而且他们中大多数人都是异性恋,客人摸上去的时候直接软了的也不在少数。
不过挣钱嘛,不寒碜。
为了满足客人的虚荣心,他们本来就会故意□□得大声又兴奋,这是基操。
休息室。
最近他们闲谈的话题总是离不开楼上的那位,一个男人拿着叉子吃着精美的蛋糕,体现出不符合时代的优渥:
“这哪像是来工作的,你说会不会是伯爵的私生子?”
有人有理有据:“他第一天来的时候我在楼下看见了,裹在衣服里,但年纪绝对不大。”
不急着出来挣钱,每天的食物都是由管家亲自送上去。最主要的是,洛尔坎伯爵来这里的频次直接飙升,现在还偶尔留在这过夜。
搞得大家最近都很紧张,谁知道老板会不会正在上头看着呢。
康杰尔是这里最受欢迎的员工,青春靓丽的身体、美好的嗓音以及高超的沟通话术。
这位美丽的男人优雅地给自己倒了杯苹果酒,提出猜测,“我倒是觉得我们的伯爵可能有些不寻常的念头。”
“你在开玩笑!”
“谁?我们大名鼎鼎的洛尔坎伯爵?”
“哈!康杰尔,你喝苹果酒都能醉!”
……
门被直接推开了,管家高昂着头走了进来,所有人立刻安静了。
“所有人听好了。”
他用阴冷的眼神扫视了一圈这里的所有男人,“外面有位大法官,下面硬得都走不了路。”
“还有加洛韦滨海领的主教也到了,打算好好品味一下男性的神秘,你们却都跟不下蛋的母鸡一样坐在这!”
没等管家把训诫的话说话。
楼下的客人正朝着他们的阳台大声调笑,“带我爽翻天吧!”
于是他将目光投向了他们最好的员工,快速地说:“康杰尔,快去服侍麦克瓦赫特纳主教,免得他不耐烦走了。”
“其他人快点吃。”
等他安排好这些尊贵的客人进入房间后,还必须去为他们准备一些礼物,以及检查晚上到伯爵城堡用餐的器皿、女人……没错,男女通吃对大贵族而言同样是基操。
但在此之前,管家还必须做一件最重要的事——
“我进来了,唐诺赫少爷。”
男孩正趴在地毯上,盖在身上的白色床单勾勒出他美丽的线条,两只白皙的小腿还在一上一下地晃悠着。
他的头发洒在进贡的黑色的地毯上,就像在地面燃烧的红花石蒜的颜色,管家一下就体会到和伯爵一样的心悸,没人会比这孩子更适合红色了。
小孩没搭理他,于是管家只能走近些。
地上是翻开的那本妓|女小册子,男孩看得津津有味。但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洛尔坎伯爵并不喜欢男孩看这些关于女性的赘述。
“您应该还记得和伯爵的约定吧?主人不让您看这些。”
管家在他面前蹲下来,用手遮住了书上充斥大胆且暴力的文字和小图。
男孩仰起头,露出光滑的脖子以及发丝下的那双眼睛,他盯着管家,有些担忧地确认道:“可您不会告发我的对吧?”
管家咽了咽口水,赶紧低下头,支支吾吾应了声,“是的,我不会。”
男孩趁着他把目光移开,立刻狡猾地将书从他手底下抽出来,得意洋洋地说:“谢谢!”
“……”管家张了张嘴,但还是什么斥责的话都没说。
这小孩的一举一动灵动极了,全身都散发着一种青春洋溢的美好。
管家根本不怕伯爵会因他的无用而生气。
如果他的主人真的铁石心肠,就应该把书远远地扔到窗户外面,所以他心知这不过是伯爵为了增加他们两人之间的互动的小道具,或者说是男人用来讨好小孩的无伤大雅的手段。
而自己多管闲事,也不过是为了趁着伯爵不在,借机多靠近这位男性缪斯一些。
但紧接着,或许是昏暗的房间和独处的环境全都在暗示他,男人甚至嗅到男孩身上的香气,心里催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男孩以为自己是伯爵用来管教他的鹰犬,一举一动都那么自然又毫无防备,他必然对自己心存敬畏。
既然如此,不妨尝试一下——
管家悄然抬起了头,目光里充满了危险的色|欲,而男孩背着身根本没注意他。
一只大手悄悄放在床单包裹的大腿上,男人咽了咽口水,缓缓地向上抚摸。
“听说贵族的管家都被主人当作信任的亲人,”刹那间他的耳边响起男孩的感慨,“就是不知道伯爵大人会不会介意手下,也存了和他一样的心思。”
管家瞬间被吓醒,僵硬地看向他。
唐诺赫头也没回。
“洛尔坎会把你扔到楼下接客?”
男孩手指捻着页脚慢条斯理地又翻了一页,“那些人应该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吧?毕竟你可没少欺负他们。”
空气突然安静,管家惨白着脸,头上已经冒出冷汗。
男孩阖上册子,懒洋洋地开口:“这次我不会说的,快滚吧!”
管家立刻如蒙大赦般退出房间,被吓得连句感激的话都没说就落荒而逃。
“这可真没礼貌对吧?”唐诺赫有些轻蔑地嘲笑道。
威廉斯倒觉得有些稀奇,“我以为你会把他发展成眼线?”
普遍撒网,重点打捞一直都是他宿主的行动方针,怎么这次都懒得虚与委蛇了,他一直都抓不准、摸不透宿主的想法。
唐诺赫站起身,床单下是一件类似浴衣的长袍,他用腰带绑在中间,想了想,又把带子往上系松了些,直到大腿能若隐若现。
“有些权力是权力,但有些权力不过是加害产生的幻觉罢了。”
——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值得他耗费心力,权力对他而言是最好的春|药没错,但这种小把戏根本称不上真家伙。
唐诺赫觉得统子对他有所误解,“不是男领导不睡我,我就心里不踏实,为什么简单的同事关系非要搞成姘头关系呢?”
男孩已经准备好了,他走了两步,腿长直又白而纤细。
威廉斯已经忍不住哼起歌:“弟弟的腿不是腿,是塞纳河畔的春水。”
虽然威廉斯觉得这一手有些多余,宿主的手段他早有领略,美色已经是很多人都无法拒绝的凶|器,这小腿一露,他怕宿主真的会被拉着关进小黑屋。
但唐诺赫认为这样才符合一个“玩物”的形象,他向来谨慎又追求完美。
男孩示意威廉斯看向床脚下的阴影,一个不起眼的瓶子摆在角落里,那是罂粟油。
唐诺赫脸上毫无表情,“我们没有多少时间,我感觉洛尔坎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
简言之,火撩得太旺,得快点跑路才行。
对这一幕十分熟悉的威廉斯:“……行叭。”放手一搏呗还能咋,横竖都要寄。
就算是春天,温暖的壁火在房间里安静地燃烧。
火炉是房屋的中心、家的灵魂,是人类生存的精神和能量的渴求,火炉不仅温暖人们的身体还是精神的寄托。
而木柴在里面发出的噼啪声并没有影响到在快活中忘我的人们。
椅子面对着壁炉,背对着后面的床铺,浑然对两个人类正在纠缠的事一无所觉。
直到声音逐渐停息,有人喘息着,却巧笑嫣然:“主教大人,我们有罪。”
中世纪的欧洲是一个“保守”的时代,天主教、基督教会盛行,在教皇的统治下,科学让步于神学,每一项事务都有其宗教意义,“性”也不例外。
在教会的宣扬中,性行为必须讲究‘性道德’,出于生育目的的性才被认为是道德的,而这样同性恋以及他们的.等性行为则被视为自|渎和有罪。
但他们早已为自己的行为找到借口。
“一个好的基督徒尽可以侍奉上帝,虔诚清修,也可以偶然去一次妓|院,把积蓄已久的性|欲,在代罪羔羊继女身上加以释放,由此产生的罪孽自然也是妓|女兜着。”
“那您应该去找妓|女。”
“我已经去腻了那些公共澡堂,还有那些放荡的女人,”男人笑道:“康杰尔先生,放轻松,你在做一件光荣而伟大的事。”
康杰尔调笑道:“比如?”
“比如你保护了正常的城镇妇女免受无法发泄之人的强|奸,”麦克瓦赫特纳主教笑了笑。
世间男人都有两大爱好,拉良家女子下水,劝青楼女子从良——这一道理放在双性恋的男人身上也同样适用。
而贵族的身份更是为他们提供了犯罪的保护伞。
面若桃花的男人随手拿起上衣,撩起凌乱的头发擦了把脖颈和后肩的汗水。
麦克瓦赫特纳单手撑着枕头,欣赏着这一美景,“不愧是洛尔坎最得意的员工,”
康杰尔落落大方地展示着自己身体,不管是性格还是俊美的面容,无愧是搜寻众多滨海国后被洛尔坎的人看上带回的美男子。
尽管康杰尔有些体力不支,但十分有眼色的他也知道主教大人并没有玩尽兴,暗骂一声后也只能温顺地又爬上男人的胸膛:“那我们再继续?”
麦克瓦赫特纳赞赏了一句他的识趣,正要支起身动作时,门被敲响了。
那是试探性的敲门声,非常轻而且慢。
床上的人都听见了,眼见麦克瓦赫特纳主教皱了皱眉头,康杰尔赶紧披上了一件外袍匆匆下了床。
他拉开一条缝隙,可却没看见人,正当他嘀咕着要把门关上时,“管家呢?还有洛尔坎也不在……”
康杰尔低下头,小小一只的男孩穿着小号的睡袍站在门口,他的手还在揉着眼,另一只眼则迷离地看着他,“我一醒来就只有我一个人了,你能带我去找他们吗?”
朦胧的水汽凝结成了挂在睫毛上的水珠,而从未见过的颜色像深海的极光照进了他的心底,康杰尔发现巧舌如簧的自己在这种情况下竟说不出一句话。
只有一种朦胧的好感,混杂着心虚的自卑。
男孩怯懦地抱起了掉在地上的床单,躲在门后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先生?”
聪慧的男人对男孩的身份已经有了些揣测,正当他想借口送男孩回房间时,床上的麦克瓦赫特纳主教却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身后。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