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尔坎实在是讨厌孩子,尤其讨厌吵闹的、听不懂人话、喜欢和你作对的男孩。
所以他不理解怎么会有傻瓜喜欢小孩。
但如今,他终于明白了——
年轻似乎可以掩盖一切,冲动被认为有活力,没有建设性意见的未知被美其名曰天马行空,一切的一切经过年轻这个滤镜无限地放大之后,就魅力无限。
本身年轻就会精力旺盛,总是激情高昂、活力四射,所以就会那么那么吸引这些曾经年轻过,体验过那段极美岁月的中年人。
尤其是,那个孩子叫唐诺赫·布里安。
那份青春的悸动,那种绒绒的光,那种有点蒙蒙的画面,当他解开自己的衬衣展露身体的残缺,用那种忧郁又颓废的眼神看向自己,断臂的男孩又美又伤。
洛尔坎无法理清发生了什么,他本应该满意地夸奖男孩,然后把他放进楼下橱窗里展览,他很快就会被人带走,那些淑女一定会因为谁先享用而大打出手,她们会戴着面具将他围在中间,让男孩去决定他的“妈妈”或者姐姐是谁,然后把他带进房间,在温暖的烛光下熟悉他身体每一处的构造。
但洛尔坎至少确定了一件事,当他和男孩在一起时,自己的思绪再也无法移到其他事务之上。
可男孩对伯爵所想一无所觉,他用手握着失去下截的上臂,衬衣虚虚地挂在身上,脆弱又凄美。
“你会厌恶我吗?一个残废……”
在冷色调的房间里,画面总会带着一份说不上来的感觉,他全身上下都写满了与众不同的欲|望。
只望一眼,洛尔坎几乎听见牙齿打颤的声音,可以肯定,就像自己必死一样肯定,那孩子就是他的维纳斯,他的□□、欲念之火。
太久没得到回复,男孩无措地看向带他进来的妮格。
但洛尔坎伯爵立刻捏紧了男孩的下颚,让他继续用那双眼睛看着自己,接着搂着他的腰拥其入怀,像发誓一般:
“就算你全身只剩下一颗头颅,我也会拥抱着你入眠。”
哪怕你腐烂、枯萎,我也要把你种在我的花园里。
这房间里可不只有他们两个人,尽管女仆和管家大气不敢吭一声,但唐诺赫还是挣扎着推开他。
似是知道男孩逃不开这里,洛尔坎倒也松开手由着他动作。
“我什么时候开始挣钱?”男孩有些害羞地把衣服穿好,嘴里却说着大胆且直白的话,“等我还上你的钱,我就自由了吗?”
管家屏着呼吸,一声不吭,如果平时他一定会打断这么天真到几近愚蠢的话。
他们在心里回答道:“不,你永远不会自由了。”
可男孩到底不过是个孩子,洛尔坎只觉得万般柔情涌上心头,以往为他所厌恶的、无用的天真被视作青春和生机。
洛尔坎曾以为爱情就是要找个最好的人喜欢,可现如今,男孩在他眼里就是最好的情感。
伯爵并未袒露从此就要圈养他的心思,生怕给男孩带来恐惧,于是他只是按捺下内心腥晦扭曲的欲|望,用智识优势虚伪地迷惑着:
“可是你还未到接待客人的年纪,你的莽撞会给我们惹来麻烦,那些骄横的女贵族不会喜欢你这样的小孩。”
他信手拈来的谎话似乎让男孩有些失落。
他的天使将目光移向了女人,“可妮格女士不是这样说的,她说我会很受欢迎,说我能挣一大笔钱……”
说着说着男孩的声音就开始带上了一丝局促和不安,然后慢慢消失不见。
男孩就站在那,像被条抛弃的心碎小狗,没等洛尔坎为自己高明的语言控制制造的迷雾而感到高兴时——男孩低下头,像是抹去了什么晶莹剔透的东西。
“我会被扔回去吗?因为我是个残缺的、无用的男孩……”
洛尔坎的胸膛里发出轻微的响声,为他自己永远都在计算怎样攫取、获得、霸占和剥夺的灵魂感到羞耻。
这位伯爵紧张地抬起男孩的脸,果不其然,那双深蓝的眼睛已经被蒙上一层迷蒙的雾气,就像流动的蓝色雾霾。
他的心灵瞬间像是被击中一般,但谎言和欺骗早已浸透在洛尔坎伯爵的血液中。
洛尔坎听见自己充满真挚和细腻的话:
“等过几年,我保证等你长大后,我会让你和其他人一样,服侍那些尊贵的客人、挣取丰厚的报酬……在这段时间里,你只需要服侍我一人,当做留给我的补偿。”
人们说他凶残又自私。
人们说他是被智力、天赋和所谓修养包装起来的一个破坏者,一个摧毁者。
洛尔坎只是轻柔地替男孩舔舐掉眼角尚未抹去的泪水,他心道:“但这些都和我的男孩没关系,他不需要知道这些。”
老板和管家已经傻站着等他们半天了,但主人没有发话,谁也不敢自作主张离开。
妮格本想做男孩的第一个女人,但她知道伯爵一定会问——
“你和别人做过没有?”
她心道果然如此。
像这样完美的货色,初夜权一般都是要放在最顶尖的拍卖会上,进行公开拍卖竞价。
但如今妮格心想,她已经不奢望这位一直表现得厌恶男人、厌恶同性恋的伯爵大人会把男孩放到外面了。
她的纳西瑟斯啊,能让美神维纳斯都疯狂爱慕的男孩啊,最后却叫曾经恐同的男人毫不留情地霸占了,连一丝希望都没给她们这些卑微的、等待甘露的女人。
妮格无声地咒骂着,“该死的洛尔坎!虚伪又可鄙!”
男孩摇摇头,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热浪。
洛尔坎似乎听见有人在催促:“快跳脱那些繁杂与沉重,摘取那些生命中偶得的欢乐与奖赏……”
“让在生活中循规蹈矩的我们偶尔开个小差,做场美梦……”
他的内心曾经只有权力与财富,尽管开着男|妓|院但实际从未真正动过手下的“牲|畜”,可现如今,他变成了自己曾经最可鄙的,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男人终于舍得将目光挪向那些等着他们的仆人,“把那条地毯拿过来。”
管家如梦初醒,手里还拿着男孩的袍子,他讷讷地应了声“是”,在主人不善的目光下赶紧低下头,弓着身子带着女仆离开。
男孩在他怀里抬起头,和软地问道:“不过,那些贵妇们也会介意这个吗?”
洛尔坎突然定在原地,是了,男孩还以为自己要服侍的是那些每天要换三套衣服的麻烦女人。
他有些摸不准男孩的想法,他并不了解男孩的喜好,在男孩眼里,他们不过是刚见面的主仆。
如果眼下他像疯狂的公牛一样宣泄完自己的情|欲,那么在男孩的啜泣和惧怕中,自己强壮的身体和温柔的情话映在男孩脑海中的,是否只会像一个面目可怖的恶魔附在耳边低语,只能带给他鲜血与疼痛?
爱到深处是怜惜。
洛尔坎自豪又懊恼于他的男孩是个处子,这可怎么叫他动手。
男人的挣扎丝毫不出唐诺赫的预料。
傲慢的男人绝不会对他心生防备,他就像一块可口的蛋糕,要放到冰箱里冷藏一段时间才会增加口感。
而大多数人不会介意等待这点时间,但这段时间对他而言就是机会。
唐诺赫和威廉斯齐齐叹了口气,“还是走到了这步。”
实际上他们原本最好的打算是叫他被一个女人带走,那样反倒能更加快速地接触到伊瓦尔家族,毕竟这些女人闲得没事就是聚在一起喝下午茶,他大概会被拴在裤腰上到处给人炫耀,然后混到那位女领主跟前。
但唐诺赫也知道不能操之过急,总归谈话的节奏自始至终都在自己的掌控中。
伯爵把男孩抱在怀里,就好像他失去的是腿而不是手臂。
洛尔坎盯着光滑的脖颈,很想就这样不管不顾地狠狠地咬下去,但最终还是不动声色地舔了一口这块美味的蛋糕,浅浅安抚下自己的躁动,权尝当作向男孩收取的利息。
唐诺赫只能感觉到后颈脖被什么湿滑的东西舔了一下,但也只能装作毫不知情。
管家敲响了门,“伯爵大人,东西带来了。”
洛尔坎早就注意到男孩脚下有些细微的伤口,他让仆人在房间的地板上铺开这条豪华的地毯。
他抱着男孩踩在上面。
曾经这条珍宝之毯又鲜艳又柔软,精美的编织摸起来就像情人的皮肤一样,让他愉悦。
现如今洛尔坎丝毫不介意分享着他的情人,因为再没什么比男孩的肌肤更能叫他几近病态的迷恋。
伯爵已经否决了将男孩藏进城堡的想法。
他必须尽快让男孩了解自己即将迎接什么,他得为此做好准备,在他岌岌可危的自制力做出失控暴虐的事之前。
洛尔坎将管家叫到房间的一边,“把那些一直想来这儿玩的男贵族们喊来,就说我想亲眼见识一下他们口中美妙的乐趣,”
伯爵想了想,又说道:
“现在沙龙开放给每一个想要和这里的男人们进行鱼|水之欢的绅士,有什么想做的,就让他们在这里表演,他们不是一直喜欢在别人的视线下展露自己吗?我同意了。”
管家暗自心惊,他的主人一直厌恶鸡|奸者,并以厌恶他人的同性|交往而为人所知。现在这样做的目的只能是——
他不动声色地朝男孩的方向偷瞄过去。
洛尔坎长长地呼出一口郁气。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我会把你带在身边,”他艰难地控制住自己的隐秘的情|欲,任由它像黑色的巨浪般把自己吞噬,“有人会向你传授一些知识与技巧。”
幽邃的瞳孔里映着男孩疑惑的脸,洛尔坎在心里发誓会拉着他一起沉沦。
就像优秀的猎手追捕猎物时逻辑缜密,对自然法则了如指掌,男人表现得宛如一个宽容的雇主,若无其事地说:
“当然,如果你自觉学有所成,尽可主动找我,我会一直期待你的表现。”
男孩的目光闪了闪,心知自己的机会来了。
毫不避让地任由洛尔坎圈将他在怀里,就像一个精致的玩偶,引得男人内心充满无法辩解的污秽。
优秀的猎手永远被欲望钳制而步步为营,但最终注定会被猎物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