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头用力向后撤,脑后的那只手也跟着用力。
夜无尘的唇在他的唇上辗转。
不知过了多久,岳如银只觉着呼吸有些困难起来,想要喘口气,嘴巴刚一张开,一条灵活的舌趁此钻了进来,带着他的一起嬉戏。
丹田处,一股小小的火苗燃起。
腰上,一条手臂横过来环住,拉进两人的距离。
胸膛贴着胸膛,隔着衣衫,能感受到对方“咚咚”的心跳。
岳如银不自觉仰起头,闭上眼,承受这个不知何时才会结束的吻,逐渐沦陷。
唇齿间,木质香愈浓。
夜无尘的舌撤了出来,改为牙齿轻咬他的唇瓣。
轻微的刺痛更加刺激着体内那簇火苗,越烧越旺。
轻咬与轻吻一路向下,顺着下巴,来到颈部,在喉结处停住。
他刚想睁开眼,喉结处一痛。
这次,明显与前面的不同,岳如银不禁惊叫出声。
“嗯,痛。”
这一声带着勾人的魅意。
夜无尘闻声挪开,一路向下,用牙齿咬住衣衫一角带起,露出里面精致的锁骨。
岳如银双手放在夜无尘的下巴两侧,低着头,看着他在锁骨处胡作非为,留下一朵接着一朵的梅花。
他调笑道:“无尘,你是属狗的吗?”
夜无尘闻言抬起头,灰色的瞳仁里温柔似水,就这样保持着姿势一瞬不瞬地与他对视。
他平静无波的声音里多了一丝隐忍,道:
“月哥不喜欢吗?”
这句话吐口而出,一点害臊的语气都没有,反倒让岳如银不知该如何回应。
说不喜欢?
身体的反应是最真实的。
说喜欢?
那会不会显得他有些不知羞耻。
内心几番挣扎,岳如银打算什么都不说。
他放下双手,侧过头,正巧看到墙上两人亲密无间的影子,更觉羞恼。
夜无尘察觉到他的情绪起伏,下巴抵在他的锁骨之间。
“月哥,你不喜欢。”
岳如银闻言,转回头,道:“没有,只不过......”
他看向另一侧的废墟,“我们先离开这里好吗?他们还在这儿看着呢。”
夜无尘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了然于心,收回下巴,从他的身上离开。
“月哥,是我考虑不周。”
腰上的手臂也离开,岳如银恢复了自由,整理前襟,道:
“这事儿怨我。”
整理好后,他岔开话题,“离开这儿后,你是不是要先回太微山一趟?”
夜无尘道:“嗯。”
他这声“嗯”明显情绪不高,岳如银听出来他语气中的不舍与不愿,笑着道:
“行,那我在前尘酒馆等你。”
此话一出,夜无尘的表情变化之快,欢愉道:
“好。”
一日后,前尘酒馆。
落日余晖刚刚落下,皎洁的圆月挂上空中,接替太阳,将人界裹在银色的光束之中。
岳如银半躺在房间内靠窗的躺椅上,身上盖着薄毯,手上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桌子上是一盘刚出炉的点心。
他望着窗外的风景,耳边是风吹过时树叶的“沙沙”声。
静谧而美好。
昨夜回来后,他与刘婶儿简单寒叙几句,回到房间倒头就睡。
近两个多月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心一直悬着没有落下,好不容易事情告一段落,身体的疲倦接踵而来。
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等他再次醒来,酒馆也过了打样的时辰。
饥肠辘辘的肚子“咕噜咕噜”叫嚣着想要食物的填补。
不想打扰刘婶儿休息,他来到伙房觅食,想着有什么就先垫垫肚子。
伙房的烛火通明,他以为刘婶儿还在里面,进去却没有她的踪影,但伙房的灶台上,还冒着袅袅热气。
几步踱过去,掀开锅盖,糕点的甜蜜瞬间飘至伙房的每个角落。
他的心也像抹了糖一样,甜滋滋的。
端出装有点心的盘子,他打了壶热水一块带回了房间。
热茶与糕点进肚的那一刻,所有的空虚一扫而空,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向后靠,懒洋洋地躺在躺椅上,盯着房梁出神。
不知道无尘此时在做什么?
天清歌会不会为难于他。
一想到天清歌,岳如银忽而想起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腾”地坐起。
毯子随着他的动作,滑落至地板上。
夜晚的风有些凉,只着了里衣的岳如银不止觉着身体冷,更让他生寒的,是从身体里向外散发出的寒意。
天清歌身上的味道,竟然与归渊身上的味道有三分相似。
那就代表,天清歌很有可能是归渊的人。
他之前虽然觉着熟悉,却没往归渊身上想。
其实这也并不代表什么,毕竟,三界的统领,在人界安插个人,也不是件稀奇的事。
可岳如银总觉着,哪里不对劲。
可他又说不出来,哪儿不对。
正出神之际,窗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那双脚踩在已经发黄发干的草地上,发出的声响有些大,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岳如银两手扒在窗边,探出半个身子向下望。
月光下,刚刚还在心里想念的人,出现在眼前。
夜无尘仰起头,道:“月哥,久等了。”
银色的光芒镀在他的身上,那双瞳仁在月光的映衬下,格外深邃。
方才的寒意被夜无尘眼里的笑意驱散一半,岳如银弯起嘴角,道:
“上来。”
说完,他的身体从窗边离开。
接着“咻”的一声,耳边的发丝被带起,夜无尘跃了进来。
岳如银道:“这么晚了,怎么不好好休息?”
夜无尘弯腰捡起地上的毯子盖到他身上,“怕月哥担心。”
岳如银嘴角弯起的弧度变大,“不在乎这一夜。”
说着,他倒了杯热茶递给夜无尘,“暖暖身子。”
夜无尘双手接过,一饮而尽。
岳如银怕他着急赶来,没有填肚子,端起盘子举到他面前,
“你肚子饿不饿,这儿还有两块糕点,虽说是我吃剩下的,但起码能果腹。明日刘婶儿醒了,再给你做些吃食。”
夜无尘毫不犹豫接过,“月哥给的,自然要吃的。”
岳如银被他这傻话逗笑,调侃道:“怎么,若是我给你的是毒药,你也吃吗?”
夜无尘诚恳道:“当然。只要是月哥吩咐的事情,无尘不会拒绝。”
这话,无异于告白的情话。
只是,夜无尘的态度认真,说得也坦然,倒像是最平常不过的话。
岳如银眸光微动。
无论多少次,他都会为夜无尘的话而悸动。
一如一百多年前的初次心动。
乱了节奏的心跳,让岳如银觉着脸颊发烫,耳根发热。
他站起身,拿起挂在躺椅上的外袍披上,垂下头,朝门口走。
“我带你去客房休息。”
等他走到门口,身后却迟迟没有动静。
他背对着夜无尘,努力深呼吸,以此来平复慌乱的心跳。
“咚。”
盘子与木头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岳如银加快呼吸的节奏,等着他走过来。
脚步声一步一顿,缓慢走来,行至身后停下。
岳如银两只手搭在门上,正要用力,腰间多出一双手来,将他紧紧拥住。
接着,肩上一重,夜无尘的下巴抵在上面。
岳如银呼吸一滞,道:“怎么了?”
话落,侧颈上一道呼吸落下。
“月哥,我不想走。”
岳如银的视线落在门栓上,身体一动不敢动,
“我没有赶你走,只是带你去客房休息而已。”
夜无尘小声道:“可我想同你一个房间。”
岳如银紧张道:“你也看到了,我的榻有些窄,你人高马大的,怕是挤不下。”
“月哥,你不愿与我一起睡吗?”
第一次面对如此粘人的夜无尘,他有些不知所措。
“不是不愿,是太挤了,我怕你休息不好。”
腰间的力道,随着他的话渐渐松开,紧接着肩上一轻,夜无尘的头也离开。
“月哥还是不愿。”
岳如银闻言,叹了口气。
他转过身,与夜无尘面对面。
夜无尘此刻低着头,整个人颓丧得像一只被主人丢弃的小狗。
见不得他这样,岳如银道:
“我去打桶水上来,你这一路风尘卜卜,洗干净再睡。”
夜无尘小心翼翼抬起头,“那我可以留在这里吗?”
岳如银无奈道:“随你。”
夜无尘低落的神情瞬间消失不见,“月哥休息,我知道伙房在哪儿。”
说完,他便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留在房间的岳如银,看着紧闭的门失笑。
没一会,夜无尘便提着两个水桶上来,倒入房间内的浴桶中。
两个来回,将浴桶填至八分满。
岳如银来到浴桶前,道:“你先洗,我一会再洗。”
夜无尘道:“月哥先洗。”
岳如银摆了摆手,“你是客人,你先。”
怕夜无尘再拒绝,他直接上手帮他脱掉外袍。
“别推辞了,再推辞,我就带你去客房休息。”
这话,成功让夜无尘没了声息,老老实实脱掉里衣。
岳如银顺手接过,视线在他身上游弋。
白皙的皮肤在烛火下变成暖黄色,肌肉的纹理清晰可见,漂亮至极。
胸口处,一道疤痕瞩目。
岳如银皱眉,不自觉伸手抚摸。
这里,居然有一块疤,上一次,他竟然没注意到。
这道疤,应该就是无尘剖下护心鳞而留下来的。
如同他右眼下的红痣,烙在元神中,永远抹不去。
岳如银心里微微抽痛,手上的动作又轻了几分。
指腹下的身体轻微一颤,惊得他立刻收回手。
“疼吗?”
夜无尘摇头,“一点都不疼。”
岳如银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话。
护心鳞离心脏最近,生生剖下来,怎会不疼呢?
夜无尘道:“只要月哥别离开我,别赶我走,这里就不疼。”
陷在悲伤情绪中的岳如银闻言一笑,“好,月哥答应你。”
夜无尘欣喜,抓住他的两只手,道:“那我们一起洗,好不好?”
岳如银老脸一红,最后一点寒意被恼羞替代,
“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小狗得逞jpg
看到这里得宝儿,欢迎评论区留下宝贵的建议或者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