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继续添油加醋，“青龙，你这般为朱雀辩解，可他人呢？他的元神可是逃脱了原身，并且找到了一具合适的肉身存活了下来，他怎么不来找你呢？”
夜无尘冷声道：“我与月哥的事，不用你们管！”
“哈哈哈哈......”云墨长笑，“你以为我们是闲的无事做，非要管吗？春半城既是他的侍童，那‘幽梦花’定与他有关。”
云桦道：“他就是要用这种方式报复我们三界！”
夜无尘道：“别把月哥想得与你们一般龌龊！”
云桦道：“我们龌龊？青龙，你是不是还没弄清楚情况，你......”
“够了！”归渊怒声喝止，“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我会调查清楚。寻找朱雀一事，还需抓紧时间，不可耽搁。”
归渊起身，睥睨下方的众仙，“将春半城压入天牢，散。”
守卫再次走进来，压着春半城离开。
临被带走前，他回过头，双眼微眯，似是一把利刃，想要将岳如银千刀万剐。
岳如银毫不畏惧，正面回视。
众仙三五成群，聚在一块离开，口中讨论着今日重霄殿上的事，面上的表情各异。
有喜有忧，还有一头雾水的疑惑。
云池在经过他们五人时，依旧面无表情，似是没见到他们似的，直直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
他身后的云墨、云桦二位，就不一样了。
他们在经过时冷哼一声，眼白都快翻到了天上。
重霄殿内，随着众仙离去，骤然冷清。
五人转身，正打算离开，上方的归渊却在此时开了口，
“银如月，我有话要同你讲。”
岳如银闻言，呼吸一滞，心里预感不妙。
其余四人担忧地看向他。
可统领三界的天帝开口留人，自是反抗不得。
他轻轻摆头，示意他们不必担忧。
元碧峰与涂山诗情先行离开了大殿，接着是洛清欢 ，一步三回头。
夜无尘迟迟不肯离开，岳如银怕归渊等不及迁怒于他，故意用疏离的眼神凝视，小声道：
“你若是再不听话，以后都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夜无尘欲言又止，岳如银继续道：
“我没开玩笑。”
他的威胁成功起了作用，夜无尘终是离开了重霄殿。
等所有人离开，大殿内只剩下他与归渊时，这才转过身，恭敬道：
“不知天帝与我，有何话要讲？”
归渊并未言语，一脚迈下台阶，从上面一步一步走下来。
大殿内，安静地只能闻见脚步声，节奏如同心跳。
随着脚步声愈来愈进，然后停止。
岳如银抬眸看向已行至身前的归渊，那双金色的瞳仁，似是能看穿一切，定定地盯着他的脸。
虽说方才确实被吓了一跳，但他此刻，已经在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自然无所畏惧。
两人就这样彼此对视，谁也没有开口。
半晌，归渊的眉眼先软了下来，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
岳如银眉峰跳动，道：“天帝为何叹息？是瞧见我这眼角的红痣，与朱雀相似，想起故人才会如此？”
他莞尔，右手抬起，指尖轻抚右眼下的红痣，
“我这红痣真的与朱雀如此相似吗？不止你，就连青龙和妖王第一次见到我，也是同您一样，盯着它挪不开眼。”
说完，他放下手，自嘲道：“我若是九重天第一战神朱雀，怕是做梦都会笑醒吧。”
沉默许久的归渊眼神无奈，转过身背对着他，
“阿银，不必如此。”
岳如银笑着道：“天帝怕是真的认错人了，我不是朱雀，我只是一介凡人，银如月。”
归渊道：“阿银，无论你变成何种模样，我都能第一眼便认出你是谁。别忘了，这世上除了夜无尘，最了解你的，便是我。”
岳如银眼珠微转，躬身道：“天帝，若是无事，银如月就此告退。”
说完，他扭身迈步。
归渊道：“你放心，我不会将你的身份公之于众。”
岳如银顿住脚步，心里挣扎一番，才道：
“你为何要留着我的原身？”
“原本想寻到你的元神后，将原身交还于你。眼下看来，是不需要了。”
岳如银又问：“告知三界我的元神还存在于世，还将‘幽梦花’一事引向到我身上，又是为何？”
“当然是想引你现身。”
“引我现身？然后呢？将所有脏水泼到我身上，天帝这是想让我死了都不能安息是吗？”
归渊解释：“引你现身，自然是想见你一面。一百多年了，我寻便三界也未找到你的元神，只是在近两个月，才感觉到你元神的波动。”
“放心，我会洗脱你身上所有的嫌疑，还你一个清白。”
岳如银闻言，在心里仔细斟酌归渊的话。
此刻，他心里像是一团乱麻。
他道：“我现在只是凡人银如月，不是朱雀岳如银。”
说完，他大步离开重霄殿。
直到他离开，也未回头再看归渊一眼。
殿外，四人立在那里，见到他出来，迎了上来。
岳如银被围在中间，觑了两眼两侧的守卫，道：“先离开。”
四人点头，“好。”
下了九重天，涂山诗情先由元碧峰送回青丘，而后四人一同来到聚魔岛。
自进入聚魔岛，一路上都是还未来得及处理掉冒着紫光的幽梦花。
四人一路将其毁灭，直至来到宫殿内的深坑中。
消灭完最后这些，深坑陷入黑暗，洛清欢幻出几盏灯，悬浮在空中。
恢复明亮的深坑中，在一片打斗痕迹的废墟中央，一堆被踩碎不完整的骨头在那里静静躺着。
岳如银心里刺痛，上前躬身三拜。
洛清欢道：“小叔叔，这些骨头，是谁的？”
夜无尘道：“不问会死？”
洛清欢因为同样的问题被夜无尘斥责两次，心里有些不痛快。
但岳如银眼底的悲伤是个人都能瞧出来，他意识到这个问题是不能触及的，连忙歉意道：
“小叔叔，对不起。”
岳如银收好情绪，转过身道：“无须道歉。我们来谈正事。”
此话一出，所有人脸上的表情转为严肃，目光炯炯。
四人围成一团，洛清欢两手掐诀，施展结界，将他们四人圈了起来。
岳如银的目光在四人脸上一一扫过，道：
“归渊已经认出我是谁。”
三人被支开时就已料到，没有过多的惊讶，依旧静静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岳如银：“想必你们也猜到了。他说不会揭穿我的身份，并且会将事情调查清楚，还以前的我，一个清白。”
洛清欢反常道：“你可信？”
岳如银一手环胸，一手放在下巴上，“一半。”
夜无尘道：“月哥打算怎么办？”
岳如银放下手，“顺其自然。暂时也只能这样。敌在暗，我在明。”
洛清欢道：“那你要多加小心。此事暂时告一段落，我与玄武定是要回九重天各司其职，不能频繁下界，插手凡人的事情。”
说完，他从袖口中掏出一巴掌大的贝壳，递到岳如银眼前。
“这是联络我的法器。若是遇到危险，敲响三次，便可与我联络。”
岳如银接过收好，“好，那就多谢云离了。”
洛清欢道：“同我这般客气做什么。”
一直沉默不言的元碧峰也道：“无论如何，需要帮忙就去青丘找诗情。”
岳如银点头，“好。不过我可提醒你，有一天你同诗情真的修成正果，可要好好善待她。那孩子从小没了娘，微云又是妖界的妖王，从小也不能时刻陪在她身边，长成这般善解人意的背后，定是有说不清道不尽的酸楚。”
元碧峰道：“放心，虽说我与微云经常拌嘴，我也不大瞧得上他。但诗情与他可不一样。”
岳如银双手交握，笑吟吟道：“那我们就此，分道扬镳吧。”
洛清欢与元碧峰点头，飞跃至坑定，消失在视线中。
目送二人离开，岳如银发现夜无尘神色伤感。
他道：“无尘，你怎么了？”
夜无尘抿了抿唇，垂下头，“月哥，方才在九重天云墨云桦如此侮辱你，我却什么事都做不了。就连反驳，也只会一句。”
岳如银心里一软，哄道：“别自责，错不在你。况且，你若是能言善辩得很，你我怕是早就成了敌人了。”
夜无尘稍稍抬眸，像个做错事的孩童得到大人的原谅，想看又不敢看的模样，惹人怜爱。
岳如银双手捧住他的脸抬起，道：“看着我。”
“无尘，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你再胡思乱想。”
如此霸道的条款，夜无尘犹豫地看着他。
怕他不同意，岳如银脑袋飞速运转，想到了一个办法。
“若是你同意，我就......”
说着，他凑过去，在夜无尘的薄唇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他扬眉道：“如何？”
夜无尘不可置信注视着他，抬手摸了摸唇，似是不舍上面烙下的温度，来回摩挲。
岳如银见他不语，道：“不行吗？”
说完，他又凑了上去。
这次，他的唇刚刚离开，后脑就被按住。
还未他反应过来，四片唇再次严丝合缝。
鼻息间，两人的呼吸彼此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