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艳玫是被方敬气哭的。她看到方敬在天桥走廊上表情不太好，想着去关心安慰一下，结果方敬一直说她是不是喜欢他：“你这么关心我，可是喜欢我诶！我哪敢让你喜欢啊，你看你，又爱学习，长得还好，你喜欢我要是哪个少爷有钱人嫉妒唻，我不就被搞死了吗。你别喜欢我唻！俺哪敢让你喜欢！”
这人完全不听人说话不理人解释。吕艳玫气得眼睛红，晚会开始也没缓过气。
杨莹娜唱完歌跟梁承金说悄悄话：“你看，李静还在学习。”
梁承金不屑：“这，这能学进去啥，不差这一会儿。”
杨莹娜下一个是简小苗。简小苗自学了一段爵士舞报名表演，带着自信的笑容跳完全程。音乐结束的时候班里安静得有些尴尬，王青山出来圆场：“好，跳哩不错。”
徐佳语在下面领掌，掌声稀稀拉拉地响起来。
杨莹娜原本嫌弃地跟坐周围的谢婉梦、荀春晓她们吐槽：“断线木偶似哩，跳哩是个啥诶。”听完王青山的点评勉强改口：“行，跳哩不错。”
宋俊丽则在下面边吃零食边挡着嘴悄悄说：“嘿嘿，好丢人呀。”
尴尬过后是单采苓的表演。简小苗在座位上很低落，后来因为听到有人说她又丑又土什么的找徐佳语哭了一场。
在教室里用音响实在有些吵，外加为了不打扰别班同学学习还关了门窗。徐佳语被闷得头晕之余感觉震得心脏脑子都有些疼，借着去洗手间在外面喘口气放松了一会儿。
晚会最后已经放学了，班里人陆陆续续收拾东西离开。尚不凡、单采苓、谢婉梦、荀春晓、杨莹娜、梁承金、李奔和刘福……等等这一圈人跟语文老师在前面唱歌。语文老师的儿子初中时候和单采苓、谢婉梦一个班，实验学校的几人关系都不错。
徐佳语打铃就走了，刘欢本尊来唱《好汉歌》也不能让她多留一会儿。
元旦当晚的夜自习，胡华琼说她和那个男生谈恋爱了——就是杨莹娜之前那个同桌。
“怎么办，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谈。”胡华琼摸着自己绯红的脸，咬着下嘴唇纠结，“他人还是很好的。同桌，你觉得我要不要谈？”
徐佳语还在因为元旦前一天晚上——也就是元旦晚会那天晚上——收到的陌生“拜年短信”而心烦。自己的手机号被泄露了，发件人有落款，她返校后看过座位表才知道是自己班同学。那她也很生气，甚至更生气了，把手机号给别人也不问问手机号所有者，都不认识还来发什么信息。说出去别人该劝没什么，偏她就是心烦。眼见课上要考的地理试卷快传过来了，徐佳语一时也不知道该跟胡华琼怎么说。
“我觉得你如果真学不出什么了，这时候谈个恋爱至少未来说出去你整个高中也不算一事无成。”
考试的时候胡华琼还是抄她的。徐佳语早先几次都让胡华琼考试自己写，胡华琼每次都说：“我就是借来参考、提前批改一下自己的答案，我心里知道。”
徐佳语跟她讲不通，只能趴那睡觉。
中场过来巡视的王青山不可能忽视趴那睡觉的徐佳语和她摊开在桌面前端的试卷，更不可能怀疑不到胡华琼的头上。王青山把徐佳语喊醒，警告地看了徐佳语一眼。
地理老师改试卷的时候也发现胡华琼分数的问题了，讲试卷前特意指出来。
“咱班有些人啊，总分八十多。选择题是满分，大题呢，”地理老师笑一下，“答得参差不齐，抄也不会抄。所以大家还是要好好学啊，不然答案放你面前了也抄不出个所以然唻。”
全市第二次模拟考试文综并卷。王青山常说文综分肯定考不到三科单科的合分，这话果然没说错。徐佳语掉出全校一本名次线，考了分科以来的最差成绩。
胡华琼依旧班里倒数前三。
王青山想着徐佳语进步大，把胡华琼放过来可以让徐佳语帮助她学习，结果徐佳语自己大跳水了。
王青山震怒，徐平赶在他朝徐佳语发难前亲自找来。
“王老师，我提着饭盒跟你聊孩子的学习可能有些不太正式。”
徐佳语吃完晚会上楼，徐平提前约了王青山去操场聊聊。
王青山很生气：“徐佳语这回考哩太不像话了！”
徐平很平静：“徐佳语这次确实，我知道她的状态。说实话，她这个成绩在我意料之中。我之所以提前来找老师你就是希望王老师别给她压力，我养的小孩儿我知道，你逼她太狠会适得其反。就让她按自己节奏走，她会给你惊喜的。”
王青山不太相信：“你是说她会考好吗？”
“她会的。”
王青山将信将疑，但也没去找徐佳语谈话。
徐平也对徐佳语隐瞒了这次的聊天的存在。
寒假前最后一天班里开家长会。家长坐位置上，学生挤空隙里。
徐佳语靠在后门门框上发呆。王青山说宋俊丽考校第一的时候几个人在下面偷偷用一种“大家都懂”的笑容喝倒彩，说方敬校第二的时候班里又安静了。
尚不凡从后门出来跟李奔、梁承金几个闲叙：“哎！宋俊丽那肯定是拿手机抄哩！”
“算唻，一次考试。”梁承金扶下眼镜。
李奔补充：“他俩考试前后位儿。”
“我哩乖，前后位儿吗！”杨莹娜虚抬手挡住嘴惊叹道。
谢婉梦这时候皱眉：“好了，还是别议论了。”
寒假徐佳语依旧去书店二楼学习。徐平抽时间带徐佳语去放了次风筝，她把风筝放上去后把转子给徐佳语。
徐佳语什么都没有想，她看着风筝，只觉得没意思，不如回去做题。
过年里徐佳语收到了之前拜年男生的拜年倒计时短信，哪怕自己不回对面也挺自娱自乐的。徐佳语打算拉黑这人，犹豫一下还是没动。
徐佳语开学没多久就被王青山叫去休息室谈话。高三开学早，又是夜自习，休息室冷得不行。王青山把小太阳挪过来对着徐佳语照，看架势还有几分审问的意思。
“你最近……晚上回家都干啥。”
“洗洗睡啊。”
“还有蛮？”
“……泡脚？”
“没别的了？”
“……应该有什么吗？”徐佳语考虑要不要说自己泡脚的时候在背书。
王青山挑明了：“比如，有没有收到什么短信。”
“……”徐佳语算是清楚怎么回事了，“×××上学期元旦晚会的晚上给我拜了年，寒假里给我发拜年倒计时，最近在算距离元宵节的日子。我也很好奇是谁把我手机号告诉他的，这群乱传手机号还不提前问的人也该被管管。”徐佳语把手张开在小太阳前，“我没有理他，一开始想拉黑的但想着高三了还是别刺激人比较好。信息都在手机里存着，是诺基亚，老师现在要看吗？”
“不必唻，我相信你。”
徐佳语心里冷笑，表面上还装着：“啊？相信什么啊！那个是群发的吧那个格式跟拜年群发短信格式没区别的啊，有什么不好相信的，再说我也没理啊。”
“他妈也是担心，我也跟她讲你不得哩。这不是先来跟你问问情况吗。”
这位男生的母亲就是那位被徐平救过命的男同学分手的女朋友，现在在王青山小孩入读的幼儿园当保洁。她趁王青山去接小孩儿的时候说徐佳语是不是要勾引她儿子啊，她儿子二模没过本科线是不是就怪徐佳语啊，哎呦她儿子现在可要劲儿了，班主任可一定要管管啊！
王青山可能无意说出来什么，但徐佳语听出来了。
徐佳语合理怀疑这个是他们母子俩做的局。说是怀疑，其实认定了。家长会的时候她看过这个男生跟他母亲，不像是干不出这事的样子。
“我这没有情况，但我现在好心情没了。”徐佳语挂相得挺明显。
“有啥好不高兴的呢。被喜欢咋唻，又不是坏事，喜欢你不是很正常吗。你看你长得好看……”
徐佳语忙说：“别别别。”
“学习也好……”
“没没没。”
“性格又好……”
“不不不。”
“还多才多艺。”
“……老师过誉了。”
王青山又说了些什么才把徐佳语放回教室。
开学第一谈被徐佳语拿下，梁承金颇为幸灾乐祸。他在徐佳语进门的时候就像个探照灯一样追着：“诶！说哩啥？”
“闭嘴，梁承金。”
徐佳语看到那个男生动了一下。
王青山一直没找那个男生谈话，直到百日誓师过后也仅仅是让他好好复习。
晚上徐佳语回家后又收到这个男生的短信，除了元宵节倒计时还说什么他妈知道他的手机密码他自己是不知道今天的事的。
一直在等徐平电话的徐佳语果断拉黑了他。
徐平这晚上不在家，出门找醉死路边的徐光临去了。扶贫工作全面推进，现在又有新项目下来，徐光临春风得意一下喝高了车撞沙堆里，他出来透气在路上边脱边拉开车门躺进去。谁知后面这辆根本不是他的车，只是恰巧这辆车车门没锁。车主人来了见自己车门开着一个满身酒臭喊不醒的人躺在里面，手机还一直在响，看来电显示是“大姐”便替徐光临接了。
徐平可算打通电话了。杨志明那边跟她说自己忙帮完了徐光临回家去了这边徐平接到交通执法队电话说徐光临车撞沙堆里人不见了！徐平当即给范利打电话要她一起出去找人。范利懒洋洋地说不去，还说自己要在家里看徐一鸣。徐平一看时间快十点，高中马上放学，便说让小孩儿让徐天宇带着教范利赶紧找。
“哎唏，多大事啊！指不定去哪个女人床上躺着唻，关我啥事呢。恁冷的天又没人帮俺带小孩儿……”
“范利！有本事光临挣的钱你别花！”
徐平自己打的过去，又喊上朋友在周围找。路上她一直打徐光临电话，徐佳语自然就打不通她的。
“光临你在哪！”
“……这是你弟是吧，他在我车里躺着，就搁××大道这个桥底下。”说完陌生大哥嫌弃道：“把我车都熏臭唻。”
徐平到了地赔完大哥洗车费跟司机一起把徐光临往的士上拖，大哥收了钱也跟着帮忙，边帮边说：“你弟有你这样的大姐真幸福啊。”
徐光临这样是醉驾没跑了，醉驾要判刑，徐平给他灌蜂蜜水。
范利把徐一鸣丢给徐天宇，自己在楼下倚门框抠指甲看着：“我就说不让他喝多诶，大姐你不知道他天天把屋里弄得多难收拾。叫他不听我哩，判就判呗，才坐多久呢？让他好好长个教训。”
“范利，我看你是疯了。吃教训是吃教训，他被判了天宇以后不得受影响吗？”
折腾一晚上测个酒驾，吊销牌照完事。
徐光临朝徐平发脾气：“还非弄个酒驾！直接撤掉不行吗！你那么没本事吗！”
徐平气得摔门走了。
徐平找到徐光临把人往他家里运的时候看到徐佳语的电话，回过去让徐佳语先睡。徐佳语躺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爬起来写两张试卷再躺到徐平上楼。
徐佳语卧室跟单元楼道一墙之隔，徐佳语仔细听着声音，确认后开始装睡。徐平进家先来看一眼徐佳语，然后回屋睡了。
徐佳语也头一歪睡过去。
第二天周六，下午子虚高中照常放学生回去休息，等周日下午再上夜自习。徐佳语憋不住还是把事说给了徐平。
徐平劝她：“班主任也是关心你，他对你寄予厚望才找你。当然他没啥工作经验这件事处理的确实不对。”
“那也不能找我，怎么想都怪不到我！”
“那有啥好气的呢，再怎么样，你这个班主任比邹海燕好多唻，他可没找你妈要钱吧。都是那个男生和他妈不地道，小孩儿青春期朦胧暧昧的事他妈应该先好好引导自己小孩儿。”
徐平问男生的名字。徐佳语很膈应地说出来。
“那他妈我认识。”然后把那段过往交代给徐佳语。
徐佳语听完，笑一下说：“这些人真没意思。”
周日上午徐佳语收到谢婉梦的短信——“填空压轴你会吗？”
“我上□□。”
练习册的选择填空只有答案没有解析，徐佳语找徐平借手机登□□把推导演算过程拍了过去。
谢婉梦过了一会儿回道：“谢谢。”
晚上夜自习梁承金、尚不凡几个说还是没算出来的时候谢婉梦一直没说话。
第二天数学老师在班里说这道题整个数学组都没解出来就跳过不讲了。徐佳语臭屁的毛病突然发作，她听完举手：“诶？这个我会。”
徐佳语打断了班里的翻书声，原本还在附和“这题太难了没意义”、“可能是出错了”的人都安静了。
数学老师看一眼谢婉梦。
谢婉梦还是低着头：“徐佳语做出来了。”
“好，你上来讲。”
讲完后数学老师又跟她在讲台上论证一番，最后认可了徐佳语。
下台时徐佳语步入一潭死水。
张帅不服气，说自己刚才想到另一个方法。
尚不凡笑着喊：“恁厉害吗！你这会儿也会了是吧！”
李奔转头看尚不凡：“我靠，张帅要起飞啊。”
张帅的视线没有焦点地斜落在窗户上，再通过一个白眼落幅到斜对角上方。他一手插裤兜，一手拈支粉笔，自以为很酷地说：“我这个方法更简单，显而易见，这儿肯定有个椭圆，这条线肯定跟它相切……”
数学老师毫不留情地把人撵下讲台。
张帅还在嘴硬，梁承金在下面吆喝同桌下来：“你闭嘴吧！你俩式子都没推出来！”
讲台下的气氛这才没那么冷硬。
徐佳语在班里愈发安静了。
很快，高三的老师也被派下去扶贫，学校里一时只有学生和领导。铩羽而归的历史老师刚回来没多久就要服从指挥，也不再念叨自己的远大前程光辉事业了。等到高考百日倒计时开始后老师们才能留在学校里。
学校里开始搞宣誓活动。班里的领誓人是杨莹娜，她每周在前面带着同学们单手举起到太阳穴边宣誓，还是熟悉的尖亢音色。宣誓完王青山说自己要去扶贫，大家在班里自觉点认真复习。安排过就走了。
吕艳玫回头朝徐佳语笑：“我寒假的时候跟我初中同学打电话，你猜她说什么？”
徐佳语笑着挑眉：“恭喜发财？”
“她说她在养胎，第二个，快生了。”
徐佳语看着吕艳玫，吕艳玫撇下嘴角转回去了。徐佳语看着吕艳玫伏下去的后背，余光里是更前一排的尚不凡将胳膊整个搭在郭彩蝶肩膀上把人搂过来。
徐佳语语气平淡：“我小时候认识的妹妹，没上学，也结婚生小孩儿了。”
徐平下乡扶贫的时候见到了之前在乡政府对面开小卖部的那家人的女儿，小姑娘已然嫁作人妇，手里还牵着自己小孩儿。徐平回家后坐在沙发上叹气：“她们是真可怜啊。”
吕艳玫听着徐佳语说这番话，靠上徐佳语的桌沿回应：“扶贫应该先救这些女孩儿。”
“你可别让班里那些男生听到。”徐佳语笑起来，“你忘了？他们前几天还说扶贫是作秀，说是直接花钱送东西。他们还说羡慕‘贫困户’呢，有房有车还有钱拿。”
“就是这样的啊。”吕艳玫更小声了，“我昨天上午还遇上了，送被子卫生纸，还给红包。但其实那个奶奶的几个儿子早在街上盖房子了，就故意把她放在那个窝棚里，她领的东西那些人一走就被她儿子拿走了。那个窝棚……”吕艳玫转过来比划，“跟公交车站牌对面路口的修车棚一样。他们就把那个老奶奶一直放那儿，不来看也不接走。”
吕艳玫比划的时候李静慌慌张张地跑进教室冲到杨莹娜的位置上，像个受惊的间谍仓鼠一样手足无措地在杨莹娜的书包和抽屉里翻找。班里男生都在偷笑。
徐佳语和吕艳玫都被李静的动静吓一跳。虽然李静一直做什么都很急，不过这次动静格外大，特别是班里还在自习。徐佳语高中最后的位置是前门对角线的后窗，徐佳语坐在外面靠过道的位置，是这列倒数第二排。杨莹娜坐在郭彩蝶前排过道，梁承金和方敬坐杨莹娜隔排后桌。梁承金坐方敬里面笑得小小地拍一下桌子。
“李静。”徐佳语把人喊过来，递了片卫生巾给她。
“谢谢！”李静抓过就塞口袋里，又慌慌张张地跑出去。班里又是一阵笑。
刘钢柱在徐佳语后面笑：“这还藏啥？谁猜不着是吧。”
“那有什么好笑的呢？”徐佳语声音比刘钢柱稍微高一点，“就你们学了初中生物，很有优越感是吗？你是不是在泄私愤呐？”
上一个坐在徐佳语位置上的是李静。刘钢柱天天在后排打游戏抖腿自言自语，又爱撩别人跟他说话，李静一直忍着不吭声，忍不住了就把刘钢柱桌子猛地拖最后面。
刘钢柱还在位置上呢，他就在班里骂李静，说李静不要脸，说她犯贱。
徐佳语没等刘钢柱说话就转回来，瞪了扭头看她的梁承金一眼。
“好唻，别笑唻！好好学习。”梁承金在班里喊了一嗓子。
宋俊丽在下面笑：“梁承金介意着唻。”
杨莹娜回来后看班里几个男生看着她偷笑，甩着手路过讲台的时候问第一排的单采苓怎么了。
单采苓看着她，不知道怎么说。
尚不凡喊住杨莹娜：“李静可以啊。”
“咋唻？”杨莹娜坐位置上。
“俺不能说，你让梁承金说。”
杨莹娜转头问梁承金：“发生啥唻。”
“学习，学习。”梁承金哄着她。
“到底咋了诶？”
“下课跟你讲。”
“哎唏，你讲诶！”杨莹娜摇着上身“撒娇”。
“杨莹娜！你在撒娇吗！”简小苗笑着开玩笑，被杨莹娜乜一眼。
再过道的谢婉梦没抬头，说：“没啥，你先学习。”
杨莹娜表情收了，矜持起来：“噢，行，反正也弄不出啥好事儿。”
下课铃一响杨莹娜就跑过来问梁承金。梁承金拗她不过于是说：“班里都知道唻。”
杨莹娜尖叫着跑回座位趴着：“丢死人唻！”梁承金过来安慰，手搭她胳膊上也被杨莹娜抖开：“别碰我！”
杨莹娜缓过劲儿后坐起来，一脸不耐烦：“她真是哩！”
梁承金抚摸她的背给她顺气。
大受震撼的吕艳玫回头看徐佳语。
徐佳语笑着把她推回去：“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