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洋目视着颂涵被送到万花楼才回到安府,原打算去看一下安平的情况,到了房间才发现安平早就没了人影,询问四周的影卫才知安平去地牢。
待韩洋到地牢门口时才发现安远山已经被放了出来。
“韩洋,你随我来,我有话要对你说。”安远山说话的语气中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他还是像从前那般包容着她。
“爹,孩儿有事要…”安平扯了扯安远山的衣角。
安远山见儿子乖巧的模样,便顺手抱起了安平,在他额头上亲吻了一下,“儿子乖,你先去休息,爹娘有事要谈。”
有事要谈吗?关于天地军还是什么?
看着韩洋和安远山离去的背影,安平隐隐觉得心里有些不安,掏出安远山放在自己靴子里的东西。
洁白的布昂上寥寥地印着几个字,“国将不国,家即非家,吾儿安平,一生平安。”
“爹!娘!”安平快步跑向书房,泪盈于睫,他不想痛失双亲,他要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
只可惜,他来的还是太晚。
当夜,安平命府中暗卫将皇帝派来监视安府的细作全部铲除,并救出了被关在万花楼地窖中的颂涵。
次日,左端找寻到跌落山崖的宫木路子。
同日,安平下令打开城门迎接天地军入城,三军阵前,安平拜聂尔旺为师,更名俊峰,守孝三日后,随军出征。
天音阁。
林金奕将看了一半的信笺随手放置在一边,慵懒道,“幽雪,我累了,这些剩下的你看完后讲给我听,连月,你去看看我爹在做什么。”
连月刚出门,幽雪便随手拿起一封信笺,“水月少主于数日前在千佛城同天地教截杀韩然。”
“韩然死了?那我哥呢?”林金奕猛地坐了起来。
幽雪见林金奕如此激动,也有些慌了,忙着安慰道,“天音阁情报应该不会有误,大公子身边有高手,定然不会有危险,门主若是担心大公子的安危,不如回水月山庄去看看。”
林金奕考虑了一番还是示意幽雪继续读下去,他此刻不能行走,水月山庄真心待他的人屈指可数,论安全,天音阁更适合他待。
连月去藏书室看了一眼李刚后便回来向林金奕复命,却在蓬莱殿外被行事 冲忙的慕云撞了个头眼昏花,连月一脸怒意的冲慕云吼道,“你丫的跑这么快赶着投胎去。”
“连月,你闪一边去,我这事可比投胎要紧多了。”说罢,慕云便推门而进。
林金奕此时正在给各方势力写信,收拾战后残局的李金琪,前往岭南的玉兰婷,在岭北的赫妍,栖身西教的玉兰流星,驰聘顺天府的南宫明月。
“门主,慕云有重要的事禀报。”
“讲。”
为避免隔墙有耳,慕云附耳告知了林金奕,“门主,属下在太玄宫档案室的暗阁中查到了南枯月珍的死因,您和大公子的身世问题偶然间被南枯月珍知晓,林婉清前辈担心她对你们有威胁,便去太玄宫下重金要求杀死南枯月珍。”
“什么!”林金奕听了慕云的话脸色越发的苍白,向映月若是知晓杀死南枯月珍的凶手就是他的娘亲,他们兄弟岂不是很危险?
“慕云,你现在赶紧去找我哥,把这件事告诉他,切记,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是。”
见林金奕脸色变差,幽雪忙着替他把脉,见脉象稳定才松了口气“主子,你现在的身体不宜大喜大悲。”
“我没事。”
“对了,门主,我刚刚在外边遇到了连月。”慕云说完便退了出去,连月这时才仰着头走了进来。
“你这是怎么了?”林金奕看着一手血迹的连月,问道。
“还不是慕云那疯子给我撞的。”连月抱怨着。
“好了,流点鼻血又死不了,门主让你做的事呢。”幽雪从袖子里拿出一方丝巾扔给连月。
“门主,我都打探好了,李庄主貌似在查蝴蝶蛊,以前听洛风说过,林前辈为了保证您和大公子的地位,给李庄主下了禁欲的蝴蝶蛊,所以这么些年,无论李庄主吃什么药都得不到孩子。”
“那这蝴蝶蛊有没有解药?”林金奕询问道。
“有。”
“解药是什么?”
“主子,这,您不会是要告诉他吧。”连月突然有些后悔告诉他这些事。
“告诉他吧,就算他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也威胁不到我们。”林金奕叹息道。
“蝴蝶蛊的解药就是至亲之人的心头血。”连月说完便看到了林金奕眼中一丝异样的目光,他理解不了。
“想办法告诉他,我倒想看一看,他会不会对我下手。”
“主子,你爹帝王心术,可不是那种重感情人,可考虑清楚了。”连月劝谏道。
林金奕摆了摆手,“我意已决,你们莫要多言,都退下吧。”
天雷滚滚,电光闪耀,大雨倾盆。
林金奕身披一只红色斗篷,端坐在蓬莱殿中欣赏着殿外的风景,不时拿出玉兰婷送的那把梳子细细观摩着。
“玉兰婷,其实,我也不敢确定自己在爹爹心中的位置,我很怕他像对我娘那般无情无义,我也知道,娘亲做的事确实有些天理难容,可我又能如何,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和大哥,我身为人子,该有何理由去责怪为我付出所有的娘亲,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你肯定是嫌我累赘,才让他们把我送到水月山庄,只是没想到,我刚好就碰到了林疏影,不明不白就成了天音阁的掌门人,还莫名其妙的赔上了我的腿。”林金奕想到这便有些不甘,位级掌门又如何,连最基本的行走都无法完成。
解下披在身上的斗篷,林金奕便单手扶着桌子,另一只手努力让自己离开轮椅,介于双腿没有任何支撑,他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手上,眼看着就要成功站立,小桌一面着力重心不稳,林金奕掀翻了小桌,桌上的文房四宝以及茶具皆被掀翻在地,破碎的瓷片满地都是。
林金奕刚想喊人,又担心自己这副狼狈样子对以后自己的威信产生影响,便忍着疼用双手不断朝着床边爬去,而这一幕刚好被从暗道中出来的李刚看到。
想当初李刚和林婉清还是交情很好的朋友时,便时常来天音阁串门,又有林婉清的带领,将整个天音阁摸得特别熟,看着暗道中那些灰尘,李刚猜测,林疏影并不知道天音阁的暗道,那林金奕可能也不知道这些交错杂横的暗道。
李刚见林金奕如此倔强,不由得轻叹了一声,林金奕内功深厚,简单的叹息声也传入了他的耳朵,“谁,出来!”
李刚以为自家儿子只是在试探自己,没有出声,直到一只毛笔朝着自己飞来,他才明白自己是真的暴露了。
看着眼前一身夜行衣的李刚,林金奕苦笑道,“你真的来了,来取你亲生儿子的性命,你说说你,随便派个什么人来不就好了,为什么要亲自动手。”
李刚摘下面巾,神情极为复杂,不知是被拆穿的无奈,还是面对儿子质问默不作声的掩饰,“爹爹没想过要你的命。”
林金奕入了林氏,一旦李金琪叛变,后果不堪设想,他必须再要一个孩子,来维护住李氏一脉。
“爹,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爹,你要的我成全你,就当是报答你这些年的养育之恩,从今往后,你我父子,恩断义绝。”
你我父子,恩断义绝?
黄泉碧落,不复相见?
知子莫若父,他知道林金奕的心病是什么,只不过,林金奕所求的东西在整个水月山庄是不被理解的,父慈子孝?他的出身都是那样让人难以言表,中间还隔着那样多的命债,李刚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回不了头。
“对不起,小奕。”
李刚破窗而出,在倾盆大雨中施展着轻功朝马厩而去。
幽雪三人来到蓬莱殿时,林金奕已经醒了过来,眼神凌厉,“连月,传令给西教,让他们进攻北国,天音阁十日后应援。”
“幽雪,粘贴告示,寻能治腿疾的高人,若能治好我的腿,赏白银十万两。”
“慕云,你去岭南看看那边到底什么事,玉兰婷和向映月都去了一个月,怎么还没回来。”
“门主,你爹他真的……”连月有些不太相信。
“从今天起,他不再是我爹,他不配。”林金奕红着眼,用手背擦了擦刚溢出眼眶的泪水。
“主子,我先替你包扎一下伤口,连月,把屋子里收拾一下。”幽雪道。
连月收拾好屋子后便拖着慕云出了房门,“慕云,你看这李刚干的是人事吗,我们要不要去整整他?”
慕云瞥了一眼连月,“得了吧,眼下是攻打北国要紧,南宫元帅那边都打到顺天府去了,我们主子好不容易决心干点大事。”
慕云说完便转身离去,连月指着他的背影,气道,“你你你…”
皇宫,风琴殿。
独孤宁待象逸帝就寝后,才轻轻的灭了灯,退了随从,只身一人来到御花园中,只见一个太监模样的人现身于独孤宁面前,“主子,这些时日我一直守在冷宫周围,果然有人想对皇后下手,只可惜,还没来得及问些什么,那些人就服毒自杀了。”
独孤宁有些疑惑,“皇后失宠多时,谁会对她动手?”
“主子,看皇后的肚子,估摸着这几天就要临盆,这孩子我们要不要杀掉。”
“皇后也是政治的牺牲品,她背后没有母族支撑,玉奕又投靠了天地教,把这孩子留着,日后水月山庄同天地教必有一战,我们挑个恰当的时候,送给天地教做礼物,至于皇后,让她自生自灭。”
阿青正打算告退,忽地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主子,庄主传来消息,他要在安乐称帝,封李子易为太子,让你尽快完成任务,回庄共伐中州。”
“回去告诉庄主,朝中有作为的大臣已经被我拿下,几个朝中元老几乎都应援北站和东站,只要灭了北国,便可攻下衡阳城,直取狗皇帝性命。”
阿青和独孤宁双双离开后,一个妃子模样的人才从不远处的假山中出来,见独孤宁朝着冷宫方向去了,妃子面色嘴角微微扬起。
独孤宁打发掉守在院外的守卫,朝着里边走去,走了好长的一段路,才看到一个房间里散出的微弱的光亮。
“皇后娘娘,你在吗?”独孤宁问道。
听到声音,一个小丫头很快便来到门外,“请问你是?”
“我是独孤宁,来探望你家娘娘。”
“独孤贵妃?”
“娘娘,贵妃娘娘来看您了。”
独孤宁随着小丫头进入了一条小道,刚入小道中,独孤宁便冻得打颤,很不相信高格格一个身怀六甲的弱女子,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生存。
“娘娘?”小丫头回到高格格所待的暗室时,高格格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个暗室还有没有别的出口,谁带你们来这个地方?”独孤宁揪着小丫头的衣领质问道。
小丫头被独孤宁突然的动作吓着了,惶恐道,“贵妃娘娘,这个地方是宁亲王带我们来的,他担心他走之后有人会对娘娘下手,不过他没告诉我们这里是否还有其它出口。”
“那宁王有没有说谁会对你家主子下手?”
小丫头先是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贵妃娘娘,宁王殿下曾提到过太妃娘娘。”
“太妃?”
独孤宁更加不解,自古皇室多算计,一言一行都是以命在相搏。
独孤宁刚离开,高士卿便带着高格格重新回到暗室之中,指着小丫头便劈头盖脑一顿臭骂,“你脑子里装的是猪大肠吗?明知道是这婆娘害死了宁王殿下,你还敢带她来这里,是想连皇后娘娘一并害死吗?”
小丫头不以为然,“娘娘,我觉得这个贵妃娘娘并不坏。”
高格格看着眼前这两个人不停的吵架,无奈的笑了笑,突然,腹部传来一阵刺痛,高格格忍不住疼痛躺在了床上,一脸的汗渍。
小莲惊恐到,“娘娘,你怎么了?”
高士卿却有些欣喜,“娘娘大概是要生了,你快去把之前殿下准备的东西拿过来,我去烧热水。”
分娩过程中,高格格晕过去又疼醒来。
时间过去好久,一只小脚才露了出来,高格格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只好用手紧紧的抓着床单。
小莲长这样大头一次看到这么多血,吓得直接哭了起来,见孩子的脚出来了,才高兴的去告知在外边的高士卿。
高士卿脸上的喜色渐渐褪去,只余下痛苦和纠结。
顾不得什么礼仪,高士卿直接冲进房内,告知高格格事情真相,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这个孩子一旦生下来,她存活的几率不大。
“士卿,我一定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这是韩然的孩子,向映月同韩然情同手足,他一定会抚养这个孩子,求求你,一定要成功的把他交到向映月手中,如此,高格格也死而无憾了。”高格格一脸恳求的看向高士卿。
高士卿含泪道,“娘娘,孩子取什么名?”
“如果是男孩子,就叫韩倡,如果是女孩,就叫韩筠。”
高士卿不知道高格格是什么时候离世的,他只知道,一双冰凉冰凉手,紧紧的抓着什么。
高士卿抱过孩子,对着高格格说到道,“是个白胖胖的男孩子,日后定然同他爹爹一般,是个大英雄,你看看他,长得多像殿下。”
高格格没有动,只有身下的血,在不停的流着。
古老的钟声敲响,便随着一句“皇后娘娘殡天了!”响彻整个皇宫。
李刚回到水月山庄,即刻便有人汇报大少主李金琪私自调兵前往水观城,还将子易少主关押在地牢。
李刚吩咐人去地牢给李子易传话,命他一刻钟后到思瑜院商议事情。
水月山庄烈英堂中,一方棺木静静的放置在正中,桌上白烛放肆的燃烧着,身着丧服的独孤清跪在棺木前往火盆里一张一张添纸钱。
李刚来到烈英堂时,正看到李金琪捻起一张纸片要往火里添,李刚直接发话阻止,“住手。”
李金琪见到李刚,有一瞬间的愣神,然后将手中的纸钱从容的放到了火上, “爹,死者为大,何况,独孤叔叔也是为了救我才……”
在场的人见李刚突然出现,忙着朝他行礼,“叩见庄主。”
“免礼,各位征战辛苦了,都回去休息,明日凌晨,本庄同少主亲自送上天兄弟最后一程。”
“庄主,我等昨日才回到庄里,刚回来便替堂主办灵堂,少主这些日子太过辛劳,前段时间还受了伤,望庄主能善待少主。”独孤上贞给李金琪打了一番圆场后才带人退下去。
朝着棺木身鞠一躬,李刚便拽着李金琪出了烈英堂,留独孤清独自一人在灵前,“你跟我出来,有话对你说。”
刚出门,李金琪便挣脱了李刚的抓着他的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要不是为了我,独孤叔叔根本就不会死,更何况我之前在水观城已经认了他为义父,当儿子的给父亲守灵,有什么错!”
“混账!”李刚一巴掌扇在李金琪左脸上,“披麻戴孝!你是不是巴不得本庄早点死!”
没有回答。
李刚见李金琪一副倔强的样子,便知道他心底里的想法,之前手下人告知他李金琪投靠天地教一事他还坚定地说李金琪不会,现在看来,李金琪怕是真的投靠了天地教。
“啪”又是一个耳光。
李刚还是气不过,他这十七年来的付出,现在看起来就好像一个笑话,“那你回水月山庄做什么!做天地教的卧底,来帮着外人对付你亲爹!”
李金琪淡淡的看了一眼李刚,“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李刚见李金琪不认,也懒得和他耍嘴皮子,命令道,“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休息,明日一早安葬了独孤上天后你和子易随本庄去一趟安乐。”
没有犹豫,李金琪直接拒绝,“我不去。”
李刚出手将李金琪制住,将放在衣袖中的药瓶拿出,强行塞入李金琪口中, “你以为本庄是在同你商量!李金琪,从现在开始,你必须时刻在本庄的视线里。”
熟悉的味道!
是毒药吗?
“不过是些让你浑身无力的药,不会对你造成什么伤害,别把我这当爹的想的那么无情无义。”
是软骨散。
李刚竟然给他吃了软骨散。
“你!”李金琪双眼发红,直直的看着李刚,正打算出手同李刚过招,软骨散的药效便发挥了出来,李金琪直接瘫在地上,李刚手疾眼快地将他扶着。
雷声轰隆,一道寒光四射的闪电划破长空。
晶莹的汗珠杂乱的排布在俊秀的脸庞之上,是什么画面那样模糊又是那样的清晰。
一片火海,一片血色之海,包含着所有至亲至爱鲜血的海,李金琪在火海中穿梭着,林婉清,李刚,林金奕,玉兰婷,向映月,看着一个接一个消失在自己面前,李金琪是那样的恐慌,无助和迷茫。
“爹!”李金琪猛地睁开眼睛。
“安乐守将楚恒向我们提出要求,倘若庄主娶他的妹妹为妻,他愿意让出安乐,并说服中州朝堂上的能力不凡又厌恶中州的官员,让他们投靠我们水月山庄,属下知道庄主对夫人的感情,便回绝了他们。”
李刚询问,“这个楚恒为人如何?”
“据我所知,这个人挺有谋略,在复兴驻军三年,不贪不骄,治军严明,因不满韩杰的所作所为便从复兴去了衡阳城,结果挨了一顿刑杖,还被派到安乐来了,我之前随韩然见过他一次,这个人有良心。”
“明日我和子易亲自去一趟安乐,这边的事,就拜托你了。”
李金琪刚从噩梦中醒来,便听到了这样一段话。
李刚道,“兄弟,这段时间幸苦你和天涯了,小琪年少不懂事,你别怪他。”
段果叹了叹气,“我受点苦没事,只是怀安这孩子,庄主怎么想的,怀安就算做了错事,十几年的暗卫生涯,足够洗刷他的罪孽了,庄主你想想大姐,怀安可是她的命啊!”
段果?他怎么会在这里?怀安是谁?什么叫做十几年的暗卫生涯,足够洗刷他的罪孽?李刚究竟瞒了他什么?
“得知他身死,我也心痛,不过我不后悔,他做错了事,就得付出代价,二十年前我就说了,水月山庄再没有李怀安,只有影三。”见段果有些不乐意,
李刚只得妥协,“水月山庄没有,并不代表颖国没有,他即是我李刚的嫡长子,便是颖国的嫡皇长子。”
李怀安是李刚的嫡长子,那影三就是他的亲大哥!
影三死于一刀毙命,应该不会太疼;不,是千刀万剐,是他亲自下令严惩,是李子易解脱了他。
李金琪双手抱头在床上抽搐着。
李刚听到声响,走近李金琪将他一把抱住,“影三不会怪你,不要多想。”
“兄弟,你回去陪陪天涯,这段时间他也受苦了。”李刚道。
段果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李金琪回了衡梧院。
冬月初一,向前进兵行险招,将原岭南大军分为两路,一路交由李俊,以临阳,复兴为主线,进军中州皇城;另一路在原地驱除妖邪。
同日,李刚招降三十余位中州官员,以十里红妆,于安乐府迎娶大将楚恒之妹楚钰。
冬月初五,天音阁进攻北国,象逸帝携独孤宁及一干皇室官员向北站逃离。
冬月初八,李刚以中州宁王头颅为祭品,在安乐国都称帝,建立颖国,立楚钰为皇贵妃,嫡子李子易为太子,长子李怀安为慕安王,庶子李金琪为秦王。
李刚在众人的拥护下渐渐走向高台,那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袍角那汹涌的金色波涛下,衣袖被风带着高高飘起,飞扬的长眉微挑,黑如墨玉般的瞳仁闪烁着和煦的光彩,沉着的脸庞倒映着晨曦,带着天神般的威仪和与身俱来的高贵,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高呼的“拜见新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和着打破宁静的冲天炮声皆入了李刚的双耳,而他却没有一点成功者该有的喜悦。
得知李子易被封了太子,李金琪直接带人杀进了皇都,剑指李刚。
威严见李金琪失去了理智,拦下他的剑,劝道,“主子,现在他已经不是水月山庄的庄主了,更不是你爹,他是颖国的帝王。”
“我不怕死。”
“是,你不怕死,但是你就这样死了,值吗?”威严紧紧按住李金琪握剑的手。
李金琪望了一眼李刚,见对方丝毫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便松了剑柄,冷笑道, “你明知道李子易不是你儿子,还给他如此大的权力,就不怕他抢了你的位置?”
“威严,将秦王拿下,鞭四十,关入地牢,不许任何人探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