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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一章 出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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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昏暗的阳光从狭小的窗户透了进来,斜照在尺寸大小的过道上,霉苔也铺满了潮湿和斑驳的墙壁。远处的牢房不仅充满了腐烂和秽臭的味道,还时刻夹杂着犯人们愤恨和狂躁的喊叫声。坐在斜对面文书房里的我——作为刑狱的一个刀笔小吏,日复一日地看到这样的场景,内心也逐渐地麻木不仁,不仅对他们的喊叫声无动于衷,对他们的遭遇也没有了任何的同情。

根据刑狱文书的记载,这些犯人们都是因为公开藐视君上和反对朝廷的政策被捕下狱的。显然我们的君上并没有善待昔日的臣子们,但是也没有将他们赶尽杀绝,而是用稀薄的牢饭苟延残喘着。他们不仅长年都是一件囚衣,而且牢饭也是一成不变的,我从来没有看到有人给他们浆洗衣服,也没有看到有人为他们改善伙食。我们的君上已经明确下诏在国内歧视他们的家属和朋友,朝廷也严禁民众谈论关于他们的事情。任何同情他们的人都会被君上视有谋逆之心,进而威胁和颠覆自己的王位,所以朝廷是绝对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的。

我在刑狱的文书房成天接触的,无非就是纷至沓来的狱讼文书和形色各异的犯人们,每天都能看到新旧勾销的生死簿和抬进抬出的尸体,因此对他们的生死已经没有了任何感触,只觉得不过是生死簿上被填上又被抹去的一个名字而已。狱吏们昨天刚处决一个犯人,今天就会抬出一个犯人,明天又会抓捕一个犯人。或许会有人同情和理解他们,但是更多的人只会嘲笑和忘记他们,因为他们的行为不仅没有带来任何成效,反而给自己的家属和朋友带来沉重的灾难。

在这待了三年左右的时间,我已经被狱讼文书的久拖不决和犯人们的喊叫声折磨地形神憔悴,因此对自己处理的事务也越来越感到厌烦。每当我无聊的时候,就会呆坐在椅子上想着这些事务什么时候能够结束,这些犯人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去。但是不幸的是,我近来看到了越来越多的狱讼文书,于是只好一边叹气一边敷衍地处理着忙不完的事务。

“你在干嘛呢?朝廷刚才来人下发了诏令,主事大人让你尽快到刑狱外见一下外务处的大人,他们现在都在那里等着你呢!”文书房的长吏匆忙地走了过来,大声地对我说道。

“我们都是负责刑狱事务的人啊,平时跟外务处也没有什么往来,他们让我过去做什么呢?”我有些疑惑地对着他问道。

“这个我不管,我通知到你就行了,其他的我也不清楚,你还是赶紧出去见下他们吧!”他有些不耐烦地坐了下来,然后对着我说道。

我顿时感觉事情有些诡异,因为我之前从来没有到过外务处,也没有朋友在那边处理事务,于是就想着是不是主事大人通知错了对象,或者是朝廷的诏令写错了我的名字。

“你还呆坐在椅子上干嘛?外务处的大人在刑狱外等着你,你赶紧出去应付一下,然后回来继续处理文书吧。”文书房的长吏看到我没有起身,就对着我大吼了一声。于是我就赶紧站了起来,匆忙地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快步地走出了文书房,准备一路小跑到刑狱外去见外务处的大人。

“不要把事情办砸了啊,你要是不想干活的话,我们这些人还想着安稳地养老啊。”就在我快走出刑狱外的时候,他又走到文书房的门口,对着我恶狠狠地喊了一句。

当我走到刑狱大厅的时候,看到主事大人跟一个穿着青色衣服的小吏站在门外,正在不时地交谈着什么。我就立即缓了一口气,在走上前行了个礼之后,对着他们问道:“请问哪位是外务处的大人?”

此时主事大人转过头来,颇有些怒色地对着我说道:“我们已经等你很久了,你怎么现在才出来?”

正当我想找个理由解释的时候,这个小吏就立即对着我说道:“我们现在赶紧走吧,要尽快赶到外务处的。我们的使节大人正在等着见你,如果我们迟到太久的话,那我以后也别想在外务处干了。”

我赶紧对着他连声道歉了起来,但是他并没有搭话,而是撩起衣服就准备带着我朝着外务处赶去。此时主事大人也催着我尽快前往去,于是我就连忙转身跟他告别,走到刑狱的大门旁边解下一匹马儿,跟着这个小吏一起骑马赶往了外务处。

02

我们国家的城池并不是很大,但是刑狱在城内的东北角,而外务处却在城内的西南角。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左右,这个小吏就带着我赶到了外务处。此时正值中午时分,在匆忙地赶了对角线的路程之后,我们和马儿都是累的气喘吁吁。因为我之前从来没有到过外务处,所以还是第一次见到大门的样子。外务处的大门跟我们刑狱的相比,那就显得相当大气了。估计是为了迎来送往不同国家的使者,给他们留下一个好的印象,所以大门就修建的既有些华丽,又颇有些威严了。

“既然我们赶到了,那你自己进入内堂去找使节大人吧,我还要去忙些其他的事情了。”这个小吏带着我走进大门,又穿过了二门之后,就对着我有些急促地说道,随即我就看到他转身走进了旁边的一处房间。

尽管外务处的大门看着华丽庄重,但是里面的建筑却是有些破旧,庭院里的花草也枯死了不少。当我又往前走了一个院落,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衣服且身材峻拔的大人在内堂不停地踱着步,于是立刻快步地走上前,对着他行了个礼之后问道:“不知大人您找在下前来有何吩咐?”

当使节大人停下踱步转身看着我的时候,我看到他的脸上充满了忧虑的神色。尽管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瘦削,但是却显得相当沉稳和谦厚,而且说话的语气也十分地轻缓。“你就是刑狱文书房那个中书门下参事的同门吗?”他对着我也行了个礼,又确认了一下我的身份。

“是的,我和他以前都是在城东书院里,跟从夫子研习过数年经义的。”我稍微欠了一下身子说道。

“那你记不记得在书院的时候,有一个从外地而来的年轻人,大概三十岁的样子,带着一帮随从跟着你们一起学习,不过他很快就离开了书院,然后你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他又是缓缓地对着我说道。

“哦,大人您这样一提醒,我好像记起来了。不过在夫子讲学的时候,他是坐在第一排的位置,我的同门在中间的位置,而我则是在最后排的位置,所以我对他的印象不是很深刻。因为向夫子求学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们最后排的人就只能听前排的人复述给我们的。”我努力地回忆了一下之后,然后确定地对着他说道。

“我们跟你的夫子也确认过了,现在城内能够找到的人就只有你了。你现在尽快回家收拾一下,朝廷已经下诏让你明日随我们一起出使天下之中国家了。”

我大为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对着他说道:“不知在下何德何能,竟然有资跟随大人一起出使?我不知这次出使所为何事?也不知朝廷这次为何派我前去?因为我到现在也没有接到过朝廷的正式诏令。”

“天下之中国家的老君王已经病的很严重了,他们的朝廷向其他的国家发布了求医令。我们国家作为他们的依附国,是必须派遣御医前去为老君王诊疗的”。使节大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对着我说道。

听到他这样说之后,我就更加地迷惑不解了:“大人,您确定朝廷下的诏令没有错误吗?我只是一个刑狱的文书小吏,不懂任何诊疗的医术,不知朝廷为何要让我跟随您一起前往出使呢?我记得朝廷几个大臣的儿子也是夫子的学生,他们不是比我更有资格跟随您一起前往出使吗?”

他听到我的这些话之后,稍微地叹了一口气,然后颇有愠色地对着我说道:“朝廷直接给我们下发了诏令,想必也给你们刑狱下发了诏令,可能是还没有到你本人那里吧。如果刑狱不知道这个事情的话,怎么会同意让你前来见我呢?至于其他的事情就不是你该问的了,你只需要遵行朝廷诏令就是了。你还是尽快地回去收拾一下吧,不要跟其他人透露这个消息,明天清晨时分我们会在城池的西门等着你的。”

03

使节大人说完了这些话,就转身挥了挥手让我离开了。一时之间我感到既惊讶万分又茫然无措,不知怎么地就走出了外务处的大门。在稍微地清醒了一会儿之后,我就立即骑上马狂奔回了刑狱,想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当我匆忙地走到刑狱前厅的时候,主事大人竟然惊讶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对着我问道:“外务处的使节大人没有让你尽快回去准备吗?”

“大人,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我没有接到朝廷下发的诏令?为什么朝廷决定让我跟随使节大人一起前往出使呢?”我上气不接下气地对着他大声地喊道。

“我们也不知道,只是今天上午外务处的大人过来的时候,朝廷下发给我们的诏令也一并到达了。朝廷确实让你跟随使节大人一起前往出使,并且让外务处全权对你调用节制。不过这个诏令是给刑狱的,不是给你本人的,所以我们才会让你前往外务处的。”主事大人看到我这个样子,只好结结巴巴地对着我说道。

但是在我继续问到其他问题的时候,主事大人就不肯再说些什么了。此时我也来不及多想了,决定尽快前往城东书院拜访一下夫子,询问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尽管我跟从夫子研习了数年经义,但是见面的次数却少的可怜,毕竟他作为博通古今的大师,能够当面听教的人都是官宦子弟和富贵人家。像我这样的寒酸之人,也是辗转经过了不少朋友的引荐,才最终获得了位列听讲的机会。但是在夫子所有的弟子中,我并不是特别出色的,所以就对今天发生的事情格外感到疑惑了。

夫子所在的书院在城东二十里外的一座山上,此时正值深秋时节,旷野上的景色看起来萧瑟而清冷,朔风夹杂着落叶和灰尘吹向往来的行人。在初春和孟夏时节,学子们都会来到这里踏青和吟唱,但是现在看到的只有寂静和凋零,我在骑着马儿赶往书院的时候,就觉得气氛逐渐地压抑了起来。时节过了落败的深秋就是荒凉的冬季,人生过了健壮的岁月就是不可避免的残年,天下之中国家的老君王也是一样,一旦到了难以治愈的地步,等待他的就只有死亡了。不过人们的天性就是病重的人想着尽快恢复,将死的人想着永远长生,这大概就是老君王向其他国家发布求医令,让他们派遣御医前来给自己诊疗的原因吧。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当我在出神地想着这些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到了书院的山门下,山上山下的树木仍然是郁郁葱葱着。这座书院建立的年代久远,当初在求学的时候也只听说是一位士大夫所建。尽管他没有留下什么书籍和言语,但是却将全部的家产投在了这座书院,并且在山门外亲自种植了五棵柳树,以此安顿往来讲学的夫子和学子们。后来他又在附近买了十亩薄田,为夫子和学子们提供研习和耕作的场所,又亲自制定了数条建院规则和和研习宗旨,这对于学问事业的复振很是大功一件的。

在当初进入书院求学的时候,夫子看了我呈上的几篇论述经义的文章,就许可我位列在台阶下听讲,但是只能坐在最后排的位置。至于其他的学子,甚至连位列在台阶下听讲的机会也没有,只能按照我们的复述进行研习。在书院的这段时间里,我逐渐地知道了夫子也是其他地方的,一开始他只是前来巡行讲学,但是后来就在书院安定下来了。大概是书院长期以来坚持最初的宗旨,所以才能够让夫子们不断地远赴而来并进行深入讲学的。

等我走到书院的大门前表明了身份,门人就让我到旁边的茶房稍作休息,然后快步地赶往正堂进行了通报。过了一会儿,我就看到他带着一封书信走了出来,冷淡地对着我说道:“夫子现在无法见你,但是给你留下了一封信。这是让你带着出使天下之中国家的,你无论如何都要亲手转交给他们的太子。”

听到他这样说之后,我对出使的事情就感到更加地疑惑了,于是对着他说道:“劳烦您再次通报一下,我想问下夫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门人就跟没有听见一样,低头默不作声地忙着自己的事情。在我又大声地问了一遍之后,他才抬起头对着我说道:“夫子已经明确吩咐过了,他是不会见你的,你还是拿着这封信赶紧走吧!”

我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整个人立刻呆在了原地,无法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尽管我跟夫子见面不多,但是也不认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如此生疏。在我又确定地问了几遍之后,门人就是一直不搭理我,也没有作出任何回应。此时夕阳已经快要落山了,暮色已经铺满了整个书院,鸟儿的哀鸣也漫布在了林间。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揣着信件默默地走下了山门,牵着马儿晃荡在了返回城内的道路上。

04

我在道路上走了许久之后,突然想起了中书门下的同门,他既然作为参事在那里处理朝廷事务,或多或少应该知道这件事情的原委,于是就立刻骑上马儿朝着城内赶了过去。又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我终于喘着气来到了中书门下的大门口。

“快给我通报一下,我有紧急的事情要见你们的参事。”我一边跳下马,一边对着门口的卫士们大声地说道。卫士们看了一下我的名刺,就立刻转身走进去通报了,在我还没系好马儿的时候,就看到同门已经提着灯笼走了出来。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外务处的人没有让你跟着一起出使吗?”他小声地对着我说道,但是语气中明显夹杂着惊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被选中跟随使节大人一起出使呢?你对这件事情到底知道多少呢?”我一边喘着气,一边急促地对着他问道。

“嘘,我们走进去说。”他举起手对我做了一个手势,随即按下灯笼带着我悄悄地走进了大门,随即又往右拐进了一个小茶房。

“你去书院见过了夫子没有?他没有告诉你一些情况吗?”他看了一下房间的四周,然后小声地对着我说道。

“我刚才去过了,但是夫子没有见我,只是给了我一封前往出使时带的书信。”说完我就要拿出来给他看一下的。

“这个我不用看的,我大概知道是什么内容的。你知不知道当年跟我们在一起求学的那个年轻人是谁吗?”

“这个我确实不知道,当年他只是跟着我们一起听讲,并没有在书院里待很长的时间,然后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外务处的使节大人也问过我这个问题的。”

“他就是天下之中国家的太子,这次老君王的病情非常严重,如果治愈不好的话,他就要继承天下之中国家的王位了。”他把脸紧贴在了灯笼上,然后压低了声音对着我说道。

“这个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立即挺直了身子,颇为惊异地看着他问道。

“我一开始也不知道,后来中书门下就接到了天下之中国家发布的求医令,外务处还向中书门下询问过夫子在城内弟子的人选,中书门下也向夫子征询了一下意见。我都是私下翻阅这些文书之后才知道的,所以不敢在公开场合跟你说这些的”。他在慢慢地说完之后,又警惕地看了一下房间的四周。

“那为什么朝廷没有安排你或者其他在城内任职的弟子,跟随使节大人一起前往出使呢?”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或许是朝廷和夫子最终确定你作为人选的吧。不过说来也奇怪,因为按照朝廷的诏令,你们本来应该在今天早上就出发的,所以你刚才来的时候我就感到非常惊讶的。”

我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感觉整件事情更加地不可思议了。但是他看到我满是疑惑的表情之后,并没有跟我提及其他的事情了,只是让我尽快地回家收拾一下,而他也要回到自己房间熬夜处理文书了。

“你还是赶紧准备一下出使的随身物品吧,不要耽搁了明天的行程。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三个月之后我们还是可以再次相见的。”说完他又压低了一下灯笼,打开房门悄悄地走了出去。

05

我一时懵懵地怔在了原地,始终没有理解整件事情的含义,但是对于天下之中国家太子的情况,并没有感到十分地意外。毕竟初次来到书院的时候,我们就看到他身材挺拔和气质非凡,尽管性格有些偏躁,但是可以沉稳抑制;花销确实大手大脚,但是又能乐善好施,所以整体上并没有给大家一种放纵浪荡的感觉。在他位列听讲的时候,他的随从就站在台阶下等待着;在他退席下来的时候,他的随从就走到他的身边服侍着,所以也让我们这些寒酸的人经常为之侧目。

尽管当时大家已经感觉到他非同一般,加之在一起听讲的时候,他总是漫不经心地思考着其他的事情,所以都认为他不过又是一个沽名钓誉的官宦子弟罢了,只是最后没想到他竟然是天下之中国家的太子。不过我转念一想,既然他没有好好地研习过经义,那在继承了王位之后,很可能还是继续燕欢享乐,最好还不上心治理朝政,这样就不会在意其他国家给老君王诊疗的事情了。想到这些的时候,我反倒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如果在出使期间遇到了什么问题,靠着我们一起听讲的过往关系,还是能够请求他解决一下的,只是心里还是对被朝廷安排前往出使感到非常地疑惑。

在走出中书门下的大门之后,我就匆忙地朝着租住的房子赶了过去。尽管我做了三年的刀笔小吏,但是至今仍然是无依无靠,不仅没办法租上更好的房子,就更不用提购买宅子的事情了。我租住的房子附近是一处杂货市场,主要是为贫苦的人们和犯人们的家属提供物资的,所以在质量上确实不敢让人恭维。这里白天互市的时候人声嘈杂,晚上宵禁的时候也是大呼小叫,醉汉们还会时不时地朝着我的房间扔石块。尽管我多次要求巡视的卫士们处理他们的行为,但是他们却总是敷衍以待,以至于最后经常是不了了之。

我租住的地方不远处就是刑狱,此处的风水并不被人看好,所以地价和租金都比较便宜,我也才能在这里苟且安生。在一个人租住的情形下,房间里除了一些必要的衣服、书籍和炊具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了,就连盗贼也没办法找出更多的物品了。相比那些官宦子弟的同门,我只能经常感慨人生殊途——他们藉助自己的家族势力和金钱关系,能够轻易地在朝廷谋个一官半职,不仅有优厚的俸禄,还可以成天无所事事;但是我们这些寒酸的弟子们,就只能在低级的职位上为他们处理繁杂的事务,以此获取微薄的俸禄来养家糊口了。

当我赶到住处大门口的时候,都已经临近半夜时分了,在系好了马儿和添了些草料之后,就匆忙地推门走进了房间里。此时我也来不及考虑更多了,趁着微弱的烛光把必要的随身物品收拾了一下,然后带着满身的疲惫地躺到了床上。尽管一直担心着明天可能发生的事情,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困意来袭,我也就很快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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