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小说网-okNovel.net

字:
关灯 护眼
ok小说网 > 天下 > 第10章 武定侯府

第10章 武定侯府

,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在路上走了大半个月,众人都彼此熟悉。比如张狗除了爱喝酒之外还不喜欢吃羊肉,又比如刘全不爱吃馍馍,再比如刘文每日睡觉时间都超过常人。亦或者是言昭也知道了鲍郡的三儿子鲍武原来是承恩伯的外孙。

难怪说邺城藏龙卧虎,真就是掉块砖都能砸中开国大臣的子孙吧,言昭暗笑。

冬日行路缓慢艰难,但是他们的人个个佩刀,又都是壮汉,人群之中,似乎只有言昭一个女子,虽然没有人知道。路上山上的匪徒一见一个不吱声,生怕自己冲出来就被打包带走。

虽然赶路条件是艰苦了一点,但是士兵们每天醒来就想到自己的一两银子就高兴得不得了。

言昭看着士兵们每天脸上的笑脸也忍不住感慨,如果现代的自己每天醒来就是一个月工资,自己应该比这些士兵还高兴。

有时候夜里言昭也会恍惚,来到古代已经半年了,可也只是半年,为什么感觉什么都变了。

这一定是因为她已经整整六个月没有玩过手机,打过游戏了。有时候她还是想穿回去的,至少任哪个现代人一听终生没有手机玩,必然头摇得如拨浪鼓。

手机啊···真让人想念啊!!!

言昭在心里久久怀念,自己那星空蓝的手机,海水蓝的电脑,晶钻白的平板······

到底是离她而去了。

她闭上眼睛,有些怅然,继而进入黑甜的梦乡。

又走了快半月,在二月初一的时候,一行人终于抵达京城。

言昭也不和鲍武绕弯子,直接把人叫到马车里,问他父亲有什么指示。鲍武憨厚,挠头傻笑道:“父亲只说让我跟着您。小侯爷,您行行好,求求侯爷让我留在京城,我还没来过京城呢!”

言昭按了按眉心,轻叹口气:“这事并不一定是我做主,我只能尽量替你求一求。”

鲍武也没有争执,颇为温顺地答应:“劳您费心。”

解决了鲍武这件事,接下来就是刘全和刘文,这两人倒是各有其事,等鲍武一出去,便来告辞了。几人聊了许久,言昭又让管安把自己的腰牌给二人作为日后拜会的凭证,一行人便分道扬镳了。

张狗和鲍武编入自己的亲卫队就行,只是其他九个士兵,到底不好全都留下。士兵们倒是不在意,领了银子便来告辞说是要去吃酒,吃完酒过个一日便回去。见此,言昭也不好留他们,只嘱咐他们小心行事,别冲撞了贵人,又再给他们十两银子了事。

武定侯府同众多高官府邸一样,坐落在东坊。而东坊紧挨着皇城,因而马车是不能过近的。在直达东坊的白虎大街出现时,管安便告诉言昭接下来只能坐轿了。

武定侯府的轿子通体是蓝色的布料,颜色深些的木料,轿门旁的木柱上还挂着一枚金属,言昭入轿时,捉过来看了,上面画着的竟是一簇火焰。

“这是武定侯府的府徽。”

言昭点头,“晚间得空把京中叫得上名号的府邸徽号都描一遍给我。”

管安连声应是。

言昭坐在轿子里,心情沉重,这是她第一次坐轿子,但是她却忙不得新奇,只一心想着一会进府可会有什么纰漏,言语之间可会暴露什么?自己的女子身份究竟是夫人晓得还是他夫妇二人都晓得。

想到这些,心情更是好不起来。言昭疲惫地按了按眉心,一朝穿越,当真是步步小心了,这种小心又牵扯出她原本就多思多疑的性格,这些日子,越发难以遏制了。

忽而,轿子一阵晃动,言昭连忙撑住轿子内壁,坐稳身形,同时询问管安。

“管安,怎么回事?”

难道京城里都有人行刺吗?

然而管安已经没有空理她了,他正忙着和那顶相撞软轿的伙计吵架,两方谁都不肯让谁。

“路那么宽你不会走另一边吗?”

“凭什么我家主子就要走另一边!你家为何不走?”

“我家先来,为何不能走?”

“这白虎大道又没有个测距,谁知道是谁家先来呢?”

······

听着争吵还要继续,两道声音横空而出。

“管安!”

“满福!”

一道是言昭的声音,铿锵有力。

一道却不知是谁的声音,清亮温柔。

“奴才在。”又是一次齐声。

管安和满福听见,互相瞪彼此一眼,都各自退到轿帘前听吩咐了。

“先看看是哪家的府徽。”

又是一样的字句,不一样的声音撞在了一起。

“是···是长公主。”管安说完就愣住了。

“是武定侯府。”那满福却是得意。

比府徽谁能比过他们公主府,不是他吹,公主如今权倾朝野,甚至于月前皇帝还赐了公主封号。是为镇国景煦长公主。

言昭一愣,真就怕什么来什么,没想到自己刚来京城就起了这等变故。

而沈沁那边,却是特地掀开轿帘看了对面的轿子,都说武定侯府恩爱,平常出门都是特意用的双轿,怎么今日这是单轿?武定侯府还有别人么?

因着言昭生来痴傻,武定侯府把他送往邺城,此后京城中更是查无此人。也就上了年纪的还记得武定侯府还有一个孩子,但这孩子的痴症,谁敢去提?提了就是在打武定侯府的脸,在打北地军的脸!

这些动作也就一瞬间的事,言昭知道自己不能失礼,连忙从轿子里出来,跪地行礼。这还是她自穿越以来第一次跪人,实在是难受。但是君臣之礼,由不得放纵。

“武定侯府言昭拜见长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沈沁也从轿子里出来,打量着她。阳光刺眼,她看不太分明,倒是只觉得眼前人太过清瘦单薄。等到后头的宫女来给她打扇的时候,她才看清眼前的人。

头发没有梳发髻,说明年岁不大。低着头,看不清脸,当下更好奇这人是武定侯府的谁,沈沁轻轻出声:“免礼,日头正晒,你起身吧。”

“是。”言昭应了一声,低眉顺眼地从地上起来。

沈沁看到眼前这人的脸了,倒不像个男子。眉目疏朗,但五官组合起来却是有些清丽了。是的,清丽,不像个男子,倒像个姑娘家。

沈沁打量言昭的同时,言昭也在偷偷端详这位长公主,她只比自己大三岁,却是在跟前就能嗅到香风环绕,又想到她刚刚出轿时的环佩叮当,端的是千娇百媚的天家贵女。再偷偷打量她的五官,肤色白皙,眉眼温柔,琼鼻樱口,如此这般温柔女子却是因为冠饰和周身贵气衬得形貌昳丽,好似天上昭阳,不敢直视。

“回神了。”沈沁走到言昭跟前,伸手在她面前探了探。言昭陡然见一片白,方才吓醒过来,看见眼前盯着自己看的人,脸涨得通红,猛得低下头,嗫喏道:“下臣失礼了,还望殿下不要见怪。”

沈沁轻笑一声,她伸手轻轻拍拍言昭的肩膀,实则是以手来量骨,验证自己心里的猜测。

“不怪你。”原来是女子。

大周无人知晓长公主沈沁原是学过武的,不说出神入化,但是凭骨量分男女还是能做到,何况言昭的伪装并不算好。旁人认言昭是男子,无非两个原因,她先是钻狗洞,又与张狗住一间宅子,哪家女子敢如此?后来又知道她是侯府独子,难道侯爷打一辈子仗,男女都分不清吗?

便都觉得她只是柔弱些的男子罢了。但是沈沁与她是突然撞见,沈沁直接依靠自己的经验分析,不被侯府独子的身份所扰,自然一眼看出。

“武定侯府何时有你这么一个妙人?”沈沁说话很是温柔,倒让言昭的脸红彻底消不下去了。

“回殿下的话,臣为武定侯之子言昭,常年居于邺城,不知京中情状,才一时冲撞了殿下。”

这倒是换沈沁惊讶了,她往后稍退一步,这,竟然真是个男子吗?她原想着都是女子,亲近些也不妨事,何况这人眉眼生的娟秀却要扮作男子,她玩心微动,方才凑近于她。

却原来,她竟是个男子?

言昭感受到她一时转变的抗拒,以为是自己哪里不得当,连忙又再作揖,“下臣失礼,还请殿下海涵。”

到底没有继续说什么,沈沁摆摆手“无事,一场乌龙罢了,退吧。”

“是。”说完便和管安退到一边,看着沈沁进入轿中,远去。

这边言昭继续往武定侯府去,那边沈沁却是在教训满福。

“今日这事做得不好,自个儿去慎刑司领罚。”

满福却有些牢骚,“殿下尊贵,小小一个侯爷之子岂能冲撞您?也就是殿下好性,才放了那些人走。”

“小小一个侯爷?”沈沁怒上心头,“是我平常好性,倒把你惯得无法无天了!小小一个侯爷?北地军二十万都听命于他,他是三朝老臣,又负从龙之功,如今更是朝中唯一的军侯。你一个微末宫人,也配说这话?”

沈沁是越说越怒,最后更觉得留满福这等蠢人在身边绝是天下第一坏事,最后一拍桌案。

“满福,杖杀。”

那小太监方才慌了,眼泪鼻涕齐下,“饶命,殿下饶命啊!奴才再也不敢了!殿下!”

“还不快带出去!”众侍卫听得吩咐,连忙进来两人,一人扣住满福的肩膀,一人堵住满福的嘴,强硬拖了出去。到了府内僻静处,几杖下去,已然要了小太监半条命。若非堵住嘴,此刻公主府想来是一片嚎叫。

侍卫又两杖下去,看着小太监气绝,便回去禀告。沈沁知道了,神色淡淡,末了又吩咐春兮日后挑人也要仔细拣选,接着又嘱咐明日带些礼去武定侯府拜会。

公主府的事情,言昭自然不知晓,她如今正惶恐于武定侯府的事情。

侯府修建得确实豪奢又大气,等跨过那朱红的门槛,入眼的层峦叠嶂的屋舍楼阁与假山流水,管安在一旁为她介绍着。

“夫人是江南人士,自幼是住惯了亭台楼阁。侯爷怜惜夫人远嫁入京,故而府中一切布景皆是搬自夫人未出阁时的府宅。”

言昭听得不由咋舌,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特色,这并不是凭空而来的,比如江南多雨水,于是白墙乌瓦排流水,可是京中却不多。不仅不多,想来要修建这样一座府邸还要想着办法引入活水,之后再安排流水的水道。

武定侯和夫人早就听了门房通禀,此刻也激动地出来迎接,四人隔着长长的回廊对望。

言昭心内一突,此二人怎么和自己在现代的父母长得一模一样?难道他们,也穿越了?

可当她看清武定侯与夫人眼底的局促时就知道,自己的父母并没有穿越,而这对夫妻正如管安之前所说的,自己年少被送走,父子母子并不熟络。

但好在血缘关系是扯不断的羁绊,尤其在双方都没有恶感,一方还有意靠近的时候。晚上家宴的时候,言昭碗里的菜堆得都快冒尖了,夫人也没有停下的意思,同时还一边同言昭说话。

“来到家里,此后便哪里都不去了,高高兴兴的。你的病也好了,家中衣食不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平安就好,平安就好。”说完,又夹了一些菜。

“多吃些,瞧你这孩子瘦的,想来走失过程中是吃了不少苦头。翠玉,快再拿个碗来。”

于是便又再添了一个碗,夫人继续是孜孜不倦地夹菜想把这个碗也装满了。

等到言昭摸着肚子,连连摆手,说实在吃不下了,这场投喂才结束。武定侯一个眼神,旁边的下人都走,夫人才牵过言昭的手。

“孩子,你是什么时候清醒的,又做了些什么?”

言昭便把自己的事重复说了一遍,不想在听见言昭吃粗面馍馍,睡地板,钻狗洞的时候,夫人眼圈便红了,后来更是连连落泪。

“怎么能吃这么多苦头!”夫人怒了一句,泪水涟涟,止都止不住。

她的昭儿,她怀胎十月,好不容易诞育的孩子。哪怕再疯再傻,也是她心头肉。若非是因着昭儿的痴傻和女扮男装的身份,她心忧在京城不能保全,不然怎么舍得让昭儿去那么远的地方。

还被下人弄丢了,吃了那么多的苦头。寻常人家的孩子也不会睡地板,钻狗洞,她的昭儿,明明是这世上已算尊贵的人,却吃了这么多苦头!

言昭轻叹口气,也忍不住眼圈微红。睡地板怨么?自然是怨的,她在现代都没有睡过地板,也没有钻过狗洞。哪怕没有子弟们自诩高贵的心思,那般的艰苦和小心也让人难受。

如今,有了心疼自己的,言昭更是要掉眼泪了。

武定侯在一旁听了许久,他在战场上爬冰卧雪,宵衣旰食,不是没吃过苦。大半辈子的苦他都吃过来了,可也舍不得他的孩子吃苦,何况这孩子还不是一个皮实的男孩,却是个娇贵的女儿家,怎么吃这么多苦头?

夫妇两人都颇为难过,想惩处管安,但是言昭又说自己已经罚过管安了。言昭才回家,二人也不会不给她这么个小面子,只能按下此事不提。

分页内容获取失败,退出转/码阅读.

分页内容获取失败,退出转/码阅读.

分页内容获取失败,退出转/码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