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信上提及了躲在这里的全部皇室遗留,包括新来的霜晴和沈筠溪,还细致描述了她们所在的地址,以及进山的路线。
“看来他是打算借口带初棠小姐去城里游玩,然后趁机把信送到城里的总部。”冯月昭托着下巴,细细思索着其中的计划。
霜晴点了点头,接着道:“这样的话,总部就会派兵来山里围剿我们。这里手持弓箭和大刀的乡民,是无论如何也抵不过他们的洋枪。我们所有人必死无疑。”
得出这个令人脊背发凉的结果,两人一同对着晚风幽幽叹了口气。
“我们方才何不直接杀了他?”冯月昭不解道。
趁那封密报流出之前杀死细作,如此便可省去所有的麻烦。凭她们二人的实力,杀区区一个西洋男人还是不在话下。
霜晴则把一缕头发缠在手指上,一圈一圈地绕着。
“姨姨们明明有很多机会暗下杀手,可她们没有这样做,想必其中有些我们不知道的顾虑。”她说。
就在这时,远方传来了呼唤她们的声音。
“伊花,月昭姑娘!”
丹若和彦斌已经寻到了容平,正好和两人走了个碰头。
“行了,我俩把他找到了,咱们可以放心回去睡觉了。”丹若看起来像是松了一口气。
霜晴看了她一眼,挥手散开了指尖的发丝:“恐怕没那么放心呢。”
她们原原本本讲述了信上的内容,丹若和彦斌听后也和她们第一反应一样,瞳孔紧缩僵在了那里。
“你俩确定没有看错?”丹若挑眉质疑道。
霜晴认真点了点头:“我们两个都是学过西西亚语的,不会看错。”
一听这话,彦斌的眉毛就竖了起来:“果然这厮就没安好心,看我一会儿把他砍了!”
“哼,你能把他砍了,你十姨就能直接从山崖上跳下去,我太了解她了。”丹若轻蔑地双手环胸,“要不是考虑她的心情,这洋鬼子没可能活着走到我跟前。”
“那怎么办?总不能由着他把我们的信息透露出去!”彦斌仰脖问道,看起来十分着急。
“我看不如这样。”霜晴提议道,“一会儿等他回来,我们就把他绑起来搜身,找出那封信让十姨看看。她是熟知西西亚语的,一看便可真相大白,到时候我们再一起把那洋鬼子置办了。”
丹若斜眼看着她:“是你傻还是他傻?他都被你们抓包了,还能把证据留在身上?”
霜晴则轻松一笑,笑得丹若和彦斌一头雾水。
“没事,我当时装作看不懂信的样子,他还告诉我那是给十姨的情书呢。然后我就演出一副哇好浪漫的样子,诚恳地答应给他保密。”她绘声绘色地讲述着那时的状况,让紧张的气氛稍作缓解。
“呵呵,真是好一个情书——拆穿他虚情假意的自白书。也不知道你十姨看了作何感想。”丹若一声冷笑,又意味深长地看了霜晴一眼,“没想到你这傻大愣关键时刻还挺机灵。”
“那当然……不对,你管我叫什么?”
“聋了啊?我说你傻——大——愣!”
回到营地,所有的毡帐都熄灭了灯火,看来是人们熬不住,全都回房进入了梦乡。她们便也没再惊动旁人,把容平关起来,就动手设起了陷阱。
直到艾伦踏着夜色归来,见安静无人的营地和漆黑一片的毡帐,他松了一口气,嘴角带着冷意地一扬,下一秒就踩中了被泥土掩盖的套索。
套索牢牢抓住他的脚腕,一下子就将他吊在了营地前粗壮的松枝上。
不给他时间反应,忽然一个木桩直直朝他飞去,敲得他头昏脑涨,就像有一口钟在他脑内不断地鸣撞。
他痛得大叫一声,一下惊醒了沉睡的众人。
“回来了?”
丹若几人从暮色中现出身来,霜晴手中还燃烧着灵力的火焰,一个个嬉笑着观看他此时被火光照亮的惨状。
“你们想干什么?快放我下来!”他不断地挣扎着,脚上的绳子却越缠越紧。
“看看这是谁哟。”
“西西亚贼子落网喽。”
几人围着他,说说笑笑极尽嘲讽。
被惊醒的众人也纷纷举着火把走了出来,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艾伦!”初棠急慌慌地从人群中跑了出来,看着未婚夫这般狼狈模样,心疼不已。
她茫然环顾四周,急切地问道:“怎么回事啊?这是谁干的?”
“是我。”丹若浑厚有力的声音响彻在山林,“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你这个未婚夫真正的嘴脸!”
“七姐!你真的太过分了!”初棠的脸憋得通红,眼泪一颗颗掉了下来。“你究竟多恨我,才这般见不得我好啊?”
沈筠溪和宛宁也赶了来,来到霜晴和冯月昭面前,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嘘——”冯月昭将食指竖在唇前,“你们且看着就好。”
霜晴不慌不忙地捡起掉落在树下的信纸,佯装惊讶的样子:“啊,你写给十姨的情书掉了呢。”
听到这话,初棠急忙跑到她身边,一把从她手中夺过那信纸,细细读了起来。
“把它还给我!还给我啊!”艾伦彻底急了,他倒吊在树上拼命扭动挣扎着,就像一只落入陷阱的绝望野兽,眼看着死期将近却束手无策。
“艾伦……”初棠紧紧攥住手中的信纸,身体在夜风中不住地颤抖。“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宝贝,你要相信我。”艾伦拼尽力气狡辩着,“因为她们不想我和你在一起,才伪造了这封信来栽赃陷害我。”
“嗯……”初棠脸色阴沉如大雨将至的乌云,“可是我的姐姐们,她们没有一个人懂西西亚的语言。”
“是她!”艾伦忽然指向霜晴,“你怎么忘了?她来的时候穿了一身西西亚的衣服!”
“可是我外甥女今天才刚刚来到这里,她没有理由这样做。”
“是你!”艾伦又指向丹若,“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是你指使这个新来的写信诬蔑我,就是为了拆散我和我的宝贝!你太恶毒了!”
说罢,对初棠摆出一副可怜的深情:“宝贝,我真的错了。你的家人都过于恶毒,我们不应该期待她们的祝福。就让我们离开这里,去城里安家,过只有我们两人的日子……”
“艾伦,我们同窗多年,我又怎会认不出你的笔迹?”初棠抬起头,一双悲愤的泪眼赤红如山火,“可能你自己都没有发现,你写的每一个字母都会向下勾上一笔。可我是那样爱你,关于你的任何一个细节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不,是她偷了我先前的书信模仿我……”
初棠不想再听他任何一句狡辩,激烈地质问道:“你凭什么觉得我认不出独属于你的东西?”
这一句话出去,全场都陷入了静默。
初棠把手放在小腹上,哭得声嘶力竭:“我可是有了你的孩子啊!”
全场陷入了更加可怕的沉默。
“你说什么?”丹若率先打破了这沉默,“你再给我说一遍?”
眼看着初棠蹲坐在地泣不成声,丹若的火气一下窜到了天灵盖,抬手就要给她一巴掌,却被梨雪拦了下来。
“发生了这样的事,初棠心里也不好受,我们先别怪她了,还是想想该怎么把混进来的狼处理掉。”
“我不管了,你们看着办!一个两个都是来讨债的,上辈子欠你们的!”
见丹若把手放下,气愤地踢了一脚树下的野草,梨雪才蹲到初棠面前,轻轻拍着她颤抖的后背。
“没关系,你就放心把孩子生下来,我们会照顾你,帮你把孩子养大。不管怎么说,姐姐们都是你永远的家人。”
“四姐……”
初棠再也没有了先前的骄傲,抱着梨雪泣不成声。
“所以说,他怎么办?”宛宁不合时宜地来了这样一句,用手指了指吊挂在树上的艾伦。
被梨雪拉着站了起来,初棠突然扬起手中的火把,用尽全身力气一下一下地打在了艾伦身上,打得他声嘶力竭地叫嚷。
所有人都敛声屏气地看着这一幕,没有一人敢发出一丝响动,哪怕是平日里最为暴躁的丹若。
谁都不曾想到,深陷热恋的十公主竟然下得了如此狠手。她们都认为她是受了太大的刺激,精神产生了异常。
至少这一刻是这样。
直到艾伦再也叫不出声,初棠才将已经熄灭的火把扔在地上,幽幽道:“烧了就行。”
“初棠……”梨雪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初棠身体扔颤抖着,一抽一抽喘着粗气:“四姐,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她的声音里透着绝望的疲惫,“谁也别跟来,我想自己待着。”
目送她飘忽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在场所有人的心依然揪着,怎么也放不下来。
“四姐你要不跟去看看,我怕她想不开。”枫红晃着梨雪的胳膊。
“六姐你快别乌鸦嘴了!”丹若一把将她拉开,“谁都不许去,我倒要看她一个人能不能想明白。”
“那艾伦的尸体……”霜晴提醒道。
“烧了,烧了,省得碍眼。”丹若斩钉截铁道,“明儿个不用准备宴席了,准备搬迁。”
作者有话要说:玉阳篇又有很多新人物登场,怕大家分不清,在这里大致介绍一下主要角色定位。
太妃:老封建妻母
梨雪(老四):老好人、大孝女
枫红(老六):男宝妈
丹若(老七):才能卓越的乡镇领导,但是队友都太坑带不动
初棠(老十):自以为很先进的新男权人
弟弟和小舅舅俩都是惹祸的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