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躺在了床上,眼眸紧闭,仿佛困在了梦里。
梦里…
季淮看着眼前的贺清祗,水中的热浪仿佛要吞噬掉他的思绪。
眼底是模糊的白衣,那缕青色的丝带仿佛飘荡在眼前,丝丝清香萦绕在鼻息间。
他想…
季淮热糊涂了,他好像看见贺清祗在向自己走来。
“殿下…”贺清祗清凉的指尖摸着季淮的额头,季淮顿时睁开了双眼,有力的手臂揽住眼前之人清瘦的细腰。
只见那仙儿就这样堕入了水中。
季淮的呼吸急促极了,他贪恋极了先生身上的清香,竹子里的茶香,反倒不使人平心静气,他感觉自己要烧坏了。
浑身急躁极了,叫嚣着再靠近一点。
季淮将自己的脑袋埋入贺清祗的脖间。
“先生,你的腰怎会如此纤细。”季淮的手禁锢着贺清祗的细腰。
贺清祗的脸泛着潮红,白皙的肌肤染上了一丝薄红,水打湿了他的发丝,娇嫩的唇上也像沾了露水的花苞一般。
季淮忍不住低头浅尝。
他无可自拔地陷了进去,他不想这只是梦。
先生…与我堕入情渊吧。
季淮猛然坐起,思绪还停留在贺清祗动人的面庞上。
他怎会如此地肖想着他,明帝也是如此吗?
季淮顿时染上一层怒火,随即又苦笑,他凭什么生气呢?
他可从来不是他的什么人。
季淮起了身,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四周有些冷气。
季淮走到训练场,随手拿起一把木剑便挥舞了起来,仿佛想要挥发掉残存的杂念。
贺清祗走到了训练场旁,看着面前之人,想来自己的药浴是有效果的,如此三个月,此毒就会瓦解。
这还是自己根据上一世的记忆研究出来的药浴。
随着时间的推移,药浴的作用只会越来越淡薄,不过,毒素也会随之流出。
只不过想要彻底清除毒素,还需引人。
看来得替殿下找一位合心的对象了。
贺清祗弄了弄长袖,他并无打算练剑。
季淮灵敏地看向了一旁的贺清祗,眼底浮现一层深意,梦中的仙儿就站在了这里。
仙儿也睡意缺缺吗?
“先生。”
“嗯。”
季淮向贺清祗走了过去,站在了贺清祗的面前,季淮好像长高了一些,比贺清祗快要高出一个头去。
“先生为何如此早就来到了此处?”
“我听见外面有人挥舞着剑的声音,想来也是殿下您,便来看看。”
“我还以为先生与我一样睡意缺缺…”季淮低头看着贺清祗的面容,脑中却浮现他在自己身下潮红的面庞。
着实动人。
季淮内心的躁动又掀起。
“不早了,得往北边去了,明帝开始躁动了。”
“嗯,看书信来往,看来北方打算强攻。”
“不必担心,我已经提前下好了一步棋。”
季淮看着贺清祗,清冷的面容上写着的是淡定和从容。
那么这一次,先生也会随我上战场吗?
-
贺清祗骑着黑马,一身白衣在昏暗的战场上显得那么耀眼纯白。
贺清祗看着地上战死的人们叹了口气,抬头看着天,昏暗无边,战争怎么可能不死人呢?
季淮的白马踏着步子走了过来,他一身黑衣,倒是有一丝硬朗之气。
“先生,该走了。”
“嗯。”
“驾!”贺清祗甩开了马鞭,两人的背影消失在了天与地的交汇处。
一夜之间他们便赶路到了北边驻扎的军队里。
“殿下,你的药浴好了。”
“好的。”
季淮走了进去,脱下了衣裳,看着热气腾腾的药浴,眼眸一深。
他隐约发现那日萦绕在耳边的声音,也许有实体。
这已经是季淮第五次药浴治疗了。
“你不想带贺清祗堕入世俗吗?”
季淮平静地面对着耳边的魔音,男人的声音依旧低沉而具有诱惑。
即使季淮的脑中和下腹已经混乱不堪,可是理智的那根弦还紧紧地绷着。
他想,他想得狠,眼眸紧闭着,嘴中念着先生教给自己的清心决。
“伪君子…伪君子。”
季淮不知熬了多久,终于灼热感缓缓退去,他睁开了忍得赤红的眼眸,手从水中抬起,带起些涟漪。
季淮的手掌握紧成拳,仿佛是在抓住一些无法企及的东西。
他想要的太多了。
-
“先生,您所说的棋子?”
贺清祗带上了银色的面具,露出的深蓝色眸子显得凌厉威武。
“届时便会知晓。”
季淮调转了马头,看着身旁之人,不知在想什么。
“众将士们!随我出征!”
“从丹国入。”贺清祗清列的嗓音洪亮,仿佛此刻,他并不是仙人那般高高在上。
“是!”
季淮握紧了手上的矛,“殿下您的伤!”
“无碍!”季淮忽视了马下大夫的话语,驾着白马便冲上前去。
贺清祗也跟了上去,手势示意无碍。
终于到了这一刻,与安朝交战之日。
季淮沉默地看着对面黑压压的军队。
明帝吗?呵!
他倒要看看是他能耐大还是自己能耐更大!
季淮的余光瞟了一眼贺清祗,他虽然身着盔甲,但看着也并不像鲜血沾染过的模样。
贺清祗同样沉默不语,明帝…
这是他第一次出世于他的面前,也许他知道自己还活着。
贺清祗摸了摸脸上的银质面具。
“诶!清祗,你说,你长得如此俊郎,要不要模仿先辈做一具银质面具?”
贺清祗看着面前之人,点了点头:“好的主意。”
“我给你做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