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番目光呆滞地看着超市冰柜前你侬我侬的两人。
沈明笑眼盈盈地将超市试吃的水果递到陈央嘴边。
而陈央则是低头看着手里的肉制品商标，头也没抬地就咬走了那块水果。
两人看起来很是亲昵。
要死啊，这是已经热恋了？
宋雨番偷偷摸摸地拐到了两人所在的生鲜区的拐角，背着身子竖起了耳朵。
“央央，这你吃不吃？”沈明从冰柜底层翻出了一包还结着冰霜的鱼丸。
“你喜欢就买吧，我都可以。”陈央推着购物车紧紧跟在沈明的身后，像个小跟班，拿什么就接什么。
“那买点，晚上咱吃鱼丸汤吧。”
晚上？咱？
已经同居了？
宋雨番再也忍不住了，戴上墨镜，很刻意地推着购物车，和两人制造了一场“偶遇”。
“雨番？”沈明看见了她，心里有些意外，这超市不是离自己和宋雨番的小区挺远的吗？她也刻意跑这买打折生鲜啊。
“好巧啊，沈明，这位是？”
宋雨番觉得自己这样有点浮夸。
“你们俩不是见过吗？陈央，陈医生。”沈明看着表情十分丰富的宋雨番，回头又看了陈央一眼。
对啊，自己不是见过陈央吗，演过头了。
宋雨番尴尬地勾了勾嘴角，摘下墨镜，“啊，陈医生啊，好久没见您换了身衣服我还没认出来呢。”
“你好。”陈央伸出了手，态度很好。
“你好，你好。”宋雨番已经开始后悔自己做出的决定了，握手时她没敢看陈央的眼睛。
“雨番你怎么在这？”沈明又拿了一袋牛排。
“噢，我朋友中午在附近聚会呢，结束了我看到这附近有超市就过来逛逛，怪巧的。”
不知是热的还是紧张的，宋雨番有些烦躁地挠了挠脸。
不经意间，宋雨番瞟向了正与沈明低声细语的陈央，她的衬衫没有扣好，露出了下半部分纤细的脖子。
但宋雨番定睛一看，陈央脖颈处白皙的皮肤上却有着点点淤青。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宋雨番对于那淤青的含义很清楚。
想到这，她背后冒的汗更多了。
“你呢，怎么跟陈医生一起出来？”
“噢，我现在住她家呢，我爸手术的医院就在她家附近，去看我爸或者送东西也方便一些。”
沈明并没有遮遮掩掩，很坦然地就道出了缘由。
果然是同居了，可能还直接到一张床上去了。
完了，这样子看起来是彻底弯了。
“你过来。”宋雨番把沈明拉到一边，低着头用右手搂着她，“你老实交代，是不是跟陈医生在一起了？”
“哇，你这么快就能看出来了？”沈明有些意外了。“我还想找个机会跟你坦白呢。”
“你真的不想想学校那边你的工作吗？”宋雨番还没有放弃。
“之前还想呢，但我现在觉得吧，你不说我不说，还有谁会知道呢，就算被看到了也能当做社会主义姐妹情不是。”沈明看着远处的陈央，满眼都是温柔。
这种眼神，宋雨番上一次见到，还是陈央看着熟睡的沈明。
她知道，自己再怎么说都没用了，这是真陷进去了。
“行行行，我不管你了啊，你自己做好保密工作啊，别再跟其他人说。”宋雨番捏了捏沈明的肩膀，刚要离开，又像是想到什么的样子，低头凑过来。“你爸妈那怎么说啊？”
“还能怎么说啊，我爸还要手术呢，等他好的差不多了再跟我爸妈坦白吧。”沈明安抚似地拍拍宋雨番的手，“我爸妈挺开明的，慢慢跟他们说，应该能接受的。”
看着一脸幸福的沈明，宋雨番无奈地摆摆手，“那我先走了，祝你和陈医生幸福哈。”
“拜拜，雨番。”
告别了宋雨番，沈明回到了陈央的身边。
“她刚才跟你说了什么？”陈央拿过了沈明手里的东西，推着购物车与沈明并肩而行。
“没说什么，就问我们两个是不是在一起了。”
“那你怎么回答的？”
“实话实说呗。”沈明的嘴里塞满了试吃的零物，像只小松鼠。
“她刚才，为什么要搂着你？“
沈明一幅我就知道的模样，“你吃醋啊？”
“嗯，有点。”陈央也将手搂在了沈明的脖颈，不过因为身高的缘故，这个动作在外人看来十分滑稽。
“行了行了，没想到你占有欲还挺强的。”沈明拉开她的手，用自己的手又重新搂了上去。“这还差不多。”
她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捂着嘴偷笑了一声。
“你在笑什么？”
“你真想听啊？”沈明的脸上还有着笑意。
“想听。”
看着陈央那充满期待的眼神，沈明最终还是低下头，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出来。
“我在想啊，我是攻。”
沈明很快就为自己所说的话付出了代价。
“慢点……疼”躺在床上的沈明只感觉自己的腰都要散架了。
这家伙，床下看着温温柔柔的，床上怎么这么霸道啊。
“乖，我轻一点。”陈央俯下身，吻去了沈明眼角渗出的泪。
“你……明天还要早起赶飞机呢。”
“没关系，我起得来。”
陈央看起来精力非常旺盛，确实能起得来。
但自己要受不住了啊。
“你混蛋……陈央……”骂人的话在此时也变得绵软无力，沈明无力地抓住了一旁的抱枕，再没有什么力气。
“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
“嗯……好……”沈明弓起了身子。
精通人体构造的陈央立刻就感觉到了沈明的变化，她将一切收拾干净后，拿出刚才脱下的衣服，整整齐齐地替沈明穿好。
犹豫片刻，又在她的唇间留下一吻，陈央这才安心地关灯，到客厅去收拾行李。
等到沈明醒来时，陈央已经坐上了前去培训的飞机。
床头柜上有一张纸条。
“锅里有煮好的早饭，记得起来吃，天气越来越冷了，出去上课把围巾戴好，记得按时吃饭，早点睡觉以及等我的电话，我很快就会回来。”
没有落款，但沈明一眼就能认出那娟秀的字体属于陈央。
她将纸条收好，放进床头柜里，伸了个懒腰。
吃完早餐后，沈明便自己开车去上班。
直到晚上八点，她接到了陈央打来的电话。
“今天吃的什么？”陈央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动听。
“在学校食堂吃的，红烧狮子头，西红柿炒蛋，还有炒上海青，你呢？”沈明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还在改着作业。
“忘了。”
“陈小央，你最好是忘了吃什么而不是忘了吃饭啊。”沈明用红笔敲了敲桌面，语气带着威胁。“明天把吃的拍给我看。”
“知道了。”
“语气不够诚恳。”
“遵命。”
“这还差不多。”
……
一周后，沈桂隆的手术很成功，没过几天就出院回到沈家将养，但沈明在与陈央商量后，还是决定住在陈央的家里直到她培训回来。
十一月中旬，期中考试结束，班级这次的成绩还算不错，学校组织了一场春游活动，沈明和孩子们玩得很尽兴。
“我今天带班里的那些孩子去春游了，还在森林公园吃烧烤来着。”她兴冲冲地向陈央分享着白天发生的故事。
“嗯，你玩开心就好。”
沈明听出了她声音里的疲惫。
“你是不是培训太辛苦了？我感觉你好累的样子。”
“是有点。”
“那你去睡吧。”
沈明好言好语地将陈央哄上了床。
看着视频电话里沉沉睡去的她，沈明摸了摸手机屏幕，不留痕迹地叹了口气。
肚子吃得圆滚滚的胖虎也凑了过来，轻轻地舔着沈明的脚脖子。
沈明抱起它，用两指揉捏着那只小爪子。
“我们都要好好等你的主人回家对不对？”
胖虎打了个哈欠，喵了一声。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沈明的生活过得也算是多姿多彩，唯一不变的，便是那通每晚八点准时打来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