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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负负得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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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红的血液在外套破损处晕出红色。随着一声闷哼,金属刺被拔离身体,一道蜿蜒细长的血痕流淌而下。

江月辞松开手,手中沾血的银刺脱力坠落,当啷一下砸在指针对准“肩膀”二字的转盘上。

“可以了吧?”江月辞脸上的血色同源源不断逃离身体的血液一起流逝,眉目间的阴影反而更深几分。

弗斯特微微一笑:“江小姐爽快!那我们赌局继续?”

他嘴里用的是问句,却丝毫没有考虑另两人意见的意思。他话音还未完全落定,手上就将聚好的牌堆甩向林墨——下一轮是她负责发牌。

眼见那叠扑克停在自己面前,耳边是江月辞刻意调整着的呼吸,林墨藏在桌下的手松了又紧。她深深吸一口气,沉默着站起身,把牌捞进手中。

洗牌的时候,她失误了两次。牌滑脱出指间在空中爆出一片纸雨,荷官盯着她一次又一次捡拾、整理、检查、重洗。她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好像在不断成真,如同桌上那一张张被翻开的、没有A的红黑卡牌。

“爆牌。”

荷官的声音冰凉,不带感情的话语传进林墨耳中蒙上一层雾般。

林墨看向桌上的牌型:一张A,一张数字10,一张字母Q。

赌局进行到现在,林墨也逐渐察觉出来了,弗斯特从一开始就有意在拿A牌——虽然主家出A是再正常不过的策略,但林墨能发现这老板似乎从来不是以“赢”为目的去玩牌。所以弗斯特,是在有意策划了这个场面来攻击江月辞?

江月辞应当比自己更早察觉才对,所以现在她的爆牌,也在计算之内?

她手指按上转盘指针,只觉得头脑空空,舌尖发麻。不仅是为自己从开局到现在因听从江月辞的安排而主动将自己边缘化至今、间接导致如今两次爆牌而自己却安然无恙高高挂起的局面,还是为自己不能在无法与江月辞交流的此刻理解出她打出A牌的原因——江月辞一定有她的考量,但这份考量是什么?需要自己的配合吗?

自己越晚跟上节奏,江月辞就越危险,林墨想。

指针脱离拇指与食指的摩擦,飞旋成一个银白色的圆。划去上轮的选择后,现在的危险概率上升到了1/5,这从数字上没有那么容易摇中,但感情上的波动有时候无关概率。

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最后指针在两格的交接处轻微摇摆,最终落入“左手”的范围内。

“运气不错啊,江小姐。两次都逃过了。”

又一支金属刺穿透手掌,血流顺指尖而下,在赌桌上凝成小摊。江月辞紧绷的表情里藏着痛色,深深掩在半阖的眼后。

她在第二局结束后就明白过来弗斯特选择这个游戏来玩的理由,报复罢了,既然他仗着主家的位子拽她入坑,那她就在拼赌技之前先烧光他的赎罪券!

“继续吧。”她摒着呼吸用力一拔,血珠抛甩出一道鲜红弧线。

接下来的第五局,是江月辞洗牌。

她试着拨了下牌,左手的力道明显伤到不少,不足以把两叠牌堆均匀打散。她甩手再试,牌堆还是零散着失去重心嗑在桌角。

虽然她刚才下手时有注意避过骨头,但可能还是不免擦到了神经。江月辞捏了捏手指,无奈再一次试着拢起牌堆。

“等一下,她手受伤了,现在没办法洗牌。”

顺着手掌流下的血染红牌组,在绿底的反衬下扎进林墨心里,终于叫她忍不住站起身。经过声带挤压的语调略有变形,一时间让她反应不过来这声音是从自己口中发出的。

——她承认,这是她从一个半月前登上调查车以来,心里第一次出现退缩的念头。

“林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她干巴的声音卡在嗓子里。她当然记得,那一条被补充强调过的规则。

弗斯特呵呵一笑,似乎完全看穿她心中想法:“我说过,不论何种情况,都不允许离场。如果江小姐不能发牌,我不介意让荷官或者林小姐来帮忙完成。”

“不必。”

林墨循声,望见满手是血的那人脸侧不断滑下冷汗,骨节苍白的手指却反抗着意识死死压紧牌堆边缘,颤抖着发力将锋利的纸牌一张张弹开。她涨红的眼里看到有血珠成片洒下,一滴一滴坠进每张扑克相合的缝隙间。

江月辞的后牙紧了又紧,也只够发白的唇间勉强吐出三个字:“押注吧。”

四张散开的牌落在林墨眼前,每张都沾满刺目的红。林墨强迫自己用无力的手指将那些牌拢进掌心,上面的血还是温热的,是江月辞未散去的体温。

弗斯特细细欣赏着场上的一切,这一幕对他来说是牛排上的迷迭香、烟丝里的甜味剂,是他期待已久的今天赌局里的灵魂。

“3000。”他眼角一弯,豪爽挥手从手边计数盘里扔出大把筹码。

到林墨做选择的时候了。她摸着自己筹码盘里的花花绿绿,拣起25枚币,又放下5枚。她犹豫着,掐住眉心晃了晃脑袋,还是将那5枚重新攥回手中。

“......2500。”

“想清楚,这可是你们的优势局,才出这么点?”弗斯特轻飘飘甩下一句话。

推出自己筹码的林墨此时上半身伏在桌上,听到他的话猛地斜侧过头,用布满血丝的眼盯住他瞧:“劣势局,你出3000?”

“这才是赌博的乐趣啊,不是吗?”弗斯特摊手。

这些筹码他当然不是随便出的。

弗斯特的手指划过高脚杯那道内侧的反光。细如发丝的软性芯片,高精度的读取与传输,经过玻璃杯的菲涅尔反射投在特定角度才能观测到的加密图案......这是南风台最好的技术,也是他本人保持庄家连胜记录的奥妙所在。

对于流连赌局数十年的老手来说,用千数对付新人只会降低赌博徘徊于生死间的刺激感,但弗斯特不是传统的“赌徒”,他是理性的疯子,是贪婪的猎手,坐上庄家的他从来只把自己视作“赢家”。

君子手段?他无所谓。手里握着的这道底牌,是他玩心理战自信的来源之一。

公共牌区代表“4”“J”“K”的三张牌依次翻过,流水线的抽牌换牌流程飞速在三人手中游走,安静的赌桌上只余荷官报局数的声音,提醒众位已到了最后一张牌开牌的时刻。

脸色最难看的是林墨。方才她手中一共只经过了1张A牌,这意味着还有三张A牌在另外两人手中。最好的情况不外乎江月辞将牌全部摸到了自己手中。剩下两种情况就是弗斯特用“好手气”和江月辞各摸到了A牌,或者三张A都在弗斯特手中。

不,不对。林墨抬头看向实时记录分数的显示屏——第三局和第四局都爆了牌,那两局里扔出的所有筹码都无法转化成有效分数,通通做了“流空”处理。这一局,弗斯特又发疯似得一开口就把下注基数抬到了3000的高位,加上她和江月辞各2500的筹码......也就是说,这一局获胜的人,可以直接拿到500点胜利积分与8000的筹码分!

“8500”,这个巨额数字不止超过了江月辞现在2800的积分,更是几乎要超过他们三人此时手中剩余筹码之和的2/3!

换言之,这局如果是弗斯特的胜利,那么他就几乎能奠定赌局的最后胜利。

但是如果这一轮,江月辞和他同时出A,出现第三次爆牌,那么江月辞这一轮吃到致命伤的概率会进一步提升,且她们会浪费一次优势局的机会以及整整5000的筹码数。

如果她没记错,那么这局过后她和江月辞的剩余筹码数分别是5300和3300,她们的翻盘概率会不可避免地大幅降低......

最好的局面就是江月辞拿到了那剩下的三张A,在这一局内完胜弗斯特。否则——

否则,收益排在倒数第二的局面其实会是,由她来和弗斯特爆牌。

林墨眼神一凝,藏在牌面后的拇指停留在那张被刻意留下的A牌上。

自己还没有吃过处决,转盘的致死概率仍旧是3/16,相较于由江月辞来爆牌,肯定是稍优的解。

但她现在要怎么确定三张A在谁手上?她怎么保证江月辞不会在这一轮出A?

江月辞对她的安排是“保守”“信她”,但是从概率和收益来算,这一局江月辞的赢面太过于小,她相信江月辞也能算到这一点.....所以,她现在该如何选?

“最后一张公共牌是,‘2’,请挑选三张牌并推出。”

弗斯特毫无犹豫,三张牌覆在掌中悠闲地向前一抹;江月辞久久没动,直到荷官催促,才决定出最后的选择;林墨看到江月辞动作后,才在几番推测后选定出最终的三张牌。

“确定无异议,请翻牌——”

在荷官最后一个字话音为落时,江月辞趁所有人没反应过来时将一张牌做了调换。

“不好意思,我改一下。”

江月辞抱歉地笑笑,点点手中的牌。

“这回确定了?”弗斯特好心劝说一样道,“不再改了?”

江月辞摇头。

弗斯特立马露出一番遗憾的神色,叫林墨心生一种与危险擦肩而过的不安。她拍开自己的牌,立刻去看场上其他两人的牌型——

她自己最后还是横下心出了A。“5 6 A”,这是她的组合。

江月辞那里则是“8 9 Q”。

林墨再看弗斯特的手中,只见三张牌赫然是“9 10 Q”。

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出A?

“你该庆幸,你做了正确的选择。”弗斯特的态度捉摸不定。

江月辞手指微挑,一颗黑色的桃心自那张最后被调换的牌面下弹出。

林墨瞳孔骤缩。

“可惜啊,我还以为这一局,你会和林小姐一起爆牌。啊当然,其实如果林小姐能沉住气听你这个组长的,那种情况也不会发生。”

冷汗在这一瞬间爬满林墨的背,那颗黑桃恶鬼般张牙舞爪拉扯着林墨的意识。弗斯特看穿了,他看穿了自己的想法!如果江月辞在最后没有换那一下,那么现在害她被处决的就会是自己......

江月辞明明给她过指示,自己却没有信任她,是这样......吗?

我差点,就因为沾沾自喜的小聪明害死了她?

那个被使用过两次的转盘还在桌边摆放着,还带着故意没拭去的血痕,抑住她的呼吸。杯壁后弗斯特透出的脸孔扭曲出窃喜,侍者心底的嘲笑讥讽声震耳欲聋,空气中的一切都好像在蔑视自己,氧气赶也似的溜出林墨捂住嘴的指间,一阵身体深处的抽动诱出想吐的恶心感,林墨在近乎崩溃的自我压力下不禁干呕了几声。

“......第五局,赢家弗斯特,胜利积分500,筹码三家分别为3000、2500、2500,总计8500分。分数统计:弗斯特8500,江月辞2800,林墨0。”

冷淡的声音模模糊糊传进林墨耳中,逼她迅速将注意力扯回理智的界限内,注意到江月辞投来的目光,她赶紧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几次深呼吸后强行开始分析目前场上的局势:

这一轮她没有赌成铁道,江月辞的牌面因为少了A的补位也少了一位相连数,因此胜利的果实被凑到“9-K大铁道”的弗斯特攫取。虽然该轮没有爆牌,但最差的情况还是出现了——弗斯特的分数达到了8500。

赌局进行到这里,已经变成了个1人堵死2人的围杀局——如果她们要翻盘,就必须拿A。但是一旦拿A,就随时可能爆牌。对方可以支付赎罪券,但自己这边只能赌必死的概率......

所以这场赌局从设立的一开始,就是一场围剿,甚至可能逼自己这个小人物参与赌局也是弗斯特刻意为之,目的是想让自己成为江月辞的牵制。

如果让自己追分,那更加能说是毫无胜算。自己和弗斯特的差距是整整8500分,而她现在和江月辞的筹码加在一起也不过堪堪8600......如果接下来让自己顶上,容错率几乎为0。

那如果,从抓出千的角度入手呢?

一旦有了一点怀疑,丝丝缕缕的线索开始在林墨的脑中穿梭来去,缠成纠葛的线团。这几局里弗斯特怎么能拿到这么多A?他怎么就能读懂自己的心思?是真的算无遗策还是只是主家优势?无数问题像是给了林墨所有激动情绪撕开了一个口子,让她的心绪向那个方向倾泻而下。

于是她一拍桌子,指着弗斯特要检查着装、检查道具。在弗斯特表面绅士配合了两遍之后又不死心地想盘问荷官是否有串通嫌疑。

弗斯特客气的表情逐渐褪去,江月辞也在场面快要失控时恰到好处地开口:

“冷静点,林墨。”

被喊住的人像不甘心的凶兽一样,仍旧站在原地僵持不动。

“老板,刚才那副牌脏了,喊人换一下牌吧。另外我这手实在不方便,为了接下来的赌局,让她给我简单包扎下吧?”

江月辞再度开口,也是在给彼此双方台阶。实际情况中血迹也是记号的一种,可以作为传递信息的媒介。

以这个为理由,弗斯特没有理解拒绝她的请求。

“林墨,回来。”

江月辞的这句话音里透着虚弱,语调却比她曾经任何一次喊林墨名字都要严肃。于是被喊名字的人面色紧绷,红着眼回到自己座位边。

怎么办,根本看不到任何赢的机会......这本就是个不公平的游戏,用普通方式是无法取胜的。现在留给她们的优势局还有多少?江月辞还能撑几次处决?

如果非要说反败为胜的机会,那也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接下来凡是老板赢的都是低筹码局,而自己这边赢的都是高筹码。并且要考虑到场上弗斯特还有最后一次赎罪券机会,他随时可以主导爆牌。

要想在这种死局下想策略,简直是异想天开。

行至此刻,全身而退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但这件事本就是因她而起,她绝对不能再让江月辞继续挡在她的前面。曾经毫无战斗经验的自己可以在沙蜥嘴下带回江月辞,那今天她也一定可以想到逃离死局的办法!5300点筹码,她剩下的筹码还剩5300点,这也就是她为数不多可以操作的空间。

5300,6800,8500......她心中不断默算分数,却始终找不到能把控弗斯特接下来出注的方法,毫无思路、毫无胜算,巨大的无力感快要将她吞没,手中筹码忽从不稳的手指间掉进筹码堆,发出吧嗒一声。

电光火石间,几个不相干的突兀画面突然闪过她的脑海,那是她在楼下大厅试玩的时候,老虎机旁莽撞的中年男人,和一摊翻洒在地的金币......金币落地的声音和筹码碰撞的声音重合在一起,砸得她头晕目眩,悠悠荡荡的回音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林墨没有错过潜意识里的这个线头,这枚筹码就是命运在她坠落悬崖时抛出的一线生机!她注意到筹码托盘上那一排只有自己能看到的统计数字,又抬头看了眼电子大屏——那张只能显示三人最终成绩的大屏。

一个疯狂的想法随即在她脑中缓慢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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