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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真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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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林墨一行人算好时间正式踏上回程的路。他们需要在月亮的庇护下离开D-13,再于次日穿过禁区,赶回垒道。

入夜后,机械车切换至自动驾驶模式,从地图上看就是一个在峰林中匀速穿行的小点。这一次路上终于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只是漫长的路途也没有可以打发时间的事可做。

“你们有玩过一个小游戏吗?叫真心话大冒险。”

百无聊赖的林墨随口问道。

其实她之前也只是课间听同班同学说过规则。

“这是什么?你们小年轻现在玩的东西我们还真不知道。”雷曼倒是不反对这个提议。

“唔,我们这里也没有游戏玩,要不就随机抽人吧!被选中的人要说自己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如果选真心话,那么边上的人可以向他提一个问题,回答不能说谎。如果选‘大冒险’,就要完成一个指定的任务,比如做俯卧撑什么的。”

说到这里,林墨发现这车空间虽大,应该也禁不起他们这么折腾。而且真要选体力惩罚的话,对他们三个都是不痛不痒,自己反倒是只能选真心话了......

“这里有什么大冒险可以玩?难不成你们还想下车找个什么东西来搏斗?”

江月辞听得头疼,真怕这群人一时上头给想出些惹事的点子来。

“那不至于,”陆霖无法想象几个人扒着车门抓虫的画面,“要不我们就都选真心话吧!当故事分享会玩也挺好。”

思考一番,几人实在无聊,便也就同意了这个删减版的小游戏。

“伊莎·贝蕾特丽娜·阿芙乐尔,随机点名。”雷曼喊起车载语音助手。

“收到。随机点名结果为——陆霖。”

“等等,你管这车叫伊莎什么?”陆霖的关注点显然被奇怪的东西吸引走了。

“是伊莎·贝蕾特丽娜·阿芙乐尔。当年还在厄斯拉夫部//队的时候,我们编队里有个驾驶员不想找爱人,就骗家里人说自己在部队里有喜欢的人了,还随口编了个名字,后来我们队的军车就都叫起了这个名字......”

“陆少校!不许岔开话题。”

林墨作为裁判员,义正辞严地批判了陆霖的行为。

“好吧,那请雷曼队长问我。”

“那......陆少校分享一个独调组里有趣的事吧?”

这个问题应该不难回答,陆霖却好生苦思冥想了一番:

“独调组有趣的事?这好像还真没什么。我进组的时候独调组已经成立半年多了,是第一批人牺牲了大半,才有的补位机会。非要说的话,我就记得我刚进去两个月都没有接到过任务,每天就负责一个人在办公室里签字、浇花、擦饮水机。”

“就你一个人?没有其他成员吗?”雷曼对他所说的情况表现出不解。

“独调组接手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去危险区做环境勘测,位置在东北方的磁光森林。我带了12个人去,最后只有我一个人活着回来,那次之后,剩下的人也就一个接一个告了长病假,还有直接请辞的。”

江月辞适时解释了当时的情况。

林墨对此事的传言也有点印象。因为独调组代表着向外开拓的政策尝试,却在刚刚成立就牺牲了数十名精英,这让当时以东篁明总长以代表的激进派受到了不小的质疑。而那些传言中还有一种说法,说是江月辞这个空降组长与组员内部不和,所以故意害死了人。

“总之当时就是这么个情况,只要有任务交下来,江组长她就往外跑,没任务的时候我就和她一起签字、浇花、擦饮水机。后来我实在受不了了,都怕有人举报我空手白拿贡献点,就找了个机会跟她一起出了一次任务。结果她全程都把我关在车里,连枪都没让我摸过,感觉不是怕我牺牲,而是怕我半夜暗杀她......”

陆霖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叫江月辞欲言又止。

“那后来呢?你是怎么混上少校的?”雷曼插话道。

“是大概81年年底的时候吧,那时候我们队里人多了点——都是江组长她陆续自己找的。貌似因为用药问题,她住院了一段时间,有次任务书直接被随员从地下送到了病房门口,还好值班的雪姐给截了下来。她拿回来和我一商量,我就带了两个人,瞒着她自己处理了一次。”

“所以那次之后,江组长就和你们一起行动了?”

“算是吧。”

听完这个小故事,林墨也对独调组多了几分了解。只是其中好像反应出这组织的建立之初并不顺利,江月辞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就被外人误会,惹上各种争议。

“好,下一个,伊......”

这次也是雷曼喊的口令,林墨心想这名字还真挺好,附带加密防盗功能。

结果下一个被点的就轮到了自己。

“到我问了!我想想,”陆霖思索了一会儿,“如果能回到过去改变一件事,林墨你会选择哪一天?”

像这种假设类型的问题,应该不会出错吧?

没成想,对于他这个随口一提的问题,林墨的反应快得令人咋舌:

“我不会选择回去,因为过去的事情无法被改变。倒不是因为蝴蝶效应,而是以我目前的能力并不足以改变我的过去,即便带着记忆。”

说到这里,她有意停顿了下,稍许向外展现了一点儿豁达:

“我现在遇到了江组长,遇到了你们,我的世界已经比原先要开阔太多了。所以我觉得,那些过去的遗憾,或许要往前走,反而才有机会能得到补足。”

她的表达十分精简,答得迅速又完整,其中内容还挑不出刺来——虽然似乎有些“官方”,但看她作答的速度和笃定的神情,又莫名叫人相信她内心里就是这般想的。

她的话音还未落地太久,便流水般换上一幅带笑的表情,真诚地催促道:

“那我们赶紧下一个吧!只剩江组长和雷曼队长了,要不江组长先来?”

江月辞显然听到了她的话,但并没有直接理睬林墨的问题,而是用深晦沉凝的目光静静看了她两秒。

这两秒里,林墨努力维持着自己嘴角的弧度,发觉自己在她的注视下,从表情到心底都显得僵硬。

这个游戏是“真心话”,她方才说的哪些就是真话。只是对于那个问题本身,她早已无数次拷问过自己罢了。

“我不参与,”江月辞缓缓转过头去,“我没什么经历好分享的,就听听你们说吧。”

“说好一起玩的,你这不能耍赖啊。你要是不想说,我可就开始瞎编了!”

一旁的陆霖故意用挑事的语气跃跃欲试,立刻被江月辞的眼神扫了一眼。

“......呃,还是算了,上次她用这个眼神看我的时候,我被扣了两周的贡献点。”

看陆霖用两句插科打诨搅混了本就不清的水,林墨心中莫名松了口不必要的气。而对于江月辞的轮次,她倒是觉得这本来就是个游戏,她并不想逼谁参与——如果江月辞不想说的话。

“那就江组长最后,雷曼队长先吧,”她顺手递了个台阶,“我不太会问问题,雷曼队长要不就分享一段自己难忘的经历吧?”

之前她就注意到了雷曼手上的机械手指,她不想自己的提问戳到别人不愿回想的事情,因此故意选了个宽泛的问题。

雷曼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手扶上胸口的吊坠,那是他这么些年一直带在身上的“护身符”。在他把它取下的时候,林墨才看清原来那是两枚狗牌,底部有被外力弯折过的痕迹。

“他叫宋飞光,我刚进调查队时候的炊事员。”

“他叫宋飞光!我们调查队新报道的炊事员。来,小宋,这就是你新队长了,以后出事了就跟着他跑。”

侦查员把腼腆的新人拉到雷曼面前。

“炊事员?我们是去搞清扫的,不是去春游的,这小身板顶什么用啊?”

彼时雷曼刚从联合军队被改编进这个新成立的“调查队”,人都没认熟,就拉着零零散散的队伍往外到处跑。每出一次任务,总会有人再也回不来,于是新人也每天来来去去,但这也是第一次塞进来了个后勤的。

“你......你你别乱说!我是正规训练......训练出来的!”那新人脸涨得通红。

“哟,还是个结结结巴呢?还是早点回家给老人做饭去吧!”有好事的在队伍里朝他吹口哨。

雷曼回头骂了句从前队友那里学来的“无组织无纪律”,又看宋飞光拽着不合身的衣角,憋着气却没有扭头就走的意思,反倒松了口:

“小宋是吧?不想走也可以,那你就好好做饭,看到怪物了就喊,出事了就跑,听见没?”

宋飞光不说话,仰着脸一阵点头。

起初没人看好他,都想着新人混个一两次也受不住要跑了,没人想到宋飞光这一待就是半年。可别说,虽然平时说话都调侃“小白脸”弱鸡没见识,一路上遇到事都哭爹喊娘的,等做起菜来手艺还真不赖。

“我们那帮子粗人,在外面风餐露宿,哪有在外吃好东西的时候?可他一来,虫子干、野菜、大白饭都能捯饬成美食,特别是那个‘红烧地芫菁炖水芹’,那叫一个绝。”雷曼回忆道。

理所当然地,所有队员都渐渐默许了他的存在,甚至由此宋飞光因为家里人生病想换岗位的时候,那群家伙都死活不放人走,愣是轮着班给人奶奶照顾好了。

之后每次任务,他们就跟捧着宝贝似的护着他。刚开始是怕他拖后腿,后来就是纯粹怕他碰着磕着,这么一来二去的,宋飞光就真的在调查队扎下根来了。

“那时候他还总缠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供着他,他就真的听了阿崔的鬼话,遇到事就往我屁股后面躲。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就和长了个尾巴似的。我嫌他体格弱,就教他打猎,教他打架,教他半夜去偷袭我们守夜的兄弟。”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雷曼从小队长变成支队长,又变成总队长。宋飞光也从隔三差五要哭一回的“小尾巴”后勤补位成了正式队员。

“很多时候不是你会做事、会邀功就能爬到上面的。最重要的是,你要比别人活得久。”

一年多下来,最初跟着雷曼的那支不正规的队伍也几乎是散完了。新人和老人就像奔腾的河,流动着离开,流动着盘卧,在流年迭代中更替。虽然宋飞光后来还是会经常给大伙儿做饭,但是已经没人知道他曾经有口吃的毛病,也没人会再调侃他是“吊车尾炊事员”了。

再后来,就像大部分人的结局一样,宋飞光握着枪倒在垒区外,雷曼拼了半晚都没捞回一个衣冠冢。

“其实像我们队里,出去一个月,没三四个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只能说,那一次他刚好是其中一个。”

雷曼捏着狗牌,停了好一会儿。他从车边抽出那个酒壶,开了盖子,习惯性摇晃了下,才发现里面的酒早被用光了。

林墨听到这里不由得想,他的手指也是因为那一次意外吗?

注意到她眼神的方向,雷曼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道:

“这是之后的事情了。”

于是他继续说起后面的故事。

宋飞光出事后,他消沉了好一阵子,不仅逃任务,还借酒消愁,从原本的休假喝,变成出任务也随身带酒,因为这事儿他被勒令停职了三个月。

停职的日子没有机修师,他就自己在家保养车。那是一辆退役的伊莎·贝蕾特丽娜·阿芙乐尔,也是他的老战友。

那天他喝得太醉,起身没站稳,一个不慎直接把手卡进了涡轮......可玄之又玄的是,那时他图方便,做事前习惯性地把脖子上的狗牌挂在顶盖边缘。由于他起身时撞到顶盖,那链子先他的手一步被搅进了发动机。

“从抢救室出来的时候,我还在想这样也好,如果用不了枪,那就是天意,但在换上义指的当晚,我梦到了小宋......醒来以后我就想,如果由于这种原因退队,是不是太窝囊了点?我有什么脸面去见他,去见他们。”

两枚“护身符”在掌中被握紧,和机械手指摩擦出并不难听的嘎吱音。雷曼深深吸了一口气,又自嘲一样笑道:

“我本来以为宋飞光是那个幸运的人,我还想,等我们都退队了,就去在他家边上合伙开个小餐馆。就他那个手艺啊,随便炒个菜名扬三条街真不是问题!如果他还在......你们几个人一定会被我们狠狠宰上几顿。”

狗牌重新挂上脖子,叮当碰撞间响出清脆的弹音。车外风沙正大,扬扬卷起几抹黄土,像黑夜中回望的故人。

“所以其实啊,人的命并没有多重,前一天还说着话的人,后一天可能也就没有了。特别是我们这种在外区乱跑,整天不安分的人。”

雷曼说得随意,林墨的心情却不由得有些沉重。沉默之余,她竟下意识看向了江月辞的方向。

听完雷曼队长的话,她现在的心里竟然开始恐惧。

她在恐惧什么?

林墨的眼神迟迟停留在身边那人的身上。好在江月辞一直撑着头,看着车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才没有察觉她的目光。

*

或许是因为雷曼的故事并不愉快,实际上直到最后,他们也没一个人想起来再让江月辞说自己的故事。众人只是轮流守夜,在车中休息度过这最后一晚。

凌晨,林墨被两点的定时闹钟震醒——该她接替江月辞的班了。她回头,注意到江月辞仍面向窗外,朝着一个方向落寞看着。

窗外的景物随车子的行驶不断后退,她的目光也就跟着移动。

那是天台上江月辞看向的方向。

“哪里怎么了?”

林墨还是没忍住,极轻地问了这么一句,但她其实并不奢望能得到答案。

车子开近了,远光灯照亮前方。可以看到的是一片快要干涸的湖水,细腻的波纹间闪着星星一样的光,旁侧凹陷下去的土地边,还歪歪斜斜垒着几块石头,有木杆突兀冒着。

福至心灵般,林墨忽然有这么一种感觉——

江月辞的真心话,从白天起就已经对她说了。

车子渐渐远离那片湖,江月辞终于移回视线。她对林墨的话摇摇头,然后抿唇道: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卷正文全部结束,第二卷会带出新的世界、新的剧情、新的角色,她们和更多配角(梁鹿、王心易、轻年雪)的故事线也会开启。下两章将会揭露一部分江月辞的过去,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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