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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大猫和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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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后,第一件要考虑的事仍旧是路线选择。

为了清理地上的虫肢,他们方才用掉了整箱机油。对于耗能庞大的机械车来说,摩擦损耗和冷却都不是小问题,在没有机油补充的情况下,这车最多只能再行驶2000公里。

要是只从公里数来看,按自动导航规划的安全路线走是完全可行的。但有经验的队内人会知道,实际遇到这种情况至少得再额外留出几十公里的余量。

“走这里。”

江月辞从后座缝隙里探身到前排,在三维地形图上绘制了一条近乎笔直的线。这线不仅没有规避危险警示范围,甚至径直穿越过红色禁区。

“这......”雷曼面带犹疑提醒道,“从禁区走?”

“你知道禁区里有什么?”江月辞反问。

这话叫雷曼不知作何回答。他不是环境部的人,自然不知道禁区的划分标准,更不知道每一处禁区里头有什么危险。只是自从新纪80年重启外出调查开始,官方出具的地图与路线规划标准便是如此,危险区的调查权限直到一年后对独调组部分开放,而红色“禁区”时至今日依旧限制所有人出入,至今无例外。

“现在是四点三十七分,全速行驶的话,一个半小时内就能进入禁区。我标的这个方向有一条干涸的河道,往北能看到千峰林,不要朝那边走。沿着河道往上,会进入D-13范围,应该有一片显眼的建筑群,找到最高的一栋楼,登上去。”

江月辞一口气说完,接下林墨递来的水润了下嗓子。

“这块禁区的其他区域只有白天能前进,但D-13相反,在月光下才安全——前提是远离地面。所以我们争取在日落前到达D-13,上高处休息。雷曼,我们这次任务批在搜查队名下,你是搜查队最高负责人,只要你不调阅这段数据,就不会有人知道禁区的事。”

雷曼凝视着电子地图上标灰的区域和其上明黄的路线标注,心知这确是最优解,最终还是松了口,将电子导航和数据云端传送一并取消。

“......我来开车。”

“还有,”江月辞声音放轻,用只有林墨听得见的声音说:“我需要三个小时。你别怕,等我醒了就好了,好吗?”

林墨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但她马上注意到了江月辞额角的青筋和后颈泛出的湿意。这让她联想起上一次在山洞里,江月辞当时也是用了那个针剂......

看到林墨无措的眼神,江月辞安抚地笑笑:

“这一路运气都不怎么好,看来回垒区之后,得找时间去救济会请个祚赐。”她抬手把她们和驾驶室之间的隔断升起,又拿毯子一角牢牢缠住自己的手臂。

江月辞的声音逐渐低下去,但林墨还是清楚捕捉到了她含混在口里的话:

“对不起......又要吓到你了。”

于是林墨抓着水杯的手指骤然缩紧。她不知道如果是其他人听到这种话时会怎么想,但她此时此刻只觉得呼吸被噎在嗓子里,居然有种不顾一切想向她发火的冲动。她自己也说不清这情绪的来由,好像不是为了什么而生气。

她只是忽然感到一种无力。

她为了那段真相追寻了三年,一直以为只要找到答案就能结束一切,但她渐渐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事情,不是知道真相就可以。

就像此时,她很想做点什么,想把自己这些天死死咬住的话全部扔出去,像梦里那样作为一个朋友去拥抱身边这个向来习惯沉默的人,或者逼她把那个垃圾药的来龙去脉全部讲清楚,告诉她自己会陪在她身边。然后再让这段经历成为她们互相信任的契机,进而把过去到未来都一一说清......

但是多可笑啊,这不过是幼稚而情绪化的想法。林墨的手一寸寸松开,仍旧保持着那个端正坐在车一侧的姿势,然后她发现自己僵硬的表现似乎更加刻意,只能重新滑稽地掩盖自己快要伪装不下去的表情——

如果这药的副作用是对人类超越身体极限的惩罚,那它此刻折磨的何止一个人。

当机械车追着将落的太阳驶入D-13,他们按原定计划靠近最高的那栋楼。期间江月辞醒了一次,教他们取树丛中过山香的汁水涂在车窗和鞋底,借此躲过夜行虫子的追踪。

等他们伴着夜色侵袭顺利登上楼顶,月光已然洒满墙外的碎瓦与爬山虎。片刻间,四面八方隐约传来不知名生物的行进声与鸣音。

林墨从透风的旧窗户向外看去,周遭破败的人类建筑突兀地露出墙块边角,历史泼洒上的脏渍覆盖着鲜血印记,地上破碎的玻璃沾着污色,被一只逃窜的斑蝥啷当踩过。

随即光线变暗,窗口陡然出现一柄艳绿色的长杆——长杆斜倾,又交错出现着前进。林墨被身后的雷曼扯着衣摆拽后几步,才意识到那居然是某种节肢动物细长的足。

“来吃东西吧。你江组长说过,它们不会进来。”

看雷曼也被陆霖带着开始用江月辞揶揄她,林墨有些不好意思接话,匆匆吃完东西就去整理起床铺。这个晚上大家都累了,也就难得没有安排守夜,只是按照江月辞所说的做了一番布置,便都早早歇下了。

林墨从梦中惊醒的时候,天还蒙着暗。可能是白天经历了太多事,这一晚她梦里不是雨中逃跑的场景,就是高楼与残阳,最后又变成江月辞在车上咬着毯子忍痛的模样。

这一醒,就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了。

她抓了两把蹭乱的头发,从睡袋中钻出来。

在包里摸了把巧克力,她撕开包装扔一块进嘴里。随后她察觉到墙边江月辞的东西整齐码着,人却不在。

她也醒了么?这让林墨一下有些担心。但她又想,江月辞这么熟悉这片区域,应该不会出事。

这个想法又唤起了她的另一个念头:江月辞似乎也太熟悉这里了一些?就算常年在外了解野区环境,可这里是禁区,从来没有出入记录,她怎么会知道地形和怪物的习性?

独自一人的时候总是最适合思考,从江月辞,到荆棘鸟,再到乌斯手里的监控,短短十几分钟内她想了很多。

特别是近期发生的这么多事件背后,隐隐有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隐晦关系。

首先,对她而言最关键的线索是那段监控。监控的日期显示6月13日。如果时间没有作假,那就刚好是自己生日的后一天——正是自己最后拥有记忆的日子。

自己当时的失忆也一定和自己父母遭遇的事件有关。

其次,视频中提到的项目名称为“五代生物医学材料与再生医学研究”,这和前几天垒道中那废弃实验室中的“生物机体再造”封档项目似乎在方向上是一致的。那么由此可见,她父母在当时负责的是一个有争议的实验,极有可能是因此而惹上祸事。

除了以上两点外,这份监控是乌斯主动交易给她的。那么乌斯的目的是什么?想要引我调查那个监控中举报的神秘男人?那绑架自己的那伙人是属于乌斯一方,还是另有其人?

既然江月辞那次在咖啡馆的态度是想阻止我接触乌斯,那更加说明这个人有问题,也说明乌斯和江月辞是对立的两方势力......

待到林墨梳理清楚这几个问题,心里终于不算一盘散沙,才终于有心情看看周围的环境。原来她方才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这废弃大厦的电梯间——曾经的电梯间。

这里被改造成了能住人的开放场所,虽然没有留下什么东西,但空荡的物资箱和明显的灰尘印都是人类活动过的痕迹。禁区,从建筑来看应当和十八年前存在的地方垒区有重合,这难道是十八年前人类生活的痕迹?

可但从外表上,又不像是风化过那么久的产物。

她走近那唯一被遗留下的物资箱,看见那降解塑料的外壳还算完整,只有微小的、被风沙磨损过的痕迹。她试探着摸了摸那盖顶上的划痕,却无意间推动了隔板似的物件。

隔板的边缘,漏出一小点薄薄的尖角。

林墨余光瞟到这东西,忽然有种想去仔细看一眼的想法,她也确实这么做了。她拎着那尖角一拽,从夹层里抽出张防水纸,上头赫然还有为褪色的字迹。

可惜这纸上全是英文和数字,只知道大致是记录物资的清单,并不能完全看懂。林墨推测这应该不怎么重要,否则清理的人一定会带走,但她起身时还是鬼使神差地把那张纸放进了裤子口袋。

走过空旷的区域,电梯间的尽头还有一道带链子的门,此时链子只是虚挂在铁杆上,门内是一截半层的楼梯,或许通向天台。看到地面积灰上那几个直白的脚印,林墨心知没有危险,抬手拉动锁链。

天台上,江月辞的背影立在楼边,吸引林墨向她走去。

清晨的雾尚浓,灰蓝的半抹云丝丝缕缕掩藏朝阳,天色显得灰白而寂清。披着单薄外套的江月辞撑着一段岌岌可危的护栏,深深弓下腰。

她在这里待了多久了?林墨放轻步子走近。其实在她的认知里,她并不能完全理解此时江月辞的内心,那似乎是从遥远过去带来的怅惘,又夹杂着说不清的情绪。

于是她在江月辞身边停下,也学她一样扶住栏杆,向远处看去。

这是人类幸存基地旧址,离垒区百里之外,经过时间的风化早已变成完全他者的另个世界。如果没有他们意外打扰,这里可能再过数百年都不会出现人类的气息。

楼房塌陷的街道间还余着轰炸的痕迹,那地上灰黑像是玻璃杯上的指印,突兀夹在层叠的林木中。林墨脑中自动出现了一幅灾难般的画面,是无数火陨石从地下升起,照亮黑夜。

视线的尽头还有一小泊湖,湖边隐约能看到倒塌的砖头房,和一丛丛茂密植被。被阳光晒醒的飞虫聚成堆,穿梭过树坳洋洋腾空盘旋。

过了一分钟,也可能十分钟,江月辞眼神空空,压着声音开口:

“那里原来是个废弃厂铺,住着罗兰一家。”

她指了另一个方向,远处杂草混着石块,分辨不出有什么区别。

“罗兰......是一只年纪很大的猫,每天只知道晒太阳。它偶尔才会照看自己的孩子,经常就把孩子乱丢。”

“那小猫蠢,抓不到虫子就会饿肚子。罗兰不蠢,但这附近能吃的东西早就没了,所以也经常饿肚子。”

林墨注意到江月辞弯腰咳嗽两声,她猜是因为过高的氧浓度伤到了肺。林墨想劝她慢点说,却又不想出声打扰。

倒是江月辞自己匆匆结了尾:

“中间没什么好说的......总之故事最后,罗兰死了。因为日子太难,日子太苦,人太坏,猫太蠢。所以就死了。”

“那,后来呢?”

“没有后来了,”江月辞回答,“这个故事就到这里。”

林墨没再等到下文。她知道这不是个“故事”,可惜即便是假话,江月辞也不愿多说一个字。

“所以当时......外区有猫吗?我记得很早之前就灭绝了。”林墨最后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咳咳......是啊。外区怎么会有猫呢?所以,这只是一个我随口说的故事罢了。”江月辞笑着答。

虽然她脸上笑着,但晨光照在她身上竟显得冷,像是这整个世界,只剩下她孤孤单单一个人。

林墨不知该说些什么好,索性不说,从兜里掏出剩下的一块巧克力。

“吃吗?我看你之前身边有带过。以前我家里人常和我说,吃巧克力会让人开心。虽然我不信这些,但味道确实不错。”

可能是想到山洞里自己递给林墨的那块巧克力,江月辞明显怔了一下,才伸手接过。

“怎么样?”虽然是最后一块,但林墨看江月辞咬下边角,就感觉自己嘴里也尝到甜味。

“......很苦。”

“怎么会?”林墨讶异,伸手就想拿回来咬一口剩下的地方。

“开玩笑的。”

江月辞躲过林墨的手,夸张地闭眼做了个享受的表情,随后嚼着巧克力站起身,勾手唤林墨跟她下楼。

太阳从云层后洒下热度,银白的锡层在江月辞指间反着光,她把满是折痕的包装纸叠成小方块,收进口袋的同时夹带走了一缕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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