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抱我做什么?”
“我不抱你,你就得抱树了。”
“啊?”女人一怔。
见对方是个美人,还是个有点笨的美人儿,皇帝空前地有耐心,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美人儿胸前的衣襟更皱了。
是个没嫁人的恩人。
给了药,李萌曜也没打算收回,就要离开找寻猎物。
见她提步,美人儿莫名着急,“我,我站不起来了。”
李萌曜:……
她眉头紧蹙,武墓妃被打得那般狼狈尚且能跳,这个女人不过是崴了一下,怎么就站不起来了?
这般娇弱,日后有几个男人看得上她?
理国的女子不能经事如何是好?
皇帝焦心,眉间褶皱极深,美人儿莫名欣喜——
他在担心她。
“你能把我抱回家吗?”她忍不住问。
问完她就愣住了,她怎么能如此要求一个清清白白的男人。
皇帝也愣住了,只觉得日后再不嫌弃武墓妃了,毕竟,和这个女人相比,他实在省事多了。
李萌曜出生就是皇太女,又做了皇帝十余年,从来没有谁要求她做苦力,她也从来没有为谁做过苦力。
何况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
“不行。”她拒绝得干脆。
美人儿先是失落,然后又展颜。
她这般美,他都坚守原则,不逾矩、不唐突,真真是个好男人。
她实在舍不得放过。
“我一个弱女子,在这深山老林里,行不了路,万一遇到宵小亦或是虎狼,我哪还能有命在?”
李萌曜:……
说的也是,崴一下脚就走不了路,遇到危险,就只剩死路了。
再是不愿,她终究是答应了。
谁叫她是她的子民呢?
身为一国之君,她一向爱民如子,闺女有求,她怎能拒绝,何况闺女本就娇弱,长得还这般好看。
好在女子家住的不远,不到一刻,便到了门前。
“这山上有几户人家?”
“就我们一户啊。”
“啊?你这不是与世隔绝吗?”
“是啊,我都没怎么见过外人。”
李萌曜在心里盘算:这家是附近唯一的人家,错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我能借住一晚吗?”她问得坦然,想着她对这女子也算有救命之恩,她总不会拒绝。
却不想话一出口,美人儿的脸色就变了。
哪个好人家的男儿这般没分寸?
还没出嫁就在女人家住了。
品行不端!
“嗯?”
他的嗓音好迷人,不似家里那几个粗嘎……
呸呸呸!
这就是不个不知检点的人!
“不行!”
美人儿声音娇软,语调却冷硬,拒绝得皇帝摸不清缘由又舍不得斥责。
“那就算了,那你知道附近最近的山洞在哪儿?”
“山洞?附近,我没见有什么山洞。”美人儿警觉地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今日我注定走不出这座大山,你不肯收留,我就只能住山洞了。”
美人儿一怔,原来他是迫不得已,是她错怪他了。
恩人好心救她,她却三番两次地误解他,美人儿很是羞愧。
“便在我家住下吧。”
女人变化多端,李萌曜很是诧异,不过好在有床睡了,她便没计较太多。
“妻主!”
一个身材精瘦的男人拿着块抹布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见自家妻主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惊得抹布都掉在了地上。
“妻主!”他赶过来要把女人抱走。
“别碰我。”
美人儿皱眉,拿过抹布的手怎么能碰她?
男人却不知她所想,只以为妻主看不上他了。
被男人如仇人般的瞪着,皇帝十分纳闷。
这个男人如何这般看她?
“对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对我有救命之恩的恩人,你要好好招待他。”
美人儿话音刚落,李萌曜发现,男人看她的目光更凶了。
瞧得她更纳闷了,她救了他妻主,他不该对她感恩戴德吗?
如何会是这般?
大概地广人稀,女子家极为宽敞,有屋子、有庭院,被高高的护栏围着,连猫儿都跳不出去。
皇帝抱着美人儿一路穿过院子,走进堂中,把她送入卧房。
抹布男一路跟随,等皇帝把女人放在床上后,急忙上前关心。
“妻主你怎么了?”
“不小心崴了脚。”
“我拿药给你。”
“恩人已经给我抹过了。”
抹过了?
他们有肌肤之亲了?
男人瞪大了眼,跟不能瞑目似的。
“你先去忙吧,我跟恩人说会儿话。”
男人半天不动。
美人儿蹙眉,“怎么还不出去?”
男人回过神,垂下头,拧着抹布道:“我之前就在你这间屋子抹桌子,还没抹完。”
女人毫不在意地点点头,“那你抹吧。”
男人失魂落魄地走到一旁,心不在焉地抹起了桌子。
“恩人你别站着了,坐我床头。”
“啪啪啪啪啪!”
皇帝转过头,就见几个花瓶四分五裂地躺在地上。
望着惊慌失措的男人,她忍不住叹:什么败家男人啊,要是换做她,早撵出去了。
脾气不好还没本事,也不知是怎么嫁进来的。
“我说你怎么什么事儿都干不好?一天天的不是碎这个就是碎那……妻主?妻主回来了!”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望见床上的人儿,眼里满是惊喜。
皇帝也从默然变成了哑然。
这样貌……她看向床上躺着的美人儿。
一时间怀疑这是一个土匪窝,美人儿是被他们抢回来的。
“你鬼叫什么?”美人儿忍不住斥。
“是是是,我的错,妻主你等着!”
皇帝一惊,果然是土匪!
她得把这可怜的美人儿带离这个鬼地方!
刚起身。
“妻主,你尝尝这烤排骨,刚做好的,还热乎着呢。”
李萌曜坐了回去。
起猛了。
“恩人饿了吗?”
美人儿看向她,眉眼含笑。
岂止是饿,走了一日,累了一日,没进一点荤腥,正是饿时,闻着这肉香,她差点没把舌头吞进去。
皇帝一点没客气,执起筷子就要夹,不料一团烫香先逼近鼻腔。
看着嘴前的香肉,她下意识张嘴,排骨便进了嘴。
李萌曜恍惚了一下,以往她与武妃进食时,尝尝被如此投喂。
一时美人儿的脸变成了好多武妃的脸。
看得她眼晕。
看得他们要晕!
妻主居然给野男人喂食!
络腮胡:早知道就下毒了!
抹布男:吃肉不如塞抹布!
皇帝眼神迷离,看得美人儿羞红了脸。
络腮胡:刀就在砧板上!
抹布男:尿布在娃臀下!
络腮胡:砍死他!
抹布男:臭死他!
“好吃吗?”
美人儿目光清澈,哪像武妃急色,李萌曜回过神,温柔地对她笑,“好吃。”
不一会儿,碗就见了底。
美人儿看向络腮胡,面露责怪,“怎么才做这些?”
络腮胡委屈,“妻主平日就吃这些啊。”再多就要进狗肚子里了!
“再多做些给恩人吃。”
络腮胡:……
他这该死的手啊,回去就剁了!
美人儿把手帕递给李萌曜。
“擦擦嘴。”
“阿伟,拿去洗了吧。”美人儿熟练地吩咐。
不久后,抹布男捏着手帕经过家中的鸭圈。
手一扬,一方手帕呼进了圈。
“哼,一股鸭味儿!”
圈里一鸭惊慌地叫,不知怎么就顶了个盖头。
没过一会儿,一个在后厨剁骨头剁得震天响,一个在前院剃鸭毛剃得一根不剩。
美人儿卧房里
“我从没下过山,山下是什么样?”
“山下和山上是完全不同的样子,山中人烟稀少,寂静冷清,山下民康物阜,热闹非凡;山上的景在山川河流、奇花异草,山下的景在风土人情,富贵烟云。你该寻个机会,去山下见见世面。”李萌曜语重心长,她打下这偌大的江山,她希望她的每个子民都能看到。
美人儿一脸向往。
门外,两脸铁青。
“见什么世面,若见了世面,哪里还有我们的立足之地!”
“这个男人实在无耻,你不知他刚才还抱着妻主,若非我在,哪会只在床头坐着。”
络腮胡握起了拳头,“定是在床上做着!”
瘦男脸色难看,“哥,我们不能把妻主想得那么不堪。”
“奈何敌人不要脸!”
络腮胡眯眼,“我去找老度!”
“度哥一会儿就回来了。”
“等他回来,生米都煮成熟饭了!”
“……也是,那我们一起去找。”
“都去,给那男的腾地儿?”
“那……”
“我一个人去,你在家里看着,一旦有异,就放阿魔。”
瘦子迟疑,“阿魔可是度哥的宠物,和他一般凶,万一把那男的咬死了,岂不是摊上大事儿!”
络腮胡都快无语了,“你是不是山上住久了,忘了县令是什么人?”
……
望着远去的男人,瘦子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走了,他放狗,那不恶人都是他做了!
“恩人这般,定有不少女人喜欢吧。”
李萌曜一脸莫名,这说的什么话,“怎么会有女人喜欢我?”
美人儿心里一喜,既然他没人喜欢,嫁不出去,那她就娶了他!
如今男儿难嫁,她不能让恩人蒙羞。
“你觉得我怎么样?”
皇帝愣住,“什么怎么样?”
美人儿倚在床头,手指绕着发尖,“我美吗?”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看官周末愉快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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