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萌曜毫不犹豫地说道:“当然美了,我见过的女子不少,你当是其中佼佼。”
美人儿一喜,“你真这么觉得?”
“我有必要骗你?你若不信,大可下山一探。”
美人儿欢喜得捂住脸,不敢抬头看她,“我没有不信你。”
这姑娘未免太不自信了,皇帝觉得,她应是被束在这山中,见识浅薄,以至自我怀疑,以为低人一等。
“不然你还是下山看看。”
“夫郎们不让我下山,说城里乱得很。”
这……在胖官的治辖下,皇帝也不能否认。
“还说城里的男人都吃得肥头大耳,虎背熊腰,还动不动就打女人。”
这不胡说吗!
“别听他们瞎说!”皇帝眉头皱得死紧,这山里的男人怎么满嘴胡言。
“理国女尊男卑,若是有打女人的,一旦证明是无故施暴,便是衙门不管,也能被人乱棍打死,律法如此,谁也不可置喙!”
皇帝忍不住劝她:“我理国人杰地灵,尤其男子,为嫁一女君,修身养性,面容佳俊,你该下山好好瞧瞧。你屋里这俩人,都不大适合你。”她委婉地说道。
何止不适合,简直是不配!
长得磕碜就罢了,还满嘴谎话,身为夫郎不安守本分,事事以妻为主,为她分忧解难,让她无忧无虑,反而画地为牢,哄着人不让下山,这和土匪有什么两样?
哦不,还不如土匪呢!
至少土匪们会大大方方地告知自己土匪的身份!
不过这女子也是,皇帝恨铁不成钢,她怎能窝囊成这般,叫几个男人牵着鼻子走,这不是丢女人的脸吗?
一点也不像她!
她宫里那么多武妃,哪个是好相与的?不照样被她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最多也就是耍点小聪明,哪里敢如此骗她。
毕竟宫规森严,她又一向铁面无私,但凡触及律法,冷宫和午门,必然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好在后妃还算安分,便是一时行差踏错,冷宫里静静,基本能回到原有的轨道,没铸成大错,那午门到如今就还没去上。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得给他们立规矩。”她看着女人,缓缓道。
抹布脸满脸不忿,立个屁的规矩!
若说规矩,一个男人随随便便坐在女人的床头就规矩了?
“对了,你有几个男人?”
“三个。”女人小心地觑着皇帝,“你会不会觉得多了?”
李萌曜:……
她是不是在讽刺她?
下一刻她就否定了自己的猜疑,这女子被困在山中多年能知道什么?
闭目塞听,说的就是她这样。
毕竟若能兼听,又哪会被人蒙蔽?
她要是多有几个男人,他们互相辖制,互相揭举,哪个还敢动歪心思?
“你知道你夫郎们为什么敢骗你吗?就是因为你娶得少!”
美人儿一愣,然后欢喜得难以自持,他在自荐吗?
抹布男牙齿都要咬碎了。
家里那两个已经让他受尽了委屈,他还想来几个?
望着说得头头是道的皇帝,男人气得都快晕过去了。
这不要脸的男人,他怎么不直接让妻主娶他?
绕来绕去的,说得天花乱坠,还不是为那点贼心!
一个男人,花花肠子那么多!
美人儿认真地看着李萌曜,“你的心思我明白了,我愿再娶。”
皇帝欣慰,听得进劝就好。
美人儿看着他,欣喜中带着羞涩,“这下你满意了?”
“当然。”
抹布男:放狗!
确定了对方的心意,美人儿便开始打听对方的背景。“你家中有几个姐妹?”
皇帝一愣,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虽是纳闷,她却还是如实相告:“我没有姐妹,只有兄弟。”
“嗷嗷嗷!”突如其来的大吼把美人儿吓了一跳,本能地扑到皇帝怀中。
李萌曜差点没把她拍开,毕竟以往她就常常被武妃扑,不过那些都是大脑袋,哪像这一个,小小的脑袋还带着清幽的香。
李萌曜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不怪美人儿这般惊慌,这叫声尖利刺耳又高亢,一声连着一声,声嘶力竭,活像死了八辈祖宗一般。
转眼间,一个半人高的黑影冲了进来。
李萌曜畜起内力,只等对方一靠近就……
诶,怎么摇起来了?
来的不是人,因为四肢着地,且长得很黑,比她常年风吹日晒的武妃还要黑,黑得都看不到眼睛,只能通过它咧开嘴时露出的白牙判断另一头是臀。
此时的它摇头摆尾,不复之前的狂躁,激动得像见着亲人似的,直往她身上贴。
美人儿悄悄地睁开眼,就见一向暴戾的大狗正朝着她未婚夫献媚。
“阿魔居然也喜欢你,它一向只喜女人和强者。”
李萌曜想,这狗还挺有眼光。
“阿魔对我只有对女人的包容,却没有对强者的仰慕,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它这样。”
阿魔兴奋地站了起来,两只前爪搭在皇帝身上。
李萌曜伸出手,它微微低了脑袋,乖顺地由着她摸。
一旁的美人儿要去摸它,不想却被它用前爪挡开,美人儿不服,硬要摸,它不给,硬是推,推着推着没站稳,摔了个四仰八叉。
逗得美人儿“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美人一笑,赏心悦目,皇帝也沉浸在这轻松的一幕,没听到门外的动静。
等一个巨大的黑影闯进室内,皇帝只察觉其来者不善,没怎么控制力度就将人踢出了门外。
一个九尺男儿在空中历经几个翻转后,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呀,度郎!”美人儿一惊,下意识跳下床要去扶,却忘了自己脚上有伤,根本站不稳。
好在李萌曜扶得及时,美人儿才没有摔在地上,而是落到她怀里。
“不要脸的东西,你放开我妻主!”
李萌曜置若罔闻,只小心地把美人儿送上了床。
男人看得眼睛都红了。
“妻主是我的!”
男人愤愤地从地上爬起来,三步并做两步赶到床前,把皇帝挤到一边。
李萌曜十分不满他粗暴的行为,一个出嫁的男人,在自己妻主面前大吼大叫成何体统,还说什么妻主是他的。
荒唐!
他把另外两郎置于何地?
这般善妒,真是枉为人夫!
“她不是你的,望你慎言。”
“我是她夫君,闭上你的臭嘴!”
男人的音量同他的身长一般突出,若不是内力护体,她的耳朵只怕被震聋,李萌曜下意识看向床上的美人儿。
正捂着脑袋瞪汉子。
恼他的不只是人,狗也受不了,咬着男人裤腿就把他往外扒拉。
“吃里扒外的东西!”他抓住狗颈后的皮子,就往旁边一丢。
李萌曜对他的做派很看不上眼,忍不住讽刺他:“连狗都不喜你。”
“妻主喜欢我!”
李萌曜:这人疯了吧。
这时,络腮胡提着把刀跑进了屋,拉住他就往后拽,“老度咱走吧。”
“滚开,没种的东西!”
女人气得指着他,“你不许骂人!”
男人一顿,满脸受伤地看向女人,“妻主心里是没我了。”
“没你会至今只纳两郎?”
男人愤恨地看向皇帝,“两个还少?我看着他们都恨不得把他们剁了喂狗!”
女人不敢置信,喃喃:“你好狠的心呐。”
“我也就想想而已,何时真的动手了,哪像妻主你,都把人带回来了!”
李萌曜实在听不下去,带个女人回家怎么了?
不让下山,还不准有个说话的伴了?
再说这也是不得已。
“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美人儿把头转向一边,看得出,是气得很了。
男人一听,面上一怔,下一刻,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男人一边哭,一边锤地,大概是力气过大,没一会儿就锤出了一个洞。
皇帝觉得,正适合他往里钻。
都出嫁的男人了,还那么高,那么壮,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这时抹布男也进来了,看见屋里的情形,连忙跑到男人面前,一边暖声安慰,一边给他擦泪。
男人气不过,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指着皇帝,却看着美人儿,“妻主,我告诉你,有我没他,有他没我!”
李萌曜:这不是无理取闹吗?
“随你,我意已决。”美人儿说完干脆躺下,面朝着墙,明摆着不想看到男人。
这一下,男人没收住,又哭了。
大概是长得壮实,眼泪也充沛,一股接一股,哗啦啦地流。
抹布男举着布给他擦眼泪,可再怎么努力,只够得到他的鼻子。
这一下,男人不哭了。
“这是什么?”他看着鼻下的黑布,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抹布啊。”
男人仰天,大吼:“造孽呀!”
“汪汪汪!”阿魔朝他叫个不停。
男人一气之下就要用脚踢它,李萌曜眼疾手快地把阿魔拉到一边,男人没收住脚,踢了个空,重重地摔倒在地。
站得越高,摔得越狠,落地时清晰的脆响叫在场的其他两男都不约而同地捂住了臀。
男人眼睛登时就红了,看得出来,这次是疼的。
皇帝忍不住嗤笑:“阿魔喜欢女人和强者,你什么都不是,怨不得它倒戈。”
男人:……诛心呐!
“我今生遇到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哼!谁娶了你才是倒了八辈子霉!”
“你……”
“打我呀,看是我的拳头硬,还是你的骨头硬。”
男人:……
撑着一口恶气,他刚强地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向皇帝,没撑住,一下倒在了床上。
“啊!”
皇帝回过头,男人的大脑袋刚好撞在美人儿的伤处。
她心里腾地升起一股怒火。
“还不给我滚开!”她一把将人挥开。
墨、靖二妃闻声闯进屋子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修文,今日晚了些,友友们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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