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萌曜眉头紧锁。
“真臭!”
“八成是掉粪坑里了!”
俩妃面露嫌恶。
老汉满脸惊慌,“我不是土匪,也没做过什么坏事,你们别害我。”
“这土匪窝,只有你一个是被抓来的吗?”
老汉愣愣地点点头。
“你别怕,我让人送你回家。”皇帝轻言。
老汉一怔,“送我回家?”
“对。”
老汉突然咳起了嗽。
这么激动?
皇帝叹气,是她来晚了。
老汉咳个不停,一声接着一声,咳音愈长,渐哑,像是濒死的鸟在人间发出的最后的悲鸣。
“我不走。”
?
皇帝想不通,“为什么?”
“因为男人。”场上除她以外的唯一一个女人突然站了出来,“他喜欢男人,好容易来了都是男人的土匪窝,他能舍得离开?”
短暂的寂静后,现场沸腾了起来。
“难怪我如厕他总是盯着我看。”
“说是按摩,原来是变着法摸我。”
“天呐,我几次与他喝酒,都是在他床上醒来,莫不是……”
“肯定是,我说他怎么不找机会逃,原来是离不开男人!”
老头木木地站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像被议论的人不是他一样。
李萌曜看向女人,“你怎么知道?”
“我是她女儿,我娘的所有男人都被他染指了个遍,害得我如今娶不了夫。”
李萌曜定定神,看向垂着头的老汉。
“她说的是真的?”
老头不说话,只搓着自己的衣角。
武墨妃忍不住道:“他这般能把牢底坐穿,怎么还能逍遥法外,是没人告吗?”
李萌曜斜他一眼,“你忘了县令是谁?”
“县令?哦!是那个草包!”
“行了,你们二人把他们全部押送官府。”
“什么?”
土匪一哀叫:“妻主!”
武靖妃虎眸一瞪,“你叫谁?”
土匪二扇了土匪一一个嘴巴子,对着武靖妃陪笑,“这二傻子不会说话,让您见笑,女君身手不凡,见识不俗,又身怀大义,我等岂敢高攀,也只有您这般人物配得上。”
“我便不配?”武墨妃气不打一出来,当他死了啊!
“不不不,您看上去与女君更登对!”土匪二捂着脸道。
脸好疼。
刚刚就是被他按在地上摩擦,现在想起,他还心有余悸。
一张黑脸凑了过来,“他最登对,便没我什么事了?”
……
土匪都快吓哭了。
“我……”
“行了行了,你们快把他们送去官府!”皇帝不耐。
“我不去。”
“我也不去!”
“墨弟去!”
“你怎么不去?”
“你更合适。”
“你给我滚。”
“都给我滚!”李萌曜忍无可忍,“这是命令!”
“你这么凶做什么?”女人看不下去。
武靖妃目光一利,“你管得着?妻主,你接着骂,我就喜欢听。”
“你一边去!”武墨妃一把推开女人,毫不怜香惜玉,叫她摔个屁股墩。
“你们!”女人恼羞成怒,“我是为你们好!”
“用不着!”
“我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你们俩!”
俩妃魂都要丢了。
“妻主,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妻主,我的身心都是你的,再没给过旁人。”
“我也……”
“别说了!”李萌曜被他们吵得头疼,“都去府衙!”她看向女人,没好气道:“你也去!”
“我才不!”
“你是证人!”
“我不是人!”
众人:……
“呜呜呜,当今世道,哪个女人不是左拥右抱,尽享齐人之福,跟她们一比,我简直不是人!”
一土匪小声道:“我们不也嫁不出去么!谁又比谁好?”
“你们至少还有银子啊!呜呜呜……”
“你去看看库房就知道了。”皇帝叹气,“银子我没见着,只见到金子。”
女人:……
一时哭得更伤心了。
“从墙到桌,没哪处不贴层金箔。”
女人:……
土匪哀叹:“许是我们名声在外,上山的人越来越少,不过好歹是土匪窝,总该装点装点门面。”
……
“我能不去府衙吗?”老汉跪倒在地,哽咽着说道:“我从来没占过哪个男人便宜。”
其女正要斥骂。
“我但凡动了谁,都会在他床前摆上几文钱的!”
!
“天呐,每每我在我床头看到钱,还以为是天上掉馅饼。”
“怎么成了鬼压床?”
“我还没嫁人,就被个男人给糟蹋了!”
“今后谁还肯要我?”
“老畜生,我跟你拼了!”
“我要杀了你!”
一时间,场面乱成一团。
最终,墨、靖二妃都没走。
因为土匪们无一幸免,都被老头染指过,所以都恨死了他。
这一回,他们去府衙,去得毫不犹豫,临走还把老头的女儿也抓上,誓要把老头送上断头台。
“妻主英明。”
“对,走哪儿都能为民除害。”
“行了行了,继续上路,今夜我可不想睡山洞。”皇帝没好气,一个两个,净会拍马屁。
一个时辰后
“这山连山的,什么时候才到头?”
“行军打仗这么多年,就从来没遇到这样式的。”
三人武力不凡,一路连飞带走,比普通人快了数十倍,却还是没能下山。
皇帝也心烦,她奔波了一天,身上黏糊糊的。
也是巧,她才这么一想,就看到正前方一汪蓝幽幽的湖。
“我要下水沐浴。”
武靖妃不着痕迹地靠近她,语气暧昧,“我也正有此意。”
“扑通!”
两人往声源处看去。
巨大的水浪翻起、落下,露出一张和武墨妃一模一样的脸。
望着水下光溜溜的□□。
武靖妃:不要脸!
“起来!”
帝王冷脸,武妃也不敢造次。
武墨妃讪讪地爬上了岸。
再看向皇帝,人正背对着他。
“嘶!”
下身一痛,他下意识握住了……他刚才脱下的衣裳。
抬起头,就望见一张不下于他的黑脸。
他自个儿的黑是天生的,这人的黑是他给的。
真是……怎么该看的不看,不该看的瞎看!
“你转过去!”他忍不住吼。
“以为我稀罕看你!”武靖妃把头扭向一边。
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后。
皇帝转过身,“你们给我下山买身衣裳,再买点吃的。”
“啊?”
“不愿意?”
“这一来一回,得好几个时辰。”
皇帝笑了,“这就是检验你们的时候了。”
俩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火光四射。
“最好分头行动,就看谁更快了。”李萌曜笑得温柔。
更快的能做什么?
俩妃忍不住朝女人身上看。
皇帝:……
又是想念文妃的一天。
武靖妃偏头,“墨弟就给妻主买吃的吧。”
等武墨妃回来,他都把妻主喂饱了。
“那靖哥就给妻主准备穿的吧。”
武墨妃傻笑,这个憨货,衣物必得去山下买,这一来一回,任他飞秃噜皮也得耗上个把时辰。
不过有他在,妻主也不用穿衣裳。
看着两人一左一右地离开,皇帝褪去了衣物,沉入了水。
“啪、啪、啪、啪,嚯嚯嚯嚯嚯……”
李萌曜浮出水面。
什么声音?
她侧耳倾听。
“你个不要脸的男人,敢偷懒妻主洗澡!”
“你没看?”
“老子不像你,净干偷鸡摸狗的事儿,老子都是光明正大地看!”
“谁偷鸡摸狗了?”
“你没偷肚兜?”
“我还回去了!哪像你直接撕了!”
……
皇帝:心好累。
他们就不能消停会儿啊。
“我饿了!”她大声喊道。
“听到没,妻主说她饿了,你买的吃食呢?”
“我的衣裳呢?”
“你买的衣裳呢?”
“还不快滚!”帝王大吼。
俩人散。
耳边终于清静。
武墨妃来到林中,看了一圈,瞄准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他飞上去忙碌一番,再下来,手里端了一窝蛋。
望着巢里的鸟蛋,他笑的得意。
谁说吃的必须得去山下买,山上没有吗?
鸟蛋多好,属荤还小,不够太多人吃,好在数量不少,两个人吃正好。
“唧唧唧……”
耳朵一动,刀尖一颤,武墨妃猛地顿住。
不行不行,他不能猎兔子,要猎回去,另一个王八蛋岂不也能尝一嘴。
杀戮多年,他不如放生一回!
有了荤,素呢?
他看向不远处。
不久后
鸟蛋、野果,荤素俱有,嗯,是一顿不错的晚膳!
武墨妃暗自得意,揣着他的战利品急急忙忙地往来时的路飞去。
“哗啦啦,哗啦啦……”
湖面激起阵阵水浪,动静之大,把飞过的鸟都拍上了岸。
以为陛下遇袭,武墨妃登时一急,丢下手中的吃食就朝浪中飞去。
浪中两个人,一个是他心心念念的陛下,一个是……武靖妃?!
两人都在水里。
百年老窖一下被打翻,心中的怒火腾地雄起,眨眼便烧得他理智全无,挥手就朝人天灵盖袭去。
武靖妃正忙着应付皇帝,并没察觉到。
反而是李萌曜先发现,两人都是旗鼓相当的对手,她腾不出手去接招,只大喝一声:“你想我为他守节?”
武墨妃一怔。
掌风朝水面挥下,浪阵起,湖水溢到岸上,洋洋洒洒湿了好一大片。
武靖妃头顶一沉,抬眼,一只脚腾空而起,飞到了岸上。
半晌,湖面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