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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5 章 营救大公主·三

落日被云层掩去,天色陡沉,荒凉的官道上悄然无声,多日来疲于行路,众人脸上尽是麻木。

一阵风刮过杜长兰的脸颊,他拧着眉,似乎感觉到了一阵阴郁水汽。

“十七,依你所见,今夜是否降雨。”

莫十七仰首看了一眼天色,沉声道:“有八成可能。”

杜长兰心下一沉,坏了,此处距玉阳城少不得还有七八十里,且不提众人已经体力不支,纵使强行赶路,今日也无法抵达。

除非……

杜长兰驾马向前,“葛大人。”

葛珏有些意外:“何事?”

“报!”

“报——”

前方烟尘滚滚,一匹烈马从中而出,来人高声喊道:“前方可是钦差大人!玉阳城有变,恳请钦差大人速速前往。”

葛珏面色冷沉,杜长兰亦是心里一咯噔,待人近了,那人急忙道:“大人,今日戎人携大公主母子攻城,勒令骑都尉开城,骑都尉不允,僵持之际,大公主使计咬伤新王耳朵,如今大公主母子恐是凶多吉少。”

“什么!!”葛珏喝问:“玉阳城的将领是死的不成,竟无一人营救大公主!”

来人嘭嘭磕头:“大人息怒,戎人狡诈,骑都尉派了十几支小队潜入敌营,皆是无功而返。”

葛珏怒甩马鞭:“废……”

一只手阻拦他,杜长兰低声道:“葛大人,怒火解决不了问题。”顿了顿,他道:“下官有一计。”

葛珏眯了眯眼。

最后一丝光亮退去,大地陷入黑暗,小路上零星几点猩红飞快掠过。

杜长兰向葛珏毛遂自荐,愿领一支轻骑兵连夜前往戎人地内。

‘你可想好了?你初来乍到不通地势,此去凶险万分。’

‘大公主触怒新王,危在旦夕,下官愿勉力一试。’

杜长兰握紧缰绳,一头扎入夜色尽处。不止是为了蕴儿,也是为了这个被大承亏欠的女子。

黑夜掩盖了一切,西戎帐内。

戈戴抚了抚包扎后的耳廓,轻微的触碰却犹如针扎火燎。他一脚踹翻伺候的奴婢,厉声道:“还不将虞姜那个贱人带来。”

戈戴一身戾气,耳廓的疼痛令他本就不善的脾性更加狂暴。

他现在恨不得把那对母子千刀万剐。

幸而心腹劝阻他,“王,虞姜母子尚有用处,就这么死了未免可惜。”

这些日子他们靠虞姜母子已经从玉阳城狠狠咬下一大块肉,于西戎而言,这母子俩无异于下蛋的金母鸡。

可恨那骑都尉咬死底线,给钱给物就是不肯开城门。看来还得给对方来记狠的。

心腹低声道:“王,末将有一妙法。”

心腹一阵低语,戈戴眸光骤亮,顾不得耳朵伤痛,赞赏的拍着心腹的肩膀:“你很好哈哈哈,按你说的做。”

心腹领命而去,出帐时几个士兵拖死狗般将虞姜拖进帐内,她浑身布满伤痕,眼神空洞。

心腹冷嗤:不知好歹的女人。

他叫住两名小兵:“新鲜死尸在何处,可有体格较小的。1()_[(.)]1?1.の.の1()?()”

小兵想了想,还真寻摸出一个人,是今日战场受伤病逝的。

心腹立刻前往伤兵营帐,他刚掀开帘子,一阵浓重的血腥呛鼻迫人,小兵举着火折子,忐忑又讨好道:“不若小的进去搜寻,将军先去隔壁帐内歇歇。()?()”

心腹:“不必。()?()”

战场上,鲜血与尸体早就司空见惯。但戎人有一分痛,便要大承受数倍。

心腹进入帐内,经过搜查找到小兵所言的尸首。他仔细摩挲着死尸的耳朵,抬眸问:“只看耳朵,像不像一个女人的。()?()”

两名小兵茫然。

心腹重新回到王帐,大公主又添新伤,躺在地上生死不知。他到嘴边的话拐了弯,惊道:“大公主死了?”

“王,您……”

戈戴抬手阻止心腹的话,他蹲在大公主跟前,拽起大公主的头发,果然对上一双凶狠的眸,笑道:“大承公主命硬得很,怎么可能随意死了。”

他仔细打量那双眼,“真漂亮的眼珠子,本王想把它挖下来嵌入弯刀手柄中。”

虞姜眸火翻涌,透着不屈与愤恨。

戈戴仿佛被取悦了:“高高在上的大承公主,你有没有想到今日。”他陡然沉了脸:“迫害我母,你可有悔。”

虞姜面无表情的阖上眼,连争执都欠奉。下一刻虞姜头皮一痛,逼得她重新睁眼。

她看着面色扭曲的新王,想要讥讽的扯扯嘴角,却发现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只能气若游丝道:“自本宫嫁与你父,十数年生有两子一女,如今却只有玥儿相依为命,你问我为什么?”

若非戈戴的生母做祸,她的大儿与女儿怎会枉死。

她为子报仇,何错之有。

“死

不悔改。”戈戴将她重重摔在地上,一脚踹翻她,居高临下俯视道:“本王听闻你们大承有一种刑罚,名为黥面,今晚就劳烦母后为本王演示一番。”

他唤着【母后】,眼中却尽是对大公主的羞辱。

王帐外不知何时下了雨,寒冷的风携湿意钻入她破烂的皮肉,刮扯她千疮百孔的心。

母后,太子哥哥……

最疼爱她的人已经故去,她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或是还留有一份回到故土的侥幸,所以受尽折辱也不肯就此死去,不甘心埋骨他乡。

可是时至今日,她成了西戎用来威胁大承的人质,令母国为难。

她的坚持成了一个笑话,也成了一把钝刀,一片一片割下他们母子的血肉。

终究是难逃一死,与其背负污名,不如来个痛快。

大公主眸光一狠,戈戴迅速掐住她的嘴,可还是晚了一步。猩红的血液从女人嘴角溢出。

戈戴喝道:“来人,去寻巫医。”

他将大公主掼在地上,神情狠辣,“你想死没那么容易。”

大公主用力最后一丝力气睁大眼,目光寸寸扫过,将戈戴的模样深深刻入脑中,这是她的仇人,死也不忘。然而人力终尽,

大公主彻底晕死过去。

戈戴怒目,伸脚欲踹,被心腹拦住。

“王,大公主此刻意识全无,您鞭笞她她也不觉,不若等她缓缓。反正人在您手里,大公主母子如何,皆是您说了算。()?()”

戈戴哼了哼,但耳朵仍在绵延传来疼痛,他顿时心头火气,一脚踹去,稍泄怒火。

少顷戈戴理了理衣领,俯视大公主,缓缓道:“本来你们不用受这些苦,是你不知好歹,若你肯开口叫骑都尉开城门,小杂…玥儿不但不会受罪,本王还会将他奉为座上宾,好吃好喝伺候着。()?()”

虞姜已经听不见他的话,若非还有微弱气息,恐怕与尸首无异。

大雨渐重,噼里啪啦敲击着王帐,戈戴吩咐心腹:“明日一早,将那物送去玉阳城。()?()”

心腹应是,又道:“不知骑都尉会如何反应。?()?[(.)]??.の.の?()?()”

“大概是惊惧而亡?!”戈戴仰首大笑,大承人素来是胆小如鼠。

寒风裹着湿意钻进帐内,戈戴被冻了个哆嗦,他沉声道:“来人,将虞姜拖下去关押。”

夜风呼啸,狂暴的卷过枯草,似怒嚎又似悲鸣。

寒风冷雨无情的拍打着杜长兰的脸,他勒住缰绳,仰首道:“吾乃钦差大人部下——昭武校尉杜长兰,烦请骑都尉借阅西戎舆图一观。”

半刻钟后骑都尉身现城楼,看见下面的大承人面孔,迅速用篮子放下一沓舆图和地方杂记,紧跟着又放下一篮干饼和水囊。骑都尉双眼通红,又短短时间到来,想来是根本未歇。

骑都尉抹了把脸,哑声道:“不知钦差大人何时抵城。”

“最迟明日申时。”杜长兰接过东西,再次扎入黑夜中。

眨眼间,城楼下空荡荡一片,唯有雨声歇歇,仿佛杜长兰一行人的出现不过是他的错觉。

骑都尉不敢再看。白日里,大公主就是在他眼下受辱,可他什么也做不了。

部下搀扶他,“大人,还有几个时辰就天明了,你歇会儿罢。玉阳城上下还得靠你守着。”

骑都尉摆摆手,“本将……”他声音粗哑艰涩,犹如砂纸磨过锅底,十分刺耳,遂止了声。

杜长兰他们在城外七八里外的凉棚稍做休整,一支火折子照亮褐色的舆图。

莫十七坐在他身侧,跟着瞧了瞧,发出一道疑惑声。

杜长兰问:“怎么了?”

“大人将舆图予我仔细看看。”莫十七接过舆图浏览,又立刻去看其他的舆图。

她抬起头,摇曳的火光映出她俊秀的眉眼,双唇吐出动听的话:“大人,我好像似曾相识.”

杜长兰心里一动,在西戎新王翻脸之前,大承与西戎一直互通有无。

莫十七常年跑商,确实有几率去过西戎境内。但杜长兰先入为主,从前见莫十七的商队多为皮裘宝石药材,下意识以为莫十七是在东北与上京来往。

杜长兰激动的把住莫十七的双肩,“你所言当真。”

莫十七迟疑道:“明日我还得实地看一看。”

其实从他们离开上京,前往玉阳城的路上,莫十七便一直有种熟悉感。是以队伍全速前行,一般成年男子都吃不消,她也没有不适。

仿佛从前已经经历过许多回。

但细细一想,莫十七又想不起来,事关大公主母子安危,莫十七不敢妄下定论,否则耽误救大公主母子时机,她就是大承罪人。

杜长兰平复情绪,“好,明日我们去看看。”

他闭上眼强迫自己休息。次日天边青灰,他便睁开了眼。

其他人经过短暂休整,也精神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