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公司准备把大部分的人招齐，武雨偶尔也帮忙面试应聘的人。

以前是她去参加面试，如今位置转换，她成了面试官。

坐在长桌后面，看着他们明明是紧绷着脸，还要挤出微笑。

武雨想，她以前参加面试的时候，大概也是这样的表情？

她参加了两轮面试，问了参加面试的人同一个问题：你们觉得高智商对学习有用吗？有的话，有多大？没有的话，为什么？

面试者中，认为智商对学习用处很大的人，占大多数。还有一小部分人，认为自律，毅力，情商对学习的用处和智商一样重要。

所以智商对学习肯定有用处，只是大小的问题。

后来武雨不适应这种身份转变，招人的面试就不再参加了。

有了时间，她在办公室翻看实验器材的说明书，这些都是她从采购那里要来的。

有些说明书她看不太明白，找了商家的联系方式，一一打电话请人家帮忙指点。

慢慢地熟悉这些器材的时候，她接到了一个奇怪的电话，电话接通了之后，那边咳嗽了两声，然后一个声音说：“……快说呀！”

一阵跑步的声音停下后，电话挂断了，她看了号码，是陌生的号码，她想，真是莫名其妙的电话。

后来武雨看到了两条未接电话，还是那个号码，她有些奇怪，这是谁打来的？在工作的间隙，拨了回去，没人接？

两次之后，她拉黑了那个号码。

医院里，小朱恨铁不成钢，“电话都给你接通了，你还能挂断。本事真大啊，何主任？”

不小心按到挂断键，何医生有些理亏，但仍强自挽尊，“你后来不是又打了吗？她也没接。可能她把你也拉黑了。”

小朱不信他的鬼话，“我都没和她说过话，她凭什么拉黑我？小何医生，说实话吧，是不是你被拉黑了？让你打个电话，推三挡四，连话都没说上一句。”

“没有……哪有拉黑，只是屏蔽了我的飞信而已。”

“你干了什么？让人家不接你的信息。”

何医生一脸懵逼：“我什么也没干，只是说了几句平时怎么护牙的小事。”

小朱一脸我看透了你的样子：“你是不是又唠叨了？我还不知道你？跟熟了的人说话，就跟话痨似的。人家姑娘肯定被你吓走了。现在也想约吃饭也约不上。”

……

一月底的时候，S下了一场冻雨。

外面的冷空气冻得人打颤，武雨哆哆嗦嗦地走进大楼，中央空调的热度让她松了口气。

在这种环境工作了一天，将要走出大楼的人们，刚接触到外面的冷空气，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武雨也被冻得一个激灵，晚上她简直想睡在公司里了，行路难啊，今天回家，她要等好久的公交车，地铁站又停运了，出租车她又抢不过别人。

等了半小时，也没有一辆公交车。

实在没有办法，她走了回去。倒霉的是，在一条幽静的小路上，她遇到了打劫。

虽然他们带着黑色的头罩，但漏出来的纤细手腕，哆嗦的钢刀，磕磕巴巴地说：“交……交出……钱来。”。

四周没有人，也没有监控。

从他们的言行中，武雨判断出他们并不是老手，开始与他们周旋。同时，她大衣兜里的手机被按下报警键。

“我身上没有现金，你们看，我也没有带首饰。”武雨很快把手伸出来给他们看，又指了自己的耳朵和脖颈。

打劫的两人仔细看了，果然连一个手链儿都没有。又翻了她的包，一些写满字的册子和几本专业书。

一个急躁的劫匪不耐烦了，“给不给钱？不给钱，红刀子进去，白刀子出来。”

武雨有些想笑，以前都是在荧屏中看到人说这句话，第一次在现实中听到。在此种情境中，这句话让她渐渐脊背发寒。

“我的钱都在银行卡里，要不我们去转账？”

“你……你骗傻子吗？”一直没说话的劫匪出声了。“你去银行取钱，回来交给我们！”

武雨假装想了一会儿，才答应他们。

劫匪从背包里拿出大帽子，把脑袋盖住，一把扯住武雨的手臂，紧挨着她往银行网点走。

刚到网点，两人被埋伏在那里的警察包围了。

武雨能感受到劫匪冰冷的眼神，但他很快放下刀，招出了自己的同伙和犯罪过程。

警察给他戴上手铐，把钢刀踢到一边，摘下了他的帽子和头罩后，压入警车。

另一个劫匪也被抓住后，警车把两人一起带到了警察局。

在明亮的灯光下，武雨才看清楚，抢劫她的两个人，一个是学生，十八九岁的样子；另一个应该是刚从学校出来，学生气很浓，看起来很老实。

这两个人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劫匪，偏偏做了抢劫的事。让人不解，他们怎么会抢劫？好好上学，好好工作不行吗？

然而从他们的笔录中可以看出，这世上，不是学了就能学好。也不是想好好工作，就有工作给你做。这件事的原因是：毕业即失业的学长，带着没学费的学弟，践行快速致富的方法。

武雨问了给她做笔录的警察，这件事的起因。

他说最近经济环境不好，犯罪的人数飙升，大案小案都有。这次的案件清晰明了，应该很快就能结案。开年以后的庭审应该会请她去。

并不想去旁观的武雨道谢后离开。

别人的悲剧未必不会发生在自己或者亲人身上。

但她也打电话通知了亲近的人，要注意安全。

没多久到了发薪的日子，武雨领了六万块钱，留下一万五花费，其他的全部买了蓄电池。

她拿着《十万个为什么》，一个个问53答案，53回答完二十个问题，却只用了5度电。

武雨问他为什么能量用得这么少，他说：“这些问题十分简单，不需要耗费多少能量。”

没有想到是这个问题，武雨本想用多出来的工资为53储能，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什么问题可以经常问呢？想起来令她十分头疼的编码，里面有很多问题可以问。53又说他是程序，对这方面应该说很了解？”

武雨问了53，果然如此。

她找来编程基础，给53扫描，把现在要学的编程部分告诉她，又说了哪里不会，请他回答问题。

从这天开始，武雨跟53学习怎么编程。

她一开始学的很痛苦，看一行行代码看得头疼，后来有53帮着她理清逻辑，抓住了线头，渐渐也能看下去了。

时间到了腊月中旬，快过年了。武雨往家里打电话时，再次告诉家里人要小心。

雷雷说：“家里还算安全，大城市人口流动的快，小地方几年都没什么变化，你不要担心我们。”

妈妈接着说：“你在外面要小心，太晚了打车回家也行，别省那点钱，出了事不值当的。”

电话最后，武红梅女士照例问了她：“什么时候过年回家，你李阿姨和刘阿姨都给你介绍了好几个对象。回来的时候记得带几身看得过去的衣服，好好打扮打扮。”

“腊月二十五吧。”武雨不想太早回家过年，虽然二十就放假了，但太早回去就要相亲。

挂了电话，她吁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