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挂断武雨电话，又拨通了李阿姨和刘阿姨的电话，三人在电话里聊了很久，像吵架一样。
李阿姨说自己介绍的好，刘阿姨说的那个人，她见过，长得矮，穿上内增高才170。
刘阿姨说李阿姨不厚道，谁给的钱多就介绍谁……
妈妈在旁边问男孩子们的家庭情况，长相，性格，学历和工作，当然，还有工资。
小娟经过时听了一耳朵，回到卧室躺下后和雷雷说：“咱妈就是操不完的心，都介绍多少个了？一个都看不上。她怎么还忙的这么起劲，也不看别人领不领这个情。”
看雷雷只顾玩手机，她又接着说：“反正我看她们俩，听到相亲就烦。”
“烦就烦呗，烦还能不结婚了吗？你当时不也是不喜欢我，矮子里面拔高个，最后嫁给了我。”
“切，那也是我眼瞎，看上你。”
“我怎么了？不也让你住到县城里了。”
“这么小的地方，你还好意思说。当时要是她们谁肯支援一点，也不……”
雷雷打断她：“行了，房子都买了，现在说也没用啊。”
“怎么没用？把这套卖了，再加点钱买个大的。一家人也不用这么挤挤挨挨的！”
“那是咱们没用，赚不到钱。”
“咱们没本事没钱，她们俩有钱啊。
她们是孩子的姑姑，又没有结婚，给侄子们住的房子掏点钱怎么了？不是应该的吗？”
看雷雷不吭声，小娟接着说：“再说了，你二姐之前不是还找我们借钱吗？这才多久，又说有钱了，还一次给了咱妈两千的生活费，后来的也没断过。你说，当时她是不是在考验咱们？”
雷雷烦得背过身去，“她没你想的这么无聊，你不知道她，如果不是真缺钱到了那个份上，她不会开口的。”
“她是你姐，又不是我姐，我当然不了解了。我就是觉得当年的房子买的小了，抱怨一下嘛，你不也是。”
雷雷蒙住了头，不想听她再说这些事。
小娟一把扯下他的被子。
雷雷一把拍开她的手，“你干嘛，冷啊！”
“冷什么冷，有空调，你冷个屁。我跟你说话呢，你听没听？”
雷雷双目放空，“你说吧。”
“我觉得，咱姐的那个房子，还不如卖了呢。每个月还那么多贷款，一遇上意外，就像这次的事一样。还不上钱，银行就收回房子。太危险了！简直就是在走钢丝。
老家的房子多好多便宜，买的离咱们近一点儿，咱妈还能经常去串门。”
“她又不回来住，工作也在S城，在这里买房子，等着积灰吗？”
“我们可以帮她出租啊，她什么都不用做，翘着脚拿钱。”
雷雷看着她，“你猜武雨信不信你说的话？”
“怎么是我说？我说的没用。得你或者咱妈说。”
“你的算盘珠子都崩到我脸上了。收一收吧，咱俩谁不了解谁？是你家的什么亲戚要来上学了吧？咱家住不开，你就想了这个招？”
小娟没说话，看自己的指甲，好像那上面有一朵花。
确实有一朵花，她刚做的美甲。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问：“你到底说不说？”
“说了也没用。我估计，她的房子现在也卖不出去，如果卖得出去，之前她也不会跟我们借钱了。”
“情况真有这么差吗？我在超市听几个老大爷说，好像什么公司破产了，影响很大。其实，我也感觉环境不好了，来超市的人少了两成，他们买东西也不如以前那么爽快了。”
“是吗？那咱姐让我们小心，没说错了？”
“应该没错的，但你都说咱们这儿安全了，我也不好再说不安全吧？”
“嗯，那我们也注意点儿，我去告诉妈一声。”雷雷说着就要出去。
“你待会儿去，我刚听咱妈说，咱姐要相亲的人也是咱们县的。如果他们真的成了，你说，咱姐不在县城里买套房子合适吗？”
雷雷有些不耐烦，“怎么又绕回到这里了？不是说了吗？她没钱。”
小娟坐直了身子，推了他一把，“我是说，以后等她有钱的时候买，又不是让她现在买。”
“要说你说，反正我不说。”
“坏人都让我做，怪不得人家都说姑嫂关系不好相处。
都是你们这些人，什么都不做，缺了东西就张口要，东西都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什么都要我开口，好像我是多坏的人。你姐买的东西我用了多少？不都还是你们姓王的在用，……还有姓武的。”
雷雷反驳，“你不开口，咱妈每个月买的东西也不少。吃的用的，谁少了你的？”
“那是咱妈买的，她疼孙子孙女，要花钱，我们管得住吗？”
“这钱哪里来的？还不是咱姐给的……算了算了，我不想跟你吵。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想不想说也随你。”
小娟气的扭过了身子，过了一会儿，没人理她，她又走出去趴在婆婆门上听墙角。
雷雷重新打开游戏，“翻来覆去就唠叨那些事儿，打游戏都不香了。”
不过玩了一会儿，他又觉得老婆说的也不错，现在外面那么危险，回家来避避挺好的。
刚挂了电话没多久，武雨又接到了家里的电话，她以为有什么事儿，赶紧接了起来。
“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雷雷赶紧回答：“没有没有，怎么会出事呢？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你在外面这么危险，不如回家休息一段时间，等这波危机过去了，再回去上班。”
这个弟弟，暖心的时候也有，但闹心的时候更多。
武雨回答他：“就快过年了，我不要年终奖了吗？还有年底要抽手机的，万一我中了呢？”
“好吧，那就领了年终奖再辞职，年后不回去了？”
“S市也没有我说的那么糟糕，只是我恰好碰上了，提醒你们也注意一下。
平时不走小路就好，而且，你知道的，我一般都是坐车上下班。”
“那好，你注意安全。有什么事儿打家里的电话。”
“嗯，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