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头冷汗地从床上爬起来，武雨揉了揉脑袋，今天，第二根精神丝终于凝练出来了。

以后，她每天要做的，除了凝练第三根精神丝，还要把第一根和第二根精神丝缠在一起，直到他们拧为一根精神丝。

现在她能锻炼精神体的时间，比原来延长了两分钟。练习这套方法的时间越长，她能锻炼精神体的时间越久。

走进书房，日程表上，今天该看《材料学》了。精神丝凝练的好处，她每天读书时感受得最明显。前天还看不明白，铂银合金怎么不能推广到电极上。今天她看书的时候，灵光一闪就明白了原因。

这感觉就像三伏天喝了冰可乐，大雪天泡了温泉澡。怎么不让人爱上学习呢？

武雨甚至怀疑，她以前是不是没开窍，怎么那个时候，看书是个负担呢。

年近三十还不开窍，确实晚了些。

反正她的学习状态是正反馈，即学了就会，越会越学。

1月15号，S市科技周刊发表了武雨的论文，在电子圈里引起了一波轰动。

武雨写的方法，不是没有人想到，就像她自己，不是也想到了用高压缩石墨吗？

但是形成论文，需要整体思考电池这个系统，理论上要让里面的电解液、电子、电极要互相促进，形成一个闭环才行。

很多人就是倒在了这里。

现在武雨捅破了窗户纸，大家明白了自己失败的原因，她自然备受关注。

不过，第一个找她的不是别人，而是孟树年孟部长。

武雨刚坐下，他立即发问：“为什么你交给公司的方案，会发表在科技周刊上？能说一下理由吗？”

猛然听到这句话的武雨有些紧张，“我……我写这篇论文的时候，就是想投给科技周刊的。”

孟部长浓眉一挑：“具体说说原因？”

武雨组织了一下语言：“我以前和石老板提过这个方案的雏形，被他否决了。原因是我们要求买的高压缩石墨太贵了。

我不确定再一次提交这个方案会被他采纳。只是那个时候没有办法了，我只好试着提交这一份完整的方案。同时，我怕会再次被他否掉，先投给了科技周刊，也许有其他人看到了这个方案会来找我。”

“你确实有自己的原因。”他诘问道：“但你当时还是石林电池的员工吧？这么做是否有违职业道德？”

武雨迎上他审视的目光，丝毫不躲闪，“我投递这篇论文的时候，石林电池设计公司的所有者石林，已经在和买家谈价格了，公司拖欠了所有的员工三个月工资。按照劳动合同，我现在应该补签一份入职协议把？”

孟树年颔首：“好吧，我明白了。”

门关上后，孟树年狠锤了一下桌子，低咒：“这都是什么破事儿？一笔烂账。”

郑文硕那老小子请他的时候，可没说这些事儿，还有石林那个家伙……到时候这项成果的专利权有得扯皮了。

武雨回去后不久，王笑发来了群消息，还是原来的三人小群。

王笑：一把手找二把手有什么事？项目要开始了吗？

武雨：你的消息真灵通。没什么事儿，就是问我们以前在公司做的方案。

不过，我听说你的蜘蛛网遍布公司，这么快就织好了吗？”

王笑：过奖了过奖了，偶尔和人说两句话，知道的多了一点点。

江芷忙完了，这时候加入了进来：小武姐，你别听他胡扯，公司里的事，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你刚进孟部长的办公室，他就来问我知不知道你的事。

那我个时候正忙呢，连你什么时候被叫走都不知道。我一个转头不见，他又跑到了打印区，你不知道，那个速度，堪比百米赛跑。

王笑：你够了，别在小武姐面前损我。

江芷：哪里用……

不想听他们斗嘴，武雨关上了群，趴在桌上，看着多肉花盆上的蚂蚁，围着花盆边沿绕圈。

“一圈，两圈，三圈……十圈，十一，十二……”

它不累，武雨的眼睛都累了。

于是她把蚂蚁拿下来，放在桌子上，看着它在桌上乱爬。

两天后，武雨接到了徐霜的电话，只能说，不出所料。

徐霜：“武雨，武雨，S市科技周刊上的那篇论文，真是你写的？怎么发表的？”

武雨死鱼眼：“花钱发表的。”

“我知道肯定花钱了。你是新人嘛，新人发表论文都这样，行业惯例了。这个不用说，我问的是，你怎么想出来的那个方法？”

武雨早就想好了对熟人怎么说，“被逼的吧？当时公司不发工资，新工作又找不到。手上唯一能做的事，就是那个方案了。做不出来就睡大街，你说我能不努力吗？”

徐霜一脸戚戚然：“也是哦，兔子被逼急了，也会咬人的。人不被逼到极限，都不知道自己的潜力在哪。

唉！告诉你件糟心事，我听人事部的小李说，我们老板开会讨论裁员的事了。打工人就像海里的一叶扁舟，随时要准备着翻船。”

武雨有些奇怪：“AGE基金才破产多久？我们国家才刚开始加息，他们这些身家亿万的老板就开始缩了？”

“他们都有一个狗鼻子。你还记得吗？我六七月的时候告诉过你，公司里走了一批人。”

“记得。”当时还是这件事，让她看清了自己的未来，从而决定储存能量，兑换锻炼精神体的方法。

徐霜接着往下说：“我怀疑，那些大富豪们，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了AGE基金要破产的事，或者已经听到了破产的风声。”

武雨感慨：“怪不得叫资本大鳄呢，对血腥味儿就是敏感。”

“对了，这个周末开始，我也要跑人才市场了。我在网上投了好多份简历，都没有人浏览过。”

武雨知道找工作的艰难，“你别急，上面还没有宣布裁人的事。就算他们说了，也不一定是你离开。就算是最差的结果，起码你能撑的时间长一点儿，说不定到了那个时候，这场经济危机已经过去了。”

安慰果然有效，徐霜不再说工作的事，开始说过年……

挂上电话，武雨想起了自己的电子简历还挂在网上呢，登录人才网，撤回了已经投递出去，而又没被查询的简历，拒绝了企业查询请求。最后把简历锁进小黑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