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国庆两天假期之后的星期六,舒捷的上班时间都被工作填满了。
除了要上16班的两节数学课,参加数学组的教学研讨会外,还有批改让黎霄收上来的练习册和这两天布置的四张试卷。
研讨会持续了两个小时的时间,主要是分析学生们的成绩,并拟定下一个月的教学目标。
高三对于每一位老师、每一位学生都是巨大的压力,更不要说舒捷还是主科老师。
作为一个从小到大数学成绩都是招牌的人,更何况还有系统在手,舒捷对16班的学生还是抱有很大的期望的。
舒捷设定的目标是明年高考时,16班数学平均分要考到70分到80分这个区间,他心里的最高期望值是80分,最低期望值是70分。
舒捷一直都希望数学能够成为学生们奔赴更好的学校的助力,而不是他们成长路上的绊脚石。
很多人都说学习数学靠的是天赋,但舒捷觉得中学数学还远远不到谈论“天赋”的范畴,在他看来,中学数学讲究的是基本功和技巧。
他的教学目标也很明确,先给16班的学生把基础上的漏洞补上,让他们有一座稳固的“地基”,再用大量的练习训练他们的技巧,其中的关键点是改变他们的思维模式,让他们克服对数学的畏惧。
经过一个月的相处和观察,系统也帮助舒捷收集了不少资料,他觉得可以开始下一步的行动了。
返回办公室的路上,舒捷一直在思考下一步的教学计划,可还没等他把所有的关键点都考虑清楚,就听见办公室里传出拍桌子的声音。
“你再说一遍!”刘森生气的声音从办公室里传了出来,十分严肃,比与张书衡吵架时还要怒不可遏。
舒捷加快了脚步,刚准备进办公室去看看情况,就被刚从办公室里出来的另外一位语文老师周洁叫住了。
“小舒老师,我们等等再进去。”
“周老师,刘老师怎么发脾气了?”
周洁叹了一口气:“16班有个学生说要退学,一下子就把老刘的怒火点着了。”
舒捷的眼睛微微睁大,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连忙回想起上课的时候有哪个学生表现出异常。
“宿主,需要我提醒您吗?”系统在舒捷的脑海里小声询问。
“不用,我知道是谁。”这段时间,表现异常的学生只有□□。
一想到提出退学的学生是□□,舒捷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虽然周洁让他不要进办公室,但舒捷担心这对师生之间的矛盾会越来越严重,还是想要进去看看,至少劝劝双方都不要意气用事:“16班的学生我还算比较了解,我还是进去看看吧。”
没等舒捷往办公室里走,张书衡阴阳怪气的声音就从他的背后传来:“真难得,16班也有自知之明的学生,这是知道自己在学校里也只是一颗老鼠屎,准备滚蛋了?”
“张老师还是为自己的班级担忧吧。”舒捷冷着脸说道:“自己的事情都没干好,怎么还有空担心别人的事情?”
张书衡一听舒捷说话就来气,冷哼一声:“你们这种小年轻,就知道死鸭子嘴硬,有的学生天生就是窝囊废,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我们16班的学生都不是窝囊废。”舒捷认真地说道:“我不知道你口中的窝囊废是不是你自己的孩子,但显然不是我的学生,但他们比较倒霉,曾经遇到过败类。”
“你!”张书衡最恨别人提起高一时候的事情,可每次他打算教育舒捷的时候,舒捷都会用这件事堵他的嘴巴。
也因为这样,张书衡对舒捷越发的不满。
这件事早就翻篇了,舒捷一个新来的家伙,有什么资格一遍又一遍的提起?更何况,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如果不是那些不检点的女生勾引他,他又怎么可能会犯错?都是16班的女生的错,他们比社会上的婊子更有心机,碰到了是他倒霉。
张书衡一直都觉得自己是被算计的受害者,可刘森和舒捷还有其他人都觉得他是迫害学生的罪犯,他们的眼睛都被那群特别会演习的虚伪的学生蒙蔽了。
想到这里,张书衡的脸涨成了猪肝色,看着舒捷的眼神也格外阴冷,他迟早要给舒捷一点教训,让舒捷管住嘴!
“哼。”张书衡知道越是争辩越是对自己不利,也不想被学生听见舒捷刚才说的话,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心里还对舒捷骂骂咧咧的。
周洁担忧地看向舒捷:“小舒,你刚才那些话可把他得罪透了,张书衡以后肯定会故意针对你。”
“我说的都是事实。”舒捷说道:“我也不怕他针对我,毕竟他身不正,迟早要出事。”
周洁说道:“你还是别与张书衡太争锋相对,他在学校里有靠山,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
“谢谢您,周老师。”舒捷感谢了周洁的好意,然后对系统说道:“系统,深入挖挖张书衡当年干的事情,一定要做成铁证,再查查咱们国家的法律,要是他哪天变成了疯狗乱咬人,咱们就送他蹲监狱,还有让他彻彻底底的社死!”
系统也讨厌张书衡这个家伙,当即答应道:“没问题,都包在我身上。”
“谢谢。”
舒捷深吸了一口气,稍微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走进了办公室。
刘森气得脸都涨红了,依然指着低着脑袋的□□数落不停,然而,双手握成拳头的□□什么也不说,由着刘森教训他,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看起来像是只要刘森不松口答应他打算退学的要求,他就绝不罢休。
“你拿着一张初中文凭到社会上去能做什么?”刘森气得胸口剧烈的起伏:“除了去卖苦力,你还能做什么?”
“要是现在退学,这两年就白读了!”
“你是咱们班天赋最好的学生,你明明有考名校的实力,你已经耽误了两年了,这一年是你最后的机会。”
虽然气得要命,刘森的涵养,以及对学生发自内心的关爱也让他骂不出脏话。
“不管你有什么难处,我都可以帮你。”刘森说道:“一个初中文凭、一个高中文凭和一个大学文凭在社会上的价值是不一样的。”
“□□,你已经是个高三的学生了,明年你就成年了。”刘森说道:“十八岁,从法律的意义上说你已经成年了,不要做一些意气用事的决定,你应该好好思考,做出理智的决定!”
沉默了好一阵后,□□才压抑着情绪说道:“就算考上了大学又有什么意义?难道生活就会变好吗?读大学就一定能找到一份像样的工作吗?”
□□嗤笑一声:“新闻上不是年年都在报道,每年都有数不清的人找不到工作,为公司卖命的员工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被解雇,生活陷入危机。反倒是干体力活的人,永远都不怕找不到工作。”
“你觉得你能卖几年的体力?”刘森问道:“你不是最讨厌成为你父亲那样的人,可你正在重复他走过的路!”
“那又怎么样?”□□抬起头来看着刘森,少年人还不太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哪怕他整个人都绷得紧紧的,但眼睛还是出卖了他的痛苦。
“我这辈子都注定和他绑在一起了!”□□压抑着愤怒和痛苦说道:“他瘫在床上,我就算考上了最好的大学也去不了,我一辈子都搭在他身上,还他生了我的这条命债!”
“一年后拿个高中文凭去工地,和现在拿着初中文凭去工地有什么区别?”□□的心一点点死了:“都是去工地,我现在去,还能多挣点钱,至少付得起他的医药费。”
听到□□说他的父亲出事了的时候,刘森又惊又气,质问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跟我说?!你父亲什么时候生病的?住院多久了?在哪里住院?”
“您问这些做什么?”□□不肯说:“他又不值得您费心。”
刘森被气笑了:“我关心的人是你!难道你真的甘心被他拖累一辈子?!”
“他是我父亲!”□□争辩道,但是口不对心:“怎么可以说是拖累?”
刘森也慢慢冷静了下来:“等会儿我陪你去医院,我再给你想想办法,你的退学申请我不同意,现在回去上课,你要是有骨气,就把成绩弄上去,所有的困难都会有解决的办法,不要意气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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