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回去以后，都给我把嘴巴闭紧了。”

了解过大致的情况后，舒捷的神情变得严肃，叮嘱徐子尧、王霜、沈魏和向彦：“不管向彦和赵小晴闹什么矛盾，这都是他们两人的私事，我希望你们不要在班里讨论今天听到的事情，能做到吗？”

舒捷严肃的样子总是很有压迫感，徐子尧几人有些胆战心惊地吞了吞口水，立刻竖起手指对天发誓：“我们保证，绝对不说同学的闲话。”

“很好。”舒捷非常满意：“都回去吧。”

这四个字让徐子尧几人如蒙大赦，一溜烟就跑得没影了。

舒捷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们窜得飞快的背影，都人都看不见了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青春期的学生果然是最难对付的。

“宿主，您不让这些学生谈论同学的‘八卦’消息，这就是在强人所难嘛。”系统的声音在舒捷叹气的时候响起：“讨论各种小道消息是人类的天性，您的要求肯定会让他们憋死的！”

“徐艺琳已经说了，赵小晴是个脸皮很薄的女孩子。”舒捷看着教学楼的方向，眉头微微皱起，他也很担心向彦和赵小晴的情况，但现在并不是谈话的好时机：“如果放任徐子尧几人在班里和其他同学讨论她和向彦的关系，会让她的压力更大，到时候她就更无心学习了，这是为了她好。”

“更何况，我也不希望我的学生变成背后说别人闲话的家伙。”舒捷说道：“这样不好。”

系统觉得舒捷的决定有点想当然：“您觉得他们会乖乖听您的话？”

舒捷笑了笑：“如果他们不听我的话——试卷伺候。”

当老师的时间里，舒捷积攒了不少的习题，能够出各种类型的试卷，他相信总有一款试卷可以制服可爱的学生们。

匆匆赶回教室的路上，徐子尧、王霜、沈魏和徐艺琳也讨论开了。

王霜警惕地问：“舒老师不让我们在班里讨论向彦和赵小晴的事情，他怎么会知道我们有没有说过，这事儿会不会有诈？”

徐子尧觉得自己肯定是四个人中最了解舒捷的人，当即警告道：“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去试探比较好，我总觉得舒老师已经挖好了坑等着我们往下跳呢。”

“没错。”徐艺琳回忆着说道：“昨天张玥还说呢，她上次去办公室交作业，听到舒老师和吴老师聊天，舒老师说他觉得学校的试卷针对性不强，专门为我们出了几十份不同类型的试卷，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用得上。”

“几十份？！”沈魏、王霜和徐子尧异口同声、不可置信地开口，同时瞪大了眼睛。

徐子尧追问道：“徐艺琳，你确定你没有听错，是几十份，不是十几份？”

“对呀，就是几十份。”徐艺琳一本正经地说道：“吴老师都被吓得不轻，还替咱们向舒老师求饶呢，说我们的作业已经够多了，让舒老师少给我们发点试卷，也给其他学科留点时间。”

徐子尧连忙追问道：“那舒老师怎么说？”

“看我们的表现。”

此话一出，大家都懂了，那几十份试卷必然是作为“惩罚”而存在的。

想到这里，王霜立刻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发誓：“我肯定会管好自己的嘴巴。”

“我也是。”哪怕是沈魏听到这个消息也吃不消：“舒老师布置的试卷太可怕，我可不想去触他的霉头。”

在数学作业这件事上，徐子尧、王霜、沈魏和徐艺琳达成了一致意见：“没错！”

他们发誓，一定要管好自己的嘴巴！

联考后，高三10班的教室比过去一个月更沉闷，考试成绩把现实与理想的差距毫不隐藏地展现在每一个学生的眼前。

青春期正是最爱做梦的年纪，谁不希望自己能考得上一个还不错的大学？

可现实却是一次次地印证了舒捷对他们的警告，如果说上个月还有人对舒捷提起的“危机意识”不服气的话，现在质疑舒捷的人彻底哑火了。

高三10班学生的成绩单印证了舒捷对他们的看法——不够努力，过于天真。

“舒老师可真给咱们留情面。”每次想起舒捷的评语，叶紫歆都忍不住感慨：“如果我是老师，我可不会说得这么客气。”

张玥有点好奇：“你会说什么？”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张玥被噎了一下：“你这嘴也太毒了。”

“所以说，舒老师是个好人。”叶紫歆说道：“他还会顾及咱们的心理承受能力，在咱们能理解的范围内，尽量把话说得委婉，他肯定没少为该怎么教育我们掉头发。”

“你这真不是幸灾乐祸？”张玥非常怀疑叶紫歆说这话的动机。

“我没有，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叶紫歆一本正经地说道：“毕竟只是林禅一个人就够舒老师头疼了，咱们其他人还这么不给力，他不掉头发就不合理了。”

她们谈起林禅的时候，下意识地朝着林禅的座位看去。

瘦削的男孩白着一张脸，低着头盯着桌上的练习册，手不停地刷刷写着，他有一大摞怎么写都写不完的作业。

“林禅真可怜。”张玥忍不住说道：“你说他是不是被舒老师针对了？”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嘛。”叶紫歆有点无语，觉得张玥完全是多此一问：“毕竟林禅的实力摆在这里，他如果能回归正常，认真考试，说不定今年的省状元就是咱们学校的了，舒老师不针对他针对谁？”

张玥被噎了一下，但还是继续说道：“我原本以为舒老师只会继续罚林禅跑圈，没想到他竟然还撺掇其他几个老师给林禅布置那么多的作业，你有没有发现，林禅越来越瘦了。”

叶紫歆翻了一个白眼：“谁让他就是这逆来顺受的脾气？这也怪不了别人！我觉得他要是觉得承受不住、委屈了，就直接去跟老师抗议嘛，咱们班的任课老师都是很讲道理的。”

“咱们又不是不了解林禅，你觉得他会主动去跟老师们抗议吗？”张玥送给叶紫歆一个白眼，觉得叶紫歆的想法完全是异想天开。

“那这就怪不了别人了。”叶紫歆说道：“他自己都不为自己争取，我们又有什么立场帮助他？你忘了舒老师跟我们说的话吗？”

“什么话？”

“自助者天助。”叶紫歆拍了拍张玥的肩膀：“我觉得咱们还是不要掺和舒老师的教育大计比较好，舒老师这是在教育林禅什么是真正的自立自强。”

“有吗？”

“当然了。”叶紫歆有些得意的挑挑眉：“现在你知道为啥我能次次考全班第一，而你们只能在我后边儿争第二的位置了吗？”

“这有什么关系？”张玥费解，虽然没能考第一她也很气，但不会嫉妒自己的好朋友。

“我亲爱的朋友。”叶紫歆学着翻译腔说道：“我们得学会听懂老师话中的言外之意啊。”

这段时间，林禅的日子完全可以用“水深火热”来形容，他的运动量是全班最多的，作业量也是全班最多的，每个同学看到他，都会投来同情的目光。

虽然所有的作业对林禅来说都没有难度，毕竟所有的高中知识他早就烂熟于心，可是堆如小山的作业消耗完了他跑步之后剩余的所有精力，让他每天都累得一回到宿舍就倒头大睡，连梦都不曾做一个。

林禅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只是没法完成试卷而已，舒捷就要用这种办法折磨他？联考之后，林禅常常有委屈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可舒捷却并不认可他的努力，反而指责他从未尽心尽力。

舒捷的否定对林禅来说，比被父母虐待，比被李夏算计还令他痛苦。

他不是真正的人偶，他是一个心智健全的人，他知道谁是真心对他好，谁是虚与委蛇的算计。

也是在不断的思考中，林禅才猛地意识到，在不知不觉间，舒捷在他心里的分量变得越来越重了，他愿意拿起笔，逼着自己在考场上写下令自己恐惧的答案，就是为了获得舒捷的肯定。

但是，他的希望落空了。

“林禅，舒老师找你。”

正当林禅为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而黯然神伤的时候，张玥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我刚才去交作业，舒老师让你过去找他。”

“我知道了，谢谢。”

林禅合上了刚刚写完的作业，拖着沉重的步伐朝着办公室走去，他的第六感告诉他，今天也不会有什么好事情。

上次来办公室，舒捷给了他一张清单，告诉他这是他每天必须完成的六科作业，比其他同学需要完成的作业足足翻了一倍。

刚开始的时候，林禅觉得他根本不可能完成这么繁重的任务，可一个星期实践下来的结果却是，只要不考试，哪怕他的作业量比其他同学多，他依然能够比其他同学更快的完成每一科的作业，只是更累了而已。

“报告。”

“请进。”

林禅有些忐忑地走进了每次进来都没有什么好事的办公室，他看到办公室里只有两个老师在，一个吴自用，一个舒捷。

“过来坐。”舒捷早就为林禅准备好了椅子，招呼他过来坐下。

林禅一看这个架势就明白今天可能要经历一番长谈了，顿时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舒老师，您找我？”

“对。”舒捷等林禅坐下后，递给他一杯水，然后才说道：“今天找你来是要跟你好好谈谈考试的事情。”

听到这话，林禅的感觉就像一下子从喜马拉雅山顶坠落向马里亚纳海沟，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低着头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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