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捕头,县太爷要抓的是那群刁民,您定是弄错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王德水依旧固执己见,不肯接受自己被抓的事实。
他每年给县衙上供无数银钱,这么多年王家称霸桃花村,县衙对他王家这恶劣行径,从来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完全熟视无睹,何故李捕头要拷走自己。
他完全不明白,为何会发生这样的变故。
李捕头是他请来对方姜寻媳妇那个小贱人的,怎会栽跟头呢。
王德水声嘶力竭的大吼,想要挣脱刑具,却换来官差们的拳打脚踢。
年过半百的王德水这把老骨头,经不起练家子官差们的拳脚相加。
被暴力收拾过后,只能埋头哀嚎。
跟在王德水左右的狗腿子们,状况也没好到哪儿去。
恣意张扬的庄稼汉被拷上刑具,个个认怂,特别是将官差引来的王大雕,早被吓得尿裤兜,那味道熏得人心生嫌恶,惹得官差老爷又上去多踹几脚。
李捕头将王德水为首的王家主力成员,二十几号人全部扣押上车,转而对村民们朗声道,“自今日起,革除王德水桃花村村长身份,王家宗族不得生出事端,如若敢犯,县衙必将严惩不贷。”
在官差收拾王家人的时候,林若和围观的外姓村民,飞快上前给狗蛋娘他们几个松绑,解救众人。
“老天有眼,王家作恶多年,总算遭报应啦。”狗蛋娘亲眼见到王德水被拷走,压在心中那么多的委屈,终于宣泄出来,禁不住失声哭道。
张寡妇解了绳子,搂着被惊得哆嗦的儿子,轻声哄道,“娘在啊,不怕,不怕。”
“娘,我好怕娘被他们打死。”
二牛挺着小身板,抱着他娘哭得稀里哗啦。
官差们手脚利落,将与王家有干系人等,全数缉拿扣押,接着,李捕头又环视四周发问,“哪个叫林若”。
林若听到官差点名,抬头轻声应道,“差大哥,民妇是林若。”。
李捕头转头看向眼前这位其貌不扬的妇人,暗道这妇人好手段,竟然能让县老爷大动干戈。
他向来不以貌取人,稍微缓和神色,说道,“林小娘子,大人让我捎句话,京中来信儿,你与春江楼商议的那批东西,必须提前交出来。”
李捕头说得很隐晦,但林若顿时明了,那批东西是指卫生棉月事带,对方这是在点她,让她赶紧生产制作。
要得这么急,看来是京中的贵人们在催促。
“是,官爷,民妇必定竭尽全力赶制出来。”林若礼节应道。
得县老爷令,王德水等人一个不落,尽数落网,同时李捕头也将话传到,任务顺利完成。
他翻身跨马,招呼其余官差押解王德水等人,浩浩荡荡回县衙复命。
待官差们走远后,原本鸦雀无声的村民们,顿时沸腾欢呼,兴致昂扬地议论王家的糗事。
“县衙真的会严惩王家人吗?”
“对啊,别等明个儿王家族人拿银子去赎人,又被放出来。”
“说去赎人的那家伙,你怕是忘了王德水闺女苟且生子那破事儿,王家族老们被戳脊梁骨,早跟王德水断绝往来,他们巴不得看王德水失势呢,哪里会去赎人。”
外姓村民们欢欣鼓舞,兴高采烈地议论纷纷,唯独胖虎娘没有参与,她从李捕头方才那话中,瞧出些端倪,直觉告诉她,姜寻媳妇要交的东西,绝对和卫生棉月事带有关。
王德水倒台,村中再无人能阻拦姜寻媳妇缝制这东西。
这玩意儿能挣大钱,她肯定不能错过。
胖虎娘趁众人没反应过来,她凑到林若身边,攀着人家胳膊套近乎道,“姜寻媳妇儿,那月事带的买卖,劳烦你也带带婶子,胖虎婶去给你搭把手。”
林若神色淡淡地抽回自己的胳膊,将胖虎娘往外推了推。
当初胖虎婶装病,拿话搪塞她的事儿,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对这等墙头草,还是不要太亲密的好。
另一头狗蛋娘瞧胖虎婶挤到林若身旁,一脸谄媚样儿,铁定没安好心。
她爬起来抹干眼泪挡到林若跟前,指着胖虎娘的鼻子道,“你想的美,王家找茬的时候你躲得远远的,现在瞧着有好处,又上赶着来,哪能啥好处都让那个你占着呢。”
狗蛋娘这番话,说得胖虎娘尴尬极了。
她急得抓耳挠腮,对林若说道:“上回那事儿,确实是婶子对不住你,婶子跟你道歉。”说着,胖虎娘麻溜地给林若作揖。
林若倒也不是那心胸狭窄之人,生产缝制卫生棉那东西,的确需要人手,胖虎娘虽说人品不咋地,但说到底心肠不坏,干活麻利从不偷懒。
人嘛,趋利避害是天性,胖虎娘除了爱占小便宜,墙头草八卦外,倒也没什么大的毛病。
林若思考片刻,她对狗蛋娘、张寡妇、胖虎娘等几人说道,“李捕头的话,你们也听见了,我缝制那批东西是要呈给京中贵人使的,马虎不得,劳烦几位婶子、嫂嫂,帮我召集人手,咱们今晚就要缝制出100件来,棉花和工钱照旧。”
林若已经拿好主意,必须在今晚缝制出那批东西。
这回能轻松解决掉王德水这个麻烦,还是仰仗春江楼老鸨的关系,她得加快速度,把东西赶制出来送过去。
“姜寻媳妇,招人这事儿别愁,我保证给你招到干活利索的人来。”胖虎娘乐呵呵地打包票,怕林若后悔,忙扭头去寻自己要好姐们来。
村里大小媳妇们听说后,自是高兴,她们早就想跟着姜寻媳妇挣钱,若不是王家人阻拦,她们早就奔过来了。
相比村民热闹开心的氛围不同,林若依旧是眉头紧皱。
她突然问道,“你们说王德水能关多久?”
“王德水作恶多端,别说关一辈子,要是能杀更好。”狗蛋娘恨恨道。
“那可不见得”林若对着欢心雀跃的村民们,倒头泼冷水。
“二婶子你今晚多番走动,趁这个机会,让那些与王家有夙愿的农户,主动到县衙报官,揭露王家恶行,只有大家齐心协力状告,王德水那群恶徒才能重判。”林若郑重对狗蛋娘嘱咐道。
桃花村百来户,只有不到三十户的农户状告,林若担心,罪名太轻,王德水到不到应有的惩罚,关押一段时间再放回来的话,桃花村又要腥风血雨,不如多收集罪证,让王家从此再无翻身的可能。
狗蛋娘听后点点头,道,“好,这事儿交给我,村里谁家没受过王家欺辱,若是能讨公道,咱不能叫王家人白欺负。”
“对,姜寻媳妇说的是,日后有啥需要咱们帮忙,你尽管说,我们都听你的。”
村民们纷纷附和,表示一切都听从林若安排。
在他们桃花村里,姜寻媳妇还是头一个,能让王德水吃瘪的人,经过今天这遭,村民无不对她信服,打从心眼里尊敬,只要姜寻媳妇说的话,他们都觉得不会有错。
几人分头行动,众人内心激动,匆忙料理伤口后,狗蛋娘和几个外姓村民,负责挨家挨户的收集王家罪证,胖虎娘和张寡妇她们几个,加上召集来的妇人,组成二十人大部队,加班加点缝制卫生棉月事带。
经过半天时间,终于缝制出100件月事带,林若仔细检查合格后,大手一挥给众人发工钱。
林若从系统中,将20两兑换成铜钱取出,按照每个人缝制的数量,计件按劳分配结算工钱。
缝制1件200文钱,100件就是20000文钱,也就是20两银子。
付清工钱后,她还剩128两40文钱。
桃花村的妇人们,第一次拿到工钱,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神采,妇人们高兴之余,又把王德水那群恶徒诅咒个遍。
把那群妇人们送走,张寡妇和林若都已经累趴下。
张寡妇回屋哄二牛睡觉,林若催促着伤患小傻子回屋歇着,她自己下厨房劈柴烧水,想备点宵夜等待狗蛋娘等人回来。
话说狗蛋娘和外姓村民忙活大半宿,终于集齐所有村民的画押手印,她拿着厚厚一沓状纸,告别那几个外姓村民,脚步飞快地赶回张寡妇家。
她得把这重要的诉状手印,交给姜寻媳妇才能安心休息。
这个时辰已经是后半夜,村里大多人家都早已熄灯入睡,狗蛋娘就着月光摸黑回来,她走路轻,也不喘气,远远瞥见一个身影,正攀爬张寡妇家篱栅。
“小贼,站住。”狗蛋娘高声大喝,一个箭步冲上去,把人捉住。
夜里本就静谧,狗蛋娘闹出颇大动静,惊扰左邻右舍亮起灯火,大伙儿跟着出门查看出啥事儿。
林若跑出来见篱栅垮塌,狗蛋娘和人扭打在一处,她赶紧上前帮忙,跟狗蛋娘捉住那人。
月光稍暗,看不清对方是谁,混乱中,林若手臂上还被咬几口,疼得她不得不松开。
“咋回事儿呢?”张寡妇提着灯笼出来,往狗蛋娘身下一照,不由惊叫出来,“王春嫂,怎么是你?”
王春嫂神色慌张,被人拿住后,反抗得异常激烈,眼见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她显得更加慌乱,一手和狗蛋娘对抗想要挣脱,一手手紧紧护在肚子上,好像在掩饰着什么。
“你怀里藏着什么?”借着灯笼的微弱灯光,狗蛋娘发现王春嫂肚子那处鼓鼓囊囊,好似藏着什么东西,“你偷张寡妇家什么东西,快拿出来。”
狗蛋娘不由分说,直接上手掏,王春嫂死死护住怀中的东西,她丫的就是不肯放手,拉拉扯扯,奈何抵抗不过身强力壮的狗蛋娘,被撅起来后,从她怀中掉落出件卫生棉月事带。
张寡妇和林若你瞧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王春嫂老脸难看到极点,纵使百般抵抗,她仍旧难逃人赃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