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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定金(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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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金”老鸨食指轻叩向她说道,“这东西我再订100件,价格和之前一样,三日后你给我送来。”。

林若微微诧异。

春江楼老鸨追订100件,是她没想到的。

对方上赶着追订,态度不容拒绝,并且要求她尽快完工送过来。

林若也不是吃素的,老鸨话里话外透着些不同寻常,她敛下眼皮,思绪飞转,很快就品出其中滋味儿。

上次她卖的三十条卫生棉,应当让老鸨尝到甜头,所以今日大笔一挥追加到100件。

对方在短短几日连番追加,足以看得出这卫生棉月事带,在潭水县受欢迎程度。

她想借对方之手完全打开潭水县市场,但是又不能即刻满足老鸨的需求,饥饿营销才是王道。

物依稀为贵的心理作祟,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蠢蠢欲动拼命想要。

经过缜密的思量,林若将那20两银子往前一推,退给老鸨,她笑着拒绝,“妈妈,这银子,恐怕我无福消受。”。

春江楼老鸨满打满算,料定眼前这乡村妇人会迫不及待应承,没想到被对方一口回绝,脸色顿时崩紧起来。

乡下妇人就是浅薄,有钱的买卖都往外拒。

有银子不拿,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

“嫌少?”老鸨冷脸,眼神带有几分不屑道。“难不成,你还想继续坐地起价?”

她可没有忘记,这不起眼的妇人当初拿腔作势,狮子大开口跟她谈1两银子1件,难倒如今还想故技重施。

老鸨想到这个可能性,脸色当即不悦,恼羞成怒说道。

林若赶紧解释,“妈妈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您给的价格公道,我很想接这单子。”

“只是,妈妈您有所不知。”她指着那卫生棉月事带说道,“这东西它需要棉花作为原料,我得罪过桃花村的村长,村里人怕受牵连,不肯将棉花原料卖给我,这50件东西,还是求亲告友,想方设法,东拼西凑寻来缝制完成的。”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收不到原料,自然也就无法再做这笔买卖。”林若边说边抬头观察老鸨的表情,见对方脸色缓和认真作听,她才继续说道,“我一小小妇人受形式所迫,还望妈妈莫要生气。”

“竟还有这等事儿?”老鸨听完林若解释,拧成麻花的眉毛慢慢松懈。

“千真万确,我说的句句属实,不敢欺瞒妈妈。”林若乖巧点头,“俗话说胳膊拧不过大腿,您这20两银子,我实在没法儿收。”

说完,林若长叹一口气,惋惜不已。

“瞧你这点出息”老鸨扬起声调嗤笑道,“一个村长就把你吓成这样儿,行了,你安心回去把东西缝制好送过来。”

“妈妈,你这是为难我,除非,您能让我们村村长松口,不然,别说是20两银子,就是20黄金,那也不成。”林若露出为难的神情,再三拒绝到。

“这有何难”老鸨漫不经心地将额前一缕头发,捋到耳后,道,“实话告诉你,预定这批东西,是要献呈给京上贵人们使,耽误不得。总之,旁的事无需你操心,好好缝制东西,按时交过来便可。”

京上贵人四个字,让林若惊觉起来。

她马上意识到老鸨属实有点儿背景,不然也不敢堂而皇之的说出来。

若是能从这生意跟老鸨攀上些交情,日后,她搬到潭水县,不失有个门路可走。

原本想饥饿营销的林若,立即改变策略,出言试探道,“让我们村长松口的事情,妈妈可有把握?我可听说村长在县衙里头有人,妈妈千万别因我受到牵连,不然我心底过意不去。”

林若一副好心的提醒,其实是借机在老鸨面前,给桃花村的王德水上眼药。

老鸨听后,吹了吹指甲,毫不在意道,“莫说他县衙里有人,就是县太爷亲自给他撑腰都不顶事儿,明白吗?”

不把县太爷放在眼里,林若敢肯定,老鸨上头的人比县衙官职大。

话说到这个份上,林若再拒绝,就显得她有些不知好歹了。

她当即痛快答应,“妈妈放心,回去后,我必定加快速度赶制出东西送过来。”

这乡下妇人,倒还不笨,知道顺着台阶下。

老鸨对林若的回答甚是满意,她点了点头,示意对方可以先行离去。

林若抓那20两银子放入自己的荷包中,从老鸨屋子里出来,携同来福一起出春江楼。

待走到街市马路牙子上,林若停下,突然问来福一句,“潭水县最近有啥时兴的东西?”。

在春江楼与老鸨交谈,对方的态度让她隐隐觉得某处怪异,所以,她想知道繁华的潭水县时兴什么,是不是跟她猜想的一样。

来福被她问得一愣,回道,“林若姐姐,你若是想知道,那带你去一个地方。”

说着,就把她推上驴车。

“你这小子,要带我上哪儿?”林若被推上驴车,伸长脖子追问道

“姐姐到地方,你自己看就知道啦。”来福也不直说,赶起驴车说道。

臭小子,竟然跟她卖关子。

驴车绕着街道直走,约莫走上半刻钟头,停到高楼铺子前,林若抬头一看,门匾硕大三个字,时兴阁。

这家叫时兴阁的铺子,有三层楼高,大门口来往行人络绎不绝,进进出出,非常热闹。

“这是?”林若疑惑。

来福直接拉着她就进了铺子,“走,进去看看。”。

林若按捺不住好奇,跟着来福走进去,进门就看到落地屏风,完全隔开前后,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样子,两旁是转角柜台,大家排队领取号码牌,按照号码走进相应的房间。

林若和来福领到牌号的是贰壹五,代表的是二楼第十五个房间。

俩人按照伙计指引走到房间,推开门走进去。

进去之后,发现里面暗藏乾坤。

房间不大,就是一个小型通道,从上往下看,能看到一楼正厅底下的大型展台,上面放置许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这全是潭水县最时兴的东西?”林若指着那些东西问道。

铺子里的伙计听到林若发问,走上前来解释道,“这些是潭水县最时兴的玩意儿,客官若是有看上眼,喜欢的物品,可以按照价签买走。”

转过几圈,很快,林若就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这妥妥就是古代版超市啊。

这也太前卫了吧,眼前这副景象完全颠覆了她对古代的认知。

里面的东西按价格排列整齐,每样东西都标有清楚的价格,林林总总,从吃的穿的玩的,各色各样,琳琅满目。

“潭水县,想知道啥东西时兴,来这儿,绝对没错。”来福看向林若道。“特别是厅子中间,那三个小圆桌,那是整个大厅最瞩目的地方,能摆上去是目前潭水县最昂贵的东西。”

林若稍稍一看,发现自己缝制出的那款卫生棉月事带,赫然在烈。

“那不是我卖的卫生棉月事带么?”她惊讶地指着展厅中一件物品,跟来福小声低语。

虽然不是摆在瞩目的地方,但是离三个小圆桌不远,位置非常靠前。

林若一时起了兴致,她凑上前看,发现价签上注明3两银子。

蛙趣!

竟然要3两银子!

林若简直不敢相信。

奸商无利不起早,怪不得春江楼老鸨要追加100件订单。

对方转手卖出去,价格就是她的三倍,赚翻了。

她突然感觉自己卖1两银子有点儿吃亏。

从铺子里出来,林若证实自己的猜想没错。

她缝制的卫生棉月事带,已经悄然走红。

开始,她还以为古代思想封建守旧,古人一时无法接受新鲜事物,更别说妇女人私密的卫生棉月事带,能卖出这么高的价格,时兴阁的出现,打破她固有观念。

原来古人接纳度上限挺高。

林若坐在回桃花村的驴车上,更加坚定要到潭水县买宅子安家。

先买宅子,后买铺面,做个时兴生意肯定红红火一路发。

临近桃花村岔路口,来福将驴车挺稳,林若从车上爬下来,同来福辞别。

她刚进村口,就看到大槐树底下聚集不少老婆婆小媳妇儿,当中就有狗蛋娘、胖虎娘和王春嫂、许大媳妇等妇人们。

狗蛋娘家的遭遇令人唏嘘,再加上狗蛋娘鼻青脸肿,坐在人群里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狗蛋娘坐在村口为的就是等林若回来,好在人群中大做文章。她见到林若,立即招呼道,“姜二媳妇儿,听小河村的外甥说,你今儿又上潭水县卖东西了?”

林若和狗蛋娘的目光相交,知道对方这时候是有意挑起话头,她点了点头,“是呢”。

果不其然,妇人们听到狗蛋娘提起这事儿,一个个转头,伸直脖子看向林若,众人眼神中有震惊不解和疑惑。

“小河村刘旺嫂说,她们村好几个小媳妇儿跟你缝制卫生棉月事带,赚2两银子?”狗蛋娘继续问道。

“没错”林若依旧点点头,狗蛋娘说的是实情。

“你去哪儿弄的棉花?”伤都没痊愈的狗蛋娘非常敬业,她略显夸张地惊呼,替大家伙儿问出疑惑。

桃花村里的村民都清楚,王家人上门挨家挨户地警告过众人,不许卖姜二媳妇棉花,也不许跟姜二缝制月事带。

村民们畏惧王德水,不愿与王家作对,哪怕知道跟着姜二媳妇能挣大钱,也得昧着良心纷纷都对姜二媳妇敬而远之。

“棉花是小河村嫂嫂婶子们卖给我的。”说到这个,林若开始凡尔赛发言,“本来这赚钱的买卖,我想着带着咱们桃花村的大伙儿一起,但众位嫂嫂婶子们有自己的顾虑,我不好勉强,所以,才寻隔壁小河村的人帮忙。”

妇人们听到林若这样说,众人脸色各异,本来这好事儿就该落她们头上,却因顾虑王家人,白白错失这赚钱的好机会,到头来让小河村的人捡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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