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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恩怨论行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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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虞一凛,知道他说的“那位”是帝都九重宫阙里常将“吾家三郎”挂在嘴边的嘉应帝。

夏初对容姓皇帝没什么好印象,听闻那日嘉应帝竟也去见了韩王,一时激愤出言过后,心下沉吟,片刻长叹了一口气。

“且不说那位。洛京人情最是凉薄,方三自幼养在宫里,能养出什么样的纯良君子来?其中必然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夏初笃定道,一张娃娃脸异常的冷肃,“郡王,你此番收留他,不可不防。”

容虞心头暗叹,若是前世这个年龄的自己,或许会觉得夏初太过多虑,可经由死生,他对那人欲杀之怜之,两世的认知交错,倒一时有些看不清了。

诚然,前世方玠胁迫他甚深。可在方氏覆亡之前,他见到的方玠都可称是明朗少年。

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经历了家破人亡之痛,又在诏狱里挣扎过,谁人会不疯魔呢?

方氏通敌一事疑点重重,后来嘉应帝复了方家侯爵之位,未尝没有疑案重申、为方家平反的意思,来自帝国的上层风声,几乎已经默认了方庭通敌之事有冤情。

这令容虞偶尔会想到,如果没有忠臣蒙冤之事,方玠会不会依然是他记忆里那个模样?

时光倒转,还未犯下的罪恶能叫罪恶吗?

更何况,如今的方玠,实在与前世胁迫他的楚王相去甚远。

但他所思所想,断然无法向至亲之人言明,只得慎重向夏初执了学生礼:“夏先生,晏宁受教。”

“不瞒您说,我是收留他不假。可前番有父亲之事承恩,此次他又向我透露了帝都刮向北地的要紧风声,又为一人情。恩归恩怨归怨,凡事论行不论心,这是父亲教诲过我的。”

夏初定定地看向他,看着少年坚定清亮的目色,目中浮出追忆和欣慰。

那方三还真有一句话没说错,他想,郡王风神颇似当年的老王爷。

*

容虞今早刚下令对外称病闭府,各路防卫外松内紧,偏偏还没过多久,就接到了拜帖。

是云中郡守卫朋府上递来的。

第一帖,陈松断然以郡王天寒抱病为由,推辞了使者来意。

不多时卫府送来了第二帖,还附赠了许多珍稀良药,道是郡守大人听闻了郡王抱病,颇为关切,人可以不见,但是药物一定要收下。

世家家臣对自己家主多是称呼“府君”,抬出郡守之名,那是官场明面上的称呼了。

这下倒是不好推拒了,虽说大胤朝堂忌讳藩王与地方长官来往密切,但那也是指私下交往,明面上郡守也是有责任去关照地方藩王们日常生活起居的。

毕竟就藩的都是皇家子孙,金枝玉叶在地方上出了问题,长官也难免背上几分疏忽之责。

大胤开国让子孙们镇守各地,意在让地方豪族和皇室藩王们达到势力的平衡,说白了就是让这两股令皇帝头疼的势力互相牵制,让朝廷派遣的地方官员居中得渔翁之利。有强势的君侯背靠官府,甚至能压地方豪族一头。

这显然不适宜于容虞目前的情况,一则北地高门势重,如卫朋出身世家卫氏又是地方郡守,二则他是天子近支,最大的祸事不是豪强排挤,而是君主疑心。

容虞使人收下礼物,刚启开箱箧,眉目即是一沉。

他对外说是天冷畏寒犯了旧疾,卫朋使人送上的,有一袭上好的御寒狐皮裘衣,还有几盒珍稀补药,甚至还有琳琅满目的数十瓶药丸药膏。

他请人唤来夏初看过,果然有几瓶是生肌止血、治疗刀剑之伤的珍稀良药。

看来他秘密收留方玠之事,风声没能完全瞒过这位郡守大人的耳目。

但这又是何意?容虞拿过拜帖看了看,知道此事是难以推却了。

郡王府待客的花厅里,肃肃清冷,容虞抱着紫金手炉慢慢走近,身上半披着那袭狐裘。他抬眸,见客已到此,来人自携了酒,随侍的貌美女婢正跪坐在炉火旁温酒。

世家教出的儿郎大都能诗善文,讲究风雅,卫朋也不例外。

容虞知道纵使是回雁原这等苦寒之地,几家大姓的郎君们也常聚在一起赏花赋诗曲水流觞,他未曾参与过此等雅事,但不妨碍听过一些宴会上流传出来的唱诗。

卫朋以郡守名义来看望他,但形容打扮都是私下里着的文人装束。

容虞甫一跨过门槛,卫朋即起身行礼,说得极为诚恳:“郡王病中还来叨扰,实在是某之罪过。也不知郡王贵体如何?”

容虞脸上现出极淡的一点笑意,回礼道:“无妨,皆是些旧疾。”

两人心照不宣地来来往往叙过了场面话,恰到炉上酒温,跪地的女婢纤手托着银盏醇酒先敬到了容虞面前,卫朋适时介绍道:“这是从漠北新得的药酒,最是驱寒不过,愿与郡王共饮。”

先前给他送的是刀伤之药,而今来访携的是驱寒药酒。容虞看着银杯中澄色酒液,垂眸不语。

杯乃纯银所制,委婉地向他表明此酒无碍。

可今日之事桩桩件件,俱为方玠而来,酒虽佳酿,人心莫测。

见容虞默然了刹那,持杯的女婢侧头轻巧地笑了一声,一双风情的眸子抬看了过来——容虞这才发现,这个跪地不语的女婢竟是不可多见的绝色,一颦一笑皆摄人心魄。

美人巧笑盈盈,媚眼微勾:“奴婢敬郡王此杯。”

容虞眼神清正,不动声色接过女婢纤手捧着的醇酒,简短道:“谢。”

那美人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容虞立时警觉,蓦然想到了数年前在北地流传之事:卫朋素来与并州知州府魏言不和,传言某夜在陆府的宴席上,陆年有心调解两人的关系,往卫朋处送了一壶酒,示意两人共饮。卫朋从善如流地斟了两杯酒,自持了一杯,又唤婢女将另一杯送予魏言处。如许倨傲态度,魏言自是不肯饮。卫朋却也不恼,当着众人之面,忽地抽出腰侧佩剑,将那婢女斩于剑下。

这才笑道:“彼不堪用,我为君斩之。”

血溅上残酒,满室悚然,连东道主陆年也怫然不悦。

也不知道他今日若是拒了卫朋的酒,这个美人会不会也是血溅当堂的下场。

容虞心下喟叹,持过银盏略略一敬,抬袖从容饮下。

北酒性热,饶是滋补药酒,入口也冲。不过确实有奇效,只堪堪一杯,流入胃肠,四肢百骸即温热起来。

那美人在刀尖上走过一道,不敢怠慢,殷勤又斟酒相劝,看向他的眼里流出祈求之意。

容虞接连饮过三杯,神色不动。卫朋看得颇有兴味,叹道:“郡王也是怜香惜玉的风雅之人,可为何不肯正眼瞧过我这婢女,是她容色丑陋,不堪入目吗?”

容虞道:“花开园中自成风景,为何要折之据之,做那焚琴煮鹤之事?”

“可惜,可惜,”卫朋惋惜道,“我原想将这婢女送给郡王,看来她是没有这番造化了。”

容虞端坐静然:“我囿于府中勉强度日,美色功名皆是不敢想之事。这位姑娘既有绝色,来日自当有她的机遇,我又何苦相误?虞是愚钝之人,郡守大人有何指教事,我聆听便是。”

是婉拒,复又点了一句来日机遇。但愿卫朋看在这点上,不至于为难无辜女子。

他眉目纤长,启口不疾不徐,落在卫朋的眼里,云中郡守在心头谋算外又多了一层讶然:没想到寥寥几面的小郡王,和他所见的世家子弟全然不一样,竟是这等有趣之人。

“指教断然不敢当。”卫朋往后微一昂首,倨傲散漫神色还是显露了出来,懒懒抬手斥退了奉酒的婢女。

美人感激地对容虞行了个礼,别过主君,莲步匆匆退去了。

“我新得知了一桩消息,特来说与郡王听,”卫朋半垂着眼,居高临下观察着容虞的神情,“陛下年末要推迁户之令,地方富商巨贾,若愿意举家迁往洛京,可去贱籍,甚至可得吏部授官。”

“此等惠泽百姓之举,我等作为臣子的,自当大力支持。除此之外,洛京数位大人也到了致仕之时,陛下着礼部开殿试选人,填补空缺。”

嘉应帝看重文人,哪怕是中枢官员,任命之前也要过一遍殿考策论的程序。

难道卫朋有就任京官之意?但这又与自己何干?

满意看着容虞神色中些微的疑惑,卫朋最后抛出第三则消息:“还有一桩听闻,陛下思念子侄,召封地的诸位王爷赴洛京长居,可时时随侍君侧,以慰帝心——如此看来,我与郡王,或可在洛京常见。是以今日登门亲近,只求来日莫要疏远。若有来日,郡王莫忘了今日同在云中把酒的交情。”

嘉应帝召了封地的亲王郡王们入京,此事在前世亦是发生过的。

但那也是嘉应二十三年的事了。那时北燎大败,边患暂除,但楚州方氏通敌一事闹得满城风雨,又兼太子监国改制引得人心浮动。嘉应帝遂借着祭祖名义将藩王们留滞京师,

众人眼看心明,分明是朝政不稳,皇帝忌惮外藩的势力,怕他们在地方上和世家沆瀣一气,怕有居心叵测之人借着皇室子孙的名义,打出谋逆乱旗,威胁帝都。

现在储位未定,天子为何会起意将他们扣留在京师?

容虞颇有些醉意,下意识地以微小幅度轻轻摇了摇头,他更加不解的是,卫朋耳目何时这么灵通了,竟能探到帝都的天子座前?又将这等消息卖给他示好,到底图的是什么?

“郡王醉了。”卫朋看着他泛上懵懂神色的眸子,忽而喟叹了一声。

云中郡守抬首满饮了一杯,道:“年末事繁,我便不叨扰郡王了,只盼来日相见。”

作者有话要说:容虞:(喝酒)

方玠:(喝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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