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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湖海两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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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少年时总爱鲜衣怒马,过了那段时间,心境萧索,看朱碧皆成寡色。

前世的楚王,眼底惯常含笑,手心不乏染血,很少有东西能够打动他。

容虞和他做表面君臣五个年头,令人暗中去查过楚王的弱点,却一直得不到什么有用的讯息:楚王方玠,不爱酒,不敛财,不重色,似是没有什么世俗的欲望能够牵绊他。

听闻他在诏狱里几度死生,立在朝堂中,仿佛只是一个恹恹的病人。

他好似只有对权力感兴趣,但容虞和他相对时,见那人一副对诸事兴趣缺缺的样子,连己身毫不在意,有时候甚至怀疑他对掌控权力还有几分兴趣,是不是仅是因为高处太过寂寞。

为了演给天下看的明面君臣相得,容虞赐过许多东西以示自己对他的看重。

珍宝古玩,书籍字画,御膳华服,他能送上的,几乎都送过了一遍。

其中亦有锦绣衣衫,或朱或紫的贵色,但方玠从未穿过。

前世楚王平时极为畏寒,除了盛夏,狐裘大氅几乎不离身。

在洛京的冬日,容虞常见他穿着白衣白狐裘,走过阶下的雪中,几乎和禁苑的茫茫雪色融为一体。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嘉应一朝方玠亲朋俱丧,景靖朝臣,或敬慕他的,或畏惧他的,站在他一系的,那些遍布朝野的只能算党羽。

好似只有轻暖御寒的裘衣离他更近些。

谁知道这件狐裘兜兜转转,竟然还能穿在自己的身上。

容虞握着朱绸系带悄然轻叹了一口气,虽说重生以来,两人相遇的缘起是方玠雪夜越高墙,但承蒙那人几次三番相救,初时雪夜,连容虞自己也没有想到,会和他有江湖同舟的一天。

朝堂风波比起江湖尤深,回到洛京,自己和他怕是撇不开关系。

想要在即将到来的风波中立足,还需要仰仗方玠。

世事白云苍狗,无常若此。

*

方玠转出舱室,见船首甲板坐有两人。

一个,正是卧虎寨的八当家,第五程。

另一个是青衣的年轻人,乍一见,还未细察容貌,只觉气质温煦。若仔细看来,会发现他人生得十足俊秀,却奇异地并不扎眼,似和周遭景物都融到了一起,立在朱阶下,亦或江湖上,都不显得突兀。

正是同为皇长子多年伴读的苏辞。

方玠停了足,只闲闲伸了个懒腰,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第五程却是眼尖瞧见了他,知道两人或许有事情要议,告辞退去:“我且去看看大哥。”

苏辞含笑相送道:“修远慢走,若屈大哥转醒,还请修远为我引见。”

方玠这才知道第五程的表字唤作修远。

那时相见,诸事匆匆,方玠只简短为苏辞讲述了发生的事,与第五程作了引见,自去照顾容虞不提。谁想他不过去了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这边已然称兄道弟了。

“都道苏大公子相交满洛京,”看着第五程离开,方玠颇有些无奈意味,低笑道,“没想到在这北境江湖之中,也是长袖善舞,我平白费了好多口舌功夫,喝了许多酒,没想到,有人连大哥都叫上了。”

苏辞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描金竹骨扇,轻点了一下他的额头,嗤笑道:“所以说,你还差得远哪。”

他说完有些感慨:“在洛京求人,我得登门赔笑,真金白银许出多少好处,而在这草莽之中,皆是真性情之人,我与彼是真心实意相交为友,怎么能说是长袖善舞呢?”

“再者,”他话锋一转,揶揄道,“我在洛京和那些朱门碌碌者来往多载,到了北境无人识得我苏辞,都是白衣论交;而你方三公子,陛下将你如珠似宝养着,鲜少出洛京,但天下人谁不知道你方玠呢?”

方玠懒得去理会他这番话。

方三公子的名声如此之盛,在朝堂宫阙是皇帝看重,至于出了洛京,一半是因为他有个能征善战的大将军父亲,一半是因为民间话本流传的嘉应帝与方皇后的爱情故事。

仕宦不一定要去洛京城,娶妻却一定要娶六姓女——这话当年在胤朝民间颇为盛传,说的是仕宦除却帝都官吏还能做地方世家家臣,至于娶妻,哪里有比聘六姓女更好的亲事呢?

弱干强枝,世家盘踞地方,可见一斑。

而三十年前,还是太子的嘉应帝,跪在先帝宫前,坚决拒绝了和六姓陆家女的亲事。

他唯一愿意娶的太子妃是楚州方氏的小女儿,方榭。

无论真相如何,这种儿女情长、爱恨痴怨的故事在民间话本戏台里经久不衰,兼以方皇后美貌绝伦,又红颜薄命,无数个民间说书台本以此当蓝本,戏曲唱词以此当传奇。

唱词里的少女已芳魂杳然,话本里的少年也已经老去,不妨碍惊堂木下,相似的故事说了一年又一年。

方玠打马过洛京紫陌,红尘拂面来,若有人识得会感慨一句,方皇后的内侄风姿如此出尘俊秀,可以想见她当年的容华。

他少年时的名声是帝后及父兄带来的。

前世及冠后,尤其是当了楚王摄政后,倒有更多人讨论他本身,但那也几乎都是恶名。

还真不比苏辞能言善辩,朱门亦或乡野,只要他愿意,能交好世间任何一个人。

方玠知道他有此天赋,善于揣摩人心思,含笑回道:“你既然见了他,该知道我结识的朋友人倒是不错,苏大公子如此热络,莫不是见了他们,准备改行投身绿林,当草莽土匪了?”

苏辞持着那柄描金扇,难得与他斗嘴,多了几分活泼泼的少年生气来。先给了他一个白眼:“雪徵啊雪徵,你当我是为了谁!我知道你有意招揽他们。修远胸有沟壑,在营造之上见解独到,埋没此处也可惜了。”

方玠但笑不语,罕见地没有争辩,讨巧向他拱了拱手。

苏辞当说客的本事,他是信得过的。

苏辞看着他这等模样,因担忧而起又压抑多时的愠怒又涌了上来。

扇骨一点,开始算前账。

“还未说你,好好的三公子不当,偏要瞒着我们跑到北境去养马。霁初收到来信才知道此事。还唯恐别人来不放心,让苏兄我亲自出马来接应你。”

霁初是皇长子容晞的字,当今世上,只有苏辞会这么唤他。

方玠知道这事自己没占理,忙不迭讨饶:“我知道大公子神机妙算,定然会助我无忧。苏兄原谅则个,待回到洛京,记得在阿兄面前为我美言几句。”

他来北境调查马场之事,在容虞去信之前都是瞒着容晞的。

苏辞和容晞同月生,关系亲厚,方玠唤容晞为“阿兄”,苏辞在他面前也一直以兄长自居。

可惜方玠自幼和苏辞一起长大,吵闹打架惯了,从来不肯唤他这个称呼,是以苏辞帮他的时候,总爱在口头上讨便宜。

孰料方玠去了北境一遭,人倒是转了性子,居然也会叫他“苏兄”了。

苏辞大感惊奇:“雪徵贤弟,我可记下了,在你阿兄面前也要这么唤,可千万别过河拆桥,等回了洛京就不认了。”

方玠只含笑应是,心头一阵怅惘。

前世九死一生从诏狱里出来,家亡族灭,亲友流散,他哪怕叫苏辞再多声兄长亦或是哥哥,苏辞也听不到了。

见他如此乖觉,苏辞却迟疑了起来。

“你三公子今天人这么乖,难不成招惹的事还不止这一桩?”

方玠想了想,道:“我与云中郡王有些误会,劳烦苏兄在他面前多提些我的好。”

苏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霁初这个弟弟,来之前我听他提起过,人最是知礼温良不过。你到底是作了什么孽,惹得他不快了?”

*

容虞衣冠收拾停当,走出了暂时栖身的舱室。

到船首宽阔处,入眼见方玠身畔还有一人,想来就是他提过的苏辞了。

“殿下他知道你的苦心,”苏辞转了语气,认真看着他,“雪徵,宫中墙高,可挡不了凛冽疾风。你自请入察鱼司,吃过这般苦头,是为他着想,殿下都知道的。可他,很是担心你……”

饶是占着嫡长子的名分,但容晞的日子不好过,身边人最是清楚。

不少储君都是早早行冠礼,早早定太子。譬如前梁一朝,明宗皇帝的儿子不过六岁,宫中即给他行了冠礼,定下了太子名分。

胤朝开国五十年,只有嘉应帝一位太子,因为先帝喜爱幼子韩王,他立得晚,倒不显得容晞迟迟未得立之事突兀。

可纵观上下,哪有嫡长子年岁十九,还未行冠礼,未定储君之位的呢?

反过来说,没当成太子的嫡长子,会是什么下场?

容晞的筹码也是他的催命符。

万一,万一某日山陵崩,储位还未定下……若三皇子容昭即位,后果不堪设想。

这番方玠出京,明面上是皇帝点头准许的,可他的身份是太子伴读兼表弟,嘉应帝许他入察鱼司这等机密要处,也是默然授予太子更多权柄的意思。

两人心知肚明,又不好明说。方玠含糊道:“殿下敬父一片赤诚,我为君王尽忠,足以宽慰殿下心怀。”

苏辞心窍玲珑,叹过此事,当下觉出方玠情绪有些不对。

他只当是这金尊玉贵的小公子入察鱼司后,经历诸事,心思更幽深些。

却见方玠视线越过他,向后看去。

他敏锐地看出了好友眼眸下流动的关切,像流水,像行云,一触即没,一闪而逝。

苏辞随之回头,见少年眉目纤长,正白衣披裘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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