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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前生惊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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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应十六年冬,宋地驿馆。

胤朝制,非嫡长的皇子成年后就藩封地,平时无诏不得入京。唯有年末,各地藩王必须按规矩归京祭祖,违者是对祖宗的不敬。

韩王于那年染病,强撑着赴京,至宋地驿馆,病重不起,再难成行。

而唯一的子嗣容虞与他同行。

容虞彼时十三岁,跪在韩王榻前,求恳道:“请父亲暂留此地,容我上京往天子处告罪——父亲是天子的同胞兄弟,论情论理,陛下他总不忍父亲这样损耗心力罢。”

韩王曾是先帝最喜爱的幼子,和嘉应帝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如今,他的鬓边已经有了星点白丝,这个年盛却已然衰朽的男人温和注视着他:“晏宁,你总该知道,这么多年我们父子得以保全,凭借的是什么。”

凭借的是什么呢?谨慎,小心,明明是明珠璞玉却俯身于瓦砾,让自己碌碌无为,年复一年沾染着尘垢。

容虞心中酸涩,依然坚决叩首:“您要让我失去父亲么?”

韩王唤他近前,抚摸他的发顶,缓声道:“父亲不想在此地与你分别。”

他多了几分怅然:“我一生牵挂之人寥寥,爹娘已离世,你的母亲也已走了……为父不愿在路途中和你分开。何况,你说得对。我是天子的同胞兄弟……洛京之中还有兄长,我也想见见他了。”

容虞强忍住眼泪,他知道天家之情凉薄,可韩王病重时提起嘉应帝的神色,仿佛他真是寻常人家那般的兄长。

及到洛京,车马繁盛。在司天监的记载里,那年更是洛京百年难遇的奇异时节。

是岁暖冬,帝都梅花早开,尤其以内苑里一株百年梅树为盛。那本是前朝留下的古树,本已寂寂枯萎,却罕见地发出了嫩芽,开了一树灼灼梅花。

城外亦是梅花沁香,人人以为奇。

——这些都与容虞无关。

韩王在宋地耽搁了些日子,急于成行,颠簸路途消耗了他的生机。

父亲从病重到离世的那段日子,容虞在洛京看遍了人世冷暖。

洛京高门无一不知,韩王当年颇受先帝喜爱,和为太子时的嘉应帝一直关系微妙。

待得嘉应帝践祚,韩王迁到了封地后,万事小心谨慎,终生只娶了一位封地里的平民女子为妻,只诞下了一个子嗣。

而嘉应十六年,皇帝以在封地勾结官员盘剥百姓之罪,赐死了一个弟弟魏王。

韩王曾和嘉应帝是竞位敌手,又到了现下时节,在洛京,昔年的亲人故友无一敢来访,甚至连京中几家大医馆也推脱不愿登门,生怕牵涉到了天家事,引得帝王不快。

韩王封地府中供奉有医士夏初,偏偏韩王执拗,当初无论如何也不肯让夏初随行。

“祭祖本是要事,外藩年末归京也是应当,若在赴京途中召医士随行,可不是让天下人以为天子刻薄,薄待手足。这等时节,还是不要再生事端了。”

夏初不在,洛京大医馆背后皆有靠山,嗅觉机敏,推脱不肯至府上。容虞只得通过宗人府向太医院递了书函,请宫中拨一位太医来为父亲看病。

当时方皇后已甍逝,在宫中掌内务的,正是嘉应帝的宠妃,出身北地高门六姓之首的陆皇贵妃。

韩王病情紧急,为了求得时间,容虞亲入宫署去太医院相请。

太医院栽种有珍稀药圃,落址在清幽之处。得了陆皇贵妃的准许,容虞随内监由小径行往太医院,却不妨听到假山后一声少年独有的嗓音怒斥:“父皇好生偏心,他是吾家三郎,我又是谁?”

容虞顿下了脚步,了悟这就是陆贵妃的亲子容昭,在皇子序列中行三。

内侍也会意,连忙带着他想要转头绕道走,谁知那少年耳力竟何等聪敏,未及转身,枯叶遮映间一道鞭风袭来,骤然掠过高石畔,先前那少年警觉地问了一声:“谁在那里?”

鞭梢堪堪停在容虞面门前,力道所至,铁鞭却未伤及他分毫。

电光石火之间,有一身影轻巧落在他身前,枝头花簌簌,是梅花轻瓣飘落。这人竟是从道旁高树上滑落下来的,方才不知何故久久停留,行踪隐匿得竟无人有所察觉。

这一番变故,惊得众人都愣了神。

眼前少年玄色衣,腰背劲瘦挺直,宛若梅花凛冽的枝干。

他以手握了容昭的铁鞭,开口温雅回道:“殿下,是我,方玠。”

容昭在花园隐蔽处发脾气,没想到被正主抓了个现行,他看上去并无多少心虚的意味,手中鞭子往回抽,反而气冲冲地质问:“你躲在那里干什么?”

容虞注视着少年的背影,才知这就是方家那个常年留在宫中抚养的方三。

而方玠已是从容踏上前去,笑吟吟地与他解释,没有回头:“今岁梅开,园中奇树发枝,我观陛下近来诸事烦忧,心绪不佳,特折了梅枝想要送予他看。”

容昭冷哼了一声,听方玠提到皇帝,不由得悻悻然:“你躲在那里吓到我了。父皇夸你骑射武功好,你来且与我比试一场,赢了就放你走,输了梅枝归我。”

他的铁鞭尾端尖利带钩,容虞看到方玠转而握梅枝的手上分明有血。

容虞往前不知容昭性情,但陆氏主君陆年暴烈,贵妃也有跋扈之名,今日观其言行,可想而知三皇子性情也随了母舅。

三皇子手中有鞭,而方玠显然未带武器——容虞蹙起了眉。

这时,背后有人轻轻扯了扯他的袍袖。

容虞回过头,见为他引路的小内侍惧怕得面色苍白,身影躲在假山掩映处,正在恳求焦急地望着他,示意他避开。

父亲病情相催,他亦是不敢耽搁,只好先放下眼前事,匆匆随着小内侍离去了。

嘉应朝的太医院里,挂职的有当世最为出名的神医时春。容虞此来也是求请他,孰料到院内一问,才知道时春年事已高,今日告了假,欲要前往帝都郊外休养。

其余值守的太医不久前皆被宫中贵人唤去,想要退而求其次亦是不能。

留守的只有几个小药童,磕磕巴巴向容虞解释了此中的原委,却是无力相帮。

容虞无奈,只得照着夏初以前开的方子领了几味宫中才有的药,暗自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将韩王之事面呈天子。

君王或许不在意同胞兄弟的死活,但绝不至于罔顾帝王友悌的名声。

耽搁了不少时间,等容虞回到冷清清韩王旧府邸的时候,看到门前车马,才知道有客来访。

为了展示帝王的宽仁,韩王去京前的旧府邸未被宗人府收走,依然为他留着,但到底是门可罗雀、蛛网结梁了。

陈茸迎了出来,跟容虞说了今天发生的事,道是有王爷的故友相见。

胤朝崇尚梅花,韩王卧病的主院里亦有一株梅树,容虞忙随陈茸来到这里的时候,见有一玄色衣衫的少年立在梅树下,正抬头看着枝上花。

寒枝如紫檀,其人如玉。

正是今日他见过背影的方玠。

容虞怀着心中疑窦躬身行礼道:“方三公子。”

方玠生得容止秀彻,立在那里宛若峥嵘白梅,他当时堪堪也才十五六岁,后来翘长的桃花眼还未长成多情阴郁的形状,观之光风霁月,又风骨卓然,端的是纯良君子模样。

少年连忙回礼,致歉:“今日险些因我之事连累了郡王。正巧王府君和时老先生来见故友,我冒昧央求随同前来,向郡王赔礼谢罪。”

他身上还是那身箭袖衣装,似是匆忙而来,神容真挚,观之极易让人生出好感。

今日是他给容虞解围,却反而将过责揽到了自己身上。容虞看着他纯良眉眼,暗叹方三公子果真是君子行事,难怪是帝都众口称颂的少年儿郎。

“是我需感谢公子。公子今日之恩,我断不敢忘。”容虞不是因他人谦辞而忘恩的性子,在他这里恩和怨俱是分明。

何况,他亦是听出来了,时春来访之事定有方玠从中牵线,他所欠之恩,远不止禁苑内那一桩事。

到底是记挂父亲,容虞简要叙过礼,告罪之后,匆匆步入正室。

他不知道父亲的京中旧事,哪想过韩王和神医时春还有故。

只是他还未入内室,见一白须的矍铄老者提着药箱走了出来。容虞匆忙行礼,神医时春轻叹了口气,避开他这一礼,却是不曾有所交待言语。

容虞骇然之下,并步而入。

药苦弥漫的内室,竟还有一人,想来是方玠口中的“王府君”。

来人的眉眼和韩王有几分相像,轮廓更为峻拔威严。打量过他一眼,穿着家常衣裳的男子喟叹道:“又是一年,晏宁都这般大了。”

韩王温声回道:“是啊,阿兄,我们都老了。”

居然是大胤皇帝亲临,容虞心头悚动,双膝待要跪下去,而嘉应帝抬手扶住了他的胳臂,语调温和:“今日只叙亲情,唤我一声伯父罢。”

……

那是韩王最后一次去往洛京,经冬未归。

帝王恩许他留于京都。来年春,韩王在旧日府邸中溘然长逝,遗愿却不是葬于洛京祖坟,而是回到韩地与妻子合葬,他生于帝都长于帝都,最后停留在了对他来说不知算异乡还是故土的地方。

容虞扶柩北上,要为父守灵三载,自此相别洛京,隔绝经年。

但那一日,他的心头,映入了一支梅花峥嵘的影,让回忆中嘉应十六年洛京的冬天,不至于太过惨淡。

作者有话要说:韩王府中的梅树是少年时兄弟两人一起手植的,可惜天家亲情凉薄,有了猜疑后再难如初。

直到剩下的人间时日浅了,万事俱远,做弟弟的最后余几分惦念给同母的兄长。

容方两人初见达成√

容虞对方玠的初印象:那个很好很好的小哥哥,名声很大但是意外地脾气很好。

方玠对容虞的初印象:乖巧礼貌懂事理,比皇长子另外几个不省心弟弟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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