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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仗义草莽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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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马折返了几次方向,调转了几次头,奔跑了良久,忽然慢慢驻足打转,犹疑不安起来。

陈茸快要哭了,他在想再跑下去,会不会出了并州府啊!

夏初并几名侍卫倒是神情振奋,见小白马立足,快速绕着周围找寻起来。

这里是一大片松柏坟茔之地,距离并州去往晋州府的官道不远,勉强也能让人藏身。天地阴沉,不知道日移到了几分,众人饥肠辘辘,估摸已经到了近午之时。

陈茸垂头丧气着,看了坟茔心底更难过,鼻子一抽默默哭了出来。

早知道,他就不该去撺掇郡王跑什么马,也不该去买那两个盐水卤鸭,现在郡王被惊马冲撞,失踪之地又起了野火,天地茫茫,生死难料,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抽抽泣泣哭着,忽听座下的小白马长啸了一声,更是焦躁不安了。

“主子,我……我对不起你,陈茸这就随你去了……”

“有血腥气!”夏初低喝了一声,他是医士,对气味最是敏感不过。

陈茸骇得忘了哭,忙下了马往夏初那处而去。目光所及处,荒草坟茔堆里,颤颤巍巍地立起一个黑色的庞大影子来。

小黑马累得狠了,一见是熟悉的小白马,又跪了下去,趴在那里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马上并无一人,只有一个颠簸中半开的褡裢,隐隐有黑色的毛发。

陈茸简直是心胆俱裂,夏初要冷静得多,他走上前去,摸了摸小黑马的鬃毛以示安抚,强忍着心头悲恸惊动看了一眼,转而摇摇头道:“郡王无恙。”

陈茸后怕不已,已是瘫软到了地上。

夏初厉声吩咐道:“争点气!此处不宜久留。我们先到附近找找,看有无过人的踪迹,再者,此地既然离晋州地界近,我们试着往晋州府寻一寻。”

既然距离官道近,自家郡王和方三,或许是遇到了援手之人,随着官道离开也说不准。

夏初还有一个没有说出口的想法——他对容虞收留方玠之事本来颇有微词,陈茸不知道方玠身份,而夏初甚至在想,会不会是那方三行的障眼法,从而劫走了郡王?

昨日陈茸回到驿站后将情形说与陈松和他听,再结合方玠在驿馆里也不见了,陈松夏初两人怀疑那个与郡王共乘一骑之人是方玠。

可容虞叮嘱过他们,方玠的身份不能为人知道。

陈松夏初商议过后,决定继续遵从容虞的意思。这两日在并州官衙之人前,刻意隐瞒了方玠的身份,并不曾告知魏言。

夏初几乎认定了昨日与容虞共行之人是方玠,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晋州距离方家父子驻扎的西北十二边城近,方玠会不会是借道晋州遁去了西北?

在胤朝皇帝身边养大的,狼子野心,不能信任……

这样想着,远处竟是隐隐似有大地震颤之声——

夏初几人快速相视一眼,心中惊涛骇浪不已。野火灼烧燎过的烟雾已远,长天沉寂,前方晋州方向,远处天际隐隐有扬起的烟尘蔽目,似有大股马队向此处奔袭而来。

陈茸没见过这等阵仗,而夏初心头凛然,很快明白了过来。

他凝着神,断然吩咐陈茸留下,另几人随他到官道畔等候。

嘱咐毕了,夏初又摸了摸怀中王府的信物。

只希望,是友非敌。

*

老八站在山风中,他穿得似个读书人,说话也细弱文气。

山间石头作墙垒就的茅顶屋舍内,曲勇跨步走了出来,在他面前立下了脚步。

“你没有杀他,老八,”屈勇顿了顿,问,“是因为什么?”

老八低声道:“以大哥的眼力,应当能看得出来。他手上有剑茧,有控弓的茧,而且这人的定力和谈吐……”

都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人。这句话他断在嘴里,只因屈勇的刀已经拔了出来。

屈勇定定地看着他,腰上惯携的长刀铮然出鞘:“第五程,你有异心?”

这山寨最为识文断字的八当家,复姓第五,单名一个程字。

如今刀架在他的肩头,只消微微一沉就能割断他的脖颈,但第五程毫无惧色,颤声道:“大哥!上头的命令是命令,兄弟们的也是命。”

接到命令的时候,他心中已经在犯嘀咕,打眼一见那人,更验证了心中所想。

“他们要我们杀这个人,只说是富家子,可他与我说话,是洛京官话的声调,手上还有控弓的薄茧,来自洛京与军中,这样的身份——大哥,你可知道我们这样做的后果?”

“我并非对那位大人有异心,可救我的是你。哪怕我死,都不能让你不明不白的折在这里!”

屈勇笑了笑,将刀轻巧地收了起来,拍了怕他的肩。

“里面的人身份不凡,没准要连累大家栽在此处了,”他沉吟道,“把我屋子里的财物分给兄弟们,都各自谋生吧。”

第五程没有接话,北地的烈风中,两人同时沉默了一瞬。

“大当家说的事,不可。”片刻,第五程缓缓说道,“让兄弟们各自谋生,大当家的,现在哪里还能谋生?我等又不是金盆洗了手,回去就有衣可穿,有田可种。像我还有案底在身,离了这里,哪还有容身之地呢?”

寨中的兄弟们都是被世道逼得活不下去才来投奔的,这里命最轻贱。

曲勇道:“方才他说的话,你也都听见了。”

时人养士,必要之时士人都是以死报之。他虽不是卫氏门客,可受了卫朋的活命之恩,得以在山野间苟生,早做好了以命偿还的觉悟。

曲勇心性豪勇,被方玠点明前路时也为之黯然,但无论盛世乱世,终归是百姓苦,得过一日且算一日罢了。他苟活了这么多年,自问也该知足了。

趁着屠刀还未落下,这寨子里的人,能活一个是一个。

第五程比他更早一步思虑对策,此刻压低了声音:“到底如何,现在还只是猜测。他的一面之词也不可尽信!哪怕……哪怕那些人真的要卸磨杀驴,咱们难道就甘心待死么?”

虽如此说,他的眼力不弱,既然看出了方玠出身军中,又听他自报身份,为之骇然,也信了个九成九。

现在他说的已经是有异心之语了。

但屈勇没有再动怒,他知道自己这个兄弟是读书人。肚子里盛了三两墨水,命要更重些,总是要比他们更加惜命的。

苦学数十年,就此死了,也太过可惜。

“欠人的恩义最难偿还,”曲勇叹道,“我违了自己发的誓,往后还怎么在绿林立足?”

他昔年受过卫朋恩惠,发誓以命报之,这么多年过去,也到恩怨两清的时候了。

“再说,”曲勇人在草莽,眼光也是有的,“那人的身份……真如他所说,官军来围剿的话,我们哪里会是对手?就算顶上靠山不倒,今天方家小公子在这里,不交出他,那位大人不会放过我们,而他出了事,方将军和朝廷不会放过我们。”

第五程默然无言看着他良久,忽而道:“大当家的,你欠卫大人的恩情,纵然拼上了性命也要偿还。而我欠你有恩情,百无一用是书生,我无力相帮什么,可拜香头的时候发过誓,既然成了兄弟,往后当同生共死。”

他决然道:“你带兄弟们走,我留下。”

曲勇一笑道:“你留下,我就愿意走吗?”

两人对视了一眼,各自无奈苦笑了一声。曲勇随之下了命令:“能不能走得出去还是两说,告知弟兄们,带着家眷的、其他愿意走的,换上山民猎户的衣服,藏好武器,赶紧从小路下山。三三两两走,不宜目标过大。”

第五程知道自家老大心里清楚得很,左右无路,跌足长叹。

这时候再懊恼也晚了,听老大有条不紊地吩咐,他也很快冷静了下来:“我这就去通知兄弟们。”

“老八,”曲勇忽地想到了一事,“告诉弟兄们,如果可能,就不要多造杀孽了。往后还得清清白白过活呢。”

这些山匪干的是劫道的生意,但有轻易不得沾染人命的铁规矩,这些年那位大人轻易不吩咐他们干脏活,一直遵守得极好。

“我知道的,”第五程也想到了什么,叹道,“我手上不沾血,您也少喝点酒——您那论酒交友的毛病还是改改罢,见人行事投脾性就掏心掏肺,当心哪天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

雪化了,卫朋袖手踩在泥泞地上,问左右:“可都收拾干净了?”

“禀府君,”身侧长随躬身行礼道,“马场那边俱已收拾利落,至于城南的王府……那位小郡王治家严谨,前些日子我们的人一直安插不进去。等他离了云中,倒是重金买通了几个人证,到时候可以与我们里应外合。”

“并州那边呢?”

“方才接到传书,昨晚我们的人找到了胡荣的尸首,确定是他本人。是,”长随迟疑了一下,“我们查过了与他接头的人,听旁人形容的形貌,似是方家三郎。”

卫朋垂首看着脚下踩的雪泥,思忖道:“那或许用不上这番布局了。方三是个聪明人,既然知道见好就收,我们投桃报李,也该给方家送点好处了。”

方玠杀了胡荣,将案子的涉及范围圈在北地马商这里,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世家出身的公子们,受了家族荫蔽坐到高官之位,想着的也是怎么回报家族,使之长盛不衰。

方玠在皇帝身边长大,从帝都而来,代表的是皇帝的意思。

可他毕竟姓方,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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