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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谁无亏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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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伴对差事有意见,后面那个文气声音也恼了。

“让你找你就找!那边非要日头落山后来命令,我能怎么办?再说,还不是你们判断失误,说到了落雁湖水势缓,正是漂尸的好去处,在那里耽搁了大半夜。不然就凭这些身娇体贵的公子哥,哪里能让人从手缝里溜了呢。”

急躁脾性那人咽了口唾沫,紧张道:“不是说贩货的富商么?老大可别蒙了心绑哪家的小郎君,咱们道上的人,依着官府睁只眼闭只眼过活,可别得罪了大人物。”

两人絮絮地说着,不似官府或者私兵家奴,倒似落草的匪寇。

“看你的胆子!”文士轻啐了口,显然而见的轻蔑,“那些做官的人物也分大小,寨子里那位靠山大人,只要你别犯到洛京的贵人前头,他一样能给你保下来!”

他叹了口气:“咱们的生死都指望着别人呢,只要不是手上犯人命的事,其他的无须多心。莫多说了,你还能撂挑子不干不成?”

他这一说,两人旋即片刻沉默,脚步声零散着往外面去了。

忽而脚步声一顿。

急躁蛮士随即有些惶恐:“老八,你看旁边这片碎布,是不是衣服上挂下来的?看这绞罗的蚕丝线,可不是咱们这小地方能供得起的哪……”

容虞的心沉了下来,那个急躁蛮士这番一说话,他记起了为何会觉得这人语气有些熟悉感,分明是前世误打劫过他们的贼人,色厉内荏的口气一模一样!

当年侍从斥退过此人,但不知为何又突然冲出另一伙贼寇,以至于连累陈茸中箭。

官府以流民作乱结了案,等他践祚后去翻旧案,经年之久,一直未能查找到新的线索。

竟然会在今时今日偶遇了此人!今日他们受人指使来搜找自己和方玠,前世那场被裹挟其中、要了陈茸性命的动乱,分明也是有人刻意为之!

容虞眸中情绪涌动,他按捺下心中杀意,默默盘算着对策。

方玠略握紧了他的手。

那厢两人已经退到了山洞外,文士幽幽吩咐:“索性一把火烧了这里。”

另一蛮士显然并不是很服从他,哼哼唧唧道:“人已经走了,干嘛白费力气?”

文士简直恨铁不成钢:“让你去做就去做!回头就说我们没见着人就是了。让上面知道我们见着踪迹了又没抓到人,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风中影影绰绰传来两人的交谈,容虞暗道不好,心念急转,从发髻中拔出方玠赠予的武器“柳绵”。

却忽觉身上一酸麻,动弹不得。

——方玠放下了他,轻手轻脚从藏身处出去。

蛮士怕引人注意,手中火把出洞时已先一步熄灭,凭着对山野的熟悉,他磨磨蹭蹭地找了枯枝,在身上摸索起火石来,继而又将半截火把点燃,用力往山洞里抛掷过去。

预料之中的燃火声并未噼里啪啦响起,暗色阴影处有只修长秀硬的手伸了出来,漫不经心地倒持着燃烧的火把。

“妈呀,见鬼了……”蛮士惨叫了一声,还是身旁文士反应快,急急高声喊道:“来人!”

来搜检这处的似只有他二人,但周围出现的贼寇并不少,这边惊呼方落,哗啦啦围上来数十人,手中居然都拿着铁器,目光警惕。

众目睽睽之下,火把在那只手中转了个圈,流星般的火星掠过。渐明天色里,朦胧雾气间有个玄衣的身影走了出来,来人长睫低垂,望之俊秀出尘,恍然不似凡俗中人。

被唤作“老九”的蛮士喃喃出声:“乖乖,这女鬼还真漂亮……”

顿时被那文士兜头打了一巴掌:“这是我们要找的人!”

来人黑衣黑发,脸和手却白。更奇的是,他一直阖着双目,仅凭声息接住了那簇火,以挽剑花状一转腕,火星不曾燎上他的衣袖分毫。

“道上的规矩我懂。”方玠依然垂着睑,唇角勾起一个无辜又无奈的笑,“劳烦各位兄弟好找,我们来谈笔交易如何?”

“我想知道,在下这条命,价值几何?”

*

一刻钟后,容虞才觉手脚稍稍恢复了些力气。

那时方玠按了他的麻穴,习武之人用的不知何等手法,竟霎时让他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容虞少时也习过武,可毕竟只是强身健体之用,比起真正在血腥战场上摸爬过、又在三教九流间滚打过的方玠来说,他那点微末功夫就不够看了。

失去力气的容虞被他软绵绵放靠在石壁上,方玠复又拿起他手中滑落的“柳绵”,摸索着默然插回他的发髻。

口舌说不出话来,容虞只紧紧盯着他的位置,在一刹那的愕然慌乱过后,明白了他的意图,苦于无法阻止,只得以眼神控诉着不满。

——你若这样做,我断然不会原谅你。

可惜随着那两人的离去,火光照耀不到这里。一片黑暗中,容虞得不到他的回应,只有手拂过发时无意触碰脸颊残留的温度,和他低身时温热的气息,萦绕浅触。

他看不清方玠的神情,方玠自然也看不到他的抗拒。

北方冬日干燥,纵在河畔溶洞,依旧有轻缓的尘土气,腐败的枯枝干叶气,重新萦绕了他的鼻端,那人与他身上浅淡的血腥味、些微的药草清苦味道一并远去。

前世今生至此,容虞经历过诸般沉浮,万般心绪压抑而下,久之轻若无物,已经很少有失控的时候。既来则安,宠辱休问,得失且随他去。

但这个时候,他没忍住在心里将方玠翻来覆去怨忿了一遍。

前世纠葛至深,他怎敢轻易相信少年的方玠是个性情中人?他在洛京城中、天子膝下长大,那些虚伪的帝都高门最会表里不一,断不是能推心置腹可堪为友的料子。

“方三公子,你就非得让我再欠你点什么吗?”

他忿忿想着,转瞬又轻嘲自己的自作多情。或许方玠是为拖累了他而感到不安,或许他这样一个人出去才是顾全大局的办法,可理智归理智,感情又归感情。

那年方氏倾覆、方玠入诏狱之事,他无力相帮,深以为憾。

如今有重来的机会,既然又遇见了少年的他,他不想让现在的方玠成为未来的楚王,亦不想在动荡诡谲的朝局下,两人狭路相对,重复前生不死不休的结局。

眼前的杀机,方玠独自踏出拦下了。

容虞想杀他,未能下得了手;想两清,想相忘于江湖,亦是不能。

他终于因为私心而有了一丝涌上来的挫败戾气。

容虞阖目复睁,眼中神色已恢复了冷定清明,他在那一瞬间明白了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对过往的追悔暂时压过了对楚王的惧怕和恨意。

既然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他想要十三岁那年的梅树依然峥嵘,心头留存的月光永远无瑕。

*

“小公子既然自己肯出来,那兄弟们就得罪了。”文士彬彬有礼地告了罪,唤来几位匪寇用绳索缚住他,拱手,“我们也只是拿人钱财,您可别怪到小人头上去。”

他不欲多留,唤了人乌泱泱退去。

并州之东有山,唤作卧虎山,勉强也得了句山高林密易守难攻,有不少匪徒在这里啸聚。

近年来北方盗贼并起——大胤立国已有两代皇帝,内外还不算太平。外有草原强敌需抵御,内有世家抱团干扰施政。

这些年来,嘉应帝极为注重北境边防,在民间行养马之策。

但这项政策如胡荣所说,经由世家把持的官吏,反成了压在北境百姓头上的另一道苛捐杂税。

如此耗竭民力之举,再加上商路渐通,引得不少百姓放弃耕作,转而以经商为生。

并州来往的商人多了,又发展出一些以劫道为生的盗匪。

而方玠两人遇见的这伙匪盗,很显然是与官府勾结的,说不准是哪家刻意养的暗刀。

赶路停了又走,前后不知道行了多久,麻袋打开,方玠眼前被黑布缚着,扔在一处屋舍内。

先前那位文士在等待着什么人——他穿得不似匪徒,反倒似个书生,在檐下踱步走来走去。

“报!大当家的正跟几位当家的喝酒,稍等片刻便来。”

文士更是烦躁了:“去跟大哥说,回来的时候水路封了。接下来怎么办,请他定夺。”

方玠手脚俱被绳索捆着,他也不在意,摸索着往地上闲闲一坐,搭话:“兄台贵姓?”

文士摆摆手,复又想起他看不见,这才道:“自打落草起,姓氏也羞于向人提了,小公子唤我老八吧。”

方玠听着声息,举起被缚在一起的手腕向他那处方位示意:“可惜我这笔生意只能找有名姓的道上好汉谈。兄台既然不肯说名姓,还麻烦先给我松个绑,让我喝上一口水可好?”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老八幽幽道,“你的手指上有剑茧,我最佩服从军的好汉,可是做我们这行的,也最忌惮从军之人。你和那些世家府郎们不一样,我纵然敬服你,可也不敢轻视你。”

方玠含笑道:“听兄台也是个读书之人,哪怕学海浩瀚,仕途难进。投身到边郡,也能当个执笔的文书吏。边境虽是艰苦了些,比起山林来,不是更能施展胸中壮志么?”

老八不以为然地哼声:“世道留给穷苦人的,哪有那么多路可走?”

方玠眼前漆黑,没能将他黯然下去的神情收在眼底,可也听出了几分不平的激愤:“兄台过往是有不平事?”

“哪有那么多废话可说?”老八怒道,“我敬重从军之人,可也憎恶你们这些高门出身的!谁过往没有几件意难平之事?你呢?你就没有做过亏心事的时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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