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乘,你能不能别喝了,再喝等哥和舟昱行他们回来又要骂我了。”
李白帆苦着脸看醉醺醺的人不停地往嘴里灌酒,他生的极好,一头墨发用红绳绑在脑后高高束成马尾,长衫被酒水浸湿,他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分明一身酒气,眼睛里却是一片清明。
一旁的少年和他有两三分相似,却没穿道袍,一身短打看起来干练又清爽。
“什么白乘,没大没小的,我才是你亲哥。”
“好吧。”李白帆抢过他手里的千里醉,“只要你不发酒疯,叫你爹都行。”
“咚!”的一声脆响,李白帆脑袋一震,疼得他捂着脑袋在屋檐上打滚,嘴里不停地嘶嘶抽气。
楚流云接过他手里的千里醉,哼道:“没大没小,这话是能随便说的吗。”
李白帆一跃而起,三两步爬到楚流云身边,边笑边盯着他看。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舟昱行呢。”
楚流云被他盯的不自在,他仰头狠狠灌了一口酒,不自然地别开脸,手指却指了指屋檐底下。
李白帆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舟昱行正冷脸抬头看着他们。
他一身白衣立于院中,一张脸俊美无俦,衍洲的月光给他镀了上了一层淡淡地光辉,贵气又清冷,好像真是那天神下凡一样。
李白乘早就看见他了,这么个美人立于月下,不多看几眼都对不住自己。
他分明没醉,但在看到他的这一刻,又觉得自己醉的不轻。
“昱行。”李白乘大笑着唤了他一声,“接住我!”
话落,他纵身一跃,被舟昱行稳稳当当接了个满怀。
“喝了多少。”
“唔……”李白乘捻了他的一缕发丝在手上把玩,“两坛千里醉,一坛风清酒,还有一小壶南虚烧春。”
舟昱行不自觉皱了皱眉头,“喝这么烈的酒,明日又该头疼了。”
“嘿嘿。”李白乘憨笑一声将头埋在他胸膛里,“好不容易来一趟衍洲,总得将这里的美酒都尝个遍才不枉此行。”
他憨笑着问了句:“找到风熏了吗?”
“没有。”
舟昱行抱着他往屋子里走,卧房里有一处汤泉,是活水,当初舟昱行当初就是看上这一点才决定租下这院子的。
李白乘当天没少用怪异的眼神看他。
舟昱行抱着他入水,连外衫都还没脱,李白乘便急不可耐地上去亲他。
“怎么样,烈不烈。”
“嗯?”
舟昱行低着头看他,他不能沾酒,几乎是一杯就倒,丝丝酒气在呼吸间流转,他怀疑自己也跟着醉了。
“我问你酒烈不……唔。”
于是他反客为主,将人压在池边狠狠吻了上去。
他醉了,做什么都可以。
李白乘睁着眼睛承受他有些粗暴的动作,池水太热了,舟昱行脸颊被蒸的通红,平白为他添了一分欲色。
也就只有在这时候他才能窥见一丝不一样的玉阶仙人,他爱极了舟昱行为他失去自持的模样。
他狠狠往这堆干柴里又添了把火,双腿缠上舟昱行精壮的腰身,被热气蒸的愈发红艳的双唇不断摩挲在舟昱行同样发烫耳边。
“师尊,昱行,你再抱抱我。”
屋内热火朝天,屋外的李白帆却一脸苦相。
“哥,已经很晚了,我们下去吧。”房顶上风大,这么吹下去该头疼了。
“吵死了。”
楚流云将剩下的一口酒喝完,空酒瓶咕噜咕噜朝下滚,眼看就要砸落到地上,被李白帆眼疾手快给接住了。
“把楚江自己留在万重山,我心里有些不踏实。”
李白帆咬咬牙,气道:“他精着呢,堂堂天霞阁长老门下大弟子,哥不在了整个天霞阁就数他最大,还不知道要怎么作威作福呢。”
“混说。”
楚流云推开搭在腰间的大手从房顶上一跃而下,衍洲的月亮,可比万重山的还要圆啊。
李白帆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委屈道:“哥,我已经几天没睡好了,你就让我跟你一起睡吧,我保证乖乖的,不然你让小白一爪子拍死我都行。”
楚流云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将喋喋不休的李白帆给挡在了门外。
李白帆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悄摸绕到后面,小心翼翼地打开窗户,就看见小白正歪着脑袋盯着他看。
“嘘!”
李白帆朝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后唤出应蛇,用气音说:“让它陪你玩,这里有我看着。”
好不容易连哄带骗弄走了小白,李白帆做贼一样溜进楚流云的卧房,摸黑爬到了床上。
正好对上那双不甚明亮的双眼。
他尴尬一笑:“哥……”
楚流云转身面对着墙壁,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只说了两个字,“睡觉。”
却足够让李白帆兴奋了。
他喜笑颜开,只褪去外衫便匆匆钻进了被窝里,生怕晚了一步楚流云就要反悔。
衍洲不分四季,一整年都恍如三春。
李白帆将鸡蛋剥开,一个塞进小白嘴里,另一个放进楚流云的咸粥中。
“舟昱行,白乘呢?”
他嘴比脑子快,话音刚落,果不其然又收到了一顿暴揍。
“没大没小。”
李白帆捂着脑袋,心道我又不是你们万重山的弟子,叫什么重要吗。
不过这话他不敢说,生怕楚流云又要与他生气。
他受不了楚哥一直不理他。
舟昱行倒是并不在意,他打了碗粥并上一些小菜,冷冷道:“还没起。”
说完,也不理他们,转身又回了屋内。
“切。”
楚流云不屑道:“假正经。”
李白帆接道:“可不是,盛个粥都要装。”
“就是,脖子上的红痕也不知道遮一遮!”秀给谁看呢!
李白帆沉默着,这他真的没法接,再怎么说那也是他亲哥的道侣,他不能编排得太过。
等到了日上三竿,李白乘才慢悠悠推开门走出来,一手还牵着舟昱行,拉长声音道:“这是又和好了?”
楚流云看见他这副不争气的模样就来气,不过二十来岁就沉迷美色,也不知道舟昱行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李白帆反驳他:“我跟流云才没吵架呢,倒是你,日上三竿了才起床,卤肉店家的孩童都比你勤快。”
“起得早有什么用。”他在桌边坐下,用手指沾了些茶水在石桌上写写画画,“还不是一样找不到风熏。”
四人围坐在一起,李白帆同他斗嘴:“你有本事你去找啊。”
“找到了。”
“在西南方,渔村。”
楚流云不解道:“追踪符不是没用吗?你怎么找到她的。”
“没有用追踪符,只是稍微算了算哪儿的水势正旺。”
风熏为了躲他们,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将自己身上的气息给掩去了,就连小白都寻不到她。
“风熏作为虚生之海的族长,旁水而生的异兽,天生就拥有掌管潮汐的力量,你没发现她所到之处花草都长的特别好吗。”
“木赖水生,衍洲无四季,草木生机维持在一个很好的平衡里,但是我们院子里的树就比别处要长得好太多,风熏不过在这里待了半日,这果树便已经开花苞了,昨日还只是刚刚抽芽而已。”
“西南方的水势要比别处都弱,许是树木长得太好了,木多水缩,风熏离开后应该便直奔西南而去了。”
三人坐下听他说完,舟昱行不语,眼睛里却晦暗不清。
楚流云问:“你能在这里算出整个衍洲的水相?”
“只能算个七七八八吧。”
既然有了线索,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到风熏,再让她跑了又要多费一番功夫。
九尾天狐在林间不断起伏跳跃,李白乘盘膝坐在小白背上,脑袋一点一点的。
舟昱行放下手中的秘籍让他靠过来,声音略显薄凉:“什么时候想到的?”
“昨日等你的时候。”他靠在舟昱行肩膀上昏昏欲睡,心想,这衍洲的气候,还真是适合睡懒觉。
少女挽起裤脚将双足浸在水中来回晃动,不断有鱼群朝她游来,她低首浅笑,一一和它们打招呼。
像是注意到了身后传来的响动,风熏立马变了一幅脸色,回头像他们做了一幅鬼脸。
“阴魂不散。”
“你说什么?”
楚流云当即就要发飙,被李白帆一把抱住顺毛:“别生气哥,何必同一个小姑娘计较。”
“什么小姑娘。”楚流云狠狠剜了他一眼,“她比我还大好几十岁。”
李白帆怀里抱着人心里一紧,心道快别瞪我了,快兴奋了。
相处两日,风熏早就习惯这两人时不时发神经了。
她直视着舟昱行:“这样吧,若是你们能带我出南海一趟,我就乖乖回虚生,再也不离开。”
“不要。”
李白乘道。
“虚生之海有规定,鲛人一族族长半日不得离开南海海域,这种上古禁咒,我们给你解不了。”
“那你就别想让我回去。”
“我可以试试。”
一直没开口的舟昱行忽然说。
“昱……师尊。”
“我带你离开南海,你兑现承诺。”
风熏坐起身来,双手撑在腰间,脸上终于再次有了笑容,她兴奋地回答舟昱行:“好,一言为定!”
作者有话要说:四个人三个话痨,小嘴叭叭叭,现在又来一个话痨
只有舟昱行是个安静的帅小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