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叶萱再说什么,秦以风抢先一步来训斥她道:“你一个未嫁人的女子,大早上的闯入男子的院中,不害臊啊。”
闻言,叶萱恼羞成怒:“那也比你强!”
“啊?”
此时晏泽愣在原地,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原先在脑海里浮现出万千与大义有关的话语一下子了无云烟。
秦以风松开了手,随即捂住了他的耳朵:“你这丫头可别胡乱教晏泽。”
叶萱“赔”了声,恨不得将秦以风大卸八块,气的直跳脚:“你才是那个那个容易将人带坏的大蠢货,表面正人君子,实则就是一问三不知贪玩惹事的大白痴!”
啊对。
秦以风并没有反驳她,垂下手却垂眸望着晏泽,那模样当真呆得紧,片刻开口道:“该用膳了,你我一同前去如何?”
“她是来找你的?”毕竟是青梅竹马。
平时重名得很,遇到这种事倒是笨的没边,看不出她来次的究竟所为何事。
想到这儿,秦以风无奈的叹了口气:“嗯,找我来的,我们大小就是死对头。”
叶萱全都听了去,脸一阵红一阵青的,最后冷哼一声:“是,我阿娘说了,要我同以风哥哥多培养培养感情。”
“……”
晏泽咳了两声:“那……我有点事儿先走了,你们好好相处相处。”
怪不得凉嗖嗖的,原来是同别人未来相公手拉手被抓了个正着,想想晏泽就直打哆嗦,回过头去添衣裳了。
“再瞎说撕了你的嘴。”秦以风也哼了声。
叶萱勾了勾手:“出去聊。”
秦以风也乐意奉陪,于是随着她出了院门,不耐烦的问:“有话快些说。”
“你又不喜欢他,你干嘛总是打扰我好事?”叶萱比他矮半个头,生气的样子显得俏皮了许多,反而不会让人心生畏惧。
怎么说他也是娶过晏泽的,名义上也算是他的将军夫人,虽然有名无实但他也是真心将晏泽当自己的莫逆之交的。
如今这姑娘插进来,心里怪怪的。
秦以风吐槽了句:“见色忘友。”
叶萱打小就看那副画像,如今终于见到心心念念的人了哪里肯放过?
她无所谓的松了松肩:“我就等你们快些和离了,到时候别说我嫁给他了,就是我娶他都成。”
秦以风嘴角一抽,“和离吗?”
也许会的。
“你心悦他?”叶萱抱拳,抬头蓦然靠近他,试图在他某种找出什么。
秦以风躲闪开来,往后退了几步,故作眼睛不舒服揉了揉:“胡说八道。”
爱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会有错的,那种眼中只有他的目光叶萱熟悉得很,她父亲看她母亲就是当时秦以风望向晏泽的那种,炙热的,目不转睛的,除了心上人再无其他。
不过叶萱才不管这些:“那就不要干扰我啊,你又不喜欢他,你有什么资格?”
是啊。
秦以风噎住,她说的并没有错,但是每当看到她与晏泽见面的时间偶自己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是明明前世一直是这样的:“那为何要让晏泽误会你与我……”
是北鲁的那场变故。
“因为我娘有这个想法,我都跟她说了我心悦六殿下,她非说嫁给你更……”叶萱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冷哼了声,“看不出来你哪里好。”
秦以风颔首:“我也看不出你哪里好。”
“记住你说你不喜欢他!”别到时候改口又不肯与晏泽和离了。
秦以风不屑一顾:“眼中只有情爱。”
并非是完全没喜欢过吧,而是以为他是女儿身便心心念念了挺久的,只不过后来时间长了就抛之脑后全忘了。
如今对他好也全是因为两人之间的交情算得上很要好,与柳言澈还是不一样的,难以言喻,且不敢亵渎。
叶萱正想怼回去,这时晏泽却出来了,她立刻变脸,收敛了些:“晏泽哥,你来了。”
晏泽微颔:“嗯。”
看着两人针锋相对的样子,想必是聊的不怎么样,或许还有些差,不过也正常,那么多年没见的好友总会淡不少。
这样看来他倒是有点多余了。
“晏泽,你以后若是成了亲,会如何?”秦以风突然问了句。
晏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住了,他从未想过娶一位女子,然后与她共度一生。
“我……”
秦以风瞥了眼叶萱,又重复了一遍:“晏泽,你会怎样?”
晏泽眯了眯眼,玩笑道:“我这不是成亲了吗?不也没对你怎么样,莫不是你嫌我整日在你家吃住,想这时候休了我?”
“怎么会!”秦以风有看了眼叶萱,想接着说话却又堵在嘴里,险些噎死他,“罢了,不说了。”
这人太会岔开话题了。
叶萱也忍不住问:“若是有机会,晏泽哥想找怎样的姑娘啊?或者哪家小姐?”
问的太直接而且不含糊,晏泽也不好不回答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潦草的回复:“要是真夫妻的话,那就互相心悦就足矣。有句话说得好,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
叶萱心中暗喜,看来他还没有遇到真正能让他红鸾心动的女子或男子,那就是说明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晏泽哥,我今日带你出去吃如何?”
秦以风不再出声:这丫头真是主动。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晏泽没反应过来,他“啊”了声,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看向秦以风:“自然是可以的,那以风也一同去吗?”
“他?”叶萱顿了一下,选找顺着他,“当然一起,总是在家里多闷得慌。”
秦以风“噗”的一声笑了,真是未出手就大获全胜啊,他举了举手:“我同我娘说声,你们在门口等我便是。”
此言一出,叶萱见终于有独处的机会了,眼前一亮,急忙摆手道:“好啊,那我们门口见喽。”
女孩子家家的真的是……
秦以风无奈,冲晏泽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除了管事嬷嬷晏泽还没单独与女子待在一起过,未免浑身不舒坦,两人之间的气氛逐渐有些僵硬,他还不知道如何化解。
倒是叶萱先开口说话:“晏泽哥,你还记得儿时你救我与以风哥的那次吗?”
晏泽尴尬的咳了声,见她一脸羞涩低着头心不在焉的样子,他顿感不妙:“所以我说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啊?”
叶萱被逗笑了,“你可还记得那幅画像?”
他当然记得!自己当初简直是脑抽了将自己的画像随便送给别人。
叶萱边走边说:“当时我告诉你说我仰慕你,你坐在墙沿上,一手握着木剑,一只手拿着那幅画像,然后你问我要不要,我说我想要,然后你就翻了下来递给了我。”
“……”
好好好,本以为是秦以风的桃花债,哪成竟然想是自己的,怪不得整日同秦以风拌嘴。
回想到当初的场景,晏泽恨不得找个地缝转进去,拿着把木剑撩女孩子,傻得不行:“往事不要再提起,就让它随风过去吧。”
不然他不是病死,就是尴尬死了。
“后来我就带着那幅画像随着爹爹去边疆了,现在我年芳十九了,听到你的消息边江又安宁得很,我变回来了。”
晏泽心惊,生怕她后面要说出什么表白的话来,见没有又松了口气:“那你说姐姐才对。”
“我知道啊。”叶萱笑的很甜,“我那时候就喊你哥哥呢。”
此时此刻晏泽只想快些逃离这里,或者秦以风快点赶回来,他实在不知道怎样和女子找话题聊天啊。
晏泽见她不说话了,干巴巴的接话:“叶姑娘开心便好。”
叶萱怀疑是不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明明他和秦以风相处的时候那般融洽,和自己就不像是木头人一样。
想了半天,叶萱还是不信邪:“晏泽哥,你有什么喜欢的事儿吗?”
“当军事也不错。”晏泽眯眼笑了。
叶萱闻言抢的咳嗽了起来,实在忍不住问:“你是木头吗?”
晏泽这下可有话说了:“什么木头,我这叫一心为我们大延着想,先有国后有家嘛。”
话是这么说,叶萱心思可不在这上头,心中不免有些失调,等算是真正见到心心念念的人了,才不知怎么办才好。
然而此时秦以风也追过来了,看着她生无可恋的模样,想必是被制住了:“怎么了叶大小姐,心情不好?”
叶萱瞪了他一眼:“呵呵。”
“以风。”
终于来了。晏泽心想。
秦以风瞧了叶萱一眼,像是在问你同他说什么了,转头有笑眯眯的看向晏泽道:“久等了,我知前方有家饭馆不错,不如我们便去哪里吃饭如何?”
晏泽应言:“甚好。”
叶萱不明白,明明晏泽和他也才没认识几日,为何关系就怎么好了:“那我请客。”
“小心落得个人财两空。”秦以风笑道。
叶萱毫不客气抬起手就要甩过去,奈何被精巧躲开,忍不住骂道:“有病!”
秦以风瞟了眼晏泽,靠到她那边小声询问:“不是吧叶萱,你表白了?”
“才没有!”叶萱脸颊通红,连忙否决,反应到自己的声音太大于是放小了,“本姑娘是那么随便的人吗?现在也不是时候。”
秦以风轻笑一声:“我看你与晏泽的关系有些僵硬啊。”
她怎么会看不出来!
叶萱叹了口气,“你们为何关系这般好?”
为何?毕竟都是认识几年的老朋友了,关系不好才怪。
秦以风故作神秘:“也许我们天生有缘。”
“那个……”你们说悄悄话能不能小声些,或者避着自己点啊。
晏泽一字不差的都听完了,见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怕这两人尴尬就把想说的话憋在了心里:“没什么,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噗……”
秦以风往回靠了靠,笑而不语。
“别笑。”晏泽不知从哪里拿出了块糖,想都没想就塞到了他的嘴里,“没礼貌。”
秦以风脑子里有跟弦突然断了,他的喉咙向下滚动,回味着嘴里那颗薄荷味的糖,眸中的笑意简直要溢出来:“真甜。”
叶萱眼巴巴的看着,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滋味,但又无可奈何。
“喂,还有没?”秦以风又往前瞅了瞅。
犹豫他靠的太近,晏泽往旁边移了移,又拿出两颗递给了他:“我向霖川讨的。”
“噢。”
秦以风应道,顺手将其中一颗糖扔给了情绪低落的叶萱又道:“叶大小姐不用谢。”
叶萱手忙脚乱的接了过去,侧过脸“切”了一声:“谁稀罕。”
私下却将包裹的糖纸剥开,趁人不注意塞到了嘴里。
不巧被秦以风撞了个正着,嘲讽道:“嘴上说着谁稀罕,身体却很诚实,干嘛那么要面子呢,又不能当饭吃,你说是不是?”
叶萱皱眉“你”了半天都没寻到骂人的话出来,最终拂袖走在了赌气最前面。
秦以风笑意不减:“明明就很甜。”
听到他的话,叶萱回头指着他:“你!”
秦以风欠兮兮的重复:“你你你,你什么你,话想好了再说,怼人都怼不过。”
“哼!”叶萱无言以对,跺了一下脚,“晏泽哥,你看他怎么这样!”
秦以风将晏泽搂到自己怀中,便是宣示了主权:“不好意思,晏泽是……我这一遍的人,叫他没用,听到没?”
叶萱简直要气疯了,急得很竟口不择言从口中蹦出了句:“贱人。”
“啊?”秦以风浑身一僵。
晏泽也被这二字惊的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这姑娘还真敢说啊。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叶萱:哥哥~
事业脑晏泽OS:我想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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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萱:贱人。
秦以风:啊?(瞳孔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