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干的。”
房间里的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宴伏,没想到宴伏竟然那么轻松的就说出了事实。
宴文舟眼神阴冷,宴文尧怒火中烧,拳头握得咔咔作响。
宁微身子晃了晃,扶住病床,难以置信的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禾禾她没有伤害过你。”
宴文尧难压怒火:“你还真是恶毒,毁了禾禾的脸,如果禾禾脸上的疤去不掉,我一定要你付出代价!”
舒芷还在状况外,面对这一团糟糕的局面,她也不好插嘴。
面对众人敌对的眼神,宴伏连眼皮都没掀:“不是故意的。”
宴家人明显对她没什么信任。
宴文舟问:“不是故意的?那是怎么弄出这么大一个口子的?”
这件事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所以宴伏不可能说出来,反正她也不是很在乎宴家人对她的看法,误会就误会吧。
“我先走了。”
宴伏觉得现在赶回去应该还能买到去疤药的药材。
“站住!”见她要走,宴文尧怒吼道。
宴伏的脚步连停顿都没有,宴文尧抓住宴伏的手,不让她走。
宴伏面色沉了下来,冷硬道:“松手。”
宁微这时才缓过来,她悲伤道:“原本我以为你只是对禾禾占据了你十八年的身份有所不满,但还是个好孩子,可是你今天做出这样的事就没什么好解释的吗?”
宁微眼里的不信任刺痛了宴伏本该无所谓的心,宴伏的心魔封印开始松动,她的情绪变得不可控,她为那个流落街头,死于实验室的宴伏质问道:“不满?我因为她受了十八年的苦,我为什么休学,为什么身份证的年龄比我实际年龄大一岁,是因为她的亲生父母为了彩礼想让我早点嫁出去,我为了躲她们才休的学,她毁了我的一生,怎么可能仅仅是不满?是恨!”
宁微的眼里闪过一丝痛苦,其余宴家人也面露几分愧疚。
宴伏轻笑两声问道:“我没解释吗?是你们不愿意相信罢了。”
那些质问脱口而出后,心魔封印冷静下来,她又恢复那冷漠的表情,道:“我不欠你们任何人,要是不愿意那就离开宴家。”
宴伏再没有了任何的停留,离开了病房。
宴文尧还想追出去,宴文舟呵斥:“站住,你还嫌家里不够乱,你现在追出去,马上就能被狗仔抓到。”
“可是……”宴文尧话没说完,宴文舟就打断了他。
“妈现在不能熬夜,你在这里照顾一晚禾禾,明天再做一次检查。”
宴文舟看到宁微坐在床边,握着宴禾的手,低垂着头,只能在床单上看见点点泪花。
宴文舟尽量放缓自己的神色,对宁微道:“妈,医生说禾禾没多大事,你也不要太担心了。”
宁微低着头不说话,宴伏的那些话对宁微的痛苦是最大的。宴家兄弟虽然对宴伏愧疚,但这比不上对宴禾十几年的疼爱。
宴文舟叹气,他这个妈妈也是大家族里出来的千金,从小到大,甚至是结婚生子后都没有受过什么苦,一辈子都开心无忧,现在两个女儿变成这样,估计还要点时间才能接受。
他劝道:“妈,禾禾肯定是要找医院去疤的,您回去找找看哪些医院比较好。”
宁微动了动,声音哽咽沙哑:“不用担心妈,你去忙吧。”
宴文舟把宴文尧拉出病房:“这次把禾禾给我看好了,再出什么差错,你就不要在娱乐圈玩了,给我滚到国外继续深造。”
宴文尧眼睛有些酸涩,道:“我知道了,哥。”
宴文舟离开后,宴文尧重新回到病房,舒芷看见他眼睛通红,担忧的走上前。
“怎么了?你大哥跟你……”舒芷觉得那个问题不太礼貌,话止住。
“没事,你回去吧。”
舒芷蹙眉,她不放心宴文尧一个人在这:“晚上你一个人在这照顾宴禾不方便,我和你一起。”
宴文尧看了一眼舒芷:“你明天还有通告吧,我会找个临时护工的。”
舒芷:“通告都在晚上,我白天补觉也不累,做演员这一行早就适应了。”
宴文尧见她坚持,不在拒绝:“行,下次请你吃饭。”
“不客气,都是朋友。”
——
宴伏在计程车的路上,先给慕容术发了一条消息。
(伏:慕容术,开车到恒和路的花鸟市场。)
指尖在手机键盘上停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
(伏:租个面包车。)
在得到慕容术的回应后,宴伏开始把去疤药的药材写在了纸上。两份,一份是普通药材,一份是灵药。
可惜了,这里的灵药不够好,不然宴禾那伤口三天就能好到一点疤都没。
宴伏对原来的宴禾再怎么恨,现在宴禾体内的攻略者都是无辜。
宴伏先赶到云上花草买完药,之后才趁无人走进那条巷子。
宴伏解开符咒,扫了一眼全场,一个人都没少。
那群人伤势重的已经昏迷,伤势轻的瘫坐在地上,神智变得有些神经,瞳孔中是深深的恐惧,嘴里还念念有词:“鬼……是鬼……”
宴伏轻笑一声,走近那念着有鬼的黑衣壮汉。
“这世上没鬼,但没准你们就变成鬼了。”
这轻描淡写的语气吓得那黑衣壮汉拖着疼痛的身体不断往后挪。他试过走出这个拐角,可无论怎样他都出不去。
宴伏估算了一下时间,慕容术应该快到了。
她扔出一把麻绳,指使着黑衣壮汉:“把那些人都给我捆到这根绳子上。”
那黑衣人哆哆嗦嗦道:“捆,捆一起?”
“不然呢?你指望我一个个把你们拖走吗?”宴伏踹了一脚昏迷在地上的人,心中烦躁:“怎么,是想让我再拖一具尸体吗?”
黑衣壮汉被宴伏快吓得灵魂出窍,“我这就绑,这就绑。”
宴伏趁他绑人的空隙里,到拐角处拿出几张空白的符纸,指尖凝聚灵气,就那么做了几张隐身符。
等她画好符,回去一看,脑仁突突的跳。
“蠢货,我让你把他们绑成一团,不是穿蚂蚱!”
黑衣壮汉往自己腰间绑绳子的动作一顿,脸变成苦瓜,畏畏缩缩道:“我,我重新绑。”
宴伏面色微沉,道“不用了,就这么拖,你不用绑了。”
宴禾把绳子两端拿在手里,这样也勉强算是一团吧。
宴伏阴恻恻道:“别想着跑,你跑不出一米就会死。”
黑衣壮汉浑身僵硬,摆手道:“我,我不敢逃的。”
宴伏拿出符咒给他们一个个的贴上,连绳子也贴了,然后把最后一张给了黑衣壮汉。
除去黑衣壮汉,绳子上总共串了八个人,宴伏就一个人拉动绳子把他们带走。
黑衣壮汉刚才看见自己的同伴一连消失在自己的眼睛里,内心越发恐惧。
到了晚上,外面没多少人,宴伏很顺利的把那些人拉到了路口。
在路口宴伏看见了一辆面包车和带着口罩的慕容术。
慕容术想要下车,宴伏制止了他:“不用下来,把眼睛闭上。”慕容术什么也没问,顺从的闭上了眼。
宴伏拉开面包车门,使了个眼色给黑衣壮汉,黑衣壮汉上了车后,宴伏抓着那些人的领子,一个接一个的扔上车。
有些人原本没昏的,可是被拖了一路也早就昏了。
她对黑衣壮汉轻声道:“把符都给撕了。”
把门关好,宴伏坐到了副驾驶。
“开车。”
慕容术的声音从口罩下传出来:“后面是什么东西?”
“人。”
“……”
他刚才要是没听错的话,那‘砰’一下的声音足足有八个。
不用宴伏说,慕容术也把车子开到了宴伏的房子。
慕容术和宴伏一起下车,宴伏打开车门,冷声道:“下来。”
那黑衣壮汉颤抖的下车。
宴伏拉住绳子的一头,用力一扯,一个人掉在地上,发出□□碰撞地面的闷响。
砰,砰,砰……
慕容术从开始的惊讶转为麻木。
九个人,足足带回来了九个人,一个活的,八个不知道是死是活的。
阿冬被声响吵到,打开门看见这一幕也有些目瞪口呆。
“阿伏姐姐,你这是……”杀了几个人啊。
看出了两个人的疑惑,宴伏道:“没死。”
慕容术想要帮宴伏一把,可下一秒他就看见宴伏拉着绳子,把八个人拖进了房间,看上去一点也不费劲。
宴伏看着阿冬和慕容术道:“阿冬回房间。你回去吧。”
接着她又对黑衣壮汉道:“你跟我来。”
黑衣壮汉闭眼,在狠狠睁开,逃不掉的,左右不过一个死字。
可当他真真正正的独自一人面对宴伏时,腿抖得跟筛糠一样。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一盏黄色的灯光在房间里亮起,宴伏坐在书房的沙发上,眸色幽深,危险的气息漫延在各个角落。
黑衣壮汉被这气势压的喘不过气,跪在地上,忍不住求饶:“我错了,我不应该对您下手,求求您放过我,我一定当牛做马报答你。”
宴伏没理会他的求饶,淡淡的口吻里带着质问:“你是谁派来的。”
黑衣壮汉回答:“生物探索研究所。”
宴伏听到这个名字眉头狠狠皱起,眼神里流露出几分凶光,这个生物探究研究所就是害死她的罪魁祸首。
“怎么找到我的?”
宴伏知道一定是阿冬那边有什么没处理干净,导致生物探究研究所找到了她。
黑衣壮汉头快低到地上去了:“研究所里的机器坏掉了,原本没人怀疑的,可是所长回来了,他发现了不对劲,直接指出了阿冬博士的疑点。所长给了我一个东西,说是能探查到阿冬博士的位置,我们跟踪阿冬博士,发现了您,所以才会跟踪您。”
宴伏周身的气压更低了,森然开口:“东西呢?”
黑衣壮汉已经半趴在地上了,声音颤抖:“在,在外面那群昏迷的人身上,应该是,是穿冲锋衣的那个,那个是我们的领头。”
宴伏起身,向外走去。
宴伏看到客厅里阿冬和慕容术都还没走,她眼神狠厉地扫视了一眼阿冬,然后一只手把那穿着冲锋衣的男人拎起,翻找他的全身上下。
阿冬被宴伏的眼神看的寒毛直立,惶恐不安地站着,知道接下来她可能完了。
慕容术也明白宴伏现在是生气了,他小声问阿冬:“那些人你认识?”
阿冬很紧张,但还是故作轻松地回答:“我不认识啊,但应该跟我有关系。”
宴伏翻找出一个正方形的铁质盒子,打开盒子,最先入目的是一块半透明的屏幕,上面显现出地图,有一个光点正好在她房子的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