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尔咬了咬牙,将水囊递到两人嘴边,一一喂过。
努达轻咳一声,睁开眼。
看到巴图尔,哇的哭出声。
“二殿下,你回来了,太好了。
祖母病了,大殿下不许我们找巫医给她看病。
还将我们吊起来,教训了一顿。
求求你,救救我祖母吧!”
努达和哈赤从小没有了父母,跟着祖母长大。
巴图尔微微皱眉,示意两人先回去。
“我去请巫医,你们好好照顾祖母。”
两人点了点头,转身要走。
苏锦绣见他们伤得这么重,走上前扶起两人。
“我送你们回去。”
见巴图尔没有拒绝,努达和哈赤才带苏锦绣回了他们破旧的毡房。
等人走后,巴图尔立马去了滕库的毡房。
滕库正与女人心腹喝酒作乐,见到巴图尔。
立马坏了心情,摔了碗盘。
“你来做什么?滚出去!”
巴图尔笑了笑,恭顺行礼。
“大殿下,我想请您发发善心。
让我请个巫医,去给努达的祖母瞧瞧。”
滕库扔闻言,讥讽一笑。
“部族如今养不活这么多废人,你管好你自己跟你那血统低贱的娘。
你们,可过不了几天好日子了。
我若是你,就先想想父汗不在了,该如何保住小命。
而不是跑过来,为了一个马上要死的老东西,找我求情。”
巴图尔握了握拳头,放缓了些语气。
“大殿下,努达祖母与我有恩。
就当我求你,回头我去雁门关,给你抢双倍的东西回来。”
滕库冷笑,扔了一块羊骨头过去。
“看在你求我的份上,叼着这块羊骨头赶紧滚。
不然,我就将你吊在外头。
活剥了你的皮,滚。”
一声怒喝,心腹立马上前,将巴图尔拖了出去。
巴图尔忍了又忍,才没动手。
闻讯而来的李如梦见到巴图尔这般狼狈,登时皱起眉头。
“你好歹也是鞑靼二皇子,怎能如此折辱你?
滕库如今是装都不想装了?你父汗还在呢!
闪开,母亲替你去讨个公道。”
巴图尔拉住李如梦,摇了摇头。
“娘,如今我们不能跟滕库硬碰硬。
不过,你能不能出面,请个巫医过去给努达的祖母看看病?”
父汗只要还在,娘还能有几分面子。
李如梦看着巴图尔,咬了咬牙。
“这个关口,你还管这些闲事做什么?
有这闲心,不如想想……”
“娘!”
巴图尔打断李如梦的话。
“你能不能帮我?”
李如梦看着他,似乎有些些失望。
“你若有本事别求我,你若没本事,求我也没用。”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巴图尔咬牙,跑向努达家的毡房。
当年他被部族人欺负,扔进水里,娘那会儿只顾跟父汗怄气,压根不管他。
隆冬腊月的天,不让他进毡房。
就当他以为自己要被冻死,是努达的祖母偷偷把他带回家,给他吃的,让他烤火。
这份恩情,他不能不还。
大不了,他背着老阿姆去雁门关找郎中。
一进门,却愣住了。
毡房破旧,四处漏风。
祖孙三人围坐在一块,听着苏锦绣绘声绘色的说着中原的趣事。
十分的,温馨。
“老阿姆,你没事了?”
巴图尔走进去,见努达祖母半靠在床头。
皱巴巴的脸上,此刻满是笑容。
看着,可不像是重病的模样。
老阿姆指了指苏锦绣,笑眯眯捂着嘴。
“给了我水喝,就好些了。
她说的故事,好听。”
因为经常跟巴图尔在一块,祖孙三人能听懂中原话。
但,说不太利索。
“姑娘,你,很好。
感谢,你!”
老阿姆伸手握住苏锦绣的手,满脸慈祥。
“放心,不说。
谁,都,不知道。”
她看出苏锦绣女扮男装,怕苏锦绣多想,才跟苏锦绣解释。
努达和哈赤这会儿觉得,伤没那么疼了。
眼巴巴,看着苏锦绣。
“还有吗?接下来还有故事吗?”
不等苏锦绣开口,巴图尔就将人拎走了。
“听什么故事?浑身脏兮兮的,别熏到她。
去,好好洗洗。”
三人出了毡房,毡房里安静下来。
苏锦绣用水囊挤了些灵泉水,放在一旁。
“老阿姆,若是觉得难受就喝些这里头的水。
以后有机会,寻个郎中好好看看。”
老阿姆点点头,在苏锦绣出去前,叫住了她。
“姑娘,二殿下,很好。
跟了他,你不吃亏。”
苏锦绣知道她误会了,想解释。
扭头,却见老阿姆已经躺下了。
她摇摇头,出了毡房。
老远,就见巴图尔正跟两个孩子洗澡。
她有些好奇,这个二皇子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等巴图尔将两个小的送回去,这才带着苏锦绣回了毡房。
问苏锦绣,准不准备合作。
苏锦绣倒是没拒绝,点头应下。
两人约定好,苏锦绣带着巴图尔母亲回到都城。
那些精铁,也会如约送过去。
至于用什么办法,就是巴图尔该操心的。
苏锦绣唯一的任务,就是说服李如梦离开鞑靼。
“今天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带你去见我母亲。”
第二天一早,巴图尔带着苏锦绣去了李如梦的毡房。
李如梦的毡房很大,布置摆设都跟中原时一样。
这个点,她才刚起身。
神色有些疲惫,揉着额角坐在一旁。
“怎么,想到法子对付滕库了?”
毡房里外都是李如梦的人,倒也不担心有人偷听。
巴图尔带着苏锦绣上前,行了个礼。
“娘,我找到一个人。
她能带你回都城,你不是一直想回去吗?”
李如梦不耐烦的睁开眼,看向巴图尔。
“我这般回去算什么?丧家之犬?
你若真为母亲着想,就该除掉滕库抢下首领的位置。
回头以鞑靼首领的身份,风风光光的带着母亲回去。
还有你带来的人,是谁?”
说着,她看向巴图尔身后。
苏锦绣恰好抬头,行了个礼。
“见过可敦……”
李如梦看见苏锦绣的脸,登时激动的站起身。
“萧杳杳,怎么是你?
当初让你和亲你不愿,如今来看我的笑话?”
来时苏锦绣特意洗过脸,本是不想失礼。
却不想,现在好像有些弄巧成拙了。
“可敦见谅,我名叫苏锦绣。
此前,并未见过可敦。
应当,不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