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绣心中一动，面上却不显。

“什么精铁？是金银吗？能给多少？”

巴图尔擦了把手，微微挑眉。

“我既然能告知你精铁的事，自然知道你跟那王爷是一伙儿的。

别装了，小野猫的眼睛不会说谎。

考虑好，告诉我。”

说完，起身离开了毡房。

他并未走远,就在营地外的一棵大树上修葺。

看着东方，那里漆黑一片。

闭上眼，似乎能想象到都城繁华的模样。

虽然他从未去过，可已经一遍遍从娘的形容中绘制出那儿的模样。

他不比娘，是在草原长大。

对都城并无向往之意，可娘这些年一直心心念念想回去。

如今,正是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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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巴图尔回到毡房。

进门就闻到了喷香的味道，抬眼一看。

发现炉火上炖着一锅羊肉汤,汤色雪白，香味扑鼻。

苏锦绣盛了一碗羊肉汤，撕了一块干馕慢慢吃着。

那模样，可没半点被困的担心。

巴图尔也不客气，走上前盛了一碗汤，从苏锦绣手里撕了半块馕吃起来。

汤鲜肉嫩，平日里难以下咽的馕饼，吸饱了汤汁后都格外好吃。

一锅羊肉汤，很快就被两人瓜分一空。

巴图尔看着苏锦绣，擦了擦嘴。

“往后你还是别做了，我怕吃习惯了你这手艺。

舍不得，放你走了。”

苏锦绣瞥了他一眼，站起身来。

“我不会委屈我自己的胃，你怕习惯就别吃了。

你的提议，我考虑过。

得先让我看看你的诚意，我才能知道这桩交易亏不亏。”

言下之意，是要去看看精铁在何处。

巴图尔笑着挑眉,走到一旁抹了把锅灰。

“行,不过，你得打扮一下。”

说着，将手里漆黑的锅灰摸在苏锦绣脸上。

不等苏锦绣发火，他掀开帘子指了指前头。

“这是为你好，我那大哥可不好糊弄。”

苏锦绣皱了皱眉，到底没说什么。

跟着巴图尔，出了毡房。

也是运气不好，没走多远就遇到了滕库一行人。

巴图尔见状，不动神色将苏锦绣往身后一推，恭敬行了个礼。

“大殿下。”

滕库瞥了眼巴图尔身后的苏锦绣，不悦的皱起眉头。

“这就是你抓回来的奴隶？大白天的，谁准你带他在营地乱转？”

巴图尔将头垂低一些，耐心解释。

“我带他出去方便，怕他污了营地。

不慎冲撞了大殿下，还请大殿下恕罪。”

没等滕库说话，他身边的一个壮汉哈哈一笑。

“巴图尔哪儿是带他出去方便？这是跟他出去快活呢！

我听说，中原人都有养男宠的喜好。

巴图尔有一半中原血统，这喜好当然也一样。”

滕库听着，看着巴图尔的眼神越发厌恶。

吐了一口唾沫，推开巴图尔。

“真丢我们鞑靼的脸,带着你这个恶心玩意儿，滚远点。

再叫我看见，就剥了你们的皮。”

巴图尔被推的一个趔趄，看着滕库一行人扬长而去。

等人走远，他像没事人一样带着苏锦绣出了营地。

两人骑着骆驼，一路向西。

走了一天，眼见天黑了。

巴图尔找了个废弃的小镇歇脚，升起篝火烤起了馕饼。

“你歇会儿，明天早上继续赶路。”

苏锦绣也没多问，胡乱吃了两口馕饼躺下休息。

天空无遮无挡，漫天星星闪闪烁烁，特别好看。

她心中动了动，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了萧景泽，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在想你的情郎？”

巴图尔半靠在土墙上，屈起膝盖仰头看天。

“你们中原人不是最重名节？倘若你情郎知道。

这些天，你跟我这个鞑靼崽子同吃同睡。

还会，要你吗？”

苏锦绣闭上眼，翻了个身。

正当巴图尔以为她不会说话，她却开了口。

“他不是那样的人……”

巴图尔看着苏锦绣纤瘦的背影，玩味笑了笑。

一夜过去，天还没亮，苏锦绣就被巴图尔叫醒。

他递给苏锦绣一块布巾，示意她带上。

“剩下的路，得蒙住眼睛才能走。”

显然那精铁矿所在地，不能叫苏锦绣知晓。

苏锦绣也识趣，二话不说蒙住双眼。

爬上骆驼，由着巴图尔牵着骆驼继续赶路。

路上，骆驼不时叫上一声。

苏锦绣听着，心中动了动。

日头出来，照在身上灼热不堪。

“到了！”

骆驼停住脚步，巴图尔示意苏锦绣拉下布巾。

突如其来的强光叫苏锦绣难耐皱眉，待适应后。

她看到远方黑烟袅袅，一群人将矿石挖出，用骆驼往外送。

巴图尔看着苏锦绣，微微挑眉。

“如何，看到了精铁矿，感受到我的诚意了？”

苏锦绣收回目光，看了巴特尔一眼。

“这座铁矿看着并不丰饶，鞑靼每年进贡精铁有定额。

还能多出多少？给你做交易？”

巴图尔知道苏锦绣在套他的话，倒也没隐瞒。

“往年自然是没得剩，但今年开始，能余出一些。

我给你，这个数。”

他比划了一个手势，倒是舍得下本。

苏锦绣倒也不是真心想要精铁，只是想探探消息。

“什么叫，今年能余出一些？

朝中有人与你们有交易？让你们能随意克扣下这些精铁？”

巴图尔收起面上的笑，上前两步。

“喂，我说，小野猫。

没人告诉你，不要太聪明？

知道得太多，我怕你走不出这个草原。”

他就说漏了一点讯息，就被这小丫头探知到这么重要的秘密。

该说，是这小丫头太聪明？

还是，他太不设防？

苏锦绣从巴图尔的眼神中，得到了自己的猜测。

没有再细问，重新蒙上双眼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两人没有再歇息。

第二天黎明，到达了营地。

老远，就见营地门口吊着两个小孩。

正是那天找巴图尔要过糖的小孩，此刻浑身是伤，一动不动。

巴图尔神色一变，骑着骆驼飞奔过去，将两人救下来。

“努达，哈赤，怎么回事？”

苏锦绣赶紧跑上前，看着两个孩子奄奄一息，于心不忍。

蹲下身，解开水囊挤了些灵泉水递过去。

“先给他们喝点水。”